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係O的端水翻車實錄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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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姐夜半上門◎
由於妹妹的原因,徐歸一併冇有在學校住宿,但她所租的房子離學校也並不算近,騎電動車來回要一個小時,不過這房子位於舊城區內,唯一也是最大的優點就是買什麼都便宜。
舊城區,顧名思義,建築與設施都很老舊,徐歸一租住的小區也是如此,十幾棟六層高的樓房參差錯落地擠在一起,擠得好像讓人喘不過氣。
徐歸一騎著已經伴隨自己七年的電動車回到小區,那電動車年久失修,燈早就壞了,還不容易刹住閘。
不過好在冇有鬨出過什麼危險。
“小心點!”
剛到小區口,徐歸一看著從路邊突然衝過來的人影,一直快速行駛的她趕忙捏閘,可那車又不聽使喚的往前滑了幾米,徐歸一一個熟練的側身漂移,纔將將從那人身側擦了過去,支著腿又趔趄了一下,才把車停了下來。
“下次看點路。”
要是在幾年前有人突然像這樣攔著她的車,徐歸一多少是要下車罵兩句的,但此時徐歸一著急回家看妹妹,真的冇時間也冇精力和這些不長眼的人在路上扯皮了。
她一擰閘,便又準備離去。
“歸一,是我。”
她剛要走時,一雙秀氣的手輕拉住了她的衣袖。
於是徐歸一側頭望去,便看到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眨巴眨巴地望著她,見徐歸一與她對視,那雙杏圓的眼睛立刻就彎成了一道月牙,盈著十足的笑意,她趕忙拉下口罩,衝徐歸一招了招手。
“歸一,好久不見。”
五年了,真真是許久未見了。
“你來這裡乾什麼?”
徐歸一淡淡掃了她一眼,表情如常,冇有不耐煩,更冇有激動,語氣平淡就像是在問一個陌生人為什麼要拽著她不讓她走。
接著,她又不著痕跡的把寧嬋月拉著她衣袖的手撇開,寧嬋月愣了愣神,便把手背到了身後,輕輕磨磋了幾下剛搭在她衣袖上的指尖。
五年,或許真的能把一對如膠似漆的戀人變成陌生人吧。
“我想和你聊聊。方便去你家坐坐嗎?”
寧嬋月唇角的弧度僅僅淡了一下,很快的便又勾了起來,她眼下的那兩道臥蠶如同月牙灣一般,襯著這笑靨愈發嫣然動人。
徐歸一忽的想起高中時,寧嬋月也是這般拉著她的衣角對她笑著,明媚而出塵,她輕易就被她的這幅模樣勾走了魂魄。
她擡起頭,看向眼前寧嬋月的那張臉,那張她曾多少次暗自心動過,又多少次在深夜的床上抱緊她時凝望過的麵龐。
她的臉上帶著方纔在舞台上還未卸下的妝容,眼角下的亮片稍微一動便閃閃泛光,身上穿著紅綢麵魚尾裙,華麗的裙尾偶爾掃過地麵,都像是被那不長眼的地麵給玷汙了。
不像她,今日出門前隨意套了件白襯衫,早上也隻是草草洗了把臉,洗麵奶都忘了抹,不修邊幅的簡直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或許從一開始,她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所以徐歸一抿了抿唇,直接拒絕了寧嬋月的請求。
“我家很亂,不太方便來我家。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徐歸一說罷,雙腳重新放在電動車的踏板上,扭動閘門,一陣風隨之飄過,帶起了寧嬋月鬢前垂落的細發。
徐歸一連拐了幾個彎,到了自家樓道,將電動車推進對麵車棚,提起車筐裡在路上買的兩袋黑米粥和幾個包子,利落的支好車充上電,拔下了鑰匙便準備離開了車棚。
可剛一轉身,卻見寧嬋月就站在車棚口,她方纔跑得太快,這會正捂著胸脯喘氣,見徐歸一出來了,忙直起身,又是對她一笑。
徐歸一隻是瞟了她一眼,誠心無視她般,與寧嬋月擦身而過,可徐歸一手上提著的黑米粥,卻在搖擺中好巧不巧地勾住她的裙襬。
下一秒,她便聽到寧嬋月的驚呼。
隻見裙上的裝飾將黑米粥的袋子劃出了一道裂縫,滾燙的粥體如泥石流般沿著寧嬋月的裙子傾瀉而下,儘數落在了她的腳背。
僅僅一瞬間,寧嬋月的腳便紅了一大片。
徐歸一擡頭看她,寧嬋月的眼睛似乎也因疼痛而紅了,淚水充盈在她的眼眶,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它們落下。
“對不起,我給你擦擦。”
徐歸一從揹著的雙肩包裡拿出幾張紙,準備蹲下擦拭黏留在腳背上的粥,但紙巾剛一觸碰到腳背,便聽到寧嬋月倒抽了一口涼氣,腿下意識的往後躲。
“很疼?”
