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聖人京華錄 第40章 微塵破咒
巷子深處的青石板還沾著夜露，林硯剛拉著蘇清媛躲進牆角的陰影裡，身後就傳來「哢嗒」一聲輕響——那是柳無常手裡黑色鈴鐺的聲音，每響一次，周圍的空氣就冷硬一分，連呼吸都帶著冰碴。
「跑啊，怎麼不跑了？」柳無常的聲音從巷口飄來，帶著戲謔的冷意。他緩步走進巷子，黑色長袍掃過地麵，留下一串泛著寒氣的腳印，「林硯，你以為捏碎艾草包就能躲得過我的追蹤？你身上的『寒咒』種子，早就跟你的氣息綁在了一起，除非你把自己凍成冰雕，否則永遠甩不掉我。」
林硯將蘇清媛護在身後，右手悄悄按在腰間——那裡藏著馬老臨走前給他的硃砂符，可他知道，普通符紙根本擋不住柳無常的邪術。方纔在倉庫外，柳無常那道凝聚成冰刺的寒氣，若不是他反應快，蘇清媛的手臂早被刺穿了。
「柳無常，你跟著我們到底想乾什麼？」蘇清媛攥緊手裡的防狼噴霧，噴霧裡摻了馬老特製的純陽藥液，「沈家的劣質材料證據我們已經拿到了，就算你殺了我們，也掩蓋不了他們的罪行！」
「罪行？」柳無常嗤笑一聲，抬手一揮，一股寒霧瞬間彌漫開來，巷子兩側的牆壁結滿白霜，「這世上哪有什麼罪行，隻有強弱。沈少給我足夠的好處，我就幫他做事，至於你們……擋了沈家的路，就得死。」
話音未落，柳無常突然抬手，五根冰刺從寒霧裡射出，直逼林硯的胸口。林硯瞳孔驟縮，猛地將蘇清媛推開，同時想起爺爺臨終前教他的口訣——「太極生兩儀，微塵藏天地，以柔克剛，以氣禦邪」。那是林家傳下來的《太極微塵訣》，他小時候隻當是強身健體的口訣，直到方纔被寒氣逼到絕境，才突然感受到體內有一股微弱的暖流在湧動。
「吸氣，沉腹，意守丹田……」林硯閉緊雙眼，按照口訣催動體內的暖流。那股暖流起初像細線，遇到冰刺的寒氣時，突然擴散開來，像一層透明的薄紗裹住他的身體。冰刺撞在薄紗上，瞬間化為水汽，連一絲涼意都沒透進來。
柳無常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太極微塵訣？你是林家的人？」他顯然知道這門功法，語氣裡多了幾分忌憚，「難怪你能抵抗我的寒氣，這功法最擅化解陰邪，可你修為太淺，頂多隻能擋我三招！」
他再次抬手，這次不再是冰刺，而是凝聚出一把冰劍，劍身泛著幽藍的寒氣，連周圍的寒霧都被吸了過來，變得更加濃鬱。「第一招！」柳無常揮劍刺來，冰劍劃破空氣時，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像是要把空氣都凍裂。
林硯不敢大意，雙手結出太極印，體內的暖流再次擴散，這次不僅護住自己，還將旁邊的蘇清媛也罩了進來。冰劍刺到印法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寒氣四濺，林硯隻覺得胸口一陣悶痛，氣血翻湧，嘴角溢位一絲血跡——他的修為確實太淺，強行催動功法，已經開始反噬。
「硯哥！你沒事吧？」蘇清媛扶住他，從包裡拿出馬老給的生薑丸，塞進他嘴裡，「彆硬撐了，我已經給張司令的警衛員打電話了，他們還有五分鐘就到！」
柳無常顯然不想等，他冷笑一聲：「五分鐘？足夠我殺了你們了！第二招！」這次他不再用冰劍，而是雙手結印，巷子裡的寒霧突然凝聚成一個巨大的冰球，冰球裡隱約有無數冰針在轉動，「這招『寒霧鎖魂』，就算你有太極微塵訣，也會被凍成篩子！」
冰球呼嘯著向林硯砸來，周圍的溫度驟降到零下十度，蘇清媛的頭發上都結了層白霜。林硯知道自己擋不住這一招，可他不能讓蘇清媛受傷。他突然想起《太極微塵訣》裡的另一句口訣——「微塵化形，借勢脫身」。
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僅存的暖流全部調動起來，雙手快速結印，然後猛地將印法拍在地麵上。地麵的青石板突然微微震動，無數細小的石子和灰塵被暖流捲起，形成一道灰色的屏障，擋住了冰球的去路。同時，他拉著蘇清媛，借著灰塵的掩護，快速向巷子深處跑去——這招「微塵障眼」，能暫時乾擾柳無常的視線，也是他唯一的逃生機會。
