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聖人京華錄 第9章 氣感辨虛
紀檢委的電話結束通話時，林硯指尖還殘留著加密u盤的冰涼觸感。會議室的長桌上堆著半人高的檔案，全是雲樞資料港配套工程的預算報表——這是沈家反撲的第一步，也是他們最後的遮羞布。蘇清媛正對著電腦螢幕皺眉，指尖在鍵盤上敲得飛快，螢幕上跳動的數字像一團亂麻，纏得人眼暈。
「總金額對不上。」她突然停下動作，指著螢幕上的彙總欄，「配套工程的預算總表是128億，但把分項工程的金額加起來，卻隻有116億，差了12億的缺口。」
林硯走過去，俯身看著螢幕。分項列表裡，從伺服器機房建設到園區綠化，每一項的金額都標注得清清楚楚，單獨看沒有任何問題，可彙總時卻憑空多出12億。這不是計算錯誤，更像是有人在彙總表上動了手腳，刻意虛增了金額。
「查過分項工程的供應商嗎？」林硯問。
蘇清媛點開供應商名單，臉色更沉了：「大部分都是沈家關聯的公司，比如負責機房裝修的『京裝建設』，做弱電係統的『華信電子』，都是啟元資本控股的企業。」
林硯的指尖輕輕落在列印出來的預算表上，紙張的粗糙觸感傳來。他閉上眼睛，試著調動體內那股金色能量——自從在妙峰山老槐樹下感知到能量流後，這股力量越來越容易掌控，像是融入了他的血脈。很快，一股溫暖的暖流從指尖湧出，順著紙張蔓延開來，像是無數細小的觸角，細細「觸控」著表格裡的每一個數字。
起初，能量流隻是平緩地流動，可當它觸碰到「機房消防係統」那一項時，突然變得躁動起來，像是遇到了阻礙。林硯睜開眼，看向那一行資料：消防係統預算18億，供應商是「京安消防」，備注欄寫著「采用進口消防裝置」。
「清媛，查一下京安消防的進口裝置報價。」他說。
蘇清媛立刻開啟瀏覽器，登入進口裝置采購平台。很快，她就找到了同款消防裝置的報價：「市場報價最多8000萬，就算加上安裝和售後，也不會超過1億，京安消防報的18億，虛高了近一倍！」
林硯沒有停手，指尖繼續移動，能量流順著表格往下走。當它遇到「園區地下管網改造」時，再次出現了波動。這一項的預算是23億，工程量標注為「1500米高密度聚乙烯管道鋪設」。
「查一下這個工程量。」林硯的聲音帶著一絲篤定。
蘇清媛調出雲樞資料港的園區規劃圖，用比例尺量了量：「園區周長才1200米，地下管網最多鋪1300米，1500米的工程量根本不可能，這是重複計算了！」
能量流還在繼續探查，像是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剖開預算表的偽裝。林硯很快又發現了兩處問題：弱電係統的「伺服器采購」項，報價比原廠指導價高30；園區綠化的「名貴樹種」采購，供應商提供的苗木清單裡，有三種樹根本不適合北方的氣候，冬天無法存活——這顯然是為了虛增金額編造的條目。
「12億的缺口，找到了。」林硯睜開眼，眼底的金色微光漸漸褪去，「消防係統虛高8000萬，地下管網重複計算多報3000萬，伺服器和綠化再各虛增500萬，加起來正好12億。」
蘇清媛看著表格上被圈出來的問題項，倒吸一口涼氣：「沈家這是明目張膽地套取資金，他們就不怕被發現嗎？」
「他們以為有官員撐腰，沒人敢查。」林硯的手指在「京安消防」的名字上敲了敲，「而且這些虛增的專案，都藏在看似合理的備注裡，比如『進口裝置』『名貴樹種』，不仔細核對，很容易被忽略。」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燈突然滅了，電腦螢幕也瞬間黑掉。窗外原本明亮的天色變得陰沉，烏雲像墨汁一樣在天空中擴散，狂風卷著雨點砸在玻璃上，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
「怎麼回事？」蘇清媛下意識地往林硯身邊靠了靠，語氣裡帶著一絲緊張。
林硯摸出手機，開啟手電筒，微弱的光線照亮了會議室的一角：「應該是有人故意切斷了電源，想破壞我們手裡的證據。」他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走廊裡一片漆黑，隻有應急燈發出微弱的綠光，看不到任何人影。
「彆出去。」蘇清媛拉住他的胳膊，「沈家的人說不定就在外麵等著，太危險了。」
林硯點點頭，退回會議室。他拿出手機，給公司的安保隊長打電話，讓他帶人過來檢視電路，同時加強辦公樓的安保，防止有人闖入。掛了電話，他看著蘇清媛緊繃的側臉，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彆怕，有我在。」
蘇清媛抬頭看著他，手機的光映在她的眼睛裡，像兩顆亮晶晶的星星：「我不是怕，就是覺得他們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斷電源、搞破壞。」
「越猖狂，越說明他們心虛。」林硯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力量，「他們知道我們掌握了預算造假的證據，想趁天黑毀掉它。但他們沒想到，我已經把關鍵資料記下來了，就算檔案被燒了，我們也能重新整理證據。」
