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假死再娶,我帶娘種田掙誥命 第19章 夜談
宋小麥卻不擔心這事,無論李二叔會不會上山尋薯,其實對大家來說影響並不大。
一來,山薯又不是菜地,誰去都能尋見。二來,一門買賣若想做的長遠,靠自己一家也是不行的。
這個時代的種植作物還比較單一,主要還是以常見穀物以及豆類為主,像高產類的玉米番薯應該還未出現,宋小麥去糧鋪買糧時特意打聽過此事。
宋家村多以種植粟米為主,大豆為輔,小麥與稻類因為產量低,少有人種。
粟米產量高,也隻是相對另外幾種作物而言罷了,畝收大約在一石左右,這是年成好的時候,碰上個老天奶打盹的年成,產量就會急劇下滑,如今年一般,一半都收不上來。
所以粟米種植風險也大,全靠老天爺賞飯吃。
宋小麥自從發現薯蕷後心中就有了計較,既然這一帶山中有薯蕷,說明這個地方的氣候適合其生長,何不明年收回地後自家嘗試種植一二呢?
正常情況下,山薯產量高,也不怕風吹雨打,隻要不是遇上極端惡劣天氣,如澇災旱災,山薯就很難絕產。
她在鄉下待的那一段時間,家鄉許多人種的就是此物,雖然沒有親手種過,但大概流程還是知道的。
這個時代既然有人認得薯蕷,那麼就不可能隻有她會想著種植,為何沒有推廣卻不得而知。
宋小麥覺得,無外乎就是民眾受傳統種植觀念影響,思想固化,一代代口口相傳的傳統種植作物隻有那麼幾種,誰也不敢貿然打破,因為代價是尋常人家無法承受的,一旦絕收,將意味著全家老小性命危在旦夕。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在於若自家種成了薯蕷,將成為市麵上的獨一份,不怕賣不出去。壞事在於,自家人力有限,種植的數量不足以開啟真正市場,可能還沒出清河縣就已經銷售一空。
宋小麥心中隱隱有個想法,想要在這個時代過的舒適,她不可能真的帶著一家老小種一輩子地,那太苦了。若想過的舒適,唯有將所有人捆在一起,攪活一攤死水。
所以,李二叔家知道山薯之事並非壞事,此事早晚都會傳開,讓更多人知道薯蕷,然後慢慢開始種植,再形成規模,最終遠銷大周各處!
屆時,大家若都能得益,也好過自家獨享受人虎視眈眈的好。
遠大的目標讓宋小麥一時間熱血沸騰,當回過神見家裡幾個孩子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時,彷如當頭一喝,瞬間泄了氣。
「四丫,想什麼呢?叫你幾聲都不答應。」
宋秋生勾著頭,狐疑的來回打量。
一聽「四丫」這個稱呼,宋小麥瞬間想起晌午之事,當即對眾人道:「今日跟大家宣佈個事,以後不準再叫我四丫!叫我小麥!」
眾人麵麵相覷。
「為什麼啊?」
「沒有為什麼,不準就是了!」宋小麥不欲解釋,岔開話題:「還有件事跟大家說,今夜山薯咱們就先彆放在糧房了,先全部搬進咱們臥房。」
兄弟二人齊齊不解,宋月娥隱約猜到可能跟晌午趙二狗有關。
宋小麥並不打算細說,故意賣了個關子,隻說晚些時候大家就明白了。
見對方這麼說,眾人也沒再追問。
大家都累了一天,明天一早還要進鎮賣貨拿藥,姐弟幾個早早收拾完就回房歇下了。
宋大山家隻有王氏屋裡那一張不大的木床,聽說還是王氏的陪嫁。而孩子臥房說是床,其實就是屋內兩邊架起幾塊黃泥,上麵橫搭幾條長木板組成的一個大通鋪。
木板上鋪一層厚厚草杆,草杆上鋪上打滿補丁的床單,就成了一張足夠容納幾個孩子睡下的大床。
蓋得被子由蘆花填充,毫不保暖,全靠孩子們擠在一起互相補足熱量。
被子一共有兩條,宋月娥帶著小五與宋小麥一條,剩下一條則是宋冬生與宋秋生同蓋。
夜裡起風,屋外的門被風吹的呀呀作響,時不時穿出一道冷氣闖進房屋,孩子們跟著瑟瑟發抖。
「阿姐,等山薯賣了錢,咱們就給家裡人一人做身冬衣,再換床新的棉被。」
宋小麥冷的牙齒打架忍不住低聲道。
宋月娥迷糊間應了:「好」
厚實的冬衣,溫暖的棉被想想都美好。
幾個孩子不約而同做了同樣的美夢。
夜深時分,所有人都進了深眠狀態,宋小麥家東院牆的另一麵,三個黑漆漆的影子蹲在牆下鬼鬼祟祟。
「你倆怎麼才來!這大半夜的,快凍死我了!」
三個人影中,顯得最是瘦小的宋杏花蹙著眉頭,不耐煩的盯著麵前倆人,夜黑風高,也看不太清兩人的模樣。
宋長樂打著哈欠,最後問了一遍:「你確定他家有糧?」
「確定確定!」宋杏花早就被問的不耐煩,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又道:「這兩日他們日日開火做飯,那鼻涕蟲宋小五都沒再對著黃泥流哈喇子了!」
「他家哪來的錢?」宋長寧問。
宋杏花不悅,宋長樂長自己幾歲,跟自己說話不客氣就罷了,這比自己小兩歲的宋長寧竟跟著有樣學樣,跟自己說話滿是咄咄逼人的架勢,活像審犯人似的!
看對方不答,宋長寧冷冷一笑,二話不說踢了對方腳腕一下:「問你話呢!」
「嘶」
腳踝傳來的尖銳痛感讓宋杏花倒抽一口冷氣,想要發作又怕驚動家人,隻得作罷。
「宋長寧!你彆」宋杏花咬牙切齒。
「行了,行了,問你什麼你就說,跟哥兩個在這擺什麼譜?」宋長樂打斷對方的話。
麵對這哥倆,宋杏花知道自己拿他們沒辦法,算了,反正今日也不是跟他倆置氣來的,主要的還是隔壁那一家子。
想到自己這會吃的苦,都是拜隔壁所賜,宋杏花想起那個總是笑盈盈的宋小麥來,又怨了幾分。
「哪來的錢我不知道,隔壁幾個最近忙忙碌碌早出晚歸的,誰知道乾什麼勾當。」宋杏花說的怨毒。
黑暗中,宋長寧不屑的掃了一眼宋杏花,全家上下,他最看不上的就是二叔家的這位二姐,說不上來原因,反正多看一眼都覺得傷眼。
見也問不出個什麼,兄弟倆決定按原計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