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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美人在美國 第84章 顧安的玫瑰(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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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安突然想起一件事。

這是他加入無人機小組之後發生的一次偶然事件。

當時,經過學校批準,無人機小組曾經使用無人機俯瞰整個拉德利校園。

在飛行過程中,無人機捕捉到兩個學生手拉著手,一起走進了小樹林。

同組的夥伴們紛紛露出怪異的神色,顧安當時還覺得挺奇怪。

畢竟,他自己也曾和阿爾弗雷德手牽手回宿舍。

所以他並不覺得,兩個男生手牽手有什麼不妥。

雖然好奇夥伴們的反應,但顧安當時並未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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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這件事,顧安忍不住詢問阿爾弗雷德:

“阿爾,我曾經看見過兩個學生手拉著手,他們是同性戀嗎?”

這個問題有些出乎阿爾弗雷德意料了,他選擇謹慎回答:

“嗯,這倒不一定。男生之間偶爾會有比較親密的舉動,也很正常。”

顧安接著追問:“那手拉著手,一起進小樹林也是正常的了哦?”

阿爾弗雷德一時語塞。

晃了晃腦袋,他發現,被約書亞這麼一打岔,自己的思路都有些混亂。

他看著顧安,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們無從判斷。”

“不過,我們可以確定的是,拉德利的學生都正處於青春期,是荷爾蒙分泌正旺盛的年紀。”

他委婉道:“你知道的,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挺衝動的,而且對於性具有強烈的探索**。”

顧安尷尬地點點頭。

同為男生,他當然明白阿爾弗雷德的意思。

即便自己能控製,某些生理反應也是難以避免的。

鬆口氣,阿爾弗雷德繼續說道:

“由於拉德利過於封閉,學生們與異性完全隔絕。”

“在這種缺乏異性接觸的環境中,同性之間的情感和**就容易被放大,然後出現我們之前提到的‘替代性行為’。”

“而且很不湊巧的是,上世紀60到70年代,在';自我的十年裡';,性解放和個性解放浪潮席捲美國。”

“身體**一度成為社會主流。”

“約書亞,也許你知道,在中世紀,同性行為是違反宗教和法律的,是被視為不道德的行為?”

見顧安點頭,阿爾弗雷德這才接著往下說。

“所以即便意動,當時很多學生不會、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阿爾弗雷德為顧安分析著:

“但是,性解放的浪潮則直接助推了學生之間的同性行為。”

“一方麵,原本就有同性傾向的學生不再逃避。”

“另一方麵,原本沒有同性傾向的學生,也開始對同性行為產生好奇。”

即便有了之前的毒文化兜底,顧安還是聽得有些震驚。

隻能說,這很美國——很自由、很開放、很獨特,

反正對於中國人來說,很難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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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弗雷德還在一邊總結著:

“總之,在缺乏異性接觸的環境中,同性之間的慰藉行為逐漸形成一種隱秘的校園文化。”

聽了這麼多,顧安還是很不解:

“阿爾,這和';玫瑰';有什麼關係?”

揉揉眉心,該說的還是要說。

阿爾弗雷德坦白道:

“至於為什麼和‘玫瑰’掛鉤,則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校園之星因為外貌出眾而成為‘玫瑰’,但也正因為外貌出眾,‘玫瑰’成為了這種文化的焦點。”

顧安感到有些難以接受了。

被這麼一說,“玫瑰”似乎已經從一種榮譽變成了**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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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弗雷德看出了顧安有些難受了,補充道:

“約書亞,‘玫瑰’在一定程度上確實成為了**的象征,但這隻是它的一小部分。”

“事實上,‘玫瑰’更多是學生們的情感依賴物件。”

顧安確實不那麼難受了,他是有點懵了。

“等等,情感依賴物件?剛纔不是還在說**嗎?怎麼又跳到情感了?”

呷了口咖啡,阿爾弗雷德歎了口氣,聲音也不由低沉下去:

“約書亞,寄宿學校的生活並不好過。”

說到這裡,阿爾弗雷德的眼神有些恍惚,彷彿回憶起了自己的童年。

他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從回憶中抽離。

“約書亞,你知道從小在寄宿學校中成長,最大的感覺是什麼嗎?”

顧安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儘管他從未住過校,但他也能想象,從小離開親人,獨自在陌生環境中生活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體驗。

阿爾弗雷德神色複雜:“是孤獨,是壓抑。”

“沒有可靠的父親,沒有溫柔的母親,也沒有值得信賴的兄弟姐妹。”

顧安忍不住問:“老師、同學呢?”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按阿爾弗雷德之前說的那樣,拉德利這樣的學校,學生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溫馨,更談不上相親相愛。

果然,阿爾弗雷德輕笑了一聲:“約書亞,你知道的,不是嗎?”

顧安默默閉上了嘴。

阿爾弗雷德繼續說道:

“我們被老師教導,必須嚴格遵守各項禮儀、規定。”

“我們不被允許流淚,那是懦弱、失敗的象征。”

“我們要堅強,要獨立,要配得上我們的身份。”

顧安輕聲喚道:“阿爾……?”

阿爾弗雷德笑了笑:“約書亞,不必為我感到惋惜。”

“我是勝利者,值得同情的是那些失敗者們。”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拉德利的學生們很多都是從小在寄宿學校中長大的。”

“那些懦弱的失敗者們,突然發現學校中有這樣一個美麗的存在,身上有著女性的特質。”

“於是他們將無處宣泄的情感,投擲在‘玫瑰’身上。”

“他們將自卑化為狂熱,推舉';玫瑰';、擁戴';玫瑰';,在‘玫瑰’的製度中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通過這共同的“玫瑰”,他們找到歸屬感和認同感。”

嘴角輕蔑一勾,阿爾弗雷繼續補充道:

“自從有了‘玫瑰’後,或許是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學校的‘悲劇’也隨之減少。”

阿爾弗雷德真切覺得,這種將自身存在依托於外物,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但顧安卻為這些學生而感到由衷的心痛與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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