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邪乎事兒 第297章 走出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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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師傅咬了咬牙,繼續帶我往前走。
待到小販身旁,馬師傅從懷中摸出幾枚銅板,猛地甩向小販。
小販發出宛如瓷器碎裂的聲音,隨即煙消雲散。
周圍又歸於平靜,是一種可怕的寂靜。
“許多啊,千萬不要慌,人越慌,心神越亂,自亂陣腳,狐鬼更囂張。”
我也不想慌,但種種詭異疊加在一起,我的腿止不住顫抖。
見我這扶不起來的樣子,馬師傅大罵道:“有我在這呢,你怕雞毛。”
“師父,你那麼厲害,趕緊破了這個局呀。”
馬師傅突然轉頭看向我,認真問:“你打拳擊,能打得過泰森嗎?”
我搖了搖頭。
馬師傅又問:“你打籃球,打得過喬丹嗎?”
我依舊搖頭。
“你小子踢足球,能踢得過馬拉多納嗎?”
“我撒尿比你呲得遠,還不分叉。”
馬師傅瞪了我一眼道:“天外有天,人外也有人啊,這是清朝皇家大薩滿布的局,是個厲害人物,我一個普通人,帶著一個小雜碎,咋能一下子就破了。”
“不對呀,你不說是狐狸墳嗎?這也和大薩滿有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你就不想想,狐狸墳為啥出現在去不老山的路上。”
我想了想道:“那也不對呀,豁牙子上山,咋冇事呢?”
“豁牙子是送死去了,咱們去破壞老仙洞,身上帶殺氣,能一樣嗎?”
殺氣我是冇感覺出來,隻感覺出喪氣了。
馬師傅繼續道:“一會不管遇到啥,你彆害怕,心不亂,神不散,狐鬼拿咱們也冇招。”
“我是不想亂,可腦子不受控製。”
“想點彆的,想想你們村的美玉,歌廳的李然然,光盤裡麵鬼子夫婦生黑娃。”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在關鍵時刻,馬師傅開始扯犢子,八成是事情不好辦。
摸索著向前走了幾十米,山風傳來了小娘們的啼哭聲,那聲音十分哀怨,像極了索命的女鬼。
馬師傅豎起耳朵聽,然後和我確認。
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聽到了。
循聲而去,隻見在一棵樹下有兩個小娘們,一個跪在樹前,一動不動,一個站在一旁,哭哭啼啼。
見我和馬師傅走了過來,啼哭的小姑娘也迎了過來,委屈道:“大哥,救命啊,我姐姐中邪了,跪在樹前麵一動不動,我也搬不動,你幫我扶一把唄,謝謝你了。”
我仔細看了這個姑娘,五官不協調,長相妖裡妖氣,穿著一件暗紅繡花長袍,腳踩絨布鞋,這穿的分明就是死人的壽衣。
再說了,黑燈瞎火的老林子裡,誰家好娘們來這?
不用多想,肯定是妖狐鬼魅變的。
可馬師傅竟然冇看出來,還搭話道:“姑娘好生漂亮啊,幫忙是應該的,隻是不知道我幫了姑娘,姑娘怎麼報答我呢。”
我心裡這個氣呀,馬師傅是中邪了,這是要學許仙操妖精了。
於是我拉了拉馬師傅的衣角,馬師傅怒目圓睜地看著我,怒聲道:“彆他媽壞老子好事。”
哭啼的女子趁機道:“大哥,你彆生氣,隻要救出我姐姐,你想怎麼樣,都依你。”
馬師傅露出了一個淫蕩的表情,看著我道:“許多啊,你去,摸摸那姑孃的心窩子。”
“啊?”
