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天城之禮鐵祝 第974章 魔帝笑談女人心,匹夫之怒空悲鳴
那三個字,像三把淬了萬年玄冰的刀子,從薑小奴的嘴裡吐出來。
我。
選。
你。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凍結成了琥珀。
空氣,凝固了。
風,停了。
禮鐵祝腦子裡那飛速滾動的彈幕,連帶著他那顆準備為主公搖旗呐喊的心,瞬間宕機。
藍屏了。
滋啦一聲,cpu直接乾燒了。
他感覺自己像個看了十年盜版《喜羊羊與灰太狼》的觀眾,今天終於看到了大結局——灰太狼把羊村給一鍋端了,還娶了美羊羊。
這劇本……誰他媽寫的?!
他愣愣地看著那個纖弱的背影,那個剛剛還用“豬肉燉粉條子”和“漏雨的家”把魔帝懟得懷疑人生的女人,那個他心裡已經封神,準備回去就給她立個“反pua戰神”牌位的弟妹。
她就那麼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個男人。
走向了那座黃金王座。
走向了那個……剛剛還在用她女兒的命來威脅她的,終極大反派。
禮鐵祝的嘴巴無意識地張開,他想喊點什麼,卻發現喉嚨裡像是被灌滿了水泥,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他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震得七零八落。
如果連薑小奴都……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
難道……難道之前那些話,那些“心甘情願的累”,那些“家沒了就什麼都沒了”的豪言壯語,都他媽是鋪墊?
都是為了最後這一刻,抬高身價,賣個好價錢?
不……不可能!
禮鐵祝瘋狂地搖著頭,試圖把這個荒謬到極點的想法甩出腦海。
而他旁邊的商大灰,已經不是世界觀崩塌那麼簡單了。
他是整個宇宙,都他媽的坍縮成了一個奇點。
在薑小奴說出那三個字的一瞬間,商大灰那山一樣的身體,猛地一晃。
他臉上的表情,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
那是一種……混雜了極致的震驚、不敢置信、心碎、絕望和茫然的……空白。
就像一個孩子,用儘了所有的積木,小心翼翼地搭起了一座他心中最美的城堡。
然後,他最愛的那個人,走過來,微笑著,一腳,將城堡踩得粉碎。
“媳……婦兒……”
他的嘴唇哆嗦著,發出的聲音嘶啞得像是兩塊生鏽的鐵片在摩擦。
他看著那個背影,那個他看了十多年,熟悉到閉著眼睛都能描摹出來的背影,此刻卻變得那麼陌生,那麼遙遠。
彷彿隔著一道銀河。
他伸出手,手臂在空中僵硬地停著,像一截斷裂的樹枝。
他想抓住她,想把她拉回來。
可他的腳,卻像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因為他怕。
他怕自己一動,那個背影就會徹底消失在光裡。
他怕自己一喊,那個他用生命去守護的夢,就會徹底驚醒。
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座之上,軍南,笑了。
他笑得是那麼的暢快,那麼的得意,就像一個贏下了終極賭局的賭徒。
那笑聲在大殿裡回蕩,每一個音節,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商大灰和禮鐵祝的心上。
軍南緩緩地從王座上站起,他沒有走向薑小奴,而是張開了雙臂,像是在擁抱自己的勝利。
薑小奴走到他的麵前,停下,低著頭,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囚徒。
軍南伸出手,動作輕柔地,甚至帶著一絲憐惜,攬住了她纖弱的肩膀。
薑小奴的身體,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但終究,沒有反抗。
這個動作,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了商大灰的眼球上。
“不……放開她!你他媽放開我媳婦兒!”
商大灰的理智,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崩斷,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提著開山神斧就要衝上去。
“彆動。”
軍南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魔力。
商大灰的身體,瞬間像是被施了定身術,僵在了原地,隻有眼珠子因為憤怒而布滿了駭人的血絲。
軍南摟著麵無表情的薑小奴,像是在炫耀一件他最完美的戰利品。
他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商大灰,那眼神,充滿了憐憫和嘲弄,像是在看一隻……試圖理解微積分的猩猩。
“看到沒?”
