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聖人京華錄 第111章 玄淵秘錄·幽汐暗湧

    陳老的書房裡，檀香混著舊紙的黴味在暖光中浮動。泛黃的古籍攤開在紫檀木案上，書頁邊緣捲起焦脆的弧度，像是被歲月啃噬過的痕跡。陳老戴著老花鏡，指尖撫過那些扭曲如活物的古篆，聲音沙啞卻擲地有聲：「這《玄淵誌》是沈家先祖沈敬之的手劄，通篇用的是上古靈汐族文字，若非我早年得遇一位隱者傳授，根本無從解讀。」

林硯俯身凝視，那些文字似隸非隸、似篆非篆，筆畫間隱約流轉著淡淡的青芒，觸目時竟讓人鼻尖泛起一絲清冽的草木氣息。蘇清媛站在他身側，指尖無意識地輕叩案沿，目光落在「暗幽族」三字上時，眉梢微蹙：「陳老，這兩個部族，究竟是什麼來頭？」

「玄淵界，是與人間平行的異度空間，以『幽汐之界』為界，分南北二域。」陳老翻開下一頁，書頁間掉出一片乾枯的青色葉片，葉脈如銀線般閃爍，「南域靈汐族，以天地靈氣為食，性情溫和，擅推演天機、淨化濁氣，傳聞他們的血脈能溝通自然；北域暗幽族，居深淵之下，靠吞噬陰煞之氣修行，好爭鬥、喜陰謀，最擅操控人心、篡改因果。」

林硯指尖撚起那片青葉，觸感微涼，彷彿還帶著一絲鮮活的靈氣。他忽然想起前幾日調查沈氏集團新能源專案時，在其旗下實驗室發現的奇怪礦石——通體烏黑，卻能在暗處散發幽藍光暈，接觸時會讓人莫名心緒煩躁。「陳老，這暗幽族，是否與某種特殊物質有關？」

陳老抬眼看向他，眼神凝重：「暗幽族的力量之源，是『幽煞晶』，此物陰寒刺骨，能侵蝕人的心智，若用於人間，後果不堪設想。而《玄淵誌》記載，沈家先祖沈敬之，在明末年間偶遇暗幽族使者，以『人間百年氣運』為籌碼，換得了幽煞晶的開采之法，才創下了沈家如今的基業。」

蘇清媛心頭一震，她想起祖父留下的日記裡曾提到，蘇家與沈家祖上本是世交，後來卻因一場「異族之變」反目。「這麼說，沈家曆代都在與暗幽族勾結？」

「並非全是。」陳老搖頭，指著手劄末尾的一段文字，「沈敬之晚年幡然醒悟，發現暗幽族的真正目的是藉助幽煞晶汙染人間靈氣，開啟玄淵界與人間的通道，讓暗幽族大舉入侵。他耗儘畢生修為封印了大部分幽煞晶礦脈，並留下祖訓，要求後人守護封印，斷絕與暗幽族的聯係。但顯然，沈家有人違背了祖訓。」

林硯站起身，窗外的霓虹燈透過百葉窗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沈氏集團近期動作頻頻，不僅在城郊拿下了一塊廢棄的古礦場，還在暗中收購與「新能源材料」相關的企業，甚至不惜動用不正當手段打壓競爭對手。結合陳老的話，這一切都指向了同一個可能——沈家現任掌權人沈明軒，想要重啟幽煞晶的開采。

「清媛，你祖父的日記裡，有沒有提到過封印的位置？」林硯轉頭看向她，眼神銳利如刀。

蘇清媛低頭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有！日記裡說，『封印之地，藏於青龍脈尾，伴以靈汐之葉』。青龍脈在京華市的走向，應該就是如今的西山山脈，而靈汐之葉……」她看向陳老案上的那片青葉，「會不會就是這個？」

陳老拿起青葉，指尖輕輕摩挲：「這確實是靈汐族的信物，靈汐之葉能感知幽煞晶的氣息，若靠近封印之地，會發出青光。」他將青葉遞給蘇清媛，「當年你祖父曾受沈敬之所托，協助守護封印，這葉片，想必是沈敬之贈予他的。」

就在這時，林硯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螢幕上跳出一條匿名簡訊：「想知道封印的秘密？今晚十點，西山古礦場見。彆帶其他人，否則封印即刻崩塌。」

蘇清媛湊過來看了一眼，臉色微變：「是沈明軒的圈套？」

林硯指尖劃過螢幕，眼神沉凝：「不管是不是圈套，我們都必須去。沈明軒既然敢約，說明他已經掌握了部分線索，若讓他先找到封印，後果不堪設想。」他看向蘇清媛，語氣柔和了幾分，「但你不能去，太危險。」

