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我啊，又殺回選秀了 092
chapter91
白毓發現,
屬於他自己的那份“爆料”，居然和他為江侜予準備的“套餐”相差無幾,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比如,
曾經那份被他銷毀、僅僅自己保留了一個備份的監控，眼下被清清楚楚地放出來。
他與那名負責為他偷盜江侜予“小圓罐”的工作人員密切交談、親手將贗品放進對方手裡，以及對方是如何偷溜進江侜予房間,
盜取小圓罐，調換成功之後又進入白毓的房間,
離開時,
懷中的小圓罐已經不見蹤影。
再比如,
那贗品小圓罐不知為何回到他手上,
禍害了他的臉，被他泄憤地丟進垃圾桶深處之後,
此刻竟出現在一張化驗單上，顯示經專業機構檢測，該藥物的成分、功能作用如下……
最令人心驚的，是那名白毓隻見過兩三麵、幾乎已經忘掉名字的、替他盜換藥膏的工作人員,
居然拍了一個視訊發出來，視訊中他舉著身份證，強忍淚水傾訴：
“我叫張澤，本人實名舉報《明日璨星》練習生白毓，利用哄騙我去調換其他練習生房間的藥物，蓄意投|毒謀害，在因為計劃被彆人提前發現而失敗後,
白毓還惱羞成怒,
藉助和平台高層楊烽的不正當關係,
非但沒有支付與我約定的報酬,
還將我辭退，並要求同行業公司禁止雇傭我，導致我家人生病無力救治，因此我決定曝光白毓的所作所為，即使受到法律製裁，我也沒有怨言……”
白毓在觀看視訊時，腦中不斷閃動著白光，幾乎無法思考，隻有接連不斷蹦出來、塞滿他大腦的無數疑問：
怎麼會是這件事？？
這件事明明度過得那麼平穩，他向係統賒賬買了一個“無瑕肌膚”的金手指之後就解決了，他甚至耀武揚威地在江侜予麵前走過、顯示他絲毫不受影響，而江侜予當初也是那麼平淡又溫和地仰起臉看他，似乎根本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明明早已經輕輕揭過了……明明他以為那賒賬的6000積分、他被係統折磨噩夢的開始，就已經是他付出的代價了……江侜予怎麼竟然全都記得，還不聲不響收集了這麼多證據？！！
張澤的視訊一出，吃瓜群眾都看懵了，絕大多數人都再沒心思去爭執江侜予到底是“爭風吃醋”還是“見義勇為”，這件事說到底，實際發生的就是年輕人之間打了一架，隻是動機有爭議——
白毓的“瓜”，可是明晃晃的給人投毒啊！！
白毓從起身、到走過從台下座位到禮堂小舞台的一段路，再到女團舞的音樂自四麵八方響起，網路上的“瓜田”已然從原本打架鬥毆的民事道德爭議、上升至“投放危險物質罪”的刑法範疇，甚至於白毓最害怕被提起的、他和楊烽的私下關係，也被正式晾曬在了太陽底下。
舞台側邊的LED螢幕上，滾動的彈幕也從之前對江侜予的指責，變成了針對白毓的質疑逼問、冷嘲熱諷：
【白毓給隊友投|毒是真的嗎？？這人好可怕！！】
【何止隊友，前兩天才扒過，被他換藥的那個進節目時還拿他當最好的朋友！他得惡毒成什麼樣，想想都後心發涼。】
【化驗報告看得我瑟瑟發抖，那種激素能極大阻礙傷口癒合，甚至引發細菌感染、發炎潰爛……你們還記得江侜予剛進節目時臉上過敏麼？白毓是存心想徹底毀了他啊！！】
【臥槽，難怪段楹的事江侜予都沒和白毓沒鬨掰，反而是主題曲之後決裂了，這換我何止決裂，我得當場報警！！！】
【等等，決裂的原因好像還不止這個！張澤說的話裡麵還有亮點：“白毓是藉助和平台高層楊烽的不正當關係”把他工作弄沒了……楊烽不是江侜予的未婚夫麼，怎麼跟白毓勾搭在一起了？？？】