他拿出筆記本，憑著剛才能量感知時的記憶，快速寫下虛增專案的名稱、金額和供應商資訊。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在昏暗的會議室裡顯得格外清晰。蘇清媛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心裡忽然安定下來——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險，隻要林硯在身邊，她就覺得有底氣。
大約十分鐘後，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安保隊長帶著人來了，手裡拿著應急燈。「林總，電路是被人故意剪斷的，在地下室的配電房裡，還發現了一個被丟棄的黑色口罩。」安保隊長說。
「查監控。」林硯命令道，「看看是誰進了配電房，另外，派人守住辦公樓的所有出口，不準任何人出去。」
「是。」安保隊長立刻帶人去執行。
又過了一會兒，電力恢複了，會議室的燈重新亮起來。蘇清媛趕緊開啟電腦，檢查剛才的資料是否儲存：「還好，重要檔案都存在雲端了，沒丟。」
林硯鬆了口氣，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漸漸變小的雨。雨幕中，一輛黑色的轎車正緩緩駛離辦公樓，車牌被雨水模糊了，看不清號碼，但林硯能感覺到，車裡的人正在盯著他——那是一種帶著惡意的目光，跟在妙峰山遇到的跟蹤者很像。
「是沈家的人。」林硯轉過身，對蘇清媛說，「他們沒拿到證據，肯定還會再來。我們得儘快把預算造假的證據遞交給紀檢委，不能給他們留時間銷毀線索。」
蘇清媛點點頭，開始整理證據：「我把虛增專案的對比表做出來，再附上供應商的股權結構，證明他們跟沈家的關係。」
林硯拿出手機，撥通了紀檢委李科長的電話：「李科長，我們又掌握了新的證據，是雲樞專案配套工程的預算造假，涉及金額12億，供應商都是沈家的關聯企業。」
電話那頭的李科長很重視：「林總，你們現在就把證據送過來，我們立刻成立專案組，展開調查。」
掛了電話，林硯和蘇清媛拿著整理好的證據，準備去紀檢委。剛走到辦公樓門口，就看到一輛警車停在那裡，李科長親自來了。「情況緊急，我怕你們路上遇到危險，所以親自來接你們。」李科長說。
林硯心裡一暖，沒想到李科長考慮得這麼周全。他把證據交給李科長，詳細說明瞭預算造假的情況：「這些虛增的專案，表麵上看起來合理，實際上都是沈家為了套取資金設計的陷阱。而且我們懷疑，負責雲樞專案審批的發改委副主任，也參與了其中，他可能收了沈家的好處。」
李科長點點頭，把證據收好：「我們會立刻核實這些情況，一旦查實，絕不姑息。林總，你們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沈家狗急跳牆，說不定會做出更極端的事。」
「我們會的。」林硯說。
送走李科長後，蘇清媛看著林硯：「現在證據都交上去了，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等訊息。」林硯說，「紀檢委的調查需要時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守住雲樞專案，不能讓沈家有機會插手。另外，還要查一下京安消防、華信電子這些公司的實際經營情況，看看他們有沒有其他的違法違規行為。」
蘇清媛點點頭，拿出手機，開始聯係審計公司：「我讓審計公司的人去查這些公司的財務報表，看看他們的資金流向是不是有問題。」
林硯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槐木玉墜，玉墜傳來一陣溫暖的感覺，像是在回應他。這股神秘的能量流，不僅幫他發現了預算造假的漏洞，還讓他在危險麵前保持冷靜——它就像一把鑰匙，開啟了他身體裡的潛能，也讓他更清楚自己的使命。
「清媛，」林硯忽然開口，「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再去一次妙峰山，看看那棵老槐樹。」
蘇清媛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好啊，到時候我們再撿槐花，就像小時候一樣。」
陽光透過雲層，照在兩人身上，驅散了雨後的陰霾。林硯知道，跟沈家的戰爭還沒結束，接下來可能會遇到更大的危險，但他不再畏懼。因為他身邊有蘇清媛的支援，有紀檢委的幫助，還有那股來自老槐樹的神秘力量——這股力量，不僅是他的機緣，更是他守護公平與正義的武器。
他看著蘇清媛的側臉，心裡暗暗發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把沈家繩之以法，讓雲樞專案順利落地，讓「東方科技」成為推動城市發展的力量。這是他的目標，也是「東方聖人」的使命——在黑暗中堅守光明，在困境中永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