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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流愛豆在F4修羅場搞事業 第78章 解散 想給你一個人寫歌,給你一個人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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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散

想給你一個人寫歌,給你一個人唱……

路潯擡頭,

看到紀斐走到麵前,注視著自己,聲線淡淡地提醒:“彆來獻殷勤。”

路潯的眼神瞬間也冷沉了下去,

拒絕:“跟你沒關係。”

從小到大的多年相處,

讓彼此完全瞭解對方。剛開始,

或許隻是超級繼承人間的一局遊戲,

但當彼此都已奉出真實的感情,

那就勢必要有勝敗。

冇有人說話,空氣一絲一絲如冰麵般開始凝固,繼而被略感煩躁的話語打碎:“能不能彆鬨了?”

紀斐見他不悅地看向自己,

擡起唇角,

順從地提議:“那我們過去坐?”

宴會廳中,光潔的皮鞋踩在倒影清晰的地板上,往來的賓客都是星際聯邦的上流貴族,放眼看去,滿眼奢侈品牌的高定西裝和禮服,

反倒讓柏塵這件簡單的淺灰色綢質襯衫格外顯眼。

正前方佈置了一個小舞台,

鋪著中古花紋的織物地毯,圓形聚光燈緩緩流轉,

照亮一台漆黑瑩亮的鋼琴,身穿黑色西裝的聯邦知名鋼琴家坐在前麵,

演奏著舒緩的鋼琴曲。

這三個人的關係最近一直為人議論。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柏塵被引到正中間的主位前。

三麵環繞的沙發裡,韓翊坐在左側,

噙著笑意注視著柏塵走近,“阿塵。”

“韓翊。”

柏塵在沙發一側落座,時衍在隔壁另一張沙發上坐下。

紀斐自然地走向柏塵身邊的空位,

但腳步被先一步往前的路潯擋住。

吉他手用冷厲的眼神拒絕。

阿塵身邊隻有一個位置,隻有一個人能陪在他身邊。

路潯不覺得應該是眼前虛偽的傢夥。他隻會傷害他,欺騙他。

想起戴在那隻白皙手腕上的學生會會長的徽章,路潯釘在紀斐身上的眼神愈發地冷。

下一秒,卻看到對方毫不在意地轉開了視線,看向已經在沙發坐下的男生,“阿塵,我寫了一首新歌,想唱給你聽。”

沙發上的男生詫異擡頭,“新歌?”

“嗯。”

紀斐看得出他眼裡清湛的光線,知道他不想拒絕,轉身,走向前方的舞台。

鋼琴曲演奏家正沉浸在演奏中,雙手在琴鍵上快速飛舞,突然被修長的手指按在高音區的黑白琴鍵上,瞬間打亂了優美的旋律。

也瞬間吸引了現場所有賓客的目光。

正在進行的演出被破壞,演奏家不禁勃然大怒,“放肆!”

從琴鍵上擡頭,看到是紀斐,剩下的責備話語儘數落回了喉嚨。

“紀……紀少?”

紀斐淡淡命令:“讓開。”

演奏家不明所以,但知道該做什麼,“好的,紀先生。”

站起身,向著現場賓客匆匆鞠躬後,走下舞台。

悠揚的鋼琴聲停了下來,現場賓客都好奇地看著紀斐,想知道他走上舞台要做什麼。

他是赫洛的學生,也是f4的主唱,如果他要現場演唱,那將是所有賓客的榮幸。

紀斐今天穿的一件質地精良的深藍色襯衫,身形頎長,鼻梁窄挺,被聚光燈照亮的眉眼完美無比,宛如建模。

在鋼琴前坐下後,他先調試宴會廳裡的音場,然後伸手搭住琴鍵。

高處聚光燈落下的暖黃像是給他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粉。黑白琴鍵氤氳著琉璃般的光澤,按下的時候,像是連空氣都跟隨盪漾。

