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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聖人京華錄 第57章 硯心承脈,清媛伴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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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陽透過趙山河書房的雕花木窗,在青石板地上投下細碎的光影。案幾上的青瓷茶具冒著嫋嫋熱氣,空氣中飄著陳年普洱的醇厚香氣,混著壁上懸掛的老劍劍身散出的淡淡鐵腥氣——那是二十年前趙山河在西南邊境平定械鬥時留下的紀念品,劍穗上的紅繩已褪成淺粉,卻仍透著股壓不垮的韌勁兒。

林硯身著素色襯衫,袖口規規矩矩挽到小臂,正垂首將三盞茶依次斟滿。他的動作比昨日拜師時更穩了些,指尖觸到茶杯外壁的溫度時,想起趙山河今早說的那句「江湖人脈不是花名冊,是暖過的茶、扶過的人」,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

「坐。」趙山河靠在太師椅上,身上的真絲唐裝襯得他麵色紅潤,完全看不出半月前還臥病在床。他指了指對麵的梨花木凳,目光落在林硯泛著薄繭的指節上——那是林硯以前在工地搬磚、後來在律所敲鍵盤留下的印記,「昨日行過拜師禮,今日便不繞圈子了。你且說說,對『江湖人脈』這四個字,你心裡頭是怎麼想的?」

林硯坐下時腰板挺得筆直,指尖輕輕貼在膝頭:「弟子以為,該是前輩們積攢的人情往來,遇事時能托人搭線?」話出口的瞬間,他看見趙山河眉梢挑了挑,便知道自己說得淺了。

果然,趙山河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將杯子頓在案幾上,發出一聲輕響:「搭線是末節,『信』纔是根。」他伸手從抽屜裡取出一個牛皮筆記本,封麵已經磨得發亮,翻開時能看見裡麵用鋼筆寫的字跡,有的地方被水漬暈開,有的地方用紅筆圈了圈,「這裡記著三十七年的人和事,不是誰的電話號,是老張在我斷腿時揹我走了二十裡山路,是李局當年沒經費查案,我悄悄墊了三萬塊——這些事,我記著,他們也記著。」

林硯湊過去看,隻見某一頁寫著「周老鐵,城南廢品站,擅辨假證,子在一中讀高三」,下麵還畫了個小小的笑臉。他正想問這「周老鐵」是何許人,書房門忽然被輕輕敲了三下,門外傳來蘇清媛的聲音:「趙老,林硯,我帶了些剛從同仁堂抓的西洋參,給您補補身子。」

門推開時,蘇清媛穿著米白色西裝套裙,手裡拎著個棕色藥袋,發梢還沾著點外麵的秋風。她看見林硯時眼裡漾起笑意,隨即轉向趙山河,微微躬身:「趙老,您今日氣色比昨天還好些。」

「清媛有心了。」趙山河笑著指了指林硯身邊的空位,「坐吧,正好你也聽聽——往後林硯在商場上走,少不了要你幫襯。」

蘇清媛坐下時,指尖不經意碰到林硯的手背,兩人都愣了一下,又飛快地移開。她將藥袋放在案幾上,目光落在那本牛皮筆記本上:「趙老這是在給林硯傳『家底』呢?我前陣子聽我父親說,當年他在深圳做電子生意,被人騙走了三百萬貨款,還是您托了廣東的朋友,三天就把人找著了。」

「舊事了。」趙山河擺了擺手,卻從筆記本裡抽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林硯,「你先去辦件事。城西的『恒通物流』,老闆姓王,十年前我幫他女兒解決過升學的事。他最近扣了『盛景科技』的一批晶元,說是盛景欠他運費——你去把這批貨取回來,交給盛景的張總。」

林硯接過紙,上麵隻寫了「王海濤,恒通物流,愛喝二鍋頭,孫女在實驗幼兒園讀大班」,沒有電話,沒有地址。他正想問地址,趙山河又補充道:「不用問我地址,你去物流園轉一圈,找那些搬貨的師傅打聽——王海濤的倉庫門口總放著一個紅色的保溫桶,是他老伴給他送午飯用的。」

「那要是他不肯給貨呢?」林硯追問。

趙山河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跟他說,當年他女兒差兩分沒考上重點高中,是我找了教育局的老陳,走了『特長生』的名額——但你記住,彆說我讓你提的,就說你偶然知道這事兒,覺得他是個疼女兒的實在人。」