「想跑？」柳無常怒吼一聲，揮手打散灰塵屏障，冰球再次追了上來。可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兩道強光射了進來——是張司令的警衛員到了！他們開著軍用越野車，車頂上的探照燈直接照向柳無常，同時，兩個警衛員拿著特製的強光手電筒跳下車，手電筒裡摻了硃砂粉，光線照到柳無常身上時，他發出一聲慘叫，身上的黑袍竟開始冒煙。
「純陽光線！」柳無常臉色大變，不敢再追，轉身就想跑。可林硯知道，這次放過他，以後肯定會更危險。他咬牙，再次催動太極微塵訣，將體內最後一絲暖流凝聚成一道氣勁，拍向柳無常的後背。氣勁雖然微弱，卻帶著純陽之力，柳無常被拍中後，踉蹌了一下，噴出一口黑色的血液，血液落在地上，瞬間結成了冰。
「林硯，我記住你了！」柳無常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消失在夜色裡。
警衛員立刻跑過來，扶住林硯和蘇清媛：「林先生，蘇小姐，你們沒事吧？我們送你們去安全屋。」
林硯搖了搖頭，剛想說「沒事」，突然覺得耳邊一陣轟鳴，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連蘇清媛的聲音都變得遙遠。他想抬手抓住蘇清媛，卻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而且，他再也感覺不到周圍的寒氣了——不是寒氣消失了，而是他的能量感知，好像突然失靈了。
「硯哥！你怎麼了？彆嚇我！」蘇清媛扶住他軟倒的身體，發現他的臉色蒼白得像紙，瞳孔也有些渙散。警衛員趕緊把他扶上車，往安全屋趕去。
安全屋是陳老安排的一處隱蔽公寓，馬老已經在那裡等著了。他看到林硯的樣子，立刻上前把脈，臉色越來越凝重：「他強行催動太極微塵訣，修為不夠，導致氣息紊亂，加上柳無常的寒咒種子趁機反噬，損傷了他的『氣感』——也就是你說的能量感知。現在他不僅感覺不到陰邪之氣，連普通的溫度變化、氣息流動都感知不到了，就像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霧。」
「那怎麼辦？能治好嗎？」蘇清媛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握著林硯的手，發現他的手雖然還有溫度，卻比平時涼了很多。
馬老點點頭，從包裡拿出一個布包，裡麵裝著艾草、硃砂、還有幾顆黑色的藥丸：「能治，但需要閉關修複。他得在一個純陽環境裡，服用我特製的『培元丹』，每天打坐修煉《太極微塵訣》，修複受損的氣感。閉關期間，不能被打擾，更不能接觸陰邪之物，否則氣感會徹底斷絕，再也恢複不了。」
林硯這時已經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著蘇清媛，聲音沙啞：「清媛，我沒事……閉關就閉關，正好趁這段時間，把《太極微塵訣》再練練……不過，沈家那邊……」
「你放心，沈家那邊有我，還有陳老和張司令。」蘇清媛打斷他，擦了擦眼淚，語氣堅定，「你拿到的劣質材料證據，我已經交給陳老了，他會聯係省紀委和靠譜的媒體，明天一早就曝光。周明也會在工作室盯著，保護好核心程式碼和員工。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閉關，早點恢複。」
陳老這時也打來電話，語氣沉穩：「小硯，你安心閉關，沈家那邊我會盯著。柳無常受了傷，短時間內不敢再出來，安全屋的安保我已經加強了，不會有人打擾你。等你恢複了，我們再一起對付沈家的施法壇，徹底解決柳無常。」
林硯點點頭，心裡稍微放心了些。馬老已經開始佈置閉關的房間——他在房間的四個角落放了艾草捆，中間擺了一個蒲團，蒲團上鋪著硃砂畫的「聚陽陣」，還在房間裡點了一盞長明燈，燈油裡摻了純陽藥液，整個房間瞬間充滿了溫暖的氣息，林硯待在裡麵，胸口的悶痛都緩解了不少。
「明天開始閉關，為期七天。」馬老把培元丹遞給林硯，「每天早上、中午、晚上各服一顆，打坐兩個時辰，不要強行催動功法，順其自然，讓氣感慢慢恢複。清媛，你就在房間外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也不要讓陰邪之物靠近。」
蘇清媛用力點頭：「我知道了，馬老，我會看好硯哥的。」