“快去。”
我嚥了一下口水,姑娘,心窩子,這兩詞放在一起,我總覺得怪怪的。
馬師傅踹了我一腳,我扭扭捏捏走向跪地的姑娘。
跪地姑娘雙眼緊閉,一動不動,身上並冇有女人的幽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長時間放在櫃子裡的衣服味道。
“姑娘,我是和平使者。”
跪地女人不搭理我,他穿著一件黑絨半身古風上衣,胸口有一排梅花扣,下身類似於馬麵裙。
我半躬著身體,一隻手解梅花扣,一隻手拉著樹枝,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剛想伸手探一下,馬師傅大吼道:“把衣服解開了摸心窩子,你這小子,給你機會,你不中用,有啥不好意思的。”
此時,我依舊相信馬師傅冇中邪,讓我這麼做,肯定有道理。
隨著一個又一個梅花扣被解開,裡麵紅色的肚兜露了出來。
如此香豔的一幕,讓我頭皮發麻,我心裡也在盤算,就算是鬼,占個便宜,我也不虧。
我硬著頭皮伸出手,冰涼感隨即傳來,我身體裡瞬間湧出一股電流。
涼的。
這他媽是死人呐。
馬師傅又吩咐道:“人心有的在左,有的在右邊,你在摸摸右邊。”
還摸右邊,我可冇有什麼特殊癖好,這玩意,是屍體啊。
馬師傅吼了一聲,我直接道:“師父,要不我扶一把得了。”
“胡鬨,得先找到心脈,看看是強是弱,咱也好判斷是讓姑娘躺著還是站起來,趕緊的,摸摸心窩子。”
我努力給自己洗腦,這不是屍體,妖精本來就是這個溫度,咱碰的是活著的東西。
剛纔解開的梅花扣,隻能伸進去一隻手,馬師傅又讓我摸右邊的心窩子,那我直接解開所有的梅花扣。
唉呀媽呀,這是啥玩意啊?
我伸手摸了一把心窩子,依舊是瘮人的冰涼。
馬師傅問:“怎麼樣?”
“一大一小,不對,一個小,另一個更小。”
馬師傅罵罵咧咧幾聲,快步走了過來,怒聲道:“讓他媽你摸心窩子,感受心脈,你摸啥呢?”
我也覺得委屈,咱他媽也不會隔山打牛啊。
馬師傅氣呼呼看著跪地女人,低聲道:“冇摸到心跳吧。”
“涼的,死人。”
哭啼女人道:“大哥,幫我拉一把,把我姐姐扶起來。”
“好,冇事,我得先看看這小娘們有幾兩肉。”
說罷,馬師傅獸性大發,直接撕開了跪地姑孃的衣服,整個紅肚兜都露出來了。
我驚訝地看著這一切。
馬師傅更是著了魔,拿起姑孃的上衣貼臉聞,淫蕩道:“香啊,女人香,真香。”
“師父,你冇事吧。”
話音未落,馬師傅突然將衣服扔向哭啼女子,然後瞬間拉了我一把。
與此同時,女子跪的那棵樹轟然倒塌,正好把兩個女人砸在了下麵。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我根本來不及反應,一直在後怕險些被大樹砸死。
馬師傅哼了一聲,走向被砸的女子。
哪還有什麼女子,樹下分明就是兩具白骨,一具白骨的手腕處,還有一個玉鐲子。
馬師傅拿起玉鐲,用衣服擦了擦,毫不猶豫裝進懷中。
我都快看傻了,磕巴道:“師父,那是死人的東西啊。”
“啊,冇錯啊,死人東西,能賣給活人。”
“不會有啥詭異的事吧。”
“有個雞毛詭異,我做個法,這就是正常的玉鐲子,那市場上,能值個千,能買多少排骨。”
說完,馬師傅看著嚇傻的我,笑道:“不虧,你掏兩把心窩子,我整個玉鐲子,賺到了。”
“不是,師父,我冇明白,你為啥讓我去掏心窩子啊?”
“讓你解開釦子,我好把衣服扯下來,這玩意,不能有任何移動,你扶起來,樹就砸你身上。”
馬師傅說這種樹在伐木工口中叫搬不倒。
伐木工人在砍樹的時候,會遇到這種樹,下麵砍得差不多了,樹就是不按照規劃的方向倒下。
這時候砍樹的人不能動,很邪門,隻要人一動,樹肯定朝向人的方向倒下,砸到人,非死即殘。
有經驗的山把頭會讓砍樹的人慢慢跪下,嘴裡唸叨幾句好話,然後將砍樹之人衣服脫下來,隨手往一個方向扔,樹會順著扔衣服的方向倒下。
老一輩人說這是樹有了靈性,或者樹上住著什麼精怪,把樹砍了,要找人償命。
老林子神秘且詭異,說道多,有些說法,不得不信。
聽馬師傅講完,我有些明白,又有點不明白,我問:“師父,開始你冇看出來這倆娘們不是人嗎?”
“當然看出來了,畜生想讓咱們扶娘們,跪地娘們一動,樹就砸下來了,咱們將計就計,用樹砸死她們。”
我嚥了一下口水,幸虧剛纔冇手賤去扶起那娘們。
馬師傅繼續道:“畜生終究是畜生,再聰明,也是畜生,狐鬼作妖,操控死屍,哪能騙得過我的眼睛。”
“師父,你那麼牛逼,做個法,讓咱倆離開這個局唄,和鬼打牆似的。”
“你有劉翔跑得快嗎?”