前奏自他跳動的指尖流出,旋律線條簡單,也冇有其他配樂,卻瞬間把人帶入淡淡的憂傷之中。

遺憾、迷惘縈繞瀰漫。

隨之而來的是紀斐低聲的演唱。

他的嗓音很好聽,很有故事感,沉浸在演唱中的時候,情緒充沛,引領著聽眾,踏進一片潮濕的林間雨霧。

所有嘉賓都深陷在旋律中,停下了喝酒,聊天,專注地傾聽著紀斐的演唱。

像是跟隨歌聲,把過往經曆過,和正在經曆的感情,都在心頭咀嚼了一遍。

那是愛而不得的痛徹心扉,那是失去後才懂得珍惜的滿腹遺憾。

坐在鋼琴前,微垂著眼的男生專注地演奏,投入地演唱,但不時擡起的目光,還是儘數落在自己身上。

柏塵隔著宴會廳,停留在他漆黑的目光中。

交握在膝蓋上的手,指尖無意地觸碰到手鍊,上麵扣著的學生會長雄獅徽章上蝕刻著紀斐兩個字。

不知是因為歌曲旋律,還是彆的,柏塵好似在他眼裡讀到了某種名為失落和委屈的東西,又像是有無數話語,欲言又止。

不需要說,也不想說,所以,全都放在歌聲中。

自己本來不應該繼續和他糾纏。但突然發現,原來過去全部的曲意逢迎,此刻也成了最真實的回憶。

遊學時喝醉,在他那道淡淡的薄荷味資訊素中醒來,深海中,隔著氣泡潛水器,被他擁在懷中看琉光蝠鱝從頭頂上遊過。因為韓翊,應激症發作,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也是他。

自己會不會也有一刻,錯覺地以為彼此是相愛的情侶?

這首歌的主旋律是深情的傾訴,副歌部分情緒越來越濃烈,鋼琴急促,如同落雨般砸入耳中,演唱的音調也漸漸升高,歌手完全沉浸在演唱中,微蹙著的眉梢間帶著無數複雜的情緒。

讓人不自覺地為他的情緒牽動。

結尾部分,是一段細碎而輕盈的鋼琴,黑白的琴鍵在手指下起伏跳動。最後,收束在悠長的餘韻中。

就像無數過往無痕的故事,留在心底,慢慢回味。

聲音消失,許多觀眾還沉浸在歌曲的情緒中,一時冇有回神。

柏塵看到,舞台上的歌手站起身,徑直走向這個方向。

這首歌叫什麼?他又在想些什麼?

剛踏出腳步,門口率先傳來一道掌聲,繼而隨著現場所有賓客送上的熱烈的掌聲,一個捲曲長髮、白襯衫上套黑色馬甲的白髮老人大步從門口方向走進宴會廳。

現場的賓客們注意到他的到來,紛紛驚喜地上前問候。

他就是聯邦一級音樂家蘭斯。

不但自己在音樂方麵有很高的成就,同時還教授出了很多優秀的音樂人。

季鶴、時衍都曾跟隨他學習,紀斐、路潯也得到過他的教授。在星際聯邦威望很高。

蘭斯麵容間帶著欣慰的笑意,越過眾人,走到紀斐的麵前。

蘭斯一進來就聽到了紀斐的演唱,此刻忍不住激動稱讚:“你不但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也是星際聯邦最優秀的歌手。”

“謝謝。”紀斐的回答冇有太多情緒,繼續往前,走回座位。

三麵圍起的沙發,路潯已經在柏塵身邊的位置落座,像是將這個人護在身邊。

剛從舞台走下來的人在另一側扶手坐下,微微俯身,湊到身邊的男生麵前,對他小聲說話,“你知道這首歌叫什麼?”

柏塵看著他,“叫什麼?”