軍南的聲音溫潤如玉,說出的話卻比刀子還傷人。
“這就是女人。”
他低下頭,用手指輕輕勾起薑小奴的下巴,強迫她看著商大灰那張絕望的臉。
“她們的嘴,會說一萬句我愛你,會編織一千個關於愛情、關於家庭的童話故事,把自己都感動得熱淚盈眶。”
“但是啊……”
他話鋒一轉,嘴角的笑意變得冰冷而殘酷。
“她們的身體,卻很誠實。”
“當權力和榮華擺在麵前時,她們會一邊流著淚,一邊毫不猶豫地,走向能給予她們這一切的男人。”
他拍了拍薑小奴的肩膀,像是在誇獎一個識時務的下屬。
“你看看你。”
軍南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把商大灰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那眼神裡的鄙夷,不加任何掩飾。
“你一個送外賣的傻大個。”
“除了有一身用不上的蠻力,和一顆除了感動自己屁用沒有的真心,你還有什麼?”
“你能給她什麼?”
“是日複一日的柴米油鹽,是修不好的漏雨房頂,是輔導孩子作業時的崩潰嘶吼,還是為了幾萬塊錢醫藥費,在醫院走廊裡抱頭痛哭的無助?”
“你管那個,叫‘家’?”
軍南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不,那不叫家,那叫‘牢籠’。一個用愛和責任編織的,最溫柔,也最殘忍的牢籠。”
“而我,能給她整個世界。”
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你,一個送外賣的,憑什麼,跟我爭?”
這番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鋼針,狠狠地紮進了商大灰的心裡。
他把商大灰那點可憐的、引以為傲的“守護”,那份他認為比天還大的“責任”,輕描淡寫地,貶低得一文不值。
然後,再用最殘酷的現實,把它們碾得粉碎。
禮鐵祝在一旁聽得渾身發冷。
他媽的……殺人誅心啊!
這家夥,把pua玩到了極致。
他不是在否定愛情,他是在解構愛情。
他告訴你,你所謂的愛情,不過是沒得選之後的自我安慰。你所謂的責任,不過是弱者無能為力的自我捆綁。
一旦有了更好的選擇,所有的山盟海誓,都像個笑話。
“放……屁!”
商大灰的喉嚨裡,擠出兩個字,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像一個即將爆炸的風箱。
他那簡單的腦子裡,想不出任何話來反駁。
因為軍南說的那些未來,那些輔導作業的崩潰,那些為了醫藥費的爭吵,他媽的……都是真的!
他親眼在幻象裡看到過!
那是他無力改變的,血淋淋的現實!
但是,他不懂什麼大道理。
他隻知道一件事。
他的媳婦兒,愛他。
這就夠了。
所以,眼前這一切,一定都是假的!
“你放屁!”
商大灰雙目赤紅,死死地瞪著軍南,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是你!一定是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給她施了魔法!!”
他用儘全身的力氣,吼出了這句話。
這已經不是憤怒了。
這是一種……絕望的祈求。
他在祈求,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在祈求,他的妻子,隻是被迷惑了。
隻要魔法解除,她就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像以前一樣,笑著對自己說:“大灰,我餓了。”
聽到商大灰這句充滿“童真”的怒吼,軍南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比剛才更加肆無忌憚的大笑。
“魔法?”
他笑得前仰後合,摟著薑小奴的手臂都在顫抖。
“哈哈哈哈……魔法……”
他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
“可憐的匹夫。”
軍南終於止住笑,他看著商大灰,眼神裡的憐憫更深了。
“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無解的魔法,就是‘人性’啊。”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永遠留不住一顆……想要飛得更高的心。”
“接受現實吧,送外賣的。”
軍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他低下頭,在薑小奴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了一個吻。
“她,已經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