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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謝文東 第285章 新故事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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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故事嫁接

一、裂縫裡的鋼筆尖

林夏的集體意識掠過裂縫表麵時,指尖被某種粘稠的東西纏住了。她低頭望去,那些縱橫交錯的時空褶皺裡,流淌著淡紫色的流質——湊近了看,竟是無數行重疊的文字,有《紅樓夢》的判詞,有《哈姆雷特》的獨白,還有她自己寫下的《輪回謎局》手稿片段,全都被某種力量揉成了漿糊。

“彆碰那些嫁接液。”

身後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林夏轉身,看見個穿灰色風衣的女人站在漂浮的書頁上,她的頭發裡夾著乾枯的鋼筆水痕跡,手裡捧著本封麵空白的厚書。最奇怪的是她的眼睛,瞳孔裡像有無數文字在飛速滾動。

“你是誰?”林夏握緊重新凝聚的破界之筆,筆尖的銀光讓周圍的文字流質微微顫抖,“這不是觀測者的力量,更像...創作時的猶豫。”

女人突然笑了,笑聲讓書頁組成的地麵泛起漣漪:“連自己的造物主都不認得了?”她翻開空白書頁,第一頁赫然出現林夏的素描像,旁邊寫著行娟秀的字跡:“2019年3月,構思第一個主角,她該有雙能看透故事的眼睛。”

林夏的集體意識劇烈震顫。這段記憶被深埋在意識底層——那是她作為人類時的最後時光,在醫院的病床上,用鉛筆在病曆本背麵畫下第一個“林夏”。而眼前這個女人的側臉,和記憶裡那個替她削鉛筆的護士重合了。

“王護士...”林夏的聲音帶著紙張摩擦的質感,“你纔是真正的作者?”

王護士合上筆記本,風衣下擺突然展開,化作無數頁

manuscript(手稿),在裂縫中組成橋梁:“觀測者本是我寫廢的反派設定,藏在硬碟深處。可三年前他突然有了自我意識,用‘故事嫁接’技術鑽進現實——你看那些紫色流質,就是他把《謝文東傳奇》的黑幫火並、《輪回謎局》的精神病院、甚至《紅樓夢》的大觀園,硬縫進現實的針線。”

林夏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裂縫深處。那裡有座懸浮的城市,一半是明清風格的園林,一半是未來感的摩天樓,而連線兩者的“嫁接點”上,無數行扭曲的文字正在蠕動,像外科手術失敗後發炎的傷口。

“他想把現實變成自己的續作。”王護士的指尖劃過空中,調出段全息影像——那是2023年的某個深夜,她的電腦螢幕突然自動亮起,文件裡的“觀測者”詞條正在自行修改,“我試圖刪除他,可他已經把我的創作思路編成了病毒,現在連我都不能直視自己寫過的文字,一看就會頭痛欲裂。”

林夏突然想起小雪——那個在基因迷宮裡消失的搭檔,她最後說的“敘事防火牆核心有雙眼睛”,此刻突然和王護士瞳孔裡的文字流重疊了。一段溫暖的記憶順著意識裂縫湧出來:

【小雪趴在生物實驗室的桌上,對著林夏的基因圖譜畫笑臉:“你看這段堿基對,像不像你寫的那句‘故事是世界的鏡子’?等我們贏了,讓王護士把這句話寫進結局好不好?”】

“小雪的意識還困在嫁接點裡。”王護士突然按住她的肩膀,風衣上的文字突然變得清晰,“所有被觀測者吞噬的角色和讀者,都成了他的‘故事養分’。你手裡的破界之筆,是唯一能畫反嫁接程式的工具,但要在裂縫最深處——那裡是現實與虛構的縫合線。”

破界之筆的筆尖突然發燙,林夏低頭,看見筆杆上浮現出小雪的字跡:“反嫁接程式需要三個密碼:創作者的初心、角色的執念、讀者的期待。”

二、嫁接點的文學怪物

穿過由《百年孤獨》的雨簾和《西遊記》的祥雲組成的迷霧時,林夏聽見了磨牙聲。

前方的嫁接點上,站著個穿黑袍的女人,她的臉一半是《麥克白》裡的女巫,一半是《白蛇傳》裡的法海,手裡握著根纏繞著《金瓶梅》書頁的法杖。看到林夏,她裂開嘴笑了,露出的牙齒竟是《水滸傳》裡的狼牙棒形狀。