林硯點頭應下,起身時看了蘇清媛一眼。蘇清媛會意,也跟著站起來:「趙老,我下午正好要去城西見客戶,順路陪林硯過去吧——恒通物流那邊我去過兩次,路況熟。」

趙山河眼裡閃過一絲瞭然,揮了揮手:「去吧,晚飯前回來,我給你們講當年在上海跟『青幫』後人打交道的事。」

兩人走出趙山河的彆墅,秋日的陽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林硯捏著手裡的紙條,有些不確定地問:「就憑這兩句話,王海濤能把貨給我們?」

蘇清媛開啟車門,示意他上車:「趙老的人脈從來不是靠權力壓人,是靠『記著』。你想啊,十年前的事,他還能把王海濤孫女的幼兒園記著,這本身就是種心意。」她發動車子,方向盤在手裡轉得平穩,「對了,盛景科技的張總,是我父親的老部下,去年我們公司跟他們合作過晶元采購,這人最講規矩,你把貨給他,他肯定會承你這個人情。」

林硯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蘇清媛專注開車的側臉。陽光透過車窗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淺淺的陰影,他忽然想起三個月前第一次見她時,她在會議室裡跟對手談判,語速不快,卻每句話都戳在關鍵點上,當時他還覺得這個女總太冷漠,直到後來一起處理「瑞鑫基金」的詐騙案,才發現她冷漠背後藏著的細心——比如記得他不吃香菜,每次一起吃飯都會提前跟服務員說。

「在想什麼?」蘇清媛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帶著笑意。

「在想,幸好有你陪我來。」林硯實話實說,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著,「我以前在律所,處理的都是白紙黑字的合同,從沒跟這種『江湖氣』的老闆打過交道,怕說錯話。」

「彆緊張。」蘇清媛從儲物格裡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她,「王海濤我見過一次,前年物流園搞慈善活動,他捐了十萬塊給留守兒童,看著粗嗓門,其實心細。等會兒見到他,你先不提貨的事,跟他聊他孫女——我聽說他孫女畫畫特彆好,去年還拿了全市幼兒繪畫比賽的一等獎。」

車子駛進城西物流園時,正是下午兩點多,園區裡滿是卡車的轟鳴聲。蘇清媛放慢車速,指著前方一個紅色的保溫桶:「你看,那就是恒通物流的倉庫。」

林硯下車時,特意理了理襯衫領口。他走到倉庫門口,看見一個穿著藍色工裝服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抽煙,臉膛黝黑,手上的青筋很粗,想必就是王海濤。

「王老闆?」林硯走過去,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親切。

王海濤抬頭看了他一眼,把煙蒂摁在地上:「你是?」

「我叫林硯,是趙山河趙老的徒弟。」林硯沒有直接提貨物的事,而是指了指倉庫門口的保溫桶,「這桶是您老伴給您送午飯用的吧?我聽趙老說,您孫女在實驗幼兒園讀大班,畫畫特彆好,去年還拿了獎。」

王海濤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你認識趙老?還知道我家妞妞?」

「趙老昨天剛收我為徒,跟我聊起您,說您是個實在人,當年為了女兒的事,跑了好幾趟教育局,最後還是他幫了點小忙。」林硯說著,遞過去一瓶礦泉水,「我今天來,其實是受盛景科技張總的托付,想跟您聊聊那批晶元的事——張總說,運費的事他已經讓財務在辦了,就是這批晶元急著用,怕耽誤了生產。」

王海濤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嗨,我還以為張總故意拖著運費呢!其實這批貨我早就準備好了,就是沒見著運費,沒好意思送過去。」他轉身朝倉庫裡喊了一聲,「小張,把盛景的那批晶元搬出來!」

沒幾分鐘,兩個年輕小夥就把一箱晶元搬了出來。王海濤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簽收單,遞給林硯:「你幫我帶給張總,就說運費到了就行,不用特意跑一趟。」他又拍了拍林硯的肩膀,「趙老的徒弟,錯不了!以後有什麼事,在物流園這塊兒,提我王海濤的名字!」

林硯接過簽收單,心裡鬆了口氣,又想起趙山河說的「信」字,忽然明白了——所謂江湖人脈,不是靠名頭壓人,是靠記住彆人的難處,記住彆人的牽掛,讓對方覺得你是「自己人」。