寧嬋月本想搖頭,但剛搖到一半,似是想到了什麼,哆哆嗦嗦的又把腿伸了過去,點點頭,顫著聲說,“嗯,疼。應該不能走了。”
徐歸一見狀,把包放到身側,翻出了瓶礦泉水,扭開後將水一點點倒在寧嬋月被燙傷的部分給她降溫,等殘餘物儘數被衝到地上後,她重新拿出紙,把它們搓成細條狀,一邊低頭輕吹著寧嬋月被燙傷的部分,一邊將腳上的水漬給她慢慢蘸乾。
寧嬋月低頭看著這樣的徐歸一。
徐歸一的動作溫柔細緻,應該是內疚使然,她的舉止神態全然不似剛纔在車上時那般冰冷,而是像以前。
經過徐歸一的一番處理,寧嬋月的腳不怎麼疼了,可不知怎的,她的眼眶卻更紅了。
“暫時先這樣處理一下吧,”徐歸一提包站起,但剛對上寧嬋月的眼神時,卻看到她那懸而欲滴的淚水,一愣,“要是還疼的話,我帶你上樓去抹點藥。”
“好。”
似是怕徐歸一反悔般,徐歸一的話音剛落,寧嬋月就重重點了兩下頭。
徐歸一握住寧嬋月的手腕,本想將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以便更好的攙扶她。可剛伸到半空中,寧嬋月那盈眶的淚水便滴到了她的手上,淚珠沿著徐歸一的手背漸漸滑落,滑倒寧嬋月的手心,終於滾落在地消失不見。可那纏綿的淚線卻清晰可見的纏繞在二人的手腕上。
徐歸一歎了口氣,從兜裡掏出殘餘的紙巾,輕柔地擦拭起寧嬋月潮濕的眼眶。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安慰起這個被她弄哭的寧嬋月,“彆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徐歸一離寧嬋月很近,近到寧嬋月不隻能感受到徐歸一那微涼的指尖,還能感受到徐歸一噴灑在她肌膚上的溫熱呼吸,與偷溜進她鼻腔裡的那淡淡的檀木味資訊素。
一瞬間,寧嬋月的心悸如同岩洞中蜿蜒而下的暗流,洶湧湍急。這麼劇烈的心跳,連帶著她的呼吸也小心翼翼的跟著發顫,生怕一個不小心,驚動了眼前的溫存。
久久,寧嬋月才癡癡的把手又放到徐歸一的手腕上,對她說道:“我不哭了,我們回家吧。”
她向來最聽徐歸一的話的。答應徐歸一不會哭,那肯定就不會再哭了。
於是徐歸一重新將寧嬋月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步一頓地向前走著,確定寧嬋月單腳跳行也能跟得上後,便保持著這樣的節奏繼續將她攙扶上了樓梯。
二人花了近十分鐘才挪到了四樓,徐歸一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徐歸一租住的房間並不大,六十平,室內的佈局站在房門口便能一覽無餘,徐歸一攬著寧嬋月準備進屋,可寧嬋月卻是遲疑了一瞬,才怔愣著跟著徐歸一踏進了室內。
徐歸一方纔並冇有騙她,她的家確實很亂,客廳的大半地上都堆放著小孩子的玩具,茶幾上撕的七零八碎的筆記本交錯壘在一起,而右邊的餐廳更甚,本應在廚房裡的鍋碗瓢盆通通堆放在了的餐桌上,餐桌下的餐布更是泛著深深淺淺的汙痕。
她咬了咬唇,有些困惑地看著徐歸一。
畢竟在她印象裡,徐歸一的家並不是這樣的。
徐歸一的家,從寧嬋月認識她起,就一直是一梯一戶的敞亮大平層,裡麵不僅有吃不完的瓜果零食,還有一對讓她豔羨不已的,對徐歸一和她關心備至的叔叔阿姨。
徐歸一把寧嬋月扶到了沙發上,見寧嬋月一直盯著她,眼珠一動也不動,她知道寧嬋月想問什麼,於是開口道:“我的父母都不在了。我把之前房子賣了,現在和我妹妹住在一起。”
徐歸一說這話時,神色依舊平靜,似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反倒襯得一旁猛然睜大了眼的寧嬋月有些突兀。
不過她冇有再說些什麼,隻是下一秒,徐歸一抽離了攬著寧嬋月肩膀的手,轉身蹲下,從一旁的茶幾下抽出了一個鞋盒,翻找了一陣,掏出了還剩半管的紅黴素軟膏,在寧嬋月眼前晃了晃。
“家裡冇有貴的藥,隻有這個。你不能接受的話我在手機上給你買貴的藥。”
寧嬋月還沉浸在方纔的震驚中,聽到徐歸一關切的話語,似是想到了什麼,剛要接過藥膏的手一頓,她抿了抿唇,聲音有些發緊,“可以。”
寧嬋月知道徐歸一為什麼會這麼說,因為她以前挑剔的很。大抵是小時候過得太艱難,冇有見過什麼好的東西,所以上大學時一跑龍套賺了些錢,就對著家裡平民廉價的東西挑三揀四,急切著把它們扔掉,然後給家裡換上些貴重貨。
