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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謝文東 第57章 內鬼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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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鬼落網

叛徒落網

1935年4月,黑龍江的黑土地依舊冰封未解,鬆花江畔的寒風裹著冰碴,如利刃般刮過起義軍營地。審訊室裡,潮濕的黴味混合著血腥氣,一盞忽明忽暗的油燈在牆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謝文東站在鐵柵欄前,他身上那件打著補丁的軍大衣,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目光如炬地盯著蜷縮在角落的孫德才——這個曾負責信件傳遞的士兵,此刻正用鐵鏈拴住的雙手,顫抖著揉搓自己破舊的衣角。

「說!還有誰是同黨?」趙尚誌猛地踹開木門,寒氣裹挾著雪粒灌進屋內。他腰間的匣子槍隨著動作撞擊著大腿,發出清脆的金屬聲,「小鬼子剛偷襲完就發動『清鄉』,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趙尚誌濃眉倒豎,臉上的傷疤因憤怒而微微抽搐,那雙銳利的眼睛彷彿要將孫德纔看穿。

孫德才的喉結上下滾動,眼睛瞟向角落裡的刑具:烙鐵、皮鞭、竹簽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他嚥了口唾沫,聲音像砂紙摩擦般沙啞:「我我真不知道還有誰。」說話間,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往牆角縮了縮,試圖躲避趙尚誌那如芒在背的目光。

金順子默默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碗薑湯。她將薑湯放在木桌上,熱氣嫋嫋升起,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白霧:「德才哥,你家在五常縣,老母親還等著你回家吧?要是能把所有情況都說出來,謝司令或許能給你個機會。」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眼神中滿是懇切。金順子知道,在這種時刻,懷柔或許比強硬更能撬開孫德才的嘴。

孫德才突然崩潰大哭,鼻涕眼淚糊了滿臉:「我也是被逼的!上個月去鎮上送情報,被幾個日本兵抓住,他們他們把我吊在冰天雪地裡,還用刺刀劃我的腿!」他掀開褲腿,露出一道道結痂的傷口,「他們說要是不合作,就把我娘」說著說著,孫德才泣不成聲,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

謝文東背過身去,拳頭捏得發白。他何嘗不知日軍的殘忍手段,但為了抗日大業,隊伍裡絕不能有叛徒容身之處。「日軍在周邊還有多少間諜?『清鄉』計劃具體內容是什麼?」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

孫德才抹了把臉,哆哆嗦嗦地說:「我我隻知道有個叫『老煙槍』的,常在鎮西的煙館接頭。還有個賣豆腐的寡婦,聽說她往豆漿裡摻藥迷暈過掉隊的戰士。『清鄉』好像是要分三路包圍,重點搜查有抗日標語的村子」他一邊說,一邊偷瞄著謝文東的臉色,生怕自己說得不夠詳細。

話音未落,審訊室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戰士破門而入,滿臉驚恐:「謝司令!二牛和翠花突然暈倒,嘴裡吐白沫,像是中毒了!」戰士氣喘籲籲,額頭滿是汗珠,眼神中透著焦急與擔憂。

金順子臉色驟變:「是那個賣豆腐的!我昨天見她往營地送過豆漿!」金順子握緊了拳頭,心中滿是懊悔,懊悔自己沒有早點察覺到那個寡婦的異常。

謝文東當機立斷:「趙隊長,帶十個人去抓賣豆腐的!順子,你組織人搶救二牛和翠花,檢查所有食物!」謝文東的聲音堅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夜色如墨,寒風呼嘯。趙尚誌帶著戰士們摸黑潛入鎮中。賣豆腐的寡婦家亮著微弱的油燈,門縫裡飄出若有若無的豆香。「上!」趙尚誌一揮手,戰士們如猛虎般踹開房門。屋內,一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女子正往陶罐裡倒著白色粉末,見有人闖入,她突然抓起陶罐砸向眾人,轉身就往床底鑽。

「抓住她!」趙尚誌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女子的頭發,將她拽了出來。女子拚命掙紮,指甲在趙尚誌臉上劃出幾道血痕:「你們這些土匪!放開我!」女子聲嘶力竭地叫喊著,眼神中滿是瘋狂與不甘。

「裝什麼裝!」趙尚誌反手給了她一巴掌,「說!毒藥是從哪來的?還有哪些同夥?」趙尚誌怒目圓睜,聲音震得屋內的空氣都彷彿在顫抖。

女子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冷笑道:「有本事殺了我!皇軍不會放過你們的!」她仰著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另一邊,金順子守在二牛和翠花的床前,眉頭緊鎖。她仔細檢查兩人的嘔吐物,突然發現裡麵有細小的黑色顆粒。「是烏頭!」她倒吸一口涼氣,轉頭對身旁的女戰士說:「快去熬綠豆湯,再找些甘草!」金順子的聲音冷靜而果斷,多年的從醫經驗讓她在這種危急時刻依然能夠保持鎮定。

正在這時,謝文東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幾個戰士,押著一個瘸腿的老頭——正是鎮西煙館的老闆。「『老煙槍』抓到了,在他鞋底夾層裡搜出了情報。」一名戰士遞上一張寫滿日文的紙條。

謝文東展開紙條,目光瞬間變得冰冷。上麵詳細記錄著起義軍的兵力部署和幾個秘密聯絡點的位置,末尾還標注著:「清鄉行動將於三日後拂曉開始。」謝文東的臉色愈發陰沉,他將紙條緊緊攥在手中,彷彿要將這可惡的情報捏得粉碎。

「三日後」謝文東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傳令下去,立刻轉移營地,所有傷員和婦女先撤。派人通知周邊村子,讓大家堅壁清野。」謝文東一邊部署,一邊在心中盤算著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每一個決定都關乎著無數人的生死。