「謝謝王老闆。」林硯把簽收單小心地摺好,「等下次我跟趙老一起來看您,順便帶您孫女喜歡的畫筆。」

王海濤笑得更開心了,連說「不用不用」,卻一直把林硯送到車邊。

蘇清媛坐在車裡,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眼裡滿是笑意。等林硯上車,她遞過去一張濕巾:「看你額頭都出汗了,成了?」

「成了!」林硯擦了擦額頭的汗,把簽收單遞給她看,「王老闆特彆好說話,一提到他孫女就開啟話匣子了。」他頓了頓,又說,「我現在有點明白趙老說的『信』是什麼意思了——不是我們求他辦事,是我們記得他的事,他覺得我們懂他,才願意幫我們。」

蘇清媛發動車子,轉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帶著讚許:「孺子可教也。」她忽然想起什麼,從包裡拿出一個資料夾,「對了,盛景的張總我已經聯係好了,他在公司等我們。不過剛才我收到訊息,宏遠集團也在跟盛景談合作,想搶下他們下一季度的晶元訂單——宏遠的老闆是李宏遠,跟市教育局的張副局長走得很近,你等會兒見到張總,可得留意點。」

林硯接過資料夾,開啟一看,裡麵是宏遠集團的資料,還有李宏遠的照片——一個穿著西裝、梳著油頭的男人,眼神裡透著股精明。他皺了皺眉:「宏遠集團不是做房地產的嗎?怎麼也開始做晶元了?」

「是去年才轉型的,背後有張副局長的支援,拿了不少政府的補貼。」蘇清媛的語氣沉了些,「而且我聽說,李宏遠為了搶訂單,經常用些不正當的手段——上次有個公司跟他搶專案,結果第二天就被稅務局查了賬。」

林硯的手指在資料夾上輕輕敲著,忽然想起趙山河書房裡的那把老劍——劍是用來防身的,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出鞘。他抬頭看向蘇清媛:「那我們這次除了送晶元,還得幫張總想想辦法,不能讓宏遠把訂單搶走?」

「嗯。」蘇清媛點頭,「張總跟我父親是老交情,而且盛景的晶元技術在國內是頂尖的,要是被宏遠搶走,說不定會被他們用來做劣質產品,砸了招牌。」

車子駛進盛景科技的園區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張總親自在門口等,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頭發有些花白,卻精神矍鑠。他看見蘇清媛,笑著迎上來:「清媛,好久不見,你父親還好嗎?」

「挺好的,謝謝張叔。」蘇清媛指了指身邊的林硯,「這是林硯,趙山河趙老的徒弟,這次是他幫您把晶元取回來的。」

張總握住林硯的手,力道很足:「多謝林小兄弟!這批晶元要是再不到,我們的生產線就要停了。」他引著兩人走進辦公樓,邊走邊說,「其實我也知道宏遠在跟我搶訂單,李宏遠昨天還跟我談,說要是我跟他合作,他能幫我拿到政府的補貼——但我知道,他的晶元都是從國外進口的二手貨,根本比不上我們自己生產的。」

進了辦公室,張總給兩人倒了茶,又拿出一份合同:「這是下一季度的晶元訂單,我本來想跟你們公司合作,但宏遠那邊一直施壓,說要是我不跟他們合作,就要讓稅務局來查我——我這公司做了二十年,可經不起折騰。」

林硯看著合同上的條款,又想起蘇清媛說的李宏遠和張副局長的關係,忽然問:「張總,您知道宏遠集團的晶元來源嗎?有沒有可能,他們的晶元是走私進來的?」

張總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倒是聽說他們的晶元價格特彆低,但沒往走私上想——不過他們每次進貨,都是在晚上,而且倉庫都不讓外人進。」

蘇清媛眼睛一亮:「這就有問題了。正規的晶元進口,都要經過海關備案,而且要提供原產地證明。要是宏遠的晶元是走私的,那他們就涉嫌違法,張副局長要是幫他們,就是包庇罪。」

林硯拿出手機,翻出趙山河給他的筆記本裡的一頁,上麵寫著「劉隊,市緝私局,當年破獲『10·12』走私案,女兒喜歡趙老寫的書法」。他抬頭看向張總:「張總,您能不能幫我查一下宏遠集團最近的進貨記錄?比如他們的晶元是從哪個港口進來的,有沒有報關單。」