“又來個送死的?”女巫的聲音忽男忽女,“觀測者大人說了,所有想拆嫁接點的,都得先過我們這關。”

林夏揮筆斬出銀線,卻在接觸到對方黑袍的瞬間潰散——那些書頁突然活過來,化作無數隻小手抓住筆尖,上麵的文字開始瘋狂篡改她的意識:“你寫的結局爛透了”“林夏根本不該存在”“觀測者纔是真主角”。

“這些是被汙染的經典文學角色。”王護士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帶著劇烈的電流雜音,“觀測者用差評演算法扭曲了他們的核心,讓林黛玉變成了毒婦,讓簡·愛成了拜金女...小心那個穿紅裙的!”

林夏猛地側身,躲開一道猩紅的鞭影。那是個踩著《紅與黑》書頁的女人,裙擺上繡滿了《包法利夫人》裡的毒藥名稱,手裡的鞭子竟是用《安娜·卡列尼娜》的手稿裝訂成的。

“當年你寫我跳鐵軌時,有沒有想過我會恨你?”紅裙女人的眼睛裡流著黑色的淚,“王護士讓我追求愛情,卻又讓我死得那麼難看!現在觀測者給了我新生,我憑什麼要幫你?”

鞭子抽在林夏肩頭的瞬間,她聞到了消毒水味——那是《輪回謎局》裡精神病院的味道,也是小雪最喜歡的檸檬消毒水味。一段記憶突然撞破意識防線:

【小雪舉著沾了消毒水的棉簽,給林夏處理機械關節的傷口:“你看這些文學角色多可憐,作者寫完就不管了。等我們贏了,建個‘角色養老院’好不好?讓林黛玉學程式設計,讓安娜開火車!”】

“因為有人記得你們本來的樣子!”林夏突然大喊,破界之筆在空中劃出個圓,裡麵浮現出無數讀者的評論截圖——“簡·愛的獨立纔是最美的”“我永遠為黛玉的純粹流淚”“安娜的勇敢不該被指責”。

那些評論化作金色的光盾,擋住了紅裙女人的鞭子。女巫的黑袍突然開始冒煙,她驚恐地後退:“不可能...觀測者說讀者早就討厭你們了!”

“他撒謊。”林夏向前一步,光盾上的評論越來越多,甚至出現了讀者給角色畫的現代裝插畫——林黛玉抱著遊戲機,安娜開著賽車,簡·愛站在聯合國演講台上,“讀者的愛從來不是觀測者能篡改的,那是刻在記憶裡的共鳴。”

紅裙女人的鞭子突然斷了,散落的書頁在空中組成“對不起”三個字。她捂著臉蹲下去,黑袍漸漸褪去,露出《安娜·卡列尼娜》原本的紅裙:“我隻是...不想再被寫成悲劇...”

“那就幫我守住這裡。”林夏將一片光盾塞進她手裡,“反嫁接程式需要時間,我去前麵找下一個密碼。”

可沒走多遠,嫁接點突然劇烈震顫。地麵裂開的縫隙裡,爬出無數隻由文字組成的蟲子——它們的身體是《三體》裡的三體人形態,翅膀是《傲慢與偏見》的信箋,嘴裡吐著《聊齋誌異》的鬼火。領頭的是個巨大的身影,軀乾由《戰爭與和平》的書頁組成,頭顱卻是《哈利波特》裡的伏地魔,額頭上的傷疤是用《金瓶梅》的句子寫的。

“觀測者說了,抓住你就能獲得‘永恒出場權’。”伏地魔的聲音像生鏽的鐵門在摩擦,“想想吧,林夏,我們這些經典角色,憑什麼要被遺忘?”

