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他崩人設後隻想貼貼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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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窩處傳來的溫熱觸感頑固地持續著,像一隻不知疲倦的貓在用腦袋拱著主人。蕭硯宸並冇有其他更過分的舉動,隻是安靜地、全神貫注地埋在她頸側,每一次呼吸都貪婪地攫取著她身上散發的那股微弱的梔子混著雨後青草的氣息。那專注的姿態,甚至透出一種近乎虔誠的依賴感。
這巨大的反差幾乎讓顧嬑的精神世界發生嚴重錯亂。她僵在奢華大床上,如同一具被釘在水藍綢緞上的標本,全身肌肉因為過度緊繃而微微發酸。大腦裡隻剩下兩台完全失控的放映機在瘋狂運轉。
一台在滾動播放原著裡的蕭硯宸:國際電影節上,麵對狂熱的粉絲和尖叫的鏡頭,他隻是微微頷首,眼神疏離得像是在欣賞一場與己無關的鬨劇,商戰劇情裡,他用幾句話就將對手置於死地,臉上的表情連一絲漣漪也無。記者問及家族安排的未婚妻,他勾唇淺笑,帶著冰碴子般的諷刺迴應:“無關緊要的人,無需占用公眾資源。”
一個行走的冰山,一台精密的、冇有感情的娛樂圈殺戮機器。
另一台則在現場直播:眼前這個緊緊箍著她的腰,把腦袋埋在她頸窩裡吸貓(大概)一樣吸著她資訊素不放的大型生物。他那隔著薄薄衣料傳遞來的心跳沉穩有力,身體的熱度源源不斷,撥出的氣息灼熱濕潤每一個細節都在活靈活現地描繪著“黏人”、“委屈”、“極度缺乏安全感”這幾個詞。
“嬑嬑。”
他又低低地喚了一聲,聲音悶悶的,帶著濃濃的鼻音。那低沉醇厚的音質本是造物主的恩賜,此刻卻因為過分濃重的依戀而顯得有些軟弱。
顧嬑打了個冷顫。這個詞出現在蕭硯宸身上,比小行星撞地球的概率還低。
冰山崩塌了,還是係統給我加載了盜版人設。顧嬑混亂的腦子裡隻剩下這個念頭在反覆刷屏。現在該怎麼辦?原著壓根冇這劇情。
她小心翼翼地、以最微小的幅度嘗試轉動脖子,試圖將視線從他那過於誘人的蜜色頸側皮膚上移開。目光所及之處,是淩亂鋪在床沿的、屬於蕭硯宸的衣物。剪裁完美的黑色絲質襯衫,袖口處鑲嵌著啞光的黑曜石袖釦,每一道褶皺都透著一絲不苟的奢華氣息。質地精良的深灰色西褲隨意地搭在上麵。而最顯眼的,是他脫下後隨意扔在地上的皮帶銀質的鷹首釦環造型銳利,無聲昭示著主人平日裡的掌控欲。
他剛從某個正式場合回來?顧嬑猜測著。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試圖將混亂的感官資訊重新整理。首先,這裡是陌生的頂級套房。其次,她是星曜傳媒的顧嬑(從名字到身份都實錘了)。再次,這位抱著她的男人是蕭硯宸,如假包換。最後,他目前的行為與原著設定的“冷酷冰山”嚴重不符,疑似發生了嚴重故障(看起來還像是朝著某種過於熱情的方向故障的)。
她試著在腦中默唸,‘係統?主神?穿書客服?有人在不?這情況算正常開局嗎?’
無人迴應,隻有蕭硯宸近在咫尺的呼吸聲,清晰得如同擂鼓。
“蕭……先生?”
她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極其困難地組織著語言,聲音緊繃得不像是自己的,“您……您是不是弄錯了?我們……好像並不熟。”
她努力模仿著書中那位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大小姐可能擁有的冷靜語氣,儘管她的指尖還在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環在她腰間的雙臂驟然收緊了。力道並不凶暴,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固執。
“弄錯?”
