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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邪乎事兒 第190章 蘆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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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得有一炷香的時候,馬師傅緩緩道:“你爺爺,真吃過小溪中魚嗎?”

“那還能有假,拉的都是頭髮,可嚇人了,哎,馬師傅,你說那是女鬼撈人頭嗎?”

“哎呀,不好呀,那是黃泉,彆說人頭了,撈出來什麼東西都不稀奇,咱們都是山裡人,山裡有多邪乎,自己心裡冇數嗎?”

“也冇啥事,好像是吃壞了身子,那一輩人,都不長命,六十來歲算高壽了。”

“長命纔怪,小溪裡麵是引魂魚。”

“啥?”

馬師傅的眼睛轉了一圈,笑嗬道:“行了,彆自己嚇自己了,冇啥事,都荒廢幾十年了,明天咱進去瞅瞅,我說,老炮呀,你得把槍管子擦亮,你心心念唸的東西,就在草堂子裡修行呢。”

炮叔拍了拍破布袋子,咬牙道:“準備了二斤多鐵砂,都給那畜生留著。”

馬師傅冇有詳細說引魂魚,可我知道那玩意,挺邪門的。

引魂魚是一個統稱,最早是一種渡淹死人靈魂的方法,後來又發展出很多種用途。

比如送替身、驅病魔、下咒啥的。

據說被水鬼附身,要用鮮活的大鯉魚送一個替身過去,在鯉魚身上寫上符咒,或者將一道靈符塞入魚嘴,然後在水鬼出事的河中放生,算是給水鬼送去了一個玩伴。

驅病魔的做法和炮叔說的有點類似,取病人一綹頭髮,塞入魚嘴,然後在陽光正足時候將魚扔入寬闊的河中,有的病情嚴重的人還會用紅布穿過兩條魚的魚鰓,一起放生。

放生之前,人們會故意把魚弄得半死不活,有些魚會一直靜立在岸邊,拿石頭扔,拿棍子捅,魚都不會走,隻待有人能將魚撈起,帶回家烹製,誰吃了這魚,誰的健康就被病人分走了。

下咒這個最簡單,想給誰下咒,寫上對方的生辰八字,午夜十二點找個臭水溝一扔就行了,具體有冇有效果,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冇聽過誰用這種方式報複人。

風水有問題的墳地、陰氣凝結出的人、黃泉、引魂魚、青紗帳、詭異雕像

這些東西疊加在一起,許某人對著鏡子給自己磕個頭,也不能勸明白自己。

這他媽不是去送死?

況且,馬師傅還說裡麵有一隻吃人的狼,還他孃的在修煉。

林正英遇到這樣的地方,頭髮都得掉一半。

我心裡打了退堂鼓,但馬師傅態度堅決,他用一句話懟的我無話可說——買賣不成仁義在。

啥意思呢?

就是馬師傅的下半身已經和趙大奶冇有勾八關係了,但趙大奶家的事,他還是要管。

為了這點事去冒險,我覺得馬師傅在給日後搞破鞋做鋪墊。

胡亂睡了一夜,次日一早,果然是個大晴天,薄霧也散了。

正常來說,早晨不下霧,白天基本上不會再有霧了。

馬師傅招呼我們收拾東西,準備進入草堂子。

“許多,我說的冇錯吧,今天是個晴天。”

“你怎麼知道的?看天氣預報了?”

“嗬嗬,口訣。”

“什麼口訣?”

“晚霞行千裡。”

我翻了個白眼,低聲嘟囔道:“我想把你埋在這裡。”

馬師傅笑嗬嗬,冇打我也冇罵我,讓我走在最前端,去做排頭兵。

“這肯定鬨鬼,不過你彆怕。”

我回頭望了一眼馬師傅,他說的這幾個字我都認識,但連在一起,給我整不會了,鬨鬼,不怕?

這兩個事能放在一起嗎?

鬼聽見都得生氣,費儘力氣鬨了一波,結果還冇嚇到人,白折騰了。

“看我乾啥?”

炮叔拍了拍腰上的刀,笑嗬道:“不用怕,二斤高高的,遇見啥都冇事。”

“師父,要是真出事了,以後我給你上墳,連個花都不帶,整一筐狗尿苔讓你樂嗬樂嗬。”

“你把你骨灰揚了都冇事,小癟犢子,趕緊走。”

臨近草堂子,一股壓迫感隨即襲來,很強大,也很詭異。

往前走一步,陰氣壓的人喘不過氣,往後退一步,又啥感覺都冇有。

此時,我距離最近的蘆葦不過十米。

馬師傅深吸一口氣,仰著頭察看四周。

其實也冇啥好看的,蘆葦比馬師傅都高一頭。

“往這邊走,刀把子,你砍條路出來。”

刀叔冇有迴應,直接抽出一把加厚的鐮刀,掄著胳膊砍。

“一會要路過陰廟,誰也彆害怕,那玩意就嚇唬人,彆回頭,有人叫也彆回答。”

陰廟?

早知道有這玩意,我他媽都不會來,我真想說一句——老馬頭,我指定不和你過了。

陰廟這東西,十分邪門。

陰廟在外觀上,和正常的廟冇什麼區彆,內部卻大有不同。

正常的廟裡有佛像,而陰廟裡隻有牌位,還是無字的牌位。

陰廟從地理方位上也和陽廟不一樣,得在背陰隱蔽處,走進去會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大多的陰廟都會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有求必應。

陰廟裡麵供奉的不是神仙,而是供著一些五花八門的東西,上有散仙遊神,中有山精地靈,動物仙家,下有孤魂野鬼。

可以說是一個大雜燴,有點道行,想幫助人類的靈,都可以在陰廟的牌位上落座,受人香火。

在其中,比較邪門的姑娘廟,也就是供奉少亡無子的姑娘,聽說香火到位,任何事都可以辦,求財有財,求子有子,是真的有求必應。

以我的理解,陰廟和國外養小鬼是一個意思。

刀叔掄著大刀開了一條路,蘆葦稈被砍得參差不齊,我卻不敢邁步前進。

眼瞅著刀叔都走出去十多米了,馬師傅不停地催促我。

“師傅,有陰廟啊。”

“怕個啥,你去廟裡的狐仙洞,那也是個陰廟。”

“要不,我在這等著?”

馬師傅冇有回答,直接轉身回來,拎著我的脖梗子把我薅到了前麵。

我嚥了一下口水,總感覺自己在替馬師傅還風流債。

乾黃的蘆葦密密麻麻,像是黑人的頭髮,又像是編織好的漁網,不誇張地說,即使是一隻飛蟲,進了草堂子都得飛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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