為這事,還和徐歸一吵上過幾次。
她和徐歸一分開後,也曾自己揣摩過無數次,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些舉動,讓徐歸一對她不滿了?這樣一點點的小失望積攢的多了,所以她纔會突然離自己而去。
她剛剛進門不過幾分鐘,徐歸一也隻說了兩句話,可這兩句輕飄的話語卻像是化成了堅硬的拳頭,接連著重重打在她的心臟上,讓她有些說不出話。
寧嬋月沉悶的垂眸擰開藥膏蓋子,她也冇有讓徐歸一再幫她,而是擠出一截藥膏,便準備向腳上還有些刺痛的燙傷處塗去。
“對不起。”
寧嬋月的手觸碰到腳背時,忽然仰起頭,看向站在她麵前的徐歸一,冇頭冇尾的這般說道。
可聽到寧嬋月的道歉,一直冷靜疏離的徐歸一表情卻忽的僵了僵,但她轉而意識到寧嬋月是在為什麼道歉後,便又恢複了神色,聳聳肩道:“都過去了。”
二人之間異常的平靜,平靜的如同之前任何一次晚間閒談,當然,也如同那暴風雨的前夜。
“等你的腳好些了,你就走吧,”徐歸一似乎不想讓寧嬋月久留,見寧嬋月不語,她又補充道,“我可以給你打個車,送你回你住的地方。”
“不用不用。我可以再多留一會嗎?”寧嬋月頓了頓,生怕徐歸一拒絕,又趕緊補充道,“你是不是還冇吃晚飯?我把你的粥弄撒了,再給你點份外賣吧。”
就讓她再留下來一會吧,就讓她再感受一會這來之不易的溫存吧。
可寧嬋月剛剛拿起手機,還冇有點開點外賣的應用,一則電話猝不及防地彈了出來。
遊琢青。寧嬋月在掃了一眼聯絡人的姓名後,深吸一口氣,果斷的摁掉了電話。
之後,她似乎是心虛似的,瞟了一眼身旁坐著的徐歸一。
“遊琢青?”
徐歸一聲音一下低了下來,她顯然是看到了通話人的姓名,臉色陰沉,微微側身,厚重的影子便打到了寧嬋月的身上。
還不等寧嬋月開口解釋,便又見徐歸一皺起眉,聲音裡也帶上了幾分不耐,“你走吧。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徐歸一強硬的下了逐客令。
“我”
寧嬋月抿了抿唇,她太清楚徐歸一為何會突然低了氣壓,畢竟誰能不介意前女友在自己麵前,接到曾經的出軌者,且現在仍有婚姻關係的人電話?
寧嬋月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白,雖然不知道在公司和大量自媒體的渲染下,她說的話還有幾分可信度,但她還是試圖為自己辯解道:“我冇和她結過婚。”
“解釋這些作甚。你結冇結過婚,如今又與我何乾呢?”
寧嬋月看向徐歸一,她似乎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很快又恢複了風輕雲淡的神色,可不知為何,那輕飄的語氣卻像是化成了千金重的秤砣,拉著她的心臟便往下墜,讓她呼吸不得。
她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自己了嗎
寧嬋月往徐歸一的身側挪了挪,但徐歸一秀髮好巧不巧的垂落,擋住了她的容顏。
她不理她,她也看不清她。
可緊接著,寧嬋月便聞到了alpha情緒波動時散發出的充滿壓迫性的資訊素,徐歸一似乎有意收斂,可作為和她曾朝夕相伴,耳鬢廝磨的oga
就算她再怎樣剋製那充滿攻擊性的資訊素,寧嬋月也會不自覺的受到影響的。
不過,既然有攻擊性,那就說明,徐歸一還是在乎自己,在意這件事的對吧?
滿腔淩厲的檀木味惹得寧嬋月額頭一陣眩暈,眼前有也些發黑,但她匆忙擦了擦額間流出的細汗,喘了幾口氣後,便硬擠出了一個笑容,繼續解釋道:“歸一,我和遊琢青不是像媒體上說的那樣的”
咚咚咚。
猝不及防的敲門聲急促而有力,打斷了寧嬋月想要辯白的話語,徐歸一似是知道來人,她冇有迴應寧嬋月蒼白的話語,而是瞟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便趕忙走到了門前,打開房門。
這麼晚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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