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不憐桃花意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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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理寺冇有派人來。

範珩從天光乍破等到暮色漸沉，整座小院依舊是一片空空蕩蕩的死寂，唯有嶽棲雲那可怖的屍身，被風吹得輕輕晃動，鬨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艱難地爬起身，走上街頭，竟也無一人討論嶽棲雲的死，就好像昨夜發生的事，冇有走漏半點風聲一般。

巨大的恐慌過後便是重生般的欣喜，範珩去西街買了小桃最愛吃的小籠包，這一次他冇有在正門卑微求見，而是趁人不備翻牆而入，輕車熟路地摸到了她的院子。

他剛想開口喚，卻被眼前這一幕生生釘在原地。

他的小桃，或者說如今的孟清嘉，正身著一襲淡粉桃花裙，淺笑盈盈地打著鞦韆，而她鬢邊簪了一朵開得正好的桃花，是孟嶼親手所簪。

“阿嶼，這花簪在我頭上好不好看呀？”

她嬌笑著，是範珩從未見過的明媚模樣。

“自然是好看。”孟嶼輕輕推著她的背，眉眼溫柔，“我呀，冇什麼出息，瞧見清嘉這般活潑可愛的樣子，眼睛都要挪不開了。”

孟清嘉撲哧一笑，幾片花瓣隨之震落在她的膝上：“阿嶼，你從哪學的這種說辭？我是怎麼也不信，這話能從你口中說出來。”

孟嶼微微羞紅了臉，乾咳兩聲掩飾尷尬：“這不是，想哄你開心，纔跟人有樣學樣的。”

“為什麼想要哄我開心呀？”她明知故問，眸中閃著亮盈盈的光。

聞言，他那瘦削的側臉上更平添了幾抹紅暈。

他停下推她打鞦韆的手，緩緩蹲在她的麵前，直到足以和她平視。

“因為”

孟嶼磕磕絆絆，一向發號施令的嘴此刻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可孟清嘉仍是甜甜地衝他笑，對上那樣靈動可愛的一雙眸子，他終於下定決心將心中所願徹底說出口。

“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你。”他的指尖嵌入掌心，笨拙地斟酌著字句，“上一次，我弄丟了你，害我們錯過了整整七年，這次，我再也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哪怕隻有半丈遠。”

孟嶼眼底微濕，試探地去抓她的小手。

“清嘉，我們成親吧。”

說出口的這一刻，他如釋重負，彷彿這麼多年懸在他心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了地。

“我已請示過國公，他說隻要你願意他會支援我們。”

孟清嘉眸中漸漸泛起水霧，在她以巾帕掩口那一瞬，那淚水恰似決堤般傾瀉而下，嚇得孟嶼登時手足無措。

“我、我不敢了，你彆哭呀”

他不知道，這分明是她的喜極而泣。

她鼓足勇氣的一次離開，換來了自由，換來了新生，也換來了真正愛她入骨的人。

無論過去多久，她都感謝那時的自己，曾經那般勇敢過。

她抬手拭去滿臉的淚痕，彎唇一笑，聲音清甜：“阿嶼，我願意。”

孟嶼驟然抬頭，心底早已激動得無以複加，他用力摟住她，良久良久也不肯鬆開。

春風拂過，滿樹桃花撲簌簌落下，停在他纖長的睫羽間，平染三分清香。

他在這場花雨中，輕輕捧起她的臉，一寸一寸靠近她的薄唇。

正待覆上，耳邊卻忽得傳來一聲暴喝，打破了這些許曖昧的寧靜：“你算什麼東西，彆碰她！”

孟清嘉微微一怔，這才發現，範珩不知什麼時候，竟偷溜進了她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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