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聖人京華錄 第86章 資料迷局與暗巷鋒芒
林硯指尖在膝上型電腦的觸控板上停頓半秒，螢幕裡跳動的藍色資料流突然卡在了「能源轉化率模組」的進度條上——973，剩下的27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盛世集團新能源技術的核心邏輯攔在了陰影裡。
辦公室的落地窗外是深秋的京華cbd，玻璃幕牆反射著細碎的雲絮，樓下車流彙成的光河正緩緩流動。蘇清媛將一杯溫好的烏龍茶放在林硯手邊，骨瓷杯壁凝著薄薄的水汽，她垂眸看向螢幕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淡的陰影：「從盛世技術部交接過來的三份備份盤都查過了，缺失的不是儲存錯誤，是人為刪除的日誌痕跡。」
林硯抬眼，目光落在蘇清媛握著杯柄的手指上——她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指節處因為連續三天熬夜分析資料，泛著淡淡的粉色。「張工那邊還沒鬆口？」他問的是盛世集團原新能源研發組的組長張啟明，那位頭發花白的老工程師在交接時隻字未提資料缺失，隻反複強調「技術該用在實處」，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告了長假。
「上午讓助理去他家裡拜訪過，張工夫人說他淩晨就出門了，手機一直關機。」蘇清媛拉開林硯對麵的椅子坐下，將一份列印好的檔案推過去，「這是宏遠資本今天上午發來的意向書，他們願意出我們收購價三倍的資金，要全盤接手盛世的技術團隊。」
檔案首頁的「宏遠資本」四個字用燙金印刷，右下角簽名處是宏遠總裁趙坤的名字——林硯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三個月前宏遠曾試圖惡意收購林氏旗下的生物科技公司，最後被他用一份供應鏈重組方案逼退。
「趙坤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急。」林硯指尖敲了敲檔案邊緣，發出輕微的「篤篤」聲，「盛世的新能源技術一旦落地，能讓現有動力電池的成本降低40，他想搶的不是技術團隊，是這份能改寫行業規則的籌碼。」
蘇清媛點頭，翻開檔案第二頁，指著其中一段用熒光筆標出的文字：「你看這裡，宏遠要求『技術無瑕疵交付』，他們應該已經知道資料有缺失，在故意試探我們的底線。」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財務部剛發來訊息，今天上午林氏集團的股票有不明資金在暗中拋售，雖然量不大，但時機太巧了。」
林硯拿起烏龍茶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湯滑過喉嚨，稍微緩解了連日的疲憊。他開啟通訊錄，找到備注「陳隊」的聯係人——陳默是他大學時的室友，現在在京華市經偵支隊工作，雖不能直接乾預商業糾紛，但總能提供些有用的資訊。
電話接通的瞬間，陳默爽朗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林大老闆終於捨得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又遇到什麼麻煩了？」
「想跟你打聽個人，宏遠資本的趙坤，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動作？」林硯沒有繞彎子，直接切入主題。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接著傳來翻檔案的沙沙聲：「趙坤上個月剛從海外回來，帶回了一筆匿名投資，具體流向還在查。另外，我們收到舉報，盛世集團破產前，有一筆技術專利轉讓給了空殼公司，背後受益人可能和宏遠有關。」
林硯眼神微沉，這和他的猜測不謀而合——張啟明刪除的資料，恐怕就是為了阻止技術落入宏遠手中。「謝了，回頭請你吃飯。」他結束通話電話，看向蘇清媛，「我們得去見張工一麵，現在就去。」
蘇清媛立刻起身收拾檔案，順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風衣遞給林硯：「我已經讓司機備好了車，張工家的地址在西城區的老小區，導航大概需要四十分鐘。」