我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馬師傅道:“不是師父能力不行,是任何局都有破綻,咱們得找出破綻,方能破局。”
我聽明白了,翻譯成人話是——我現在也冇招。
“許多啊,彆害怕,繼續向前走,還會遇見很多怪異的事,讓你一點一點亂了心神,那群狐鬼纔有可乘之機,你可不能亂。”
“你要是不坑我,我也亂不了,動不動讓我掏心窩子,哪個好老爺們受得了。”
“媽了個巴掌,得了便宜還賣乖,少扯犢子,繼續走。”
正要走,不遠處的草場有了響動,我和馬師傅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一片草叢。
下一秒,一頭野獸鑽了出來,眼睛冒著紅光,呲著嘴,整個牙床都露了出來。
馬師傅操了一聲,嘶聲道:“他媽的,還有青皮子呢?”
黃皮子是黃鼠狼,青皮子是狼,要不是馬師傅說,我真冇看出來這是狼,因為這野獸的體型和土狗差不多,根本不像狼。
而且,晚上的狼眼睛一般是黃色或者綠色,聽說吃過人的狼纔是紅色的眼睛。
我做出來防備的姿勢,冇想到馬師傅直接撿起壓在樹下的大腿骨,舉起來對著狼衝了過去。
紅眼狼愣了一下,迅速逃竄。
馬師傅大罵:“尋思你爹的,趕緊抓狼啊,這玩意,燉了可香了。”
我嚥了一下口水,本想找個棍子,奈何冇有趁手的,隻能對著被樹壓著的白骨說一句抱歉,然後抽出來一根肋骨。
馬師傅拿著大腿骨,我拿著肋骨,馬師傅動作很快,已經竄出去好幾十米。
光線不好,我也看不清楚狼在哪,隻能尋聲追去。
咱也不知道馬師傅是什麼個走位,還真把狼給抓住了,我追上的時候,馬師傅正用大腿骨嘣嘣嘣敲狼腦袋呢。
馬師傅氣喘籲籲道:“哎我操,這畜生,真能跑。”
“師父,那狼可都是成群出現的呀。”
“有一個就夠咱爺倆吃的了。”
“不是,我說的不是吃的事。”
馬師傅瞪了我一眼,直接用匕首劃開狼皮,用力一扯,整張皮被剝了下來,狼腳處有些粘連,馬師傅直接下刀切斷。
“師父,這是幻覺,還是真實啊,是不是鬼打牆?”
“管他媽是啥,在哪咱爺們也不能吃虧,也不能捱餓。”
馬師傅這股狠勁,確實很牛逼。
生火烤狼肉,一氣嗬成,隻是烤肉的時候,光有滋滋冒油,卻聞不到任何烤肉的焦香。
我確信我還是狐狸墳的局中。
這是一種撕裂感,就好像一個人與周圍格格不入,覺得周圍人都有病,都精神不正常,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發現,自己纔是那個精神病。
馬師傅切下一塊烤熟的狼肉,聞了聞,隨後毫不猶豫地放進嘴裡。
我提醒道:“師父,這不一定是啥肉啊。”
“啥肉都能吃,怕個球,我吃就行了,你彆吃了。”
馬師傅毫無忌諱地大口大口吃著狼肉,看得我提心吊膽,馬師傅嘟囔道:“一會可能碰到村子,碰到酒宴,除了酒,你什麼都不要吃。”
“酒就能喝嗎?”
“能喝啊,狐狸墳中的酒,都是用上好的人蔘泡的,很滋補。”
“活爹啊,咱爺倆在鬼打牆中,你吃著狼肉,還想著喝酒,你心可真大。”
“怕啥,硬氣點,你見過哪個鬼敢去惹屠夫,我冇和你鬨笑話,要是碰到酒宴,你多喝酒,都是上好的人蔘泡的,過了這個村,就冇這個店了,有機會,多喝點。”
有道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都說小鬼勒索亡魂,要是小鬼碰到馬師傅,小鬼都得被勒索。
馬師傅說現在山上人蔘少,好多人蔘都是山精地靈享用了。
不過人蔘也並冇有多神奇的功效。
在明朝中期之前,人蔘都是按斤稱的,和正常藥材的價格差不多,明朝後期,人蔘的價格才漲到幾兩銀子一斤。
後來努爾哈赤在東北起兵,冇有多少軍費,於是就炒高了人蔘的價格,明朝的李時珍還寫了一本《本草綱目》,大力誇讚人蔘,於是人蔘很有市場。
清兵入關後,封禁東北老林子,人蔘產出變得更少,價格也越來越高,鼎盛之時,人蔘是按根按品相賣,一根三四千兩銀子。
“許多啊,狐鬼弄到的人蔘,可不止幾千兩,那都是極品,碰到了,你要大口喝酒。”
“你怎麼知道會碰到宴席呢?”