紀斐露出微笑,“是你擁抱我。”

是你擁抱我。

卻又放開我。

像是讓他有些怔忡,紀斐伸手揉了揉他的髮絲。

旁邊,剛剛到達現場的蘭斯和時衍在一旁寒暄之後,再次看了過來。

紀斐和一個年輕的男生說話,路潯則神情冷漠地看著兩個人。

這位赫洛的知名音樂人一直以教授過f4為榮。在他眼中,f4雖然身為聯邦的超級繼承人,但其實都是很優秀的學生,尤其是紀斐,很有音樂天賦。

但最近,紀斐在星際聯邦深陷輿論風波。

先是取消了不眠星的演出,繼而又拒絕參加期末考覈演出,失去年級第一的寶座。直到最近,他甚至因為酗酒、暴力被撤銷了學生會長。

現在,蘭斯依舊不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學生紀斐會做出這樣的事。

此刻,看到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超級繼承人完全冇有交流,甚至在視線碰撞間也冷漠得像是陌生人。

這一切被蘭斯儘收眼底。

這雖然是時衍的生日宴會,但對於全星網關注的f4,現場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媒體的眼線。

連紀斐剛剛的演唱,也已經被媒體傳到了星網上,引發熱議。

片刻間,這位知名老音樂家已經有所考量,看向紀斐,意有所指地開口:“好久冇看你們的演出了。”

紀斐像是冇有聽到,隻是低著頭注視麵前的男生,路潯的神情也依舊冷淡。

反倒是周圍的賓客們都看了過來,既關注著紀斐和路潯,也想看看赫洛這位德高望重的導師會聊些什麼。

蘭斯既然帶著目的過來,自然要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今天是阿衍的生日,難得你們四個都在,不知道現場賓客和我,有冇有這個榮幸,能看到你們現場演繹一首歌曲?”

儘管是他們的授業老師,但麵對他們的態度,也隱隱地帶著恭敬和小心。

聽到蘭斯要請他們現場演出,賓客們都露出驚喜神情。

剛剛紀斐才唱了歌,看得出心情不錯。既然是蘭斯導師開口,他們應該會給麵子。

柏塵看到側身坐在旁邊扶手上的紀斐,若有所思。

路潯和時衍則保持著沉默,隻有韓翊輕鬆地解釋了一句:“可是我們最近都冇有排練。”

蘭斯堅持:“實在是上次不眠星冇能看到,心中遺憾。”

在蘭斯的眼中,這是一個讓紀斐重塑形象的好機會。

幾乎全場賓客都把視線彙聚到了路潯和紀斐的身上。這支四人樂隊表演不表演,還是要看他們兩的態度。

時衍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像是完全不在意剛剛紀斐和路潯的話語。

路潯擡起銳利眉眼,神情是明顯的煩躁,“我不和紀斐一起演出。”

這句話宛如一柄尖刀,瞬間切碎了宴會廳裡的一切人聲。

除了悠揚的背景音樂外,所有人的表情都石化在了臉上。震驚和不解的空氣蔓延。

路潯不和紀斐一起演出?

這是為什麼?

又是怎麼可能?

紀斐呢?又是什麼態度?

凝固的空氣中,所有的目光緩緩轉向紀斐。都想知道,路潯這樣說,紀斐要怎麼迴應,如何反應?

柏塵怎麼也冇有想到,路潯會對紀斐說出這樣的話,心裡五味雜陳。

最後也不禁看向紀斐。

男生單手搭著沙發背,挽起的袖口露出清晰的腕骨和小臂線條,微垂著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柏塵身上,片刻後才倏忽一笑,“是麼?我不是這樣想的。”

這句話讓路潯也怔住了。

時至今日,紀斐對自己不是隻剩敵意了麼?難道,他心裡還留存著過去的情義?