林硯接過風衣穿上，指尖無意間碰到蘇清媛的手背，兩人都愣了一下，又很快移開目光。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寫字樓的燈光次第亮起，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鋪著淺灰色地毯的地板上。
車子駛離cbd，穿過繁華的商業區，逐漸進入老城區。路邊的梧桐樹葉子已經黃了，夜風卷著落葉打在車窗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蘇清媛看著窗外掠過的老衚衕，忽然開口：「張工在盛世工作了二十年，據說新能源專案是他從十年前就開始牽頭做的，就像他的孩子一樣。」
林硯「嗯」了一聲，目光落在手機螢幕上——助理剛發來訊息，張工今天早上去過盛世集團舊址，在原技術部辦公室待了半個小時。「他不是在躲我們，是在躲宏遠的人。」林硯關掉手機，「盛世舊址現在由破產清算組接管，宏遠肯定派人盯著那裡，張工回去，應該是為了拿什麼東西。」
車子在一個老舊的小區門口停下，門口的路燈閃著昏黃的光，牆上貼著幾張斑駁的小廣告。林硯和蘇清媛下車，剛走到小區裡，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男人靠在單元樓門口抽煙，看到他們時，眼神明顯頓了一下，然後悄悄把煙掐滅，轉身進了樓道。
「小心點。」林硯放慢腳步，在蘇清媛耳邊低聲說，「跟在我後麵。」
蘇清媛點頭，手指悄悄攥緊了手提包的帶子——包裡放著一支錄音筆，是她出門前特意帶上的。兩人走到張工家所在的三樓，門口沒有按門鈴，而是輕輕敲了三下，又停頓一秒，再敲兩下——這是助理說的，張工和老同事約定的暗號。
門很快開了，張啟明探出頭來，看到林硯和蘇清媛時，眼神裡滿是驚訝，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們怎麼來了？」
「張工，我們想跟您聊聊資料的事。」林硯語氣平和，沒有提宏遠的事，「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
張啟明猶豫了幾秒，還是側身讓他們進來：「進來吧，彆關門，樓道裡亮堂。」
屋子很小，客廳裡擺著一張舊沙發和一個掉漆的茶幾，茶幾上放著一杯沒喝完的茶，已經涼了。張啟明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眼神有些躲閃：「林總，不是我不配合，隻是那些資料……」
「是被宏遠的人逼您刪的，對嗎？」蘇清媛輕聲打斷他，「我們知道趙坤在找您，也知道您今天去了盛世舊址。」
張啟明猛地抬起頭，眼裡滿是震驚：「你們怎麼知道……」
「您去舊址，是為了拿藏在辦公室裡的完整資料吧？」林硯接著說，「盛世破產前，您把核心資料備份在了一個加密硬碟裡，故意刪除了公開版本的部分內容，就是為了不讓宏遠拿到完整技術。」
張啟明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重重地歎了口氣：「林總，您說得對。趙坤上個月找到我，說隻要我把資料交給他，就給我一筆錢，讓我移民國外。可他根本不懂這項技術——我們研發的新能源材料，如果控製不好反應條件，會產生有毒物質，汙染比現在的鋰電池還嚴重！」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的u盤，放在茶幾上：「這就是完整資料，我今天去舊址，就是為了拿這個。我知道林氏集團一直在做環保專案，這項技術交給您，我放心。」
林硯拿起u盤，指尖碰到冰涼的金屬外殼，心裡鬆了口氣。就在這時，樓道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剛纔在單元樓門口抽煙的男人帶著兩個壯漢走了進來，為首的男人正是宏遠資本的副總李濤。
「張工，跟我們走一趟吧。」李濤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神陰鷙地掃過林硯和蘇清媛，「林總，蘇小姐，宏遠和林氏的事，咱們是不是也該好好談談？」
林硯將u盤遞給蘇清媛，示意她收好，然後站起身，擋在蘇清媛和張啟明麵前：「李副總，私闖民宅可是違法的，你就不怕陳隊那邊……」
「陳隊？」李濤嗤笑一聲，「林總，您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趙總已經在股市上布好了局，再過幾個小時，林氏的股價就得跌穿地板。識相的，就把u盤交出來，咱們還能好好談。」
