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美人在美國 第310章 顧安被潑水後續(二)
“傑克遜。”
阿爾弗雷德終於開口,聲音不高。
他身體靠向寬大的椅背,左手隨意地把玩著一支鋼筆。
掀起眼皮,直直地看向傑克遜,語氣是絕對的篤定與從容:
“現在,我給你兩個懲罰選擇,你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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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選擇?
傑克遜腦子“嗡”的一聲,瞬間空白一片。
學生會主席篤定、不容置疑的態度,讓傑克遜心涼了一半。
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乾澀的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什……什麼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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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
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平穩無波,
“你自動辦理轉學,或者……退學。”
他刻意停頓了一秒,看著傑克遜驟然收縮的瞳孔,才緩緩吐出後半句:
“要麼……”
傑克遜心提起來。
阿爾弗雷德嘴角極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弧度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以牙,還牙。”
話音落下的瞬間,阿爾弗雷德便將一直把玩在手中的筆,“嗒”地一聲,隨意扔在了光潔的桌麵上。
“選吧。”
兩個字,輕飄飄的,對傑克遜來說,卻重若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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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所有人目光齊齊看向傑克遜。
房間陡然安靜下來。
傑克遜隻聽得自己粗重而紊亂的呼吸聲。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發顫,帶著最後一絲不甘的掙紮:
“為……為什麼……你們這麼快就……就查到是我了?”
他直直看向阿爾弗雷德:
“是不是伊凡他們告的密!”
阿爾弗裡德眼底閃過一絲暗色,麵上卻還是淡淡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頓了頓,阿爾弗雷德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銳利地眯起,盯住傑克遜不放。
他將聲音壓低,帶上一種洞悉一切的瞭然:
“你很‘倒黴’,不是嗎?”
最後半句,放得更輕:
“你沒想到……偏偏撞上的,是約書亞。”
這般說著,阿爾弗雷德捕捉著傑克遜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傑克遜身體猛地一顫,嘴唇翕動了幾下,臉上滿是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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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景,會議室裡所有人神經一鬆。
眼神交彙間,他們都確定了,果然是他。
眾人投向傑克遜的目光都冷了幾分。
布魯克更是咬著牙,腮幫肌肉繃緊,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好在傑克遜此刻也無暇關注周遭,才沒發現不對。
阿爾弗雷德警告性地掃視全場,特彆是布魯克。
他的目光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製意味,眾人都不由收斂了些外露的情緒。
見狀,阿爾弗雷德這才重新轉向失魂落魄的傑克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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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傑克遜猛地抬起頭,努力辯解著,
“約書亞,那是個意外!我發誓!我……”
“我知道。”
阿爾弗雷德打斷了他,神情依舊波瀾不驚,
“你真正想針對的…是本森·尼爾。”
精準地吐出名字,阿爾弗雷德繼續陳述道:
“而清潔工約翰遜…他選錯了目標,坑了你一把。”
“本森·尼爾”和“約翰遜”這兩個名字,重重敲在傑克遜心頭,讓他心神震蕩。
學生會…真的什麼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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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想教訓教訓本森那個該死的家夥!”
事已至此,傑克遜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扭曲的“正義感”,
“他違背了我們的信仰!他褻瀆了……”
“夠了。”
阿爾弗雷德冷聲截斷。
關於信仰的爭辯,他毫無興趣。
他隻關心一個核心問題: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策劃、執行的?”
不等傑克遜反應,阿爾弗雷德一個一個地念道:
“邁克爾·達勒、馬修·珀西、約翰尼·加裡……伊凡·艾迪。”
無一不是那張舉報照片上出現的、傑克遜小團體其他成員的名字。
每念出一個名字,阿爾弗雷德都緊緊鎖定傑克遜的眼睛,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動搖或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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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被打斷,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接連鑽進耳朵,傑克遜張了張嘴,目光掃過周遭。
短暫的掙紮後,最後,他頹然地承認:
“是,是我自己乾的……
隻有我一個人…”
他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期盼,再次重申: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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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弗雷德臉上沒有任何動容,隻有一片漠然。
“如果你是故意的,”
他緩緩開口,
“那麼今天的懲罰,可就不止是‘以牙還牙’這麼……簡單了。”
阿爾弗雷德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
“選吧。”
言簡意賅,態度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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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a區那邊有熱鬨看了!”
十二月凜冽的空氣像無數細小的冰針。
湖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
原本該是冷清寂寥的湖邊,此刻卻是“熱鬨”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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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壓壓的人群圍攏在四周。
白霧撥出又消散,低語聲彙成一股嗡嗡的背景音。
離湖水最近的第一排,在最佳觀賞位置上站著的,是傑克遜的幾個“好友”,個個麵無表情。
校醫與抱著急救箱的醫護人員,沉默地站在岸邊不遠處。
湖麵上空是無人機小組的數架無人機,將底下的一切儘收於鏡頭中。
這裡發生的一切將實時傳送到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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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教學主樓高層的校長辦公室內。
巨大的落地窗隔絕了室外的嚴寒,暖氣氤氳,卻驅不散室內凝滯的空氣。
拉德利的校長和幾位核心老師沉默地佇立在窗前。
擔憂、默許,漠然的審視……
他們的目光穿透玻璃,越過空曠的校園,牢牢鎖在湖邊那片騷動的人群,以及橋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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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線兩岸的石橋上,司法部委員長手裡拿著一個擴音器,身後是司法部的其他成員。
石橋欄杆外孤身一人站著的,正是傑克遜。
此刻,他明明穿著齊整的拉德利校服,嘴唇卻毫無血色,身體更是無法控製地微微顫抖。
一根粗壯的安全繩緊緊綁縛在他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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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
“12年級,神學院的傑克遜·亨特。”
“什麼情況,這麼大陣仗?”
……
岸邊聚集的人群中,傑克遜的三位室友站在一起。
三人神色難看,與周遭的或好奇或冷漠,格格不入。
室友a一臉難以置信,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傑克遜……他媽的到底乾了什麼?”
他猛地吸了口氣,冰冷的空氣刺得肺疼。
視線不受控製地飄向橋上那個孤零零的身影,又落回橋下那片泛著死氣的結冰湖麵。
他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
“我們…怎麼辦?”
室友b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眼神複雜地注視著橋上。
他比室友a看上去冷靜些,但是緊抿的嘴唇暴露了內心的不平靜:
“還能怎麼辦?就這樣旁觀就好。”
室友a猶豫著:“可是……
他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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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可是!”
室友a話沒說完,就被第三位室友c厲聲打斷。
“記住,
他跟我們一丁點多餘的關係都沒有!
聽明白了嗎!”
室友a嘴唇翕動了幾下,終究沒再發出聲音。
三人目光死死盯住橋上,
等待著那即將發生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