當天晚上，林硯靠在床頭，蘇清媛坐在旁邊，幫他擦著臉。房間裡很安靜，隻有長明燈的火苗偶爾跳動。
「清媛，」林硯突然開口，「其實我小時候練《太極微塵訣》的時候，爺爺就跟我說過，這門功法不僅能強身健體，還能保護想保護的人。那時候我不懂，現在我懂了。」
蘇清媛握住他的手，眼眶有點紅：「我知道，你已經保護我很多次了。這次換我保護你，等你閉關出來，我們一起揭穿沈家的陰謀，讓『東方智腦』順利上線，好不好？」
「好。」林硯笑了笑，眼神裡滿是溫柔，「等我出來，我們就去贖你媽媽的項鏈，然後……」他頓了頓，聲音更輕了，「然後我想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蘇清媛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知道林硯想說什麼，卻沒有追問，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我等你說。」
第二天一早，林硯開始閉關。蘇清媛坐在房間外的沙發上，手裡拿著平板電腦，一邊處理工作室的事情，一邊盯著房間的門——她不敢離開半步，生怕有人打擾林硯。周明發來訊息，說沈家已經開始施壓媒體，試圖阻止劣質材料的新聞曝光，但陳老已經聯係了幾家有公信力的媒體，明天一定會準時發布。
蘇清媛回複周明，讓他注意安全，同時把「東方智腦」的核心程式碼再備份一次，防止沈家搞破壞。她知道，林硯閉關的這七天，會是最關鍵的七天——不僅要保護林硯，還要確保證據曝光，阻止沈家的「惠民保障房」專案繼續使用劣質材料，不能讓林硯的努力白費。
而房間裡，林硯坐在蒲團上，服用了培元丹，開始打坐。體內的暖流雖然微弱，卻在慢慢恢複，他按照《太極微塵訣》的口訣，一點點梳理紊亂的氣息。雖然還是感覺不到周圍的能量，但他能感受到體內的暖流在逐漸變強，胸口的悶痛也在慢慢消失。他知道，隻要他堅持下去，一定能恢複氣感，到時候，他就能和蘇清媛一起，徹底打敗沈家，讓這座城市不再被邪術和陰謀籠罩。
此刻的沈家彆墅裡，沈浩正對著柳無常發脾氣：「你不是說能殺了林硯嗎？怎麼讓他跑了？還被純陽光線傷了！」
柳無常靠在沙發上，臉色蒼白，胸口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林硯會太極微塵訣，那功法是我們邪術的剋星，而且他身邊有軍方的人，我一時失手。不過，我已經傷了他的氣感，他現在就是個廢人，短時間內不能再礙事。我們得趁他閉關，趕緊把『惠民保障房』的材料運去工地，隻要房子蓋起來，就算證據曝光，也晚了！」
沈浩點點頭，眼神陰狠：「好，我現在就安排人運材料。另外，你再想辦法，就算林硯在閉關，也要讓他死在裡麵！」
柳無常冷笑一聲，從懷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小木偶，木偶上貼著一張符紙，符紙上寫著林硯的名字：「這是『厭勝術』的木偶，隻要我在上麵紮針，林硯就會受同樣的傷，就算他在純陽環境裡，也躲不過去！」
他拿起一根銀針，就要往木偶上紮。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噴在木偶上——馬老在安全屋佈置的聚陽陣，竟能隱約克製他的邪術！
「怎麼回事？」沈浩驚慌地問。
柳無常擦掉嘴角的血，眼神裡滿是不甘：「安全屋有純陽陣法，我的『厭勝術』暫時用不了。不過沒關係，等林硯閉關結束，氣感還沒恢複，我再殺他也不遲！」
而安全屋外，蘇清媛突然打了個冷顫，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她走到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硯哥，你還好嗎？」
房間裡傳來林硯溫和的聲音：「我沒事，清媛，彆擔心。」
蘇清媛鬆了口氣，靠在門上，心裡暗暗發誓：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險，她都會守護好林硯，守護好他們的夢想。七天後的決戰，她會和林硯一起，並肩作戰，直到勝利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