蕭硯宸終於把頭從她頸窩裡抬起來了一點點,隻露出那雙被水汽浸染得愈發黑沉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垂著,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淡淡的陰影,那點眼尾的紅痕似乎更明顯了些。他微微蹙著眉,像是在思考一個世紀難題,眼神裡透著一絲被冒犯的不滿和更深的茫然。“你在這裡。我能聞到。”
他的鼻翼又輕輕動了動,貪婪地捕捉著空氣中她的氣息,聲音低沉得如同耳語,“我的。”
這兩個字從他嘴裡吐出,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確信感,彷彿在陳述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那裡麵蘊含的佔有慾,濃烈得讓顧嬑脊背發涼。
‘我的?’
顧嬑內心瘋狂咆哮,‘什麼就你的了?!按劇本走,我們至少還有三十萬字才該有點“我的”“你的”這種對話吧!’
就在這時,那一直像防護網般將她籠罩的濃烈龍舌蘭酒香,似乎不經意地波動了一下。如同平靜的海麵下突然暗流洶湧,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強大威壓的氣息瞬間高漲,壓得顧嬑胸口一窒,幾乎喘不過氣。但緊接著,這股驟然升騰的氣息像是觸碰到了無形的邊界,又被一種更為深沉、如同金屬摩擦冷石的辛香所壓製,緩緩沉降下去,隻剩下之前那種略顯慵懶的、帶著占有意味的包裹感。
隻是短短一瞬的波瀾。
顧嬑的心跳卻漏跳了好幾拍,這…這不就是原著裡她設定的、蕭硯宸資訊素不穩定、尤其是接近那毀滅性的爆發邊緣時,偶爾會出現的失控前兆嗎?
聯絡他此刻的反常黏人和委屈控訴——“跳完舞了?”、“為什麼要和彆人跳?”
一個恐怖的猜測驟然成形:莫非,他正處於某種易感期?或者說,是那次毀滅性失控前更為早期的資訊素波動階段。而她,就是那個被他本能抓住的安撫劑。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如果猜測是真的,那抱著她的就不是什麼可愛的大型犬,而是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人形火山。她這個“保險栓”的活兒,必須立刻上崗。
可現在最現實的問題是怎麼脫身,被他這麼抱著。彆說安撫了,她能保證自己不因為過度緊張而窒息就算心理素質過硬了。
顧嬑深吸一口氣,努力忽略掉腰上那兩條存在感爆棚的手臂。“蕭先生,”
她的聲音儘量放得平穩,“可能是空調開得太低了,我有點冷。能不能請您稍微鬆一下手?”
她祭出了“冷”這個萬能藉口。
蕭硯宸那雙幽深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似乎在評估她話語的真實性。空氣凝固了幾秒。就在顧嬑以為他會直接無視或者拒絕的時候,他的手臂竟然真的緩緩地、極其不情願地鬆開了一些力道。
束縛感減輕的瞬間,顧嬑幾乎用儘全身力氣剋製著奪門而逃的本能衝動。她屏住呼吸,像對待一顆威力巨大的不定時炸彈那樣,謹慎地將自己的上半身一寸一寸、慢慢從他那過於滾燙的懷裡向外挪。床墊柔軟得驚人,幾乎讓她失去平衡。她不敢發出任何大的聲響,生怕驚動對方身上那岌岌可危的平衡。好不容易挪出一小段距離,後背已經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自由!希望!’
她內心歡呼著,剛要屈起腿準備往床邊撤退。
旁邊伸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精準地、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按在了她之前睡過的、那件價格不菲的水藍色晚禮服的裙襬上。
顧嬑的動作瞬間僵住。
蕭硯宸冇有再拉她回來,隻是微微側過頭,將半張臉埋進了那塊柔軟的、殘留著她體溫和更濃鬱資訊素氣味的綢緞裡。他閉上眼睛,鼻翼輕輕翕動,彷彿那是失而複得的稀世珍寶。高挺的鼻梁線條在燈光下像雕塑般完美,但整個神態卻像極了在暴風雨中終於找到了避風港、汲取著最後一點安全感的幼獸。
顧嬑:“……”
她看著那被她睡出褶皺、還被某位頂級alpha當成安撫巾的昂貴禮服,又看看那個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男人,整個人徹底麻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牌子的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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