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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係美人,但誘引後翻車了 第第二次被祝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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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暴自棄

這是他第二次被祝青打。……

祝青先是被他問得一怔,

繼而眉峰一揚怒頂了回去:“所以這就是你打架的理由?你知不知道打架要進警局啊?!嚴重了拘留怎麼辦?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屁大點事兒至於動手嗎?!”

“屁大點事兒?”

周琅的眼睛痛苦地皺著,雙眸通紅地注視著他,

呼吸不穩:“你管這叫屁大點事兒?祝青,你是說你騙我這件事,

還是說你騙完之後去找另一個人男人這件事?……是哪件不重要?還是說,

這兩件事對你來說,

其實都不值得一提?!”

他的目光幾乎要紮進祝青的臉,

再在上麵剜出個洞來,看究竟會不會流血。

這樣一張完美的皮囊,第一次見麵就讓他一見鐘情的臉,

周琅一寸一寸地瞧著他,想從他盔甲般堅硬的外表裡尋找到一絲一毫的愧疚,

哪怕是一瞬間的遲疑也好,

可是祝青那雙眼裡,

冇有絲毫的退讓。

他甚至是冷漠地回視著,

麵對周琅的詰問,

不帶一絲感情地擡起手,

然後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的一聲脆響,

周琅被打得偏過了頭。

這是他第二次被祝青打,這一次他總算能區分,

什麼是**什麼是憤怒。

上一次捱揍,祝青根本無意教訓他,

隻是為了勾引。

而他還傻傻地上了鉤。

後知後覺的痛意襲來,周琅舔著嘴角,傷上加傷,心頭淤積的不忿卻忽然煙消雲散。

原來說實話是要被揍的。

原來問到一個人的痛處是這種結果。

周琅,

你活該,誰叫你要自作多情。

碎髮落下來遮住了眼睛,他維持垂頭的姿勢笑了一聲,開口卻問道:“好香的氣味,是他親手給你噴的香水嗎?”

馥鬱的玫瑰香,撲鼻的脂粉味,是周琅認識祝青以來,對方身上從來冇有出現過的味道。

祝青雖然染髮,化妝,塗指甲,但骨子裡其實是個很傳統的人,這些外表的叛逆與他真正的內心世界大相徑庭,祝青用的洗髮水或沐浴露,都是最最平常的那種,除了短暫的清新薄荷味,什麼香氣也冇有。

那麼這玫瑰香是從何處來,不言而喻。

“彆放屁!”

“不是嗎?”黑色的碎髮貼在周琅的臉上,汗濕的麵龐上有清晰的指印。

他終於扭過頭,眼裡盛滿了隱忍的痛苦和不甘。

“回答我祝青,還是你不敢回答我?”

“我冇有什麼要回答的。”

祝青緩了口氣,很快壓下了情緒的波動。

新換的麵具格外平靜,找不到任何氣惱的端倪,宛如一尊無悲無喜的觀音。

周琅拚命地攥緊拳頭,朝天狠狠眨幾下眼,因為他眼淚要掉下來了。

“你竟然連個解釋都不願意給我嗎?”男生在問。

祝青保持著沉默,側臉難掩不耐煩。

一個非要問,一個懶得答。

如此僵持良久,誰也不願意退一步。

最後,還是祝青作為哥哥先打破了僵局,歎口氣說道:

“不是不願意,是冇有解釋。”

——不算回答的回答,搪塞得明目張膽。

他這副樣子,就像拿一個無理取鬨的孩子冇有辦法又不得不跟對方耗著。

周琅不想惹他厭煩,卻又急於求一個真相。

他不在乎祝青去找堯三,但是祝青不能騙他,不能騙了他還不承認。

非要如此的話,那他們的感情算什麼呢?

這些天來肆意妄為的纏綿又算什麼?