在現場所有賓客的等待中,紀斐站起身,唇畔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溫和親切,對路潯說出的每一個字卻都像是炸彈般,炸在宴會廳的每個角落。

“我們不止不會再一起演出,而且從今往後,星際聯邦再也冇有f4這支樂隊。”

路潯回視的綠眸在一瞬間驟然縮成尖針,然後又在紀斐的笑意中,一點點化為寒霜般的冷刃,“確實,f4已經冇有存在的必要。”

這句話讓宴會廳響起一片抽氣聲。

蘭斯如遭雷擊一般僵在原地,片刻後才顫聲開口:“紀斐,路潯,你們是什麼意思?”

紀斐聲音淡淡的,“就是,f4樂隊從今天開始,解散了。”

宴會現場徹底陷入死寂。

紀斐剛剛說了什麼?

f4樂隊從今天開始,解散了?

這是真的麼?!這隻樂隊在聯邦就像是一個符號。他們並不把這隻樂隊當成事業,隻是四個誌趣相投的好朋友聚在一起玩耍而已。

既然隻是玩,何必刻意地解散?除非,四個人不再是能夠玩到一起的好朋友。

時衍保持著沉默,隻是停下了觸碰在光腦上的手指。韓翊依舊噙著笑意,彷彿無事發生般抿了一口杯中的雞尾酒。

隻是心裡還是在想,樂隊要解散了麼?

對於主唱、吉他手、鼓手來說,這樂隊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共同喜歡的那個人。

自己呢?

到底是那個人更重要,還是樂隊更重要?

韓翊自己都給不出答案。

在死寂的宴會廳中,紀斐回頭,維持著唇畔的笑意,牽住柏塵的手指,“我們走吧,阿塵。”

突然解散的樂隊讓柏塵久久無法回神,任憑他拉著自己離開宴會廳,將裡麵的窒息死寂與錯愕震驚徹底隔絕。

電梯門無聲滑開,又合攏,數字開始跳動。高速下降帶來的輕微失重感中,柏塵心中翻湧著無數疑問,最終化為一句:“為什麼要解散?”

紀斐側過頭,窗外是裡蘭城璀璨如星河的夜景,流光溢彩的懸浮車流在腳下織成流動的光帶。他唇角彎起,笑容在電梯冷光下顯得純粹而專注,“因為從今以後,我隻想給你一個人寫歌,給你一個人唱歌。”

棱鏡酒店有三百多層,因為電梯下降太快,連同心臟都感覺到了輕微的失重感。

紀斐看到他的神情一點點變得空白。

四麵都是光亮的金屬,如同鏡麵般相互交織倒映,漂亮的麵容也幻化為了無數張。

淺灰眼眸從不同的角度,懵然失神地凝注著自己,讓人心生悸動。

紀斐往前一步,讓自己的體溫擁護住麵前削薄的身體,用唇輕蹭他耳垂,感覺到懷裡的人細微地顫抖了一下。

他分明對自己,對自己的資訊素是有感覺的。

紀斐心裡好似氤氳香氣,湊到他耳邊呢喃,“阿塵,可以再接吻麼?”

想再親親他,偏頭去找那道鮮紅的唇,還冇碰到,隨著劃開電梯門的聲音,被推開了。

“不用了。”

“我先回去了。”說完,他踏出電梯,沿著酒店的花園,走向外麪人流穿梭的馬路。

棱鏡酒店外的街道上,懸浮汽車穿梭如風,劃出一道道流光,佇立的高樓之上,廣告牌閃爍炫目,還能不時聽到那支剛剛解散的樂隊的歌。

他們真的解散了?

為什麼?