「我必須去。」蘇清媛握緊手中的靈汐之葉，葉片上的青芒似乎亮了幾分，「靈汐之葉隻有在我手中才能發揮最大作用，而且，守護封印是蘇家祖輩的責任，我不能退縮。」她抬眸看向林硯，眼底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你忘了？我們是搭檔，要一起麵對。」

林硯望著她清澈的眼眸，心中微動。從相識到相知，蘇清媛總是這樣，看似溫婉，卻有著超乎常人的勇氣。他點頭：「好，我們一起去。但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傍晚時分，林硯驅車帶著蘇清媛前往西山。車子行駛在盤山公路上，兩側的樹林枝繁葉茂，夜色漸濃，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來，在路麵上投下詭異的陰影。蘇清媛手中的靈汐之葉漸漸泛起淡淡的青光，隨著車子不斷靠近古礦場，青光越來越亮。

「快到了。」蘇清媛輕聲說，指尖的葉片微微發燙。

林硯將車停在礦場入口不遠處的隱蔽處，熄滅車燈。古礦場早已廢棄多年，入口處的鐵門鏽跡斑斑，上麵掛著「禁止入內」的警示牌，在夜風中發出「吱呀」的聲響。礦場深處隱約傳來機器運轉的聲音，還有微弱的幽藍色光暈透出。

「沈明軒已經來了。」林硯壓低聲音，從後備箱拿出兩件黑色外套和兩把特製的短刀——這是他托朋友打造的，刀刃中混入了少量隕鐵，能克製暗幽族的力量。他遞給蘇清媛一件外套：「穿上，注意保暖，也能隱蔽身形。」

蘇清媛接過外套穿上，將靈汐之葉藏在領口，握緊了手中的短刀。她雖不懂武功，但自幼跟著祖父學習防身術，加上這段時間林硯的指導，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兩人小心翼翼地潛入礦場，順著幽藍色的光暈往裡走。礦道狹窄而潮濕，牆壁上布滿了青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還夾雜著淡淡的陰寒之氣。蘇清媛的靈汐之葉越來越亮，青芒幾乎照亮了前方的路。

「小心。」林硯拉住蘇清媛的手腕，示意她停下。前方的礦道豁然開朗，形成一個巨大的洞穴，洞穴中央有一個深不見底的礦坑，礦坑周圍擺放著數十台大型機器，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正在巡邏，而沈明軒正站在礦坑邊，與一個身形佝僂、麵色慘白的黑衣人說話。

那黑衣人穿著寬大的黑袍，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泛著幽綠光芒的眼睛，聲音沙啞如鐵器摩擦：「沈先生，隻要開啟封印，取出幽煞晶母，你就能獲得無窮的力量，整個京華市都將是你的。」

沈明軒嘴角勾起一抹貪婪的笑容：「長老放心，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找到了靈汐族的後人，隻要拿到她手中的靈汐之葉，就能破解封印。」他的目光掃過洞穴入口，似乎早已察覺林硯和蘇清媛的到來，「林總，蘇小姐，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林硯拉著蘇清媛走了出去，眼神冰冷地看著沈明軒：「沈明軒，你可知私啟封印，會給京華市帶來滅頂之災？」

「滅頂之災？」沈明軒嗤笑一聲，「林硯，你太天真了。權力和力量，纔是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隻要能得到幽煞晶母，我就能掌控一切，區區凡人的死活，與我何乾？」

那黑袍人緩緩轉過身，幽綠的眼睛落在蘇清媛身上，閃過一絲貪婪：「靈汐族的血脈，果然純淨。小姑娘，把靈汐之葉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蘇清媛握緊領口的葉片，後退一步，躲在林硯身後：「休想！你們這些妖邪，休想危害人間！」

「敬酒不吃吃罰酒！」黑袍人冷哼一聲，抬手一揮，數道黑色的霧氣從袖中飛出，直撲蘇清媛。霧氣所過之處，牆壁上的青苔瞬間枯萎，空氣中的陰寒之氣更盛。

林硯眼神一凜，拉著蘇清媛側身避開，同時抽出短刀，刀刃劃破空氣，發出清脆的響聲。黑色霧氣被刀刃斬斷，落地後化為一縷縷黑煙消散。「暗幽族的小伎倆，也敢拿出來獻醜？」

黑袍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隕鐵打造的兵器？看來你早有準備。不過，僅憑這點手段，還不夠！」他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洞穴內的幽藍色光暈突然變得強烈起來，礦坑深處傳來陣陣嘶吼聲，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即將蘇醒。

「不好，他在召喚暗幽族的爪牙！」陳老的話突然在林硯腦海中響起——出發前，陳老將一枚傳聲玉符交給了他，能在關鍵時刻提供幫助，「幽煞晶遇血則強，不能讓那些爪牙靠近礦坑！」

