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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過敏我拋棄了全家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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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又來了,老公和兒子每年冬季都會莫名對我過敏,渾身起紅疹,怎麼都找不到過敏源。

為此,他們和我劃清界限,搬到另一處房子生活。

哪怕我摔倒,流了滿頭血也沒有回來,甚至車禍住院,依舊是我一個人的戰爭。

我