因為,從今以後,我隻想給你一個人寫歌,給你一個人唱歌。

腦海中反覆迴盪著剛剛紀斐的話。

明知道和他對自己根本冇有感覺,還是會因為這句話,心中泛起奇異的波瀾。

柏塵不想打車,慢慢地沿著馬路往前走,任憑夜風吹拂思緒。

剛走出棱鏡酒店璀璨光暈籠罩的範圍,轉入相對昏暗的街角,腳步微頓。

前方路燈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精緻斯文的五官,一頭金髮被風撥開,露出耳邊綴著的金色耳飾。

是同樣剛離開酒店的韓翊。

他麵前站著一個可愛的男生,圓圓的臉蛋,清澈的藍色眼睛,似乎是本校前二十名裡,要和自己一起星秀選拔中的一名大三學生。

男生站在韓翊麵前,挽著他的胳膊,仰頭看著他的神情裡,滿滿的羞澀和甜蜜,“韓少,我已經和我男朋友分手了,以後我們可以毫無阻礙地在一起了。”

韓翊嫌棄地皺了下眉,像是對什麼臟東西般,擡手把他握著自己胳膊的手指掃開,神情平淡地反問:“為什麼要分手?”

男生冇想到他會這麼問,怔了怔纔回答:“你不是說……你喜歡我麼?”

韓翊懶散地反問:“我說過喜歡你麼?我隻是說想睡你而已。”

男生徹底愣住,像是聽不懂他的話。

韓翊露出輕浮的笑容,“你有男朋友,我還有幾分興趣,你現在冇有了,我睡都懶得睡。”

可愛的男生呆若木雞地看著他,挽著小臂的手不知不覺鬆開來,半晌才問出一句,“為什麼?”

韓翊露出惡劣的笑容,“你不會真覺得我想當你的男朋友吧?我隻是耍你而已。”

“你!”男生被他的言語刺激到,一時間忘了他是誰,擡手扇向他的臉頰,卻被一把抓住手腕。

韓翊剛剛還帶著風流微笑的麵容倏忽間冷下來,用平淡的聲線質問:“你在乾什麼?”

他是韓氏繼承人,整個星際聯邦能得罪得起的,冇有幾個。

更何況,這個小男生隻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因為在赫洛讀書,長得還算漂亮,又是b級資訊素,身邊一直圍繞著不少追求者。

男朋友換了又換,都不能讓他滿意。

他想要一個頂級貴族,讓自己可以一步登天。

雖然聽過韓翊的風流名聲,但自以為自己不同,能把他抓在手裡,費儘心機地接近之後,終於引起了韓翊的注意。

於是立刻把現在身邊的男友甩了,想成為韓翊名正言順的男朋友,萬萬冇想到麵對的會是這副場景。

看到韓翊眼裡的不悅,想到自己剛剛差點扇他巴掌,男生瞬間感覺到了害怕,想從他握著自己的掌心下脫身,卻發現韓翊抓得很緊,瞬間隻覺渾身發冷,顫聲求饒:“韓……韓少,是我不懂事,你原諒我好不好?”

韓翊抓著人,冷厲地詰問:“不懂事?你不會想扇我吧?”

“我,我冇有……韓少,放過我吧,我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做的。”男生瑟瑟發抖地暗示。

之前還對自己旖旎微笑的男生眼裡卻隻剩完完全全的冷漠,“做?對你這種人,我冇興趣。”

說完,他視線擡起,越過男生看到後麵的柏塵,怔了怔,“阿塵。”

一瞬間,平民男生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指鬆了鬆,趕緊抽走,慌亂地向後退開。

見韓翊隻是怔怔地看著剛走過來的柏塵,平民男生隻想趕緊離開,轉身跑遠了。

柏塵對這個人已經徹底無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你到底想乾什麼?你覺得很有意思麼?”

韓翊笑道:“我就是垃圾,你教訓我吧。”

柏塵覺得自己和他說話都是白費力氣,閉住嘴巴,轉身想要離開,卻被韓翊攔住。

金髮男生眼神裡閃爍興奮的光點,聲音飄忽地問:“怎麼了?阿塵,你為什麼不教訓我?”

“你做什麼都是你自己的事。”

柏塵要走,被他不輕不重地抓住手。擡起,拍在自己的臉上。

韓翊笑道:“你要是不滿意,你可以教訓我。”

柏塵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任憑他抓著自己的手,一下一下,聲音清脆地拍在臉上。

三四下後,柏塵纔回神,用力止住他的動作,在滿心的驚詫間問:“韓翊,你到底要乾什麼?”

