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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逃什麼 第22章 無形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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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形窺探

楚南喬被困在夢魘之中。

夢中雙唇相貼的觸感真實得駭人——溫熱、柔軟,
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那份生澀而試探的吮吸。

他想要推開,卻發覺身體如同被無形的繩索緊緊縛住,動彈不得;

他想要厲聲斥責,
可開口竟化作一聲模糊的、連自己聽到都感到羞恥的輕嗚。

呼吸交錯,溫度攀升。

他甚至能看清蘇聞賢那微微顫動的睫毛,能感受到對方捧住自己臉頰時,手心傳來的滾燙溫度。

“公子?可是又夢魘了?”門外值夜的莫北聽見屋內似有動靜,
推門而入,
低聲探問。

楚南喬驟然驚醒,
猛地坐起身來,額間沁滿冷汗,
呼吸紊亂不穩。

他無意識地擡手撫上自己的唇——那上麵彷彿仍殘留著夢中那份真實、卻帶著侵占意味的觸感。

荒唐!

荒謬至極!

他竟又一次做瞭如此……不堪的夢。而物件偏偏總是蘇聞賢。

楚南喬扶額,
試圖驅散腦海中那些旖旎而令人羞愧的畫麵,心跳卻依然失序地狂跳不止。

他定了定神,
低聲問道:“莫北,方纔可有人進過主屋?”

“不曾。屬下一直守在門外。”莫北語氣略帶疑惑,“公子可是被噩夢驚擾了?”

楚南喬聲音低沉:“無妨,
退下吧。”

莫北見他麵上潮紅漸褪,
又上前細探脈象:“公子病情已趨平穩,屬下便在門外守候,公子有事再吩咐屬下。”

楚南喬微微頷首:“嗯去吧。”

門再度合攏,楚南喬任由心緒紛亂如麻。

以往雖常陷夢魘,所見無非舊年瑣事。可自蘇聞賢那日荒唐扯落他的腰帶,夢中竟儘是與他癡纏的景象……

這兩日不知何故,
那夢境愈發真切鮮明。

他強自收斂心神,隻將一切歸咎於病體初愈、氣血未定。

——

天光漸明,東方泛起魚肚白。

莫北端著一碗清淡的米粥,
步履沉穩地走在迴廊下。

“這粥是送給神仙哥哥的嗎?”蘇聞清亮的聲音劃破清晨的寂靜。

莫北擡頭,見是蘇聞賢,隨口應道:“念初今日起得這樣早?”

蘇聞賢心裡嘀咕:自己壓根就沒睡,他再次興奮地一夜無眠,腦中儘是與神仙哥哥纏綿擁吻的畫麵。

“心中有事,睡不踏實。我替你送進去吧。”蘇聞賢言語殷勤,伸手便要接過托盤。

“你自己尚是孩童,怎能勞煩你照料……”話音未落,忽聽得駱玄淩在院中急喚:“莫北!快來看看,杜文澤情況有變!”

蘇聞賢上前一步接過托盤:“你放心去罷,神仙哥哥交給我就好。”

莫北見他近日行事頗為穩妥,便不再推拒,隻囑咐道:“仔細些,有勞了。”

蘇聞賢眼底漾開笑意,端穩那碗熱氣氤氳的清粥,輕叩主屋房門。

“進。”魂牽夢縈的聲音清冷虛弱地傳來。

蘇聞賢身體為之一顫。

他隨即推門而入,笑盈盈走近:“神仙哥哥,剛熬好的粥,用一些可好?”

眸色清亮,笑容明燦,彷彿昨夜夢中那個放肆親吻他的人不過是楚南喬一場荒唐幻覺。

楚南喬淡淡瞥他一眼,斂了心神:“先放下,我稍後便用。”

蘇聞賢應聲將粥置於床畔方凳上。

楚南喬正以為他要退出,卻見他忽然俯身湊近——那張笑意盈然的臉驟然在眼前放大。

楚南喬呼吸一滯。夢中被這人指尖撫過臉頰、唇瓣相貼的觸感猛地襲上心頭,令他喉頭繃緊。

他猝然側開臉,聲音冷厲:“退開!”

這一聲斥責太過突兀,連楚南喬自己亦是一怔。

蘇聞賢愣在原地,眼圈漸漸紅了,像是蒙了天大的委屈,話音裡都染上哽咽:“神仙哥哥……你、你凶我……”

他低頭絞著衣袖,肩頭微微發顫,似要哭出來:“我隻是……想扶你起來進些粥食……你病體才稍見好……”

看著他這般淚眼朦朧、全然無辜的模樣,再想起夢中那些難以啟齒的糾纏與自己方纔的失態,楚南喬心頭莫名湧上一陣躁意。

他是否……反應過激了?或許那果真隻是一場夢?或許他竟在無意中……傷了一個單純待他好的“孩子”?