張總點了點頭:「我認識海關的一個朋友,應該能查到。不過要是真查出走私,李宏遠會不會報複?」

「您放心。」林硯想起趙山河的話,語氣堅定,「我會處理好。趙老說,江湖人脈不是用來欺負人的,是用來保護好人的。」

張總看著林硯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蘇清媛,終於下定了決心:「好,我現在就去查!你們在辦公室等我一會兒。」

張總走後,辦公室裡隻剩下林硯和蘇清媛。蘇清媛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園區,忽然說:「林硯,你有沒有覺得,這次的事不簡單?宏遠集團轉型做晶元才一年,就敢跟盛景搶訂單,背後肯定不止張副局長一個人。」

林硯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映在玻璃上的側臉:「不管背後有多少人,隻要我們找到證據,就能揭穿他們。趙老說,『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講道理的地方——要是有人不講道理,就用規矩治他。」

蘇清媛轉過頭,正好對上林硯的目光。陽光透過玻璃落在兩人身上,空氣中似乎多了些不一樣的味道。她忽然笑了:「以前我總覺得,做商人要狠一點,才能不被欺負。但認識你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還有一種方式,既能守住規矩,又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林硯的心跳忽然快了些,他想伸手握住蘇清媛的手,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就在這時,張總的手機打了過來,蘇清媛接起電話,聽了幾句,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什麼?宏遠的晶元是從越南走私進來的,沒有報關單?而且張副局長還幫他們改了進貨記錄?」

掛了電話,蘇清媛看向林硯:「張總查到了,宏遠的晶元是從越南海防港走私進來的,每次都是用漁船運到近海,再用貨車拉到倉庫。張副局長幫他們在海關係統裡改了記錄,把走私的晶元改成了『正規進口』。」

林硯拿出手機,找到趙山河寫的「劉隊」的聯係方式——不是電話,是一個地址:「市緝私局家屬院3號樓2單元501」。他站起身:「我現在就去找劉隊。趙老說,劉隊是個清官,當年破獲『10·12』走私案,抓了不少人,後來被人報複,還是趙老幫他把家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蘇清媛也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劉隊的愛人我認識,去年在慈善晚宴上見過,她喜歡插花,我正好帶了一瓶剛買的香檳玫瑰,可以作為敲門禮。」

兩人趕到緝私局家屬院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多。家屬院裡滿是飯菜的香味,3號樓2單元的燈已經亮了。蘇清媛抱著香檳玫瑰,林硯跟在她身後,心裡有些緊張——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去「求人」,而且還是為了這麼大的事。

敲了敲門,裡麵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誰啊?」

門開啟,一個穿著圍裙的中年女人探出頭,看見蘇清媛,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是清媛吧?去年慈善晚宴上我們見過。」

「王阿姨您好,我是蘇清媛。」蘇清媛遞過香檳玫瑰,「這是給您的,聽說您喜歡插花。」

王阿姨接過花,笑得合不攏嘴:「你太有心了!快進來,老劉剛回來,正在換衣服。」

進了屋,客廳裡擺著一個大大的魚缸,裡麵的金魚在歡快地遊著。劉隊從臥室裡走出來,穿著便裝,看見林硯,皺了皺眉:「你是?」

「劉隊,我叫林硯,是趙山河趙老的徒弟。」林硯遞過去一張趙山河寫的字條——上麵隻有一句話:「老劉,林硯是我徒弟,可信。」

劉隊接過字條,看了一眼,臉色緩和了些:「趙老還好嗎?去年我去看他,他還跟我聊起『10·12』的案子。」

「趙老身體好多了,昨天剛收我為徒。」林硯坐下來,把宏遠集團走私晶元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又把張總查到的證據遞了過去,「劉隊,宏遠的行為已經涉嫌走私,而且張副局長還幫他們改了記錄,要是不查,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多人效仿。」

劉隊看著證據,臉色越來越沉。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小李,馬上查一下宏遠集團最近的進貨記錄,還有張副局長在海關係統裡的操作記錄——對,要快!」

掛了電話,劉隊看向林硯,眼神裡帶著讚許:「你做得對。趙老沒看錯人,有他當年的樣子——當年他也是,為了查一個走私案,跑了三個省,差點把命丟了。」

王阿姨端來水果,放在茶幾上:「老劉,你也彆太急,先吃飯。清媛和林小兄弟也沒吃飯吧?一起吃點。」

「不了,王阿姨,我們還要回去跟趙老彙報。」林硯站起身,「劉隊,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隨時聯係我。」

