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我啊，又殺回選秀了 063
chapter62
江侜予意識到,
他提起的內容，在段楹那裡是有優先順序的。
最優先是你不需要對我自證清白,
隻要你選了我我就相信你；等氣氛和緩、輕鬆了,
才會帶著一絲戲謔提起先前差點被跳過的話題“聽說你和楊烽退婚了？”……
他們此刻正在段楹的單間宿舍裡，江侜予坐在段楹床上，段楹半跪在他身前,
揚起頭，朦朧微弱的燈光落在他臉上,
瞳孔像映在水中的、溫柔蕩漾的桅燈。
“——對。”
江侜予嚥了下口水,
“我和他說好,
今天我媽媽和楊恪回去之後,
就會兩家人一起吃個飯，把退婚的事講明白,
提上日程。”
“隻不過我和楊烽的婚約不止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兒，更是江家和楊家兩個家族的事情，中間利益牽扯很多，包括我訂婚時的‘嫁妝’……”江侜予小小咳了一聲,
“涉及一些不動產、股份轉贈，很多問題必須我們本人出麵。”
“二公之後，所有選手有一次出外務的機會能離開蔚島，估計到那時候，才能徹底掰扯乾淨。”
江侜予抿了抿唇，感覺有點歉意：明明是自己為了表忠心說了會解除婚約，段楹要他詳細說的時候,
他卻隻能告訴對方,
真要徹底解除婚約得等到二公之後了。
……怎麼感覺他像在給段楹畫餅？
“好,
我知道了。”段楹聽了,
卻隻是乾淨利落地擰好藥油瓶蓋子，起身將其收好，又過來俯身替江侜予捲上褲管，叮囑，“回去過會兒再換褲子，儘量彆沾到藥，今晚也彆洗澡，用濕毛巾擦一擦就好。用我幫忙麼？”
“不用！”江侜予本能答上一句，頓了頓，還是說道，“抱歉，本來我也不想在事情落地前就提的，隻是我覺得不應該讓我們的合作有不必要的嫌隙，這件事比較能證明我的立場……”
“我沒有不相信你的立場。”
段楹近距離望著麵前一本正經解釋的人，眸色微深——江侜予顯然不知道，自己正開開合合的唇瓣是怎樣的水潤鮮紅。
“或者說，你是什麼立場，在我這裡都可以。”段楹抬起手，拇指指腹擦過對方的唇角，瞬間讓江侜予噤了聲，
“比起立場……我更想知道，在你心裡，我們還隻是‘合作’關係麼？”
*
江侜予深深吸了口氣。
這個問題還是來了。
雖然這些天段楹對他牽手、擁抱、吻額頭，江侜予也無言默許了，但自從離開那間昏暗黑沉得像夢一樣的閣樓，更進一步的親密關係，的確是再也沒有過了。
他們現在算什麼呢？合作戰友、戀人，還是有過露水情緣的炮|友？
江侜予雖然前世一頭紮在事業裡、從沒談過戀愛，但打小看著江明德和那些男女混亂不堪的糾纏，他就對自己發過誓，將來如果有了戀愛，他一定做一個負責任的戀人。
不三心二意、不見異思遷、不無故消失。
然而，眼下他的劇情自由度已經達到了90%，顯然屬於他的任務進度也到了尾聲，段楹是多聰明又多厲害的一個人，隻要他稍加輔助，不讓人害到他，他自然而然就能走到強大又舒適的那條路上去。
而當江侜予完成任務後，係統承諾他的獎勵，是恢複他的健康，將他送回十五年前的、屬於他的時代。
那曾是他無數個輾轉夜裡夢寐以求、向上蒼禱告的奢望。
——他走了以後，段楹要怎麼辦呢？
還有，段楹是非常有可能討厭真正的他的，那他隱瞞身份和段楹在一起，難道不算利用資訊差、卑劣地欺瞞他麼？段楹如果知道自己喜歡上了自己曾經無比厭惡的人，會是什麼感受？
一想到這些問題，江侜予甚至都沒有心思去探究自己對段楹的感情究竟算什麼，就已然開始抗拒。
麵對段楹直白乾淨的目光，江侜予幾乎感覺有些難以承受，他偏過臉，喉嚨彷彿被什麼酸澀的硬塊堵住了，終究用沉默作了回答。
“這麼難回答麼？”段楹自言自語似的問。
“阿楹……”江侜予隻低低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沒關係。”段楹像是很輕地歎了口氣，旋即低聲回答，“隻要你高興，怎麼樣都可以。”
聽到這話，江侜予下意識轉頭看向他，隻見段楹睫羽弧度深長，明明是一澄一碧的異瞳，此刻卻像幽暗不見底的深水。
“……那你能回答我一個其他問題麼？”
“啊，可以。”
江侜予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段楹自己主動換了一個話題，雖然有些虧心，但不得不說江侜予鬆了一口氣，忙點頭答應。
“表演棚我去得比較晚，隻聽到了那首歌的後半段，但你真是唱得很好。”段楹道，“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臉、聲音、氣質，都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那是你的‘超能力’？”у???