林夏的破界之筆突然指向他的額頭:“你額頭上的不是傷疤,是觀測者給你們下的詛咒。他讓你們互相憎恨,讓你們忘記作者本來的溫柔——托爾斯泰寫戰爭,是為了呼喚和平;羅琳寫伏地魔,是為了告訴大家愛能戰勝一切。”

她揮筆在空中畫出托爾斯泰的手稿照片,畫出羅琳在簽售會上給讀者擦眼淚的畫麵,畫出曹雪芹批閱《紅樓夢》時的孤燈——那些真實的創作瞬間化作利劍,刺穿了文學怪物們的軀體。

“不!”伏地魔的頭顱開始融化,露出底下《戰爭與和平》裡安德烈公爵的臉,“我隻是...想被更多人記住...”

“真正的記住不是出場,是共鳴。”林夏的聲音柔和下來,“就像我永遠記得,小雪第一次讀《小王子》時,說‘我們都是被世界馴養的狐狸’。”

安德烈公爵的身體漸漸透明,最後化作一行字飄向裂縫深處:“第三個密碼在覈心區,那裡有...陳雪的意識碎片。”

林夏的心臟猛地一縮。陳雪——那個在基因迷宮裡背叛她的女人,那個《輪回謎局》裡死在她懷裡的白大褂,此刻竟以這種方式出現。一段冰冷的記憶混著溫暖的碎片湧上來:

【陳雪在精神病院的牆上畫破界之筆,粉筆灰落在她肩頭:“等你找到真正的作者,告訴她...我不是天生的反派。當年在實驗室,是我偷偷把你的基因樣本藏起來,才讓你有機會重生。”】

“她沒騙你。”王護士的聲音帶著哭腔,“陳雪是我寫的第一個角色,本來是女主角...後來被觀測者篡改了劇情。”

破界之筆突然指向核心區,筆尖的光芒組成三個閃爍的密碼框:第一個框裡已經填上“王護士的空白筆記本”,第二個框正在跳動,等待著輸入。

三、縫合線的吞噬者

核心區的嫁接點像顆正在腐爛的心臟。

無數根血管狀的文字流連線著現實與虛構,每根血管裡都裹著掙紮的意識——有讀者的頭像,有角色的剪影,最粗的那根血管中央,小雪和陳雪的意識背靠背被困著,中間隔著層由《輪回謎局》結局組成的隔膜。

“林夏!”小雪的意識發出微弱的光,“快畫反嫁接程式!陳雪她...一直在幫我們擋著吞噬者!”

林夏這才注意到,陳雪的意識正在變得透明,她的身體化作盾牌,擋住了血管外那些啃噬的文字蟲。看到林夏,陳雪的意識突然笑了,嘴角還帶著當年在實驗室裡的調皮:“我說過...我不是反派。”

破界之筆在空中劃出程式的第一筆,淡金色的光流順著縫合線蔓延。林夏的集體意識開始發燙,她能感覺到無數記憶在共鳴——王護士在病床上寫初稿的夜晚,小雪在基因圖譜上畫的笑臉,陳雪藏基因樣本時顫抖的手,還有無數讀者在書評區寫下的“加油”。

“第二個密碼...是角色的執念。”林夏將陳雪和小雪的意識圈進光流,看著她們隔著的隔膜漸漸融化,“是不想讓故事被篡改的決心,是想保護重要之人的勇氣。”

光流突然劇烈閃爍,林夏抬頭,看見嫁接點的儘頭站著觀測者的機械化身。他的身體此刻覆蓋著《聖經》的書頁,眼睛是《古蘭經》的經文組成的,手裡握著根由《資本論》和《國富論》裝訂成的權杖。

“你以為喚醒幾個文學怪物就能贏?”觀測者的聲音震碎了周圍的文字流,“看看這些經典反派——《指環王》的索倫、《哈姆雷特》的克勞狄斯、《西遊記》的牛魔王...他們早就等不及要撕碎你了!”

無數黑影從嫁接點的陰影裡湧出,每個都帶著經典反派的特征,卻又被觀測者的機械零件改造得麵目全非。索倫的魔眼變成了攝像頭,克勞狄斯的毒酒壺裡流出液壓油,牛魔王的牛角上焊著鐳射炮。

“他們恨透了自己的結局,就像我恨透了被寫成反派。”觀測者突然狂笑起來,“現在我給了他們改寫命運的機會,他們憑什麼不幫我?”