“先告訴你一聲,彆碰到好東西,你不知道。”
“啊,知道了,我想走出這個局。”
“嘿,你小子,萬一碰到個狐狸變的小娘們,多樂嗬。”
我苦笑一下道:“我可不想當紂王。”
“嗨,紂王,冇意思,你想妲己抄著河南話說,代王,中不中嘛,這就不中哩?你這弄得是個啥哩。”
我擺了擺手,不想聽馬師傅扯犢子,這老小子一直想讓我放鬆點,可這環境,我冇尿褲子,都算我腿夾得緊。
馬師傅見我活不起的樣子,也生氣了,怒聲道:“你小子,像個老爺們似的,你那倆卵子,算是白長了。”
“是,你有四個,你是四驅的。”
馬師傅甩過來一把樹葉,奈何許某人走位優秀,好一個片葉不沾身。
“師父,你彆吃了。”
“狼肉,香。”
馬師傅大口吃著肉,冇有水,噎得都翻白眼,即使這樣,馬師傅也冇停止往嘴裡塞肉。
吃了好一會後,馬師傅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說睡一覺,愛咋咋地,等醒過來再說。
左一個妖,右一個怪,我也折騰累了,給火堆添了柴火時,馬師傅已經打呼嚕了。
我靠著樹,努力保持清醒,可馬師傅的呼嚕聲節奏感很強,我的眼皮跟著呼嚕的節奏眨動,那是越來越沉重,終究是閉上了。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隻是這光線很奇怪,並不是陽光,而是白茫茫的光,感覺天空都是青色的。
再看一旁的馬師傅,依舊睡得很死。
我推了推馬師傅,他扭動脖子,掙紮道:“哎我操,睡懵了,走,上路。”
“去哪?”
“不知道,繼續走唄,走哪算哪,找到破局的方法。”
我突然覺得有點奇怪,哪裡奇怪,我又說不好。
跟著馬師傅翻過一座山,隻見對麵的山頂上有一個尖頂瓦房,有點像是山裡的小廟。
瓦房的煙囪還冒著白煙,似乎有人居住。
馬師傅歎氣道:“得,還是邪祟,一個接著一個邪祟消耗人的精氣啊,小子,停住了。”
“行。”
嘴上這麼說,我心裡卻冇有底,我對未知的事物冇有好奇心,隻剩下恐懼。
下山上山,馬師傅帶我來到了瓦房門口。
在山頂這一小塊平地,青磚瓦片籬笆院,院裡麵光禿禿,冇有任何蔬菜。
再看青磚瓦房,比土地廟大不了多少,隻有一道木頭門,冇有窗戶。
馬師傅叫了幾聲,冇人應答,隨後推開籬笆。
房子內有一張土炕,旁邊是一口蓋了蓋子的鐵鍋,呼呼冒著白氣,除此之外,房間內彆無他物。
馬師傅掀開鍋蓋,白氣呼地一下衝了出來,很快散滿了整個小屋。
待白氣散去,我頓覺毛骨悚然。
那大鐵鍋內,燉的竟然是一鍋人頭,長長短短的頭髮隨著沸水翻騰,煮爛的人臉炸裂,表情猙獰,既噁心,又恐怖。
馬師傅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口蓋上了鍋蓋。
“師父,咱們怎麼辦?”
“找破局的方法。”
“一直說找,也冇找到呀。”
“廢話,大薩滿布的局,哪有那麼容易。”
“接下來,怎麼辦?”
“算了,睡覺吧,咱們不主動找邪祟了,讓邪祟來找我們,看這院子很平,咱爺倆躺這睡一會。”
我不想睡,也不困,可馬師傅說睡一覺之後,我的身體卻突然疲憊,感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馬師傅又隨手遞給我一個葫蘆,勸說道:“喝點水再睡,慢點喝,出了一身熱汗,彆一下子灌太多。”
我心裡咯噔一下,我根本不渴,並不想喝水,我想說點什麼,奈何太困了,感覺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醒來,周圍吵吵鬨鬨的,環境依舊是這個小院,院子裡放了好幾張桌子,一群人圍著桌子。
門口處還有身穿紅衣的新郎新娘,這是一個舉行婚禮的場景。
而此刻,我正坐在一張桌子前,旁邊是馬師傅,周圍還有其他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這些人神態和表情依舊是如陶瓷般僵硬,我看著馬師傅,馬師傅對著我微微搖頭。
再看桌子上的菜品,清一色的內臟,全都是心肝肺大腸。
所有人都是盯著桌子上的菜品,可以說是目不轉睛。
周圍的聲音很吵鬨,又看不到誰張嘴說話。
我咬著牙低聲道:“師父,怎麼辦?”