“……”江侜予心口猝然一跳，意識到這是個比剛才更難回答的問題。
“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段楹這次沒有放任沉默，他雙手撐在江侜予身體兩側，兩人額角幾乎相抵，“‘合作’關係之間，也會有這麼多秘密的麼？”
“……”江侜予嘴唇微微闔動，最終也隻是含混道，“是我不想說……抱歉。”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你今天說第二遍抱歉了。”段楹稍稍退後一些，目光沉沉，“是真的覺得很愧疚，對我有歉意麼？”
“……嗯。”
江侜予也沒有抬頭，低聲回答道。
公演之前，為了方便做造型，練習生們通常都是不剪頭的，一公時他的頭發長度剛好，到了這陣子卻顯得有些長了，烏黑的頭發落在臉頰邊，襯得他膚色愈發雪白，嘴唇也愈發濕|濡紅潤。此刻他低垂著眼簾，輕聲說話的模樣更有一種與他平素囂張跋扈不同的、難得的乖順——
“我知道我對你不太好，我也不是故意裝傻、裝不明白，隻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你就當我是個爛人吧，但我跟你的合作是沒問題的，在這方麵你可以姑且信任……”
“你很好，彆用那種詞形容自己。”
段楹忽然打斷了他。
江侜予怔怔抬眼看他，正要說話時被他按住了肩膀。
段楹一手圈住他的肩頭，另一手將他的黑發撩開掠去耳後，骨節分明的手趁勢托住他的臉，低頭吻了上來。
江侜予唇瓣恰好張開，被他吻了個正著，甚至舌|尖這一回都放肆地跟著探進來，炙|熱又濕|濡地在他口腔中掃蕩。
江侜予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就著鬆軟的床鋪向後仰，被段楹趁勢追了上來，他騰出一隻手、扣住江侜予不安分撲騰的手腕，壓著人吻得更深。
“彆動。”段楹聲音沙啞，蘊著一絲隱忍至極的躁鬱，“……就當是補償我。”
*
江侜予到底是沒有躲。
隻不過到後麵他也懷疑自己到底還有沒有躲的力氣——他都不知道段楹怎麼這麼會親，書裡為了保證攻一攻二的優良男德，兩個都給設定成了未經人事的童子雞。
而且要說楊烽二十六七了初|夜還在比較牽強，段楹今年才剛滿十八歲，又有那麼慘的身世，沒有初戀初吻太正常了，怎麼就能給他親到大腦麻痹、渾身發軟，軟綿綿抽不出一絲力氣抗拒呢？
這還是他們兩個第一次在那個閣樓以外的地方接吻，而這裡是練習生宿舍，儘管是晚上，但二公在即，勤奮練習編排新方案的、和組員溝通指導的、小組和小組之間互通訊息的……沒幾個人能睡得著，大家都忙得腳打後腦勺。
哪怕此時此刻，江侜予還聽得到外麵有個小組正在拍桌子爭論“這段歌詞改成rap沒必要吧！”“怎麼沒必要這就是爆點啊！”“可我們是vocal組不是嗎？！”……
人家正在為舞台夢想激情辯論，唯獨他和段楹，靠著薄薄一扇門的庇護、躲在宿舍裡接吻，還是個段楹按住他手腕、將他壓在床上親的羞|恥姿勢。
更彆提現下段楹還掀開他上衣的下擺，指尖循著顫抖繃緊的麵板向裡探……
“唔、不行……！”
江侜予終於喘|息出聲，急急地掙動手腕，臉頰漲得通紅，整個人像隻熟透的蝦子般恨不得蜷縮起來，“你彆——”
他一貫明冽澄澈的嗓音帶了些喑啞不說，還染上了一絲哭腔，“阿楹……”
段楹幾乎在他出聲的同時就止住了動作，盯著他燒紅的臉，眼底的幽邃明暗不定，最終無聲閉了閉眼。
“我知……”他又打算說那句認命似的、妥協的話時，江侜予同時又開了口。
這次或許是太過緊張急切，江侜予沒有留意到與他同時開口的段楹，也就沒有被打斷：
“……我從來沒做過，有點怕。”他仰麵睜開那雙水波蕩漾的眼睛，眼尾紅得像暮春的桃花，“你如果真的想要，能不能、能不能找個視訊給我看一下？”
濫|交父親帶給他的陰影，讓他對性一度產生過強烈的羞恥和厭惡感，甚至一看到相關就覺得自己長了針眼、直欲作嘔地避開。哪怕長大成熟之後稍好一些，也沒有主動瞭解過這個領域的知識。
但假如隻是做這種，就能真的安慰補償到段楹，也能解決掉他們之間那一團無從下手的亂麻，江侜予覺得……未嘗不是一件合算的事。
“我學東西很快，”江侜予說著，像是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很離譜，聲音愈發低而軟，“阿楹……隻要一會兒就好。”
一切像沉入一片曖昧而迷醉的夢境裡，江侜予能聞到段楹身上的香氣，起初強勢而發狠地侵|襲包裹著他，隔了片刻，卻後退抽身，驟然遠離了他。
江侜予身上也跟著一輕，段楹撐起身體下床，鬆開了對他的全部轄製。
“我不是找藉口。”
江侜予起初還以為段楹是給他找“視訊”去了，然而眼見著段楹單膝跪在床上，甚至開始替他整理衣服，他才確定，人家是真的沒那個意思了。
“也不是搞拖延時間……”江侜予雙頰通紅，沒好意思阻止段楹給他整理衣服，隻按著他的手，認真解釋道，“我是真的不會。要是你不介意，直接來也可以——”
唇上驀然一涼。
段楹修長漂亮的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嘴唇。
江侜予意識到，那是溫柔版的“你可以彆再說了”的意思。
“我也沒有想真的做，隻是嚇嚇你。”段楹幽幽歎了口氣，又俯下|身湊過來，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一吻，“沒想到……”
“怎麼會有你這麼聰明，又這麼笨的人。”
*
沒用多久，江侜予就開始慶幸他們到底沒有真的做到最後。
因為段楹的宿舍門被敲響了。
門外響起的，還是白毓的聲音：“……阿楹，你在裡麵嗎？我有很重要的話，想和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