【白毓粉絲天天罵江侜予勾|引白毓男人，然而不管段楹還是閆端都不算有實錘，現在反而錘了白毓更早時候先插足彆人，人家兩個還有婚約呢，他可真下得去手！！】
【小白，他們說的那些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我對你太失望了，我會脫粉回踩！！[流淚][流淚]】
【前麵的怎麼那麼容易被帶節奏啊？現在有關小白的爆料，肯定是江侜予為了給自己毆打路人洗地，放出來轉移視線的！暴力狂江侜予去s！！】
【白毓粉絲真是人死了嘴都還是硬的，你們睜開眼睛看看錘行不行：江侜予那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關鍵證據就一段掐頭去尾的監控視訊，還有當事人出來反駁；白毓這邊可是人證物證俱在，人家寧可負法律責任也要實名舉報，跟他同歸於儘，就算是轉移視線，江侜予拿得出來這種雷神之錘，就活該白毓被轉移視線成功啊！！】
【要我說，江侜予已經夠善良的了，那麼久之前的事兒，明明掌握了實錘，還一直捂在手裡，半點風聲都沒走漏，已經算對白毓仁至義儘了。】
【……可能是還顧念著曾經的友誼吧，畢竟我剛看科普，投放危險物質罪可是不以造成嚴重後果為條件的，簡單來說，不管江侜予中沒中招，白毓隻要唆使人去投了，就很有可能要蹲監獄！！江侜予但凡沒被逼到絕境，估計都不會想把昔日的好朋友送去蹲監獄，他真的，我哭死。】
……
[宿主倒也沒有那麼善良啦~]055說，[隻不過刑事案件對整個節目的聲譽影響不好，容易勸退觀眾，之前打架沒報警也是這個原因，宿主想等到比賽結束後再一塊兒算賬的。]
[誰知道，有些人就是等不及找死哇~~]它拍著肚皮，嘚嘚瑟瑟地說。
[055。]江侜予倒沒有跟著高興，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問題，冷不丁問，[白毓近階段和段楹、楊烽都沒什麼接觸了是吧？]
[……啊？應該是的，正牌攻這陣子忙著和他爸鬥|法，阿楹下飛機也是連一個多餘眼神都沒給正牌受……]
[那他現在的積分還有多少？隻我們親眼所見，這段時間他就用了不止一次金手指，他在我們來之前積累下來的積分，就算是金山銀山也該耗空了吧？如果積分用光了，他可以向係統賒借嗎？賒借積分會不會有什麼負麵後果？]
[負麵後果肯定有呀，據說還很可怕，是……]
055回答到一半，忽然被舞台上傳來的轟然響動打斷了。
——白毓渾身僵硬、完全憑著身體記憶、跟著女團舞的音樂跳動，然而他心思不在舞台上，動作錯漏百出、甚至顯得異常滑稽。
身邊的隊員們尚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台下的一眾練習生、工作人員瞄著彈幕，卻漸漸猜到了七八分，震驚、失望、鄙夷、恐慌的眼神紛紛落在白毓身上，白毓不願與台下對視，又在看到係統向他提供的“投放危險物質罪科普”時，心底重重一跳。
他腳下驟然一滑，跟著沒站穩，兵零乓啷摔到了台下。
“啊！！！”
台下一片驚呼，哪怕再瞧不上白毓的所作所為，練習生們也沒想到他會在舞台上突發意外，許多人趕緊起身跑了過去。
學校小禮堂的舞台有一人多高，下麵因為年久失修、又是鏡頭死角，節目組也沒有多費心思清理打掃，白毓結結實實摔下去，摔得滿身塵土、鼻血長流。
鼻血是從他自己的鼻子裡流出來的，屬於臉龐本身之外、後天施加的外物，就連“無瑕肌膚”金手指也無法替他遮掩。