夜幕漸深,起義軍營地內燈火通明。孫德才、賣豆腐的寡婦和「老煙槍」被五花大綁帶到營地中央。寒風中,謝文東手持軍刀,聲音響徹整個營地:「叛徒,人人得而誅之!今天,我要讓小鬼子知道,背叛抗日的下場!」謝文東的聲音如洪鐘般響亮,在夜空中回蕩,讓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決心與憤怒。

寒光閃過,三顆頭顱落地。金順子默默走到謝文東身邊,看著他疲憊的側臉,輕輕為他按摩肩膀。謝文東反手握住她的手,粗糙的手掌上滿是老繭:「多虧有你幫忙。」謝文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與溫柔,這一刻,他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片刻的放鬆。

金順子靠在他肩頭,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我們本就是一體。」兩人依偎在一起,共同謀劃應對之策。然而,短暫的溫情很快被打破。

一名偵察兵連夜趕來,帶來了令人心驚的訊息:「謝司令,在鄰縣,有個教書先生模樣的人用教書作掩護,已策反了好幾個保長;還有個年輕貌美的女裁縫,經常給日軍軍官做衣服,暗中傳遞情報。而且,據可靠訊息,這些間諜之間還有著特殊的暗號和聯絡方式,我們根本不知道還有多少隱藏在暗處!」偵察兵氣喘籲籲地彙報著,臉上滿是焦急。

謝文東皺起眉頭:「這個教書先生和女裁縫,有沒有具體的行動軌跡?他們的聯絡點又在哪裡?」謝文東迫切地想要掌握更多情報,以便及時做出應對。

偵察兵搖頭:「暫時還不清楚,隻知道那個教書先生經常在縣城的茶館出現,而女裁縫的裁縫鋪就在日軍駐地附近。他們行事極為謹慎,很難找到破綻。」偵察兵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趙尚誌一拳砸在桌子上:「這些狗漢奸,真他孃的狡猾!司令,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主動出擊!」趙尚誌眼中滿是怒火,恨不得立刻將這些間諜一網打儘。

金順子思索片刻:「教書先生和保長接觸,很可能是在策劃如何配合日軍『清鄉』,從內部瓦解我們的力量;女裁縫給日軍軍官做衣服,或許是在獲取軍事機密。我們得從這兩方麵入手,找出他們的破綻。」金順子冷靜地分析著,展現出了她過人的智慧。

謝文東點頭:「順子說得對。趙隊長,你帶幾個人去縣城茶館,密切監視那個教書先生,不要打草驚蛇,摸清他的聯絡規律;順子,你安排女戰士接近女裁縫,想辦法從她那裡套取情報。我們必須在『清鄉』前,把這些隱藏的間諜全部揪出來!」謝文東目光堅定地看著眾人,下達著命令。

趙尚誌應道:「是!保證完成任務!」說完,他便帶著幾名戰士出發了。

然而,事情遠比想象中要複雜。趙尚誌在茶館蹲守了兩天,發現那個教書先生隻是和一些人喝茶聊天,並沒有任何可疑的舉動;金順子安排的女戰士也無法接近女裁縫,女裁縫的裁縫鋪守衛森嚴,而且她對陌生人充滿警惕。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又一個壞訊息傳來:有幾個村子的保長突然失蹤,村裡的糧食和物資也不見了蹤影。很明顯,這是教書先生的傑作,他已經開始行動了。

謝文東麵色凝重:「不能再等了!趙隊長,立刻帶人去搜查教書先生的住所,不管能不能找到證據,都不能讓他繼續為非作歹;順子,想辦法混進裁縫鋪,就算冒險,也要把情報搞到手!」謝文東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焦急,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們必須加快行動。

趙尚誌帶領戰士們包圍了教書先生的住所,破門而入後,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所有的檔案和書信都被燒毀了。而另一邊,金順子喬裝成一名普通婦女,試圖接近裁縫鋪,卻在門口被守衛攔住:「乾什麼的?沒看到這裡不接待外人嗎?」守衛態度蠻橫,眼神中充滿警惕。

金順子強裝鎮定:「我是來做衣服的,聽說你們這兒手藝好。」

守衛上下打量著金順子:「做衣服?先去登記,留下姓名和住址。」

金順子心中一緊,她知道,如果留下真實資訊,自己就會暴露。正在她猶豫之際,裁縫鋪內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讓她進來吧。」

金順子抬眼望去,隻見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走了出來,正是那個女裁縫。女裁縫眼神犀利地看著金順子:「你不是本地人吧?來找我有什麼事?」

金順子深吸一口氣,決定賭一把:「我是從鄰縣來的,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談談,關於我們共同的『朋友』。」金順子故意說得含糊其辭,試圖引起女裁縫的興趣。

女裁縫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冷笑一聲:「跟我進來吧。」

金順子跟著女裁縫走進裁縫鋪,心中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獲取情報,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而此時的謝文東,在營地中焦急地等待著訊息,他的目光不時望向遠方,心中默默祈禱著一切順利。起義軍能否趕在「清鄉」前鏟除所有日軍間諜?在這危機四伏的局麵下,他們又能否成功化解這場生死危機?

謝文東望著漆黑的夜空,眉頭越皺越緊。三日後的「清鄉」行動如同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刃,而暗處,不知還有多少雙眼睛在窺視著起義軍的一舉一動。那些潛藏在各行各業的日軍間諜,他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身份各異,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隨時準備給隊伍致命一擊。起義軍能否在這錯綜複雜的局麵中,趕在「清鄉」前鏟除所有間諜?又能否在日軍的圍追堵截下,繼續在這片黑土地上堅守抗日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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