柏塵看到他白淨的臉頰上,隱約可以看到紅色的印子。

但剛纔的巴掌聲卻好似變成了催化劑,不斷地刺激,讓韓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興奮,“我隻是想讓你教訓我。”

“既然你覺得不對,你就不要這樣做!”

“不對麼?可是冇有人告訴我。”韓翊帶著難以形容的神情,“自從我母親去世後,就再也冇有人教訓過我了。你是第一個。”

柏塵記得,自己第一次打他是貝闕海遊學時,他對蘇曉漾使用誘導劑。

那件事讓柏塵無比噁心,冷聲提醒他:“是你自己做了噁心的事,打你我都嫌臟了我的手。”

“阿塵,現在樂隊已經解散了,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他深藍如海的眼眸裡閃爍著瘋狂笑意,說著,再次伸手來拉柏塵的手腕,“你打我吧,讓我清醒一些。”

像是觸碰到冰冷的蛇類一般,柏塵渾身瞬間冒出了雞皮疙瘩,迅速抽回手,戒備地往後退了一步。

“韓翊,你是不是瘋了?”

他笑著回答:“嗯,從我母親死在浴缸裡那天起,我就瘋了。”

母親?

死在浴缸?

柏塵怔怔看著麵前男生臉上痛苦扭曲而又瘋狂的笑意,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原著裡並冇有寫到韓翊的家庭背景,所以柏塵並不知道他的過去,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些什麼。

之前,柏塵一直以為韓翊就是一個濫情的花花公子,這一刻,突然發現他內心藏著無法對人道出的痛苦。雖然依舊無法認可他對待感情的輕浮態度,卻也不禁心生震動。

麵前,這雙一貫淡漠的淺灰眼眸正認真地注視著自己,裡麵能清晰地看到訝異、震驚,還有一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泄露出的同情和憐惜。

像是一線微光,刺入心臟最濕冷的地方。

韓翊麵容間的笑意一點點凝固,眉眼皺起又舒開,片刻間神情反覆變幻。最後密密的長睫和眉眼都徹底耷拉下來,深藍色的眼裡隻剩下悲傷,低聲問:“阿塵,你能成為那個管我的人麼?”

身旁,車流穿梭,發出細微的嗡鳴聲。

幽深的夜幕中,機械蜂鳥紅色的光點閃爍,將這個畫麵儘收眼底。

幾秒後,韓翊聽到他淡漠的回答:“我管不了你。”然後轉身攔下一輛出租,隨著流光,消失在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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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生日宴會,發生了這麼多。

樂隊的解散、韓翊的瘋狂……無數的事情和情緒,讓柏塵隻覺得萬分疲憊。

回到502宿舍,剛打開門就聽到兩個室友的激烈討論。

再打開光腦,果然,今晚,整個星博的熱搜都炸了。

f4解散、路潯紀斐決裂、四人樂隊不會再合體演出……

無數相關詞條在被熱議。

【什麼???這是什麼?我不認識字,我讀不懂!!】

【f4解散,誰說的!能不能不要張嘴就來!!】

【嗚嗚嗚,家人們,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你們仔細看一下新聞的來源,現在都說是在時衍生日會上紀斐和路潯親口說的!!!】

【他們好好的,為什麼要解散樂隊???】

【現在,全星際聯邦,除了他們自己,恐怕冇有人知道!!(大哭)】

【我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他們有什麼理由麼?】

【對啊,他們冇有理由解散,畢竟,他們就算一年不合體演出一次也完全不影響什麼。】

無數人不願意相信這個訊息,但隨著經紀公司脈衝娛樂,釋出了f4解散的公告後,全星網的粉絲和觀眾終於接受,這支四人樂隊再也不會合體演出的事實。

整個星網一片哀嚎。

【到底是為什麼?我怎麼也想不出原因。】

【嗚嗚嗚,難道從今以後,再也看不到他們站在舞台上了麼?】

【我真的無法接受,我在超話裡簽到了一千多天啊!看不到哥哥們的演出,讓我怎麼辦纔好!!!】

以後,他還能站在舞台上麼?還是真的全然不再留戀?

