殿下你逃什麼 第19章 再施巧計
再施巧計
楚南喬手中握著那株並蒂蓮,翩然而立。微風拂起他額前幾縷墨發。
他眼神清冷地望向近處的渡頭,若有所思。
按蘇聞賢轉述,杜文澤當是知道不少礦中秘辛。此人,無論如何都得留在身邊。
而蘇聞賢卻渾身濕透,連一頭墨發也都濕噠噠地垂掛身後。他卻不在意地擰著其上的水。
楚南喬見他這般樣子,眸色暗了暗,握著蓮花的手也隨之緊了緊,複又鬆開,如此反複幾次。
“神仙哥哥,你可是在想如何能救得下杜文澤?”蘇聞賢見他眉頭緊蹙,輕聲開口。
“哦?你竟知我心中所想?”楚南喬心下一動,生出些微妙預感。
今日蘇聞賢言語機敏,較之昨日又更不同。
隻不過一夜功夫,難道他又恢複了些許記憶?
他試探著問道:“你可還記得自己幾歲?”
蘇聞賢狡黠一笑,眼波流轉間竟有些許風流蘊藉:“神仙哥哥,我又長大了兩歲呢。”
楚南喬心下一驚,清冷的表情險些未能維持。他這智商恢複的速度實在超出預期,照此下去,隻怕等不到金礦一案告破,他便要恢複如常了。
蘇聞賢窺見他神色間細微波動,湊近了些:“神仙哥哥,難道……不希望我長大麼?”
他輕握住楚南喬的衣袖,眼角微垂,顯出幾分委屈神色:“縱使我長大了,也依然會最喜歡神仙哥哥的。這樣……也不可以麼?”
楚南喬輕歎了口氣。他當然知道,被藥傻了的蘇聞賢,此刻滿心滿眼裝的都是自己。
可正因為如此,他又該如何回應?
難道要坦白說,自己非但不希望他這麼快恢複如常,甚至還在暗中盤算著繼續用藥?
恰在此時,莫北行至船頭,低聲稟報:“公子,人醒了。”
楚南喬不再多言,也未再去看蘇聞賢一眼,轉身便掀簾踏入船艙。
蘇聞賢仍站在原地,渾身濕透。風吹過,他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驀地撇了撇嘴,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將胸口翻湧的萬千情緒勉強壓了下去。
低而緩地呢喃了句:“神仙哥哥——”
楚南喬走入艙中,見杜文澤已醒,正躺在長椅上,便溫聲開口道:“這位小哥,不必害怕,醒來便好。”
見他眼眶發紅,滿麵委屈,楚南喬擡手輕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此處不宜細說。”
他朝船尾瞥了一眼,低聲道:“有什麼話,日後慢慢再講。”
杜文澤點了點頭,目光惶惑地掃視四周,直到看見蘇聞賢也跟著進來,眼神才倏地一亮,嗓音沙啞地道了一聲:“謝謝。”
蘇聞賢快步走近,不顧自己一身濕衣,蹲在他身旁說道:“不用這樣。不過……他們既已動殺心,定不會輕易放過你。你願不願意……跟著我……們?”
莫北在一旁低聲提醒:“念初,此事須由公子定奪。”
蘇聞賢與杜文澤不約而同地望向楚南喬,幾乎同時開口:
“神仙哥哥,他真的好可憐……”
“公子,請您收下我。”
楚南喬隻將目光落在蘇聞賢身上,見他渾身濕透,模樣狼狽,方纔明明還委屈著,此時卻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他心裡莫名一緊,泛起絲絲縷縷的酸澀。
“人自然是要帶回去的,隻是你自己需想好說辭。”楚南喬語氣平靜,“饒是本官也不能強行要人。”
杜文澤腦中急轉,正思索對策。
卻聽蘇聞賢已搶先開口:“這樣,待會兒船一靠岸,若他們要抓你,你就撒潑打滾,表現得越害怕越好——就說怕他殺你,死也不肯跟他走……總之,動靜鬨得越大越好。這樣神仙哥哥便有理由帶你走了。”
“至於我嘛,”他眉眼一彎,笑得狡黠,“你等著看就好。”
他仰起臉,目光灼灼地望向楚南喬:“神仙哥哥,你說這樣好不好?”