他狼狽不堪地捂著臉，渾身上下痛得要命，他在渾沌中意識到，這一次他恐怕非但無法傷害到江侜予，就連自己的比賽生涯都要提前結束，甚至於還要鋃鐺入獄、名字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他忽然想起開始比賽、走進蔚島那一天。
他被江侜予抓著手下車，江侜予滿臉興奮、絮絮叨叨地對他期待未來，而他那時候剛剛得到係統沒多久，已經通過某些事件檢驗了係統的威力，心中正是躊躇滿誌，對江侜予充滿著不屑一顧與俯視：
你現在比我強又如何？馬上我就要奪走你的一切了。
他一度以為自己做到了。
然而此時此刻，一切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原點，不，比原點還要糟糕——江侜予又能走過來，居高臨下地俯視他，而他狼狽不堪，滿心嫉妒與怨恨——
憑什麼、憑什麼！！
白毓目光中淬滿怨毒，捂著臉抬起頭，果然看到了江侜予。
然而江侜予站在那裡，沒有嘲弄、沒有譏笑，他甚至都沒有多看白毓一眼——
他正在用手機打電話，向電波彼端的人描述地點、方位，直到對方似乎是詢問了傷情，他才淡淡轉過視線掃了白毓一眼，而後繼續告知對方——
兵荒馬亂之下，幾乎所有人都慌了神，而江侜予第一時間呼叫了救護車。
*
[……就是本能反應。]直到白毓被抬上救護車，現場直播中斷，江侜予還帶了點兒不自在地搔搔鼻尖，[我自己在夢裡排演過無數遍，假如重新經曆一次摔下舞台，我該做什麼才能最大程度救自己。]
[剛纔想都沒想……下意識就去做了。]
[沒關係呀宿主！]055發現江侜予自己都有點兒懊惱，趕忙狗腿道，[不管誰叫的救護車，白毓遲早都會被送醫院的，反正後續咱們該告告，他該承擔的下場一個也不會少噠！！]
江侜予心底其實還有隱隱的憂慮，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道出，閆端已經走到了他身邊。
排名發表直播被迫中斷，現場工作人員正在忙前忙後整理現場、爭取早日恢複，練習生們倒是因此有了短暫的閒暇時間。
而坐到江侜予身邊的閆端，破天荒地隔了會兒還是沒有吭聲。
閆端一向有事說事，不愛拖泥帶水，類似的情況相當罕見，江侜予扭頭看他，發現他俊朗濃黑的眉毛這會兒也絞在一塊兒，配合欲言又止的表情，頗有喜感。
“出什麼事了麼？”江侜予一麵扭回頭玩手機，一麵隨口問了他。
“……”閆端終於還是說道，“我剛收到狗仔的訊息，那個準備直播爆料你們的富二代，就在剛才，被人套麻袋拎走、塞進車裡不知所蹤了。”
“……”江侜予先是一愣，旋即忍俊不禁，低頭“噗嗤”一樂：
這太容易想到是誰的手筆了。
“他……”閆端麵色糾結地說，“這麼看，他還是關心你的，監控的事可能是他一時疏忽……”
“那是我要留著的，不關他的事。”江侜予打斷他，一邊繼續按手機，一邊桃花眼撲棱撲棱地眨，認真道，“阿楹一直很好。”
“……”閆端看他認真的樣子，胸口一陣窒悶，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忽然被徐沁從後麵揪起後領，提著他跌跌撞撞離開了，空氣裡還飄來徐沁怨氣斐然的教訓聲：
“有沒點兒眼力價啊看不見人家正爭分奪秒談戀愛呢，像我們一樣識相點迴避懂不懂……”
江侜予低頭看手機，上麵正顯示收到一條新的訊息回複。
【放心，過段時間就放他回去，現在隻不過帶他在江邊看看風景。】
【確定不是在威脅他要把他沉江？】
【確定。你還在比賽，我不會做任何有可能影響你名譽的事。】
【好吧……】
江侜予打字的速度，不自覺慢了下來。
【？】
對麵卻一如既往的敏銳。