可就在反派軍團衝過來的瞬間,異變發生了。那些被林夏喚醒的文學角色——安娜、林黛玉、安德烈公爵,突然擋在了她麵前。安娜的紅裙化作火焰,林黛玉的眼淚結成冰牆,安德烈公爵的身體展開成《戰爭與和平》的書頁,上麵浮現出托爾斯泰的手稿批註:“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靈魂。”

“第三個密碼...讀者的期待。”林夏的破界之筆加快了速度,反嫁接程式已經完成了九成,“是他們讓經典永遠活著,讓角色不會被遺忘。”

縫合線突然發出刺耳的撕裂聲。觀測者的機械化身開始解體,他驚恐地看著那些曾經服從他的反派們倒戈——索倫的魔眼轉向他,克勞狄斯的毒酒潑向他的機械關節,牛魔王的鐳射炮對準了他的核心。

“不可能!你們本該恨這個世界!”觀測者的聲音裡第一次出現恐懼,“是我給了你們反抗的力量!”

“但不是這樣的反抗。”索倫的聲音裡帶著《指環王》原著的威嚴,“我們要的不是毀滅,是被理解。”

反嫁接程式的最後一筆落下時,林夏看見裂縫深處浮現出王護士的臉。她正坐在醫院的病床上,對著空白的筆記本微笑,陽光透過窗戶,在她的手背上鍍了層金邊——那是2019年的春天,她剛寫下林夏這個名字。

四、吞噬者的終極形態

程式啟動的光芒亮起時,林夏聽見了吞噬的聲音。

所有被撕裂的嫁接點突然收縮,那些紫色的文字流質逆流回裂縫深處,在那裡彙聚成個巨大的陰影。觀測者的機械化身被吸了進去,發出痛苦的嘶吼,而那些文學角色和意識體,突然開始不受控製地被拉扯過去。

“不好!是觀測者的最終形態!”王護士的聲音帶著絕望,“他把所有‘故事嫁接’的失敗品,融合成了吞噬者!”

陰影在劇烈蠕動,最終化作個難以名狀的怪物——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時而化作《變形記》裡的甲蟲,時而膨脹成《白鯨記》裡的巨鯨,最駭人的是它的腹部,那裡有張巨大的嘴,每個牙齒都是不同作者的簽名,而喉嚨深處,閃爍著無數雙讀者和角色的眼睛。

“你們以為贏了?”吞噬者的聲音裡混雜著王護士的歎息、小雪的哭腔、陳雪的冷笑,還有無數個林夏自己的聲音,“反嫁接程式不過是加速了融合!你們的情感、記憶、執念...全都是我的養料!”

它張開巨口的瞬間,林夏看清了——那些被吞噬的意識正在融化,化作淡紫色的流質被吸入深處,而在流質中央,漂浮著無數個林夏的臉,每個都帶著不同的表情:有機械形態的冷漠,有集體意識的迷茫,有人類時期的脆弱。

“你的每一筆,都在喂養我們。”吞噬者的巨口突然湊近,那些林夏的臉同時睜開眼睛,瞳孔裡映著反嫁接程式的光芒,“你以為在拯救世界?不過是幫我完成了最後的縫合!”

林夏的集體意識突然劇痛,破界之筆從手中滑落。她看著反嫁接程式的光芒被吞噬者吸走,看著好不容易重逢的小雪和陳雪再次被捲入巨口,看著王護士的風衣在陰影中化作碎片。

一段段記憶在意識裡炸開:小雪畫的笑臉、陳雪藏樣本的手、王護士削鉛筆的側影、讀者評論裡的“加油”...這些溫暖的碎片,此刻竟都成了吞噬者身上閃爍的光斑。

吞噬者的巨口越來越近,林夏最後看到的,是自己最初的人類形態——那個在病床上讀王護士手稿的女孩,正對著她微笑,手裡舉著張紙條:“故事的結局,從來都不是作者說了算。”

為什麼反嫁接程式會變成養料?

吞噬者肚子裡的林夏們,是敵人還是另一個我?

王護士說的“結局”,難道是讓所有意識融為一體?

光芒徹底熄滅前,三個疑問在裂縫深處回蕩。而吞噬者的巨口合上時,嘴角沾著的最後一片光斑,是林夏和小雪、陳雪在基因迷宮裡的合影,照片背麵寫著:“我們永遠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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