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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不三國 第1086章 西羌歸心 酒宴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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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的武威城張燈結彩,為慶賀大軍凱旋而設的酒宴在府衙內擺開。然而席間的氣氛,卻並無大勝後的歡騰。白日裡馬超在城門外那一跪,彷彿將勝利的喜悅衝淡了大半,連帶著眾人心頭都壓著一絲沉重。

馬超端著酒盞,麵對著義兄西羌王徹裡吉,以及龐柔身旁那些東羌部落的首領,一一敬酒。酒液入喉,帶著辛辣的暖意,卻驅不散他眉宇間的鬱色。“今日蒙諸位前來相賀,馬某心中感激,隻是……”他聲音低沉,帶著難以掩飾的哀傷,“此戰勝則勝矣,卻代價太重,實在難掩悲慼。”

徹裡吉見他始終緊鎖眉頭,放下酒盞,開口勸道:“兄弟,你且放寬心。不說你此次橫掃草原,滅了鮮卑這心腹大患,單說從前——若不是你鎮守西涼,東羌、西羌與西涼百姓,哪能有如今的安寧日子?今日你大勝而回,本就是該慶賀的時候,你這般心情低落,倒讓眾將官都拘謹著,不敢開懷暢飲了。”

馬超聞言,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兄長有所不知。此次出征,十七萬大軍同去,歸來的卻隻有兩三萬兵馬……這般折損,叫我心情如何能安?白日裡在城外,見著那些父老鄉親翹首以盼,家家戶戶都在尋自家兒郎,有的喜極而泣,有的肝腸寸斷……我又該如何與他們交代?”

他話音剛落,席間的東羌首領們便紛紛開口勸慰。其中一位年長的首領拱手道:“涼王此言差矣。戰死的勇士們,皆是為守護家園而亡,他們是西涼的驕傲,也是我們各族的英雄!百姓們雖有悲痛,卻更知涼王親率大軍浴血奮戰的不易。若無涼王,鮮卑鐵蹄早已踏平西涼,屆時何止是骨肉分離,怕是連家園都要淪為焦土了!”

另一位首領也附和道:“正是!涼王滅鮮卑,斷了草原禍根,這是大功一件。那些犧牲的勇士,英魂必護佑西涼,他們的功績,會被世代傳頌。涼王不必過於自責,當為活著的人、為西涼的將來振作纔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話語中滿是真誠的理解與敬佩。馬超聽著這些話,心中的沉重雖未完全消散,卻也漸漸鬆動了些。他舉起酒盞,對著眾人一飲而儘,眼中重新燃起幾分堅定:“諸位所言,馬某記下了。為了那些犧牲的兄弟,為了西涼的安寧,馬某定當不負所托。”

酒盞碰撞的清脆聲響,在席間漸漸傳開,壓在眾人心頭的陰霾,也隨著這杯酒,淡去了幾分。

徐晃見席間氣氛漸暖,臉上的笑意更濃,一把拉過身旁的張遼和龐德,對著徹裡吉朗聲道:“羌王,今日可得好好敬您一杯!您麾下的這位越吉元帥,此次戰役中真是神勇非凡,每回衝鋒都衝在最前頭,與我軍將士配合得那叫一個親密無間,簡直像是多年的老搭檔!”

張遼和龐德雖向來沉穩,此刻也順著徐晃的話點頭附和,端起酒盞走向徹裡吉:“羌王,徐晃所言極是,貴軍元帥的勇猛與默契,我等都看在眼裡,確實該敬一杯。”

徹裡吉聞言朗聲大笑,端起酒盞與眾人重重一碰,酒液在盞中激蕩:“諸位過獎了!咱這西涼,咱這西北一地,若不是涼王鎮守、諸位拚死征戰,哪得今日這般繁榮安穩的景象?”說罷,與眾人一同仰頭飲儘。

放下酒盞,徹裡吉親自斟滿一杯,大步走到馬超席前。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馬超,沉聲道:“賢弟,今日我便托大,再叫你一聲賢弟。”

馬超聞言一怔,慌忙起身,雙手虛扶:“兄長此言何意?你我結義多年,本就情同手足,何必說這等見外的話?”

徹裡吉擺了擺手,語氣愈發鄭重:“以賢弟如今的能耐,我叫聲‘賢弟’,實在是托大了。慢說那草原雄主科比能,便是昔日匈奴呼廚泉,東羌迷當、迷唐父子,哪一個不是讓我羌部頭疼難抵的角色?可如今,你橫掃草原,滅鮮卑,單是這數十年的安寧,便足以讓西北各族感念。如今你在西北,早已是一麵不倒的旗幟。”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兄長這裡有一事,藏在心裡許久,今日不吐不快。”

馬超見他神色凝重,誠懇道:“兄長,你我兄弟相結於微末,同曆風雨,有話但講無妨,何必如此見外?”

徹裡吉猛地端起酒盞,聲音鏗鏘:“東羌早已並入你西涼麾下,如今為兄已整合西羌諸部,也願率領西羌,為兄弟效犬馬之勞!”話音未落,他竟單膝跪地,將酒盞高舉過頭頂,姿態恭敬無比。

“兄長!”馬超大驚,連忙伸手去扶,“你這是做什麼?你我是結義兄弟,這般大禮,我如何敢當?”

徹裡吉卻紋絲不動,仰頭看著馬超,眼中滿是堅定:“賢弟,這不是客套,是西羌上下的真心。你護西北安寧,我西羌願附西涼,同守這片土地。此事我已與西羌各部首領商議妥當,今日當著眾人的麵,便是要給賢弟一個明證!”