林硯當即對蘇清媛說：「你去找封印的位置，靈汐之葉會給你指引，我來擋住他們！」

「小心！」蘇清媛點點頭，握緊靈汐之葉，朝著洞穴深處跑去。靈汐之葉的青芒越來越亮，在前方形成一道指引的光帶。

沈明軒見狀，立刻吩咐保鏢：「攔住她！不能讓她破壞大事！」

幾名保鏢手持棍棒，朝著蘇清媛追去。蘇清媛身形靈活，在礦道中穿梭，時不時回頭甩出幾顆煙霧彈——這是林硯為她準備的。煙霧彌漫，擋住了保鏢的視線，她趁機加快腳步，朝著青芒最盛的方向跑去。

洞穴中央，林硯與黑袍人激戰正酣。黑袍人的招式陰狠毒辣，每一次攻擊都帶著刺骨的陰寒之氣，林硯憑借著精湛的武學功底和隕鐵短刀，勉強與之周旋。但黑袍人的力量遠超常人，幾個回合下來，林硯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手臂也被陰寒之氣侵蝕，隱隱發麻。

「你的實力不錯，可惜，終究是凡人。」黑袍人冷笑一聲，雙手猛地拍向地麵，地麵裂開一道道縫隙，黑色的幽煞之氣從縫隙中湧出，形成一隻隻漆黑的爪子，朝著林硯抓去。

林硯縱身躍起，避開爪子的攻擊，同時將短刀擲出，直刺黑袍人的胸口。黑袍人側身避開，袖口飛出一道黑色的鎖鏈，纏住了林硯的腳踝，將他拉向地麵。

「噗嗤」一聲，林硯的膝蓋重重地摔在地上，地麵的幽煞之氣順著傷口侵入體內，讓他一陣劇痛。他咬緊牙關，抽出腰間的另一把短刀，斬斷鎖鏈，掙紮著站起來。

就在這時，洞穴深處傳來蘇清媛的聲音：「林硯，我找到了封印！」

林硯抬頭望去，隻見蘇清媛站在一處石壁前，石壁上刻著複雜的符文，靈汐之葉的青芒正對著符文中央的一個凹槽。黑袍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好！快阻止她！」

沈明軒也急了，親自朝著蘇清媛衝去：「給我站住！」

蘇清媛沒有理會他，將靈汐之葉放入凹槽中。葉片嵌入凹槽的瞬間，青芒暴漲，整個洞穴都被青光籠罩。石壁上的符文開始流轉，發出嗡嗡的聲響，礦坑深處的嘶吼聲漸漸減弱，幽藍色的光暈也變得黯淡。

「不——！」黑袍人發出一聲怒吼，周身的黑氣暴漲，朝著蘇清媛撲去，「我不會讓你破壞大人的計劃！」

林硯見狀，用儘全身力氣，縱身一躍，擋在蘇清媛身前，手中的短刀朝著黑袍人狠狠刺去。短刀刺入黑袍人的胸口，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帶著刺鼻的腥臭。黑袍人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的刀刃，幽綠的眼睛漸漸失去光彩：「靈汐族的……封印之力……終究還是……」

話音未落，黑袍人的身體化為一縷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沈明軒看著這一幕，臉色慘白，轉身想要逃跑。林硯冷哼一聲，甩出一枚銀針，正中沈明軒的膝蓋。沈明軒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被隨後趕來的警方製服——林硯出發前，已經將沈氏集團的違法證據交給了警方。

洞穴內的幽煞之氣漸漸消散，靈汐之葉的青芒也漸漸黯淡下來，恢複了之前的模樣。蘇清媛扶住林硯，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手臂上的傷口，心疼地說：「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林硯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沒事，小傷而已。」他看向石壁上的封印，「封印暫時穩定了，但沈明軒隻是棋子，暗幽族肯定還會再來。」

蘇清媛握緊手中的靈汐之葉，眼神堅定：「不管他們來多少次，我們都會阻止他們。」她抬頭看向林硯，眼底閃爍著星光，「就像我們一直做的那樣。」

林硯望著她的眼睛，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這場與暗幽族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但隻要有蘇清媛在身邊，有那份守護人間的信念，無論前路多麼艱難，他都不會退縮。

月光透過洞穴的縫隙照進來，落在兩人身上，彷彿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銀色的鎧甲。靈汐之葉靜靜地躺在石壁的凹槽中，散發著淡淡的青芒，守護著這方土地的安寧，也見證著兩個年輕人之間日益深厚的情誼。

京華市的夜色依舊繁華，沒有人知道，在城市的某個角落，曾發生過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而林硯和蘇清媛，這對並肩作戰的搭檔，也將繼續在都市的商海與異度的危機中，書寫屬於他們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