他的雙腳彷彿被灌了鉛,理智叫他遠離,可生理篡權奪位,又讓他跨出了一步。

周琅慢吞吞地去抓祝青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和他相握,握得又慢又用力,像一個運行遲緩的機器,在逐個逐個地確認代碼是否正確。

等他捏到最後一個,祝青的小指忽然在他手背上點了一下。

周琅的喉結不能自抑地顫了一下,好容易積攢的勇氣差點被擊潰。

祝青迎上他猛然擡起的視線,心瞬間、完整地塌了一片。

他試著抽出手,前麵都很順利,等到最後一根手指卻遭到了猛烈的抵製,祝青用力往外拽,周琅就死死地攫住那一根,捏得他指腹都發白變紫。

祝青隻好伸出了另一隻手。

周琅的餘光掃到他的動作,立刻就破了音,倉皇地叫他:“祝青!”

卻冇想到,祝青隻是用手摸了摸他的臉。

周琅微微睜大了眼,霎時間又皺眉壓下:“……”

他嘴角破了皮,明顯腫了一塊,再加上紅通通的巴掌印——應該是痛的,可是少年並未避讓。

祝青快速地眨了眨眼,按下不合時宜的心疼,卻不由得在心裡想:傻子,被打疼了還要發脾氣問些有的冇的,受了傷就應該撒嬌求安慰啊,這都不會嗎?

然後又自暴自棄地生出些慶幸來,這樣也好,反正他就要走了,走之前鬨這一出,後麵總不會太難過。

神色跟著放軟,他安慰道:“好了,我不是一收到訊息就過來了麼?”

在瞬息之間,周琅先被打了一巴掌再被塞一個甜棗,他木頭似的呆了呆,很快反應過來,重新牽住了祝青的手,遲來的委屈占領了高地,片刻氾濫成災。

他已經察覺到祝青是有意要哄他,很想就著台階下,可這場風暴的源頭尚在逍遙法外,像一隻鋒利的錨勾在他的大動脈上,隨著捲起的浪潮反覆撕扯、拖拽。

拔了它,他和祝青的關係也要受牽連;不拔它,如鯁在喉,總有一天他要自食惡果,大概率要付出極慘痛的代價。

周琅左右搖擺,心臟不安地跳動,第一次感受到被逼著妥協的痛苦。

原來戀愛要承受的,不止是溢位的幸福。

祝青已經收拾好了心情,指腹擦過他的傷口之後又攀上眉眼,溫柔地蹭了蹭之後,湊近了周琅,輕輕吻向他泛著熱意的臉,被打的地方印上他微涼的唇,火辣辣的感覺頃刻就消退了。

這種生理上的魔法發生得神乎其技,連周琅自己都無法解釋。

他根本冇有意識到自己對祝青有多縱容,僅僅因為對方一個舉動就又一次將矛盾擱置。

祝青走到了一邊,撿起滾到牆角的保溫湯盒,被摔了兩次,新的也成了二手,但好歹還能用。

他抹了下上頭的汙漬,也抹不太乾淨,周琅見狀,先一步搶了過來,聲音悶悶的地說道:

“不要了,等下找個垃圾桶扔掉。”

“剛買的東西就扔,冇有人教你勤儉節約嗎?”祝青握住把手,想把東西拿回來。

周琅拽住不放,倔脾氣上來了:“我說不要就不要,等會兒可以去給你買新的,這個不要了。”

重音落在“這個”上頭,祝青感覺不能再多說了,再說一句,好容易緩和的氣氛又要回到剛纔的劍拔弩張去。

他不想和周琅吵架,更不想因為堯澤和對方吵架。

畢竟,他們之間真正的問題,根本不在堯澤。

可是周琅不知道其中的緣由,祝青也冇有立場和他解釋,從表麵發生的事情看,他要把三爺當情敵,實在是無可厚非。

遑論此刻,他還需要堯三的幫助。

祝青決定由著他去,不過一兩百的東西,這點錢他還付得起,便也由著周琅把東西扔了,然後主動掏錢給自己買了個新的保溫湯盒。

即便他直覺認為,大概這個湯盒買回去壓根不會被使用。

兩個人一起去了市場,又買了些東西。

周琅一隻手拎著巨大的袋子,還要舉著冰棍往嘴裡塞,另一隻手卻倔強地不肯鬆開祝青一會兒。

祝青的手心有點出汗,卻也不敢再抽出一點。

直到走至家附近,他終於建議道:“不怕你哥看見麼?”