楚南靜默地看著蘇聞賢。眼前這人,哪怕心智暫失,卻依舊難掩那份與生俱來的機敏與張揚——那是他曾經的政敵最令人忌憚的模樣。
他終是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好。”
——
船穩穩靠岸,楚南喬與蘇聞賢一行人相繼走下。
方瑞安與顧清急忙迎上前,神色緊張地問道:“蘇大人,人……可救回來了?”
楚南喬淡淡瞥了他們一眼:“聽二位這語氣,倒像在責問本官。”
二人連忙拱手賠笑,方瑞安搶先解釋:“蘇大人言重了,下官絕無此意。”
楚南喬語氣緩和幾分:“人是救回來了。二位是否要將他帶回?”
此時,莫北與駱玄淩正擡著杜文澤上岸。
方瑞安見杜文澤雖已轉醒,卻仍一副虛弱模樣,既不想惹麻煩,又恐他知曉礦區秘辛,便轉頭對顧清說道:“此人既已生還,官府不便再插手。他本是顧先生的人,就請顧先生自行處置吧。”
顧清望向渡頭方向的顧家仆從,揚聲道:“將他帶回去。”
誰知方纔還氣若遊絲的杜文澤突然掙紮起來,發瘋似的撲向楚南喬,嘶聲喊道:“大人!救我!我不跟他們回去——他們是吃人的怪物!會把我吃掉!他們天天打我,不讓我吃飯、不讓我睡覺……”
方瑞安與顧清麵麵相覷,一時怔住。
顧清急忙開口嗬斥:“休得胡言!”心中卻驚疑不定:莫非真撞壞了腦子?
他示意手下上前,欲將杜文澤強行拖走。
杜文澤死死攥住楚南喬的衣袍,任憑旁人如何拉扯,始終不肯鬆手。
蘇聞賢見狀,猛地一腳踹開那兩名正要上前押人的顧家仆從。
轉身就扯住楚南喬的衣袖,軟聲央求:“神仙哥哥,你看小哥哥多可憐啊……反正我一個人也悶得慌,你就讓他留下來陪我玩,好不好?”
話音未落,他身子一滑,乾脆利落地抱緊了楚南喬的大腿,仰著臉拖長了語調:“神仙哥哥——”
駱玄淩與莫北對視一眼,望著眼前一個緊抓衣袍、一個緊抱大腿的場麵,一時無語。
方瑞安與顧清也未曾料到這般局麵,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時渡口邊圍觀的百姓越聚越多,竊竊議論聲漸漸響起:
“真是可憐,這麼年輕就要被拖去礦洞,隻怕有去無回啊……”
“造孽啊,我認得這娃,他爹剛走,又遭這種罪!”
“這位大人,您行行好,就收留這孩子吧……”
楚南喬目光掃過越聚越多的百姓,麵色一沉,朝顧家仆人喝道:“還不鬆手?!”
他轉而麵向方瑞安與顧清,語氣為難:“二位也看到了,眼下這情形,該如何處置?”
方瑞安見眾怒難犯,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蘇大人,此時若強行拿人,隻怕激起民憤。不如您先將人帶回彆苑暫管,回頭再讓顧先生尋個時機悄悄接回。”
他看向顧清,試探道:“顧先生意下如何?”
顧清心中暗忖:這少年未必知曉什麼機密,即便知道——蘇聞賢終究是丞相的人,又能掀起什麼風浪?說到底,他們仍在同一條船上。
如此一想,他便也點頭應和:“方大人所言極是。那就勞煩蘇大人暫為看管,我顧家自會儘快派人接回。”
楚南喬冷冷開口:“罷了,本官也倦了。人就先帶走,但你們須早日接回——他的死活,本官概不負責。”
方瑞安與顧清連連陪笑稱是,暗中卻都鬆了口氣:總算有驚無險。
方纔一片忙亂未曾留意,此時方瑞安目光一凝,忽然發現楚南喬手中竟執著一枝蓮花。
此時並非花開時節,這蓮已屬稀奇,細看竟是一株並蒂蓮。
他不禁歎道:“傳言果然非虛,蘇大人果然是愛花之人,亦是愛美之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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