想起那個坐在全息舞台恢弘背景裡、坐在光潔的鋼琴前,唱歌的身影,柏塵突然感覺到心底驀然一痛。

然後被裴風喚醒,“阿塵?”

他關切地問:“你怎麼了?”

柏塵纔想起,自己正和裴風在排練,馬上就要錄製初印象視頻,開始星秀選拔,自己不應該在想其他的。

熄滅光腦,擠出笑意,“我冇事,繼續排練吧。”

節奏性感的舞曲再次響起,裴風伸展手臂,隨著他站起時,胸口的wave動作,掌心往上撫摸,然後,再隨著另一個wave,往下輕輕地落在他腰身上。

兩個人親密地貼近,宛如呢喃耳語,卻踩出默契整齊的步伐……

結尾的時候,他向後傾斜,裴風恰到時機的伸展手臂,讓他隨著音樂最重的鼓點,落入自己的臂彎。

音效和鼓點的波動,像是漣漪在空氣裡盪漾開來。

兩個男生跟隨旋律靠近,仿若就要親吻,卻又在下一個節奏裡推遠。

裴風緊緊地扣著他的腰身,讓整支舞蹈結束在彼此呼吸相接的深情凝視中。

等待音樂徹底結束後,裴風手臂用力,讓他起身站穩。

因為長時間排練,男生臉頰都是汗水,拿了毛巾,卻先遞向自己。

裴風一怔,接過來擦著,“阿塵你這段舞編得這麼絲滑流暢,錄製出來的效果肯定很好。”

他扯起唇角,無奈一笑,“這次選拔,有背景有流量的選手太多,要想憑藉一個視頻脫穎而出,我隻能和風哥你擦擦邊了。”

他設計的這支雙人舞蹈確實在畫麵上很有張力,但編排流暢,動作漂亮,也毫不媚俗。說擦邊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裴風給他鼓勵:“放心阿塵,你肯定能得到所有想要的!”

他看過來,神情溫柔,眼神卻很認真,“我希望你也能。”

裴風怔了怔。

自己也能得到所有想要的?

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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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隊的解散如塵埃般落定,假期結束,星秀選拔也即將開始。

下午,按照官方的安排,要前往節目組所在地進行節目開始錄製前的晶片資訊采集。

星秀節目組所在的寫字樓位於裡蘭市區,玻璃幕牆大樓高聳入雲。

幕牆上流動展示著曆年星秀選拔的冠軍——如今都是星際聯邦文娛圈的知名麵孔。

柏塵走向大樓入口,迎麵就看到紀斐那輛黑色的超級跑車,毫無顧忌地停在前麵的路上。

他的人斜斜地靠在車門上,低頭咬著唇間的舒緩劑,毫不在意地吐出透明的薄霧。

赫洛禁止學生使用舒緩劑,他剛被撤銷了學生會長,現在竟然這樣肆無忌憚地在大庭廣眾之下違規?

更何況,舒緩劑對他這樣的高等級資訊素並冇有任何好處。

紀斐正低著頭,還冇注意到,唇間的舒緩劑就被人抽走。

“你在抽舒緩劑?”

是熟悉的清冷聲線。語氣雖然淡漠,但質問本身就是某種在意。

紀斐心裡原本的煩悶被一絲難以形容的滿足代替,擡起頭的時候神情變得很乖巧,“一直等不到你,心煩才抽的。”

一頓,繼續承諾:“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抽,我再也不會碰。”

這句話讓柏塵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這個行為的確是在管他。

“隨便你吧。”

把舒緩劑重新放回他手裡,轉身走進節目組的大樓。

節目即將開始錄製,工作人員已經開始忙碌。

晶片完成錄入後,在節目開始時,就會有無人機跟拍和個人直播角度。

錄入現場,不少參賽選手在等待。

因為需要等待,有選手圍在一起議論初印象的錄製。

有人爆料:“聽說,有人會在初印象裡放出重磅炸彈。”

好奇詢問:“什麼重磅炸彈?”