劉隊點了點頭,遞給他一張名片:「這是我的私人電話,有訊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走出家屬院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路燈亮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蘇清媛看著林硯手裡的名片,笑著說:「沒想到這麼順利,劉隊居然這麼相信你。」

「不是相信我,是相信趙老。」林硯把名片小心地收好,「趙老說,江湖人脈是一輩輩傳下來的,你幫了彆人,彆人也會幫你,就像接力賽一樣。」

兩人並肩走著,晚風拂過,帶著淡淡的桂花香。蘇清媛忽然停下腳步,看向林硯:「林硯,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麼?是跟著趙老走江湖,還是回律所做律師?」

林硯也停下腳步,看著蘇清媛的眼睛,認真地說:「我想跟你一起,做些有意義的事——比如幫像張總這樣的好人,比如揭穿像李宏遠這樣的壞人。我覺得,這比在律所裡看合同有意義多了。」

蘇清媛的臉頰微微泛紅,避開他的目光,卻又忍不住偷偷看他:「那……那以後我們就一起?」

「嗯!」林硯用力點頭,心裡像開了花一樣。

兩人回到趙山河的彆墅時,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趙山河坐在餐桌旁,看著兩人進門,眼裡帶著笑意:「看你們的樣子,事情辦得很順利?」

林硯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從見王海濤,到找張總,再到聯係劉隊。趙山河聽著,時不時點頭,最後放下筷子,拍了拍林硯的肩膀:「好!你記住,江湖人脈不是用來謀私利的,是用來守規矩、護好人的。你今天做得很好,沒丟我的臉。」

他又看向蘇清媛,語氣溫和:「清媛,你也不錯,懂得幫林硯補台。以後你們兩個一起,一個懂商戰,一個懂人脈,肯定能做成大事。」

蘇清媛的臉頰更紅了,低頭扒了一口飯,沒說話。

晚飯過後,趙山河又跟兩人聊起當年在上海的事——當年他幫一個姓陳的老闆追回了被搶的貨款,後來陳老闆的兒子成了上海商會的會長,去年還幫趙山河的朋友解決了融資的問題。林硯和蘇清媛坐在一旁,聽得入了迷,時不時提問,直到夜色漸深,才起身告辭。

車子駛在回家的路上,蘇清媛忽然說:「林硯,明天劉隊要是有訊息,我們一起去現場吧?我想看看宏遠的倉庫到底藏了多少走私晶元。」

「好。」林硯點頭,又想起什麼,「對了,明天我想跟趙老學他的『觀人術』——他說,看一個人的手,就能知道他是做什麼的;看一個人的眼睛,就能知道他有沒有撒謊。」

蘇清媛笑了:「那你先看看我,能看出什麼?」

林硯轉過頭,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像盛著星光,裡麵滿是真誠和溫柔。他想了想,說:「我能看出,你是個善良的人,而且……而且你對我很好。」

蘇清媛的心跳一下子快了,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卻故意逗他:「就這些?沒了?」

林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還有……還有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很開心。」

蘇清媛的嘴角忍不住上揚,月光透過車窗落在她的臉上,柔和得像一幅畫。她輕輕「嗯」了一聲,心裡忽然有了一個念頭——或許,所謂的江湖,所謂的商戰,都不如身邊有一個懂你、陪你的人重要。

車子繼續往前開,路燈的光影在車廂裡忽明忽暗。林硯看著蘇清媛的側臉,心裡滿是踏實——他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會有更多的商戰,更多的挑戰,但隻要有蘇清媛在身邊,有趙老傳授的人脈和道理,他就什麼都不怕。

而此刻,緝私局裡,劉隊正看著電腦螢幕上的證據,臉色嚴肅。他撥通了林硯的電話,聲音低沉:「林小兄弟,明天早上八點,我們去宏遠的倉庫,準備收網——你和蘇小姐要是想來,可以一起。」

電話那頭,林硯的聲音帶著興奮:「好!我們一定到!」

掛了電話,劉隊看著窗外的夜色,想起趙山河當年說的話:「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有人在替你守著規矩,有人在替你護著善良。」他輕輕歎了口氣,拿起對講機:「各小組注意,明天早上八點,行動!」

夜色漸濃,城市漸漸安靜下來。但所有人都知道,明天清晨,一場關於正義與邪惡的較量,即將在城西的物流園展開——而林硯和蘇清媛,將站在這場較量的最前線,用他們的智慧和勇氣,守護他們想守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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