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萬人嫌死遁後,全員火葬場 第5章 顧瑾權,不是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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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輕歌手中的甜酒還舉著,臉色難看起來。
“確實不是她。”霍封宥走到兩個人的麵前,一點也不客氣的坐下。
他今日穿了一身素色常服,沙場上的肅殺之氣去了大半,顯出一些少年氣來,一雙星目定定看著陸輕歌,“是我的暗衛一直跟著琴兒。”
“哥!”霍琴不滿。
霍封宥卻不看她,隻盯著陸輕歌:“陸輕歌,我們……還是朋友嗎?”
朋友?
陸輕歌聽到自己心底傳來一絲笑聲,不知道是在嘲諷對方,還是當年的自己。
霍封宥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這次出現纔會說這些胡話。
陸輕歌用極為疏離的目光看著他:“霍將軍,我們不適合做朋友。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霍封宥疏闊俊朗的眉眼有一瞬間的陰鬱。
很快,他又恢複了笑容。
“琴兒,我想和陸姑娘單獨說幾句話。”
意思是想要霍琴迴避。
霍琴臉色一沉:“哥,你是瘋了嗎?”她壓低聲音,“門外還有太子的親衛!我勸你不要在這裡鬨。”
霍封宥卻滿不在乎:“他還不能拿我怎麼樣。”
“你真的是……瘋了!”事情牽連到陸輕歌,霍琴的態度也強硬起來。
陸輕歌將兄妹兩人的爭執看在眼中。
起身。
“琴兒,今日我就失陪了,改日我們再……”
“等等!”霍封宥倏地擋在她的麵前,高大挺拔的身體,充滿了壓迫感。
陸輕歌這才感覺到,對方比七年前,還要高挑強壯了。
抬起頭,對上一雙焦急又執拗的眼睛。
陸輕歌冷硬道:“霍將軍,請你讓開。”
“就一句話。否則我不會讓開。”
“……你說。”陸輕歌不想驚動門外的侍衛,節外生枝。
“顧瑾權,不是良配。”
陸輕歌隻意外了一瞬間,而後扯唇,“知道了。”
霍封宥冇有料到陸輕歌是這樣的反應,後麵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
“現在,請你讓開。”
樓下的笛聲和琴聲已經響了半晌。
陸輕歌卻完全冇有心情欣賞,隻想儘快離開這裡,離開霍封宥偏執又危險的目光。
忽地,樓下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
接著,坊間大亂。
門外的侍衛闖進來,“胡姬自儘,場麵混亂。公子請隨我們從後門離開。”
胡姬,死了?
陸輕歌邁了幾步,走到門口。
霍琴則是在聽到侍衛的話後,臉色驟變衝了出去,擠開混亂的人群,徑直下樓了。
樓下,舞台上。
容貌絕美的胡姬已經冇有了氣息,匕首割破喉嚨,大灘的血,鋪在身下,蜿蜒成絕望的圖騰。
陸輕歌閉上了眼睛。
“你們……先去保護霍姑娘。”
兩個侍衛猶豫了一下,留下一個人在門外看守,另外一個去保護霍琴。
“喝點溫酒。”霍封宥將酒盞送到陸輕歌的手上。
陸輕歌冇接,自顧自坐下。
霍封宥摩挲酒杯道:“不用擔心琴兒,她身邊有我的暗衛。”
陸輕歌秀眉微蹙,“那個琴師?”
霍封宥解釋:“他是江南慕容一族的,曾經進宮給陛下獻曲。琴兒見過他幾次……心中愛慕,但是慕容家是六皇子的母族,霍家和慕容家是註定不能聯姻的。”
陸輕歌瞭然。
數年前,太子最大的對手靖王離京之藩。
皇帝為了平衡朝中勢力,開始扶持六皇子。
六皇子的母親麗妃,複姓慕容。
慕容一族,是江南名門,麗妃父兄已經任職六部,入閣是早晚的事。
那琴師是慕容家的人,論輩分,還是六皇子的小表叔。
霍家如果和慕容家聯姻,就是站隊了六皇子。
霍家是皇帝的心腹,在諸位皇子中,不能站隊任何人。
所以霍琴,和那琴師,註定不能有結果。
霍封宥緩緩道:“出生在我們這樣的家族,因為權利鬥爭,利益權衡,不能成就的姻緣,早已平常。我想,那胡姬今日自儘,大概是因為,琴師即將回江南,同另外大族家的嫡女聯姻。
“她陪在琴師身邊已經數年,求一個妾室的身份,都不得。”
陸輕歌冇說話。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霍封宥又道:“世家大族尚且如此,皇家更是身不由己。尤其是東宮。”
陸輕歌指尖一抖,問他:“你知道些什麼?”
“不僅我知道,滿朝文武,都得到了訊息。太子即將迎娶中書令的長女為太子妃。”
見陸輕歌還是平淡的神情。
霍封宥一驚:“你知道?”
是啊。
知道。
而且比你們都要早。
那日宮宴結束。
皇後私下教了她說話,還送了簪子。
皇後語重心長地說,“你是個通情理的,幫本宮勸一勸太子。太子妃的位置空懸這麼多年,對他的根基是有影響的。”
她才知道,原來突然叫她參加宮宴,是為了這個。
陸輕歌問,“殿下怎麼說?”
太後凝視著她的眼睛,笑容溫婉和善不達眼底,“權兒會同意的,你若是也同意,他便不會為難。”
後來,顧瑾權問她,皇後是不是說了什麼。
她說冇有。
她撒了謊。
她不是故意逃避這件事,隻是不知道怎麼麵對和開。或者說,她知道自己根本就冇有能力去左右這件事情。
她像一隻把頭插進沙漠裡麵的鴕鳥,試圖用逃避來減輕這件事情對自己的影響。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不存在的。
霍封宥道:“我的暗探傳來訊息,他已經答應了,隻是……顧忌江南水患,尚未請旨。”
陸輕歌點點頭。
霍封宥的訊息確實很靈通。
“所以呢?”陸輕歌笑了下,“霍小將軍是準備看我的笑話?”
霍封宥的心意被扭曲,麵色不好看,“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輕歌卻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起身離開。
留給他一個背影。
還有淡淡的一句話。
“霍封宥,如果你一直看我不順眼,是因為我見證了你年少失憶時的窘迫。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從前冇有,以後也不會。那些事情,我早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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