“聽說是在初印象視頻裡出現重量級的麵孔。”

作為新人,要想獲得觀眾的關注,最便捷穩妥的方法就是和頂流藝人合作。

柏塵知道肯定有不少選手會選擇這條路,隻是不知道這個重量級麵孔是誰。

根據往年的流程,節目組會根據初印象視頻的熱度,決定初舞台的選曲。初舞台的表現將決定選手的分級,從而決定第二階段分級賽的曝光度。

在全程直播,由全星網觀眾投票決定成績的賽製之下,曝光度又將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到最終階段——公演舞台的成績。

環環相扣的競賽流程,讓所有選手從初印象環節就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等到完成采集,柏塵走出采集間的時候,大部分選手已經離開,

正想離開星秀節目組所在的寫字樓,迎麵看到又進來一個帥氣高挑的男生。下頜尖細,雙眸黑亮,頭髮也是黑色的。

柏塵原本不認識,但這張神似紀斐的麵孔最近在星網上四處刷屏。

是脈衝的練習生茉未。

果然是還未出道就憑著一張側顏照火遍全星網的脈衝練習生。

茉未也看到了柏塵。兩個人原本不認識,但他主動走到麵前,“柏塵?”

“你好。”

“我是茉未。”

柏塵保持著應有的禮貌,伸出手,“很高興見到你。”

茉未並冇有回握,眼神上下遊移,細細打量之後,突然笑問:“知不知道為什麼我要來參加選秀?”

柏塵知道,他是脈衝最優秀的練習生,即便不參加選秀公司也肯定會力捧他出道。客套地回答:“你是很優秀的練習生。”

茉未搖頭,“其實是因為你。不能讓你就這樣輕易地站在聚光燈下,成為耀眼的聯邦明星。”

他說得很直白,卻是柏塵冇有預料到的事。

驀然又想到了柏朗的話。

——你真的能得到簽約的機會麼?

心裡一沉,但神情依舊平淡,隻是問麵前的練習生,“不是靠各自的能力麼?”

“但也有很多影響的因素。我可以告訴你,初印象的拍攝,季哥會和我一起完成。”

“季鶴?”

“對,這就是公司的安排,季哥會全力幫我。”因為脈衝安排季鶴為他鋪路,茉未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光彩,“有他加入錄製,熱度不需要我擔心。”

季鶴要和他一起拍攝初印象?

柏塵知道,自己雖然憑藉不眠星演出積累了一小波粉絲,但是現在f4已經解散,季鶴在脈衝的力捧之下,就是星際聯邦樂壇的頂流。

茉未繼續:“我知道你很有手段,一直在竭儘全力地接近路潯和紀斐,但現實是,即便你利用他們,你也冇有希望。”

柏塵告訴他:“有冇有希望,不是你說了算。”

季鶴現在確實是整個星際聯邦的頂流,粉絲無數。反而是紀斐,因為之前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讓他的路人緣和人氣迅速下降,如今f4又已經宣佈解散。

雖然柏塵從冇有想過讓他們和自己一起錄製初印象,但確實,即便他幫自己錄製初印象,影響力恐怕也大不如前。

茉未像是窺探到了競爭對手神情間的一抹異樣,笑容愈發得意,“所以,彆再動歪腦筋,安安心心地當好你的e級資訊素。”

話音剛落,一道聲音罵道:“你是什麼東西?”

路潯沉著臉走過來,看向茉未的幽綠眼眸中彷彿燒灼著怒火,“看看自己吧,長得這麼醜,會有人喜歡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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