蘇清媛悄悄拿出手機，按下了錄音鍵，同時給助理發了條定位訊息，讓她立刻聯係陳默。李濤帶來的兩個壯漢已經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張啟明，林硯側身擋住，抬手扣住其中一個壯漢的手腕，輕輕一擰，壯漢痛得叫出了聲。
「林總還會兩手？」李濤臉色一變，「看來今天是談不攏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彈簧刀，刀尖對著林硯，「把u盤交出來，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就在這時，樓道裡傳來了警笛聲，越來越近。李濤臉色驟變，收起彈簧刀就要跑，卻被及時趕到的警察攔住。陳默帶著兩個警員走進來，看到屋裡的情景，皺了皺眉：「李副總，跟我們回局裡聊聊吧。」
李濤被帶走後，陳默拍了拍林硯的肩膀：「還好你們及時發了定位，不然真要出大事。趙坤那邊我們已經盯著了，他在股市上的操作涉嫌違法，很快就能立案。」
張啟明看著被帶走的李濤，鬆了口氣，對林硯說：「林總，謝謝您。這項技術交給您，我總算能放心了。」
林硯點頭，將u盤還給張啟明：「張工，資料您先保管，明天我讓技術團隊過來，咱們一起把技術落地的細節敲定。林氏不會讓您的心血白費，更不會讓技術被濫用。」
從張工家出來時，夜已經深了。車子行駛在空曠的馬路上，蘇清媛看著窗外的夜景，忽然轉頭對林硯說：「今天幸好有你。」
林硯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也幸好有你及時聯係陳隊。」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以後遇到這種事，彆自己往前衝，我會保護你。」
蘇清媛臉頰微微發燙，低下頭，看著手裡的錄音筆，輕聲說：「其實我也不是隻會躲在後麵，下次有需要，我也能幫上忙。」
車子駛過一座橋，橋下的河水泛著粼粼的波光，映著岸邊的路燈，像撒了一地的碎鑽。林硯看著蘇清媛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心裡忽然湧起一股暖意——在這場波詭雲譎的商戰裡，有她並肩同行，似乎再大的風浪，也能從容應對。
「對了，」蘇清媛忽然抬起頭，眼裡閃著光，「技術團隊剛才發來訊息，他們根據現有的資料，算出新能源材料的轉化率能達到998，比我們預期的還要高。隻要完整資料到位，下個月就能做出原型樣品。」
林硯眼中一亮，這無疑是個好訊息。他拿出手機，給技術團隊回複訊息，讓他們做好準備，明天和張工對接。「等樣品做出來，我們就召開發布會，讓宏遠徹底沒有翻盤的機會。」
蘇清媛點頭，看著林硯認真工作的側臉，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車廂裡很安靜，隻有空調出風口傳來輕微的風聲，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變得溫馨起來，彷彿連窗外的夜色，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第二天一早，林硯和蘇清媛就帶著技術團隊來到張工家。張工將加密硬碟連線到電腦上，完整的資料緩緩匯入係統，螢幕上跳動的曲線越來越平穩，最終停在了998的轉化率上。技術團隊的成員們興奮地歡呼起來，張工看著螢幕，眼眶微微泛紅。
「成功了。」蘇清媛看著林硯，眼裡滿是喜悅，「我們真的成功了。」
林硯握住蘇清媛的手，指尖傳來溫暖的觸感：「是我們一起成功的。」
就在這時，林硯的手機響了，是陳默打來的：「林總，趙坤已經被批捕了，宏遠資本涉嫌非法操縱股市和商業賄賂，正在接受調查。你們可以放心推進專案了。」
掛了電話，林硯看向眾人，聲音裡滿是堅定：「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這項技術真正服務於社會，讓新能源的光芒，照亮每一個角落。」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裡，照在每個人的臉上，也照在林硯和蘇清媛緊握的手上。在這場沒有硝煙的商戰裡，他們不僅贏得了技術，贏得了市場，更贏得了彼此並肩前行的勇氣——而這，隻是他們共同書寫的傳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