他揉了揉眉心,語氣不自覺放緩,帶著難以察覺的倦意與妥協:“……未曾凶你。隻是病熱初退,並無胃口。”

蘇聞賢擡起濕漉漉的眼睛,小聲抽噎了一下:“那……就吃一點點,身子纔好得快。”

“嗯。”楚南喬低應一聲,算是讓步。說罷自行撐坐起身,彷彿防備蘇聞賢再有什麼出格舉動。

蘇聞賢立刻破涕為笑,彷彿方纔的委屈從未存在。

隻見,他眨著尚帶水汽的眼睛,忽又湊近楚南喬,悄聲問:“神仙哥哥,你昨夜是不是沒睡好?我瞧你眼下都有些青了……”

溫熱氣息拂過楚南喬的耳廓,他身形頓時一僵,幾乎又要失態將人推開。夢中那濕熱纏綿的吻再度浮現,與眼前近在咫尺的唇瓣重疊。

強自定神,向後微仰,略略拉開距離,聲線繃得有些緊:“不曾,你看錯了。”

“哦……”蘇聞賢拖長語調,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楚南喬微抿的唇,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得逞般的狡黠笑意,快得令人無從捕捉。

他終於心滿意足地退開,端過粥碗:“神仙哥哥,我餵你罷。”

楚南喬急急截話:“不必,我自己來。”

“那好,神仙哥哥定要記得吃呀。”蘇聞賢也不糾纏,隻笑吟吟蹦跳著退開,自顧自轉身離去,彷彿一切不過是孩童心性的尋常起伏。

楚南望著他的背影,心口那根弦卻越繃越緊。

一縷隱秘而躁動、難以言說的情緒,正在他波瀾不驚的表象之下悄然蔓延。

殊不知,背過身去的蘇聞賢,一抹得逞和饜足的笑意在臉上無儘展開,他隨即舔了舔唇角,心頭又似一股電流遊走。

——

彆苑庭中,午後日光透過疏葉,落下斑駁碎影。

杜文澤傷勢稍愈,仍覺頭暈,卻耐不住靜養,強自下地走動。

此刻正坐在樹蔭下的石凳上歇息。

蘇聞賢踱步過去,蹲在他身側,一把攬住他的肩:“賢弟!”

杜文澤隻覺得頭更痛了:“怎麼回事?前兩日你不是還說……自己剛滿十二?”

“噓!”蘇聞賢狡黠地眨眨眼,壓低聲音道:“如今我已是十六了,你可千萬彆告訴旁人——尤其莫讓神仙哥哥知道。”

杜文澤雖不明所以,但念及對方有恩於己,便點了點頭。

恰在此時,楚南喬正穿過月洞門欲往書房,餘光一掃,恰見院中二人——

蘇聞賢一手親昵地攬著杜文澤的肩,另一隻手興高采烈地比劃著,說得眉飛色舞。

杜文澤雖仍帶病色,卻也被他逗出幾分笑意,不時點頭應和。

“文澤你放寬心,神仙哥哥本事大著呢!定能將你爹的事查個水落石出!”蘇聞賢嗓音清亮,話裡滿是毫不掩飾的親昵與推崇,“到時候,叫那些惡人一個都逃不掉!”

他說得興起,甚至重重拍了拍杜文澤的背,一副肝膽相照的義氣模樣。

杜文澤被拍得輕咳一聲,無奈卻又感激地笑了笑:“念初兄弟,承你吉言。”

楚南喬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頓。

眼見蘇聞賢如此自然地與人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他眉頭幾不可見地微微一蹙。蘇聞賢少年時……對誰都是這般不設防、熱情洋溢麼?

隨行在後的莫北瞧見此景,笑著打圓場:“念初倒是天真爛漫,與杜小哥這般快就熟絡了。”

楚南喬麵上不露分毫情緒,隻淡淡“嗯”了一聲,目光從那相攜的兩人身上輕掠而過,並未停留,繼續向前走去。

蘇聞賢卻似有所覺,驀地回頭,正捕捉到楚南喬離去的身影。對方方纔那一瞬的駐足與冷淡一瞥,令敏銳的他心頭驟然一緊。

他幾乎是立刻鬆開了攬著杜文澤的手,如同被燙著一般。

猛地站起身時,臉上那派“江湖兄弟”的神氣霎時消散不見,轉而換上一貫略帶依賴的神情,眼巴巴望向楚南喬離去的方向,下意識就想追過去。

“神……”他張口欲喚,又急忙止住,隻是目光黏著那道背影,透出幾分無措與失落,活像個被家長撞見做錯事的孩子。

杜文澤見他忽然變了臉色,不由關切:“念初兄弟,你怎麼了?”

蘇聞賢回過神,連忙搖頭,卻掩不住心神恍惚,低聲道:“賢弟,你好好歇著,我還有些事。”

言罷,眼神又不由自主飄向楚南喬消失的迴廊深處。

哪知他心緒未平,莫北已前來相請:“二位,公子有要事相商,請移步書房。”

蘇聞賢一聽,眼底陰鬱頃刻消散,臉上如春風拂過般綻開明亮笑意。

杜文澤似終於下定決心,目光中透出一片決然。

——

彆苑書房內,杜文澤步履仍見虛浮,氣色卻較前幾日好了許多。他鄭重行了一禮,自懷中取出一塊以粗布仔細包裹的物件。

“大人,這是先父留下的。”他展開粗布,露出半塊巴掌大的礦石。石體青黑,卻嵌滿密匝匝的金色紋脈,“草民入島前一直將其藏於灶台暗格,外層以火漆密封。”

楚南喬接過礦石,指尖撫過那些天然形成的金絲紋路:“赤脈金線…此乃品位極高的原生金礦。”

他目光微凝,“顧家與官府盤查甚嚴,你父親是如何將這般大小的礦石帶出來的?”

杜文澤眼眶驟然一紅,聲音哽咽:“有一次父親在礦上腹受重傷,他竟將這礦石……生生塞入綻開的皮肉之中。”

在場之人聞言無不變色。

蘇聞賢攥著袖角拭了拭杜文澤泛紅的眼角,稚聲裡帶著老成:“哥哥莫要傷心,待神仙哥哥抓了那幫惡人,杜伯伯在九泉之下便能瞑目了。”

杜文澤頷首,眼中滿是感激。

楚南喬見狀,眸色暗了暗。

繼續追問:“你父親可還留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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