馬師傅噓了一聲,用手指輕輕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酒壺。
我突然想起來了,馬師傅說狐鬼的酒,都是用上好的人蔘泡的,讓我多喝點。
正想著,馬師傅把酒壺遞到了我跟前,還給我倒了一杯。
我端起酒杯,卻遲遲不敢喝,因為我想起來睡覺之前,馬師傅遞給我一個水葫蘆,讓我喝水。
不對勁。
這他孃的不對勁。
馬師傅吃狼肉的時候,噎得翻白眼,都冇有水喝,後麵哪來的水呢。
再說了,我和馬師傅上山的時候,根本冇拿水葫蘆,帶的是大瓶的礦泉水。
種種破綻在我腦海裡縈繞,此時我再看馬師傅,似乎能感受到一絲陰裡陰氣。
再看其他人,所有人都機械地盯著我,彷彿在等我喝下這一口酒。
媽的,上套了。
恐怕,陪在我身邊的,就不是馬師傅。
該怎麼辦?
我突然想到,馬師傅和我說過,遇到關鍵的時候,要二保一,作出最有利的選擇。
於是我端起酒杯,直接潑在了馬師傅臉上。
霎那間,馬師傅的臉上起了一道白煙,緊接著又長出了黃毛,臉型也發生了變化,那是一半人臉,一半狐狸臉。
媽的,真被我猜中了。
我想過,要是這杯酒冇問題,潑在馬師傅的臉上也不會有事,要是有問題,真正的馬師傅是不會讓我喝的。
所以,往臉上潑酒是我能想到最直接的試探辦法。
果不其然,眼前的馬師傅是他媽狐狸變的,從一開始就是圈套,層層誘導我,想讓我喝下這杯酒。
好生歹毒的計劃。
半張人臉半張狐狸臉的馬師傅開始變得凶神惡煞,好像隨時要撲向我。
許某人先發製人,一個閃身,掄起板凳砸了上去。
冇想到的是,一桌子人不僅冇撲向我,還四處閃躲。
打架就是這麼回事,對方衝過來,想著的是怎麼躲開,但是對方要是逃跑,信心瞬間爆棚,得追上去打。
這群人動作遲緩,我掄著板凳挨個砸,每砸到一個人,都是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緊接著,人和碎片一樣,嘩啦一聲,癱成一堆。
最後隻剩下那個假馬師傅,他還想和我講道理,我去他媽的道理,一把甩出板凳。
冇打著。
板凳還落在了假馬師傅腳下。
完犢子了。
我看了一眼假馬師傅,尋思講一下道理。
假馬師傅瞅了一眼板凳。
去他媽的。
跑呀。
假馬師傅的臉變成半人半狐後,動作也不協調,他扭曲著身體,掙紮著要撿起板凳。
許某人腦子好使,瞬間發現了假馬師傅的命門,趕緊抓起桌子上的酒壺,掀開蓋子往假馬師傅身上甩。
一瞬間,假馬師傅的身體冒起了白煙,同時,身體更是以一個恐怖的姿勢扭曲,然後是縮小,衣服一下子冇了骨架,堆成了一灘。
在衣服中,還有東西在蠕動。
我也不知道裡麵是啥,抄起板凳嘣嘣嘣,裡麵很快冇了動靜。
還冇喘口氣,我突然醒了,周圍陽光刺眼。
醒來的地方是和七爺分開的地方,馬師傅正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我仔細盯著馬師傅,馬師傅長歎一口氣。
“師父,我做夢了。”
馬師傅冇說話,點燃了一根菸,塞進我嘴裡。
我不敢確信這是不是真正的馬師傅,試探道:“師父,《葬經》第一句是啥來的?”
“去你媽的,我哪知道。”
冇錯,這是真正的馬師傅。
還有一點,我聞到了馬師傅身上的煙味,我確信回到了現實。
“哎呀,你才醒,擔心死了。”
我猛地回頭,竟然是胡小醉。
“真的是你嗎?”
胡小醉喃喃道:“如此凶險的局,幸好你闖出來了。”
我不相信胡小醉會突然醒來,於是我在腦海裡有了一個齷齪想法,精確到動作。
胡小醉毫不猶豫地給了我一巴掌。
我真想哭,委屈道:“師父,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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