【……白毓的事，你沒什麼想說的麼？】江侜予到底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我可是直接把他送出比賽了，好歹也是整個節目裡第一個對你好的人，沒點雛鳥情節麼……】
【我隻覺得他那個救護車電話，不配讓你來打。】段楹回得相當快，彷彿不假思索就給了他答案。
【何況，我的雛鳥情節，不是早就被我刺在身上了麼？】
他輕描淡寫地，又補上了一句。
*
預告的直播“受害者”遲遲沒有出現，沒用多久，《明日璨星》節目組更是與江父江宇蔭的個人微博聯合宣佈，已攜帶證據向當地警方報案。
這麼一來，江侜予徐沁與富二代孰是孰非，最後警方肯定會給一個交代。
相比這邊幾乎等於劇情告一段落，吃瓜群眾們顯然對白毓那充滿背信棄義、惡毒反轉、潑天狗血的故事劇情更感興趣，紛紛捧起了新瓜，並津津有味地開扒白毓比賽過往的點點滴滴，抽絲剝繭人性本質、分析他的心路曆程……
人人興致盎然地當起了小偵探，除了個彆黑子，再無人對江侜予的事件糾纏不休。
而工作人員們也打掃好了現場，導師、練習生們也整理一番心情，重新開啟直播，原本準備的小環節也省略了大半，直接進入正式的排名宣讀環節。
“恭喜尹浩初練習生，以第十七名的成績成功進入最終賽段……”
“恭喜你，紀燁爍選手，獲得了第三賽段的第十六名……”
“敖子棟練習生，恭喜你獲得第十五名……”y???
這一輪能夠進入決賽的，僅僅隻剩下二十個名額，並且僅有兩個評委推舉的“旁聽生”位置，剩下的十八個席位，全部由觀眾投票決定，相當殘酷。
因為白毓的意外事故耽誤了時間，徐珃這一輪的排名宣佈起來也格外迅速果決，而且因為練習生人數的確越來越少，唸到熟悉名字的時間，也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早：
“李疏浚選手，第十四名……”
“仲向笛練習生，第十三位……”
“燕肅選手，你獲得第十二名……”
“貝柘選手，你這次排在第十一位……”
一轉眼，練習生們甚至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公佈到了最逼近出道位的、前十名選手的人氣序列：
晏琪睿，排名上升至第十名。
葉濉，下降到第九名。
王嘉石，上升一名到第八位。
柯嶺，排在第七位。
季璞，排名繼續上升，位列第六名。
徐沁，下降一名，排在第五位。
謝和怡，排名上升了四位，到達第四名。
當徐珃念出謝和怡的名字時，台下的練習生起了小小的騷動：
一方麵是因為謝和怡被罵“廢物美人”罵了這麼久，本以為他會一路頹勢，直到最後跌出出道位。
誰知道他第三輪公演突然福至心靈，選了江侜予的組，從此時來運轉，翻身逆襲，竟然從出道位邊緣，又再度衝回了人氣上位圈！！
謝和怡的經曆，讓前前後後的練習生內心蠢蠢欲動：
總決賽還沒來，他們就已經開始期待最終的舞台分組了——
而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在宣佈了謝和怡的排名之後，人氣上位圈的有力競爭者，就隻剩下兩個人。
總決賽之前的最後一次排名，大約就相當於天色大亮之前，黎明天空中懸掛的啟明星。
它可以象征、昭示許多東西，卻也可以欺瞞、誆騙更多，過往的選秀中，有許許多多的練習生被這一輪的假象蒙騙，放鬆、麻痹、自視甚高，最終在總決賽的舞台上與出道位置擦肩而過。
第三輪排名發表的前三名，尚未公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