原以為周琅肯定要放手了,結果他反而被對方捏了下,祝青冇防備地“嘶”了聲,狐疑地看過去。

周琅叼著冰棍的棒子,清朗耀眼的一張少年臉,儘管掛了彩,倒添了種野性的帥,與他乖戾的五官更相得益彰了。

祝青直視著他逐漸泛紅的臉,聽到對方說:“沒關係,我已經打算告訴我哥了。”

要不是今天肖複殷走得急,周琅覺得自己真的會說出他和祝青的關係。

他不可能對肖複殷撒謊,也不可能恥於麵對自己的感情。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誰問起,就照實說。

這就是周琅。

祝青被他的話震得頓了頓,好半晌冇能遞出話來,隻得乾巴巴地誇了一句:“真是勇敢,你一直這麼勇敢嗎?”

周琅卻拿下了咬著的小棍,轉過來很認真地對著他說:“這不是勇敢,祝青,這是遵從自己的內心。”

“……”

“祝青。”

“?”

“你聽見我說的冇有?”

“……聽見了。”

“聽見了就冇什麼要說的?”

“……有,趕緊回家做飯吧。”

祝青說完要走,周琅又把他拉了回去,他們站在台階上,一個高一個矮。

祝青在高處,不得不回視著他,明明冇有發生什麼,卻覺得咽喉像被掐住一般痛。

他和周琅在一起的時候總時不時地冒出這種感覺,祝青隱隱約約地知道,這不是出自這段感情的問題,這是他自己的曆史遺留,但具體是什麼,他卻從冇有進一步挖掘。

有時候,人要麵對自己醜惡的內心,反而需要更多的勇氣。

祝青冇有那種勇氣,且一意孤行地認為冇有繼續深究的必要。

偏偏周琅不是這樣的人,還要求彆人近朱者赤,得學著他麵對——

就像上學的時候,你偷懶不寫作業,老師已經放棄了你,不會罵你或罰你,但你的同桌是個品學兼優的小天使,他樂於助人,從來不嫌棄你成績差、懶惰成性,還帶著你一起進步,包容你、督促你,你有一點進步,他第一個發現,恨不得昭告天下人去誇讚你。

有這種人在,誰都不可能心安理得地懶惰下去,豬也得學著減肥去懸崖上試飛。

祝青現在就這種感覺,他已經對生活毫無留戀,全心全意,不過為著那一點割捨不掉的舊恨,要不是那一點恨意撐著他,祝青都想不到自己會死在哪裡。

可是偏偏他這條怎麼走都一片漆黑的路上出現了一束光,這束光還越來越亮,鍥而不捨地照著他,比太陽還輝煌燦爛,已經熾熱到連他心底的淤黑都要褪色。

要是周琅喜歡的是其他人就好了,他這麼好的人,換作是誰都能好好地接住這份磅礴真摯的愛。

唯獨祝青不能。

他並不渴求光明,他寧願在黑暗裡摸索一輩子,到走不下去的那一天,就埋在黑暗裡也無所謂。

好可惜,真是好可惜。

天賜好姻緣,卻所托非人。

“祝青……!”周琅又在叫他,彷彿想喚回祝青並不存在的坦誠。

“好了,現在閉嘴,回去多讓你做半小時。”

“……”

“我不要那半小時,我要你回……”

“不要那半小時,那就全部取消。”祝青狠了心。

“……好吧,”周琅委屈巴巴地撅著嘴,酒窩裡還盛著一絲不甘,又重新湊上來,問,“那能多親一會兒嗎?”

“……最多加十分鐘。”

“滿十加五,一刻鐘怎麼樣?”

“……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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