席間眾人皆驚,張遼、龐德等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動。馬岱更是起身上前,想勸徹裡吉起身,卻被他擺手攔住。

馬超看著跪在麵前的義兄,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徹裡吉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斷無更改的可能。這份沉甸甸的信任與歸順,比任何戰功都更讓他動容。

馬超望著草原方向,眼眶青筋突突直跳,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兄長可知,此戰三萬羌族兒郎埋骨草原,他們的血染紅了牧草,連風都帶著腥氣!”他猛地攥緊徹裡吉的手腕,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們臨行前還說,要活著回來喝慶功酒,說家裡的婆娘還在縫新衣裳……”

說到這裡,他喉結滾動,硬生生將哽咽嚥了回去,抬手抹去眼角的濕意,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刀:“可他們沒回來。”

徹裡吉拍了拍他的背,沉聲道:“我知道。但你看那草原上新生的草芽,來年開春,定能蓋住血跡。那些兒郎用命護下的土地,咱們得守好,不能讓他們白死。”

馬超用力將徹裡吉扶起,目光掃過跪倒的西羌眾人,朗聲道:“諸位請起!既然信得過馬超,我便擔下這份責任!往後西北各族,同飲一江水,共守一片土,誰也彆想再欺辱咱們!”

“涼王萬歲!”越吉帶頭高呼,眾人齊聲應和,聲浪直衝雲霄。

徹裡吉拍著馬超的肩膀大笑:“這纔是我認識的馬超!”

眾人聞言,頓時歡欣鼓舞,席間的低迷氣氛一掃而空,滿是歡聲笑語。徹裡吉笑著說道:“如今草原安定,西北一片安寧,賢弟就留在武威城過年,咱們兄弟好好聚一聚,也讓兄弟們歇口氣。”

馬超卻搖了搖頭,神色凝重了幾分:“兄長,此一役過後,草原數十年內該不會再有戰火,而西北有兄長鎮守,我無憂矣。隻是如今中原戰火彌漫,我這一去兩年,還不知道長安是個什麼情況,得趕在年底前往長安看看才放心。”

馬岱第一個站出來,按住馬超的胳膊,急道:“兄長且慢!長安雖急,也不差這三五日。你看這滿桌的酒肉,還有咱們兄弟好不容易聚齊,怎能說走就走?”

東羌首領也跟著點頭,舉起酒碗:“馬將軍,我等敬你一碗!這兩年若非將軍鎮守西北,我等部落不知要受多少欺淩。今日說什麼也得留下,讓我等儘儘心意!”

這時,徐晃嘿嘿一笑,開口說道:“你們真是沒一點眼色,沒瞧見大王歸心似箭嗎?長安城裡還有數位王妃等著大王回去成婚呢,你們這般苦苦相留,到底是為大王好,還是想耽誤大王的好事?”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馬超,倒把他鬨了個大紅臉。馬超瞪了徐晃一眼,笑罵道:“你這憨貨,成天口無遮攔,早晚我收拾你!”

徐晃被他一瞪,頓時臊眉耷眼地跑到一旁,低著頭不敢再說話,引得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馬超擺了擺手,止住笑聲,朗聲道:“都彆笑了!聽我將令,今日誰也彆想耍賴,定要把徐公明灌醉,看他往後還敢不敢胡言亂語!”

徐晃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馬岱端著酒壇衝他笑:“公明,方纔你說大王惦記長安的‘好事’,想必是自己嘴饞了吧?來,先罰你三碗,誰讓你嘴快!”

“就是!”徹裡吉跟著起鬨,給徐晃麵前的空碗滿上,“徐將軍這話聽著是打趣大王,實則是自己想喝酒吧?今日不把你灌趴下,算我等輸!”

徐晃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圍攻”了。他看著滿桌不善的眼神,再瞅瞅馬超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縮了縮脖子,苦著臉道:“我……我那是說著玩的,諸位彆當真啊!”

“玩笑話也得罰!”馬岱哪肯放過他,親自端起一碗酒遞到他嘴邊,“喝!不然就是不給我馬岱麵子!”

徐晃被架著胳膊,想躲都躲不開,隻能硬著頭皮灌下一碗。酒液順著嘴角流到衣襟上,他剛想喘口氣,徹裡吉的第二碗已經湊了過來:“一碗哪夠?徐將軍方纔一句話,可是把大王的‘心事’都說透了,怎麼也得再喝三碗賠罪!”

“對對對!三碗!”眾人跟著起鬨,碗盞碰撞聲、鬨笑聲混在一起,把帳內的氣氛掀到了。

徐晃被圍在中間,左一碗右一碗,喝得頭暈眼花,舌頭都開始打卷。他拍著桌子辯解:“我……我說的是真的……”

“哦??”馬岱故意拖長了語調,衝眾人擠眉弄眼,“看來徐將軍知道的不少啊!再來一碗!”

“我……我不能再喝了……”徐晃擺著手,卻被人捏住了下巴,一碗酒“咕嘟咕嘟”灌了進去。他晃了晃腦袋,眼前的人影都變成了重影,卻還是嘴硬,“我……我沒醉……大王要是真娶了王妃,我再飲不遲……”

這話一出,眾人笑得更歡了。馬岱端著酒壇,直接往他嘴裡倒:“還惦記著?先把這壇喝完再說!”

徐晃“嗚嗚”地擺手,卻擋不住酒液往嘴裡灌,不多時就癱倒在桌上,嘴裡還嘟囔著什麼

眾人見他醉得不省人事,這才罷手,笑著把他拖到旁邊的榻上安置。

馬超端起酒碗,看著眾人,眼底的無奈早已化作暖意:“好了,看在公明醉倒的份上,放他一馬,諸位,滿飲此杯。”

“好!”眾人齊聲歡呼,舉起酒碗一飲而儘。帳內的笑聲、酒氣、還有那藏在熱鬨底下的兄弟情,混在一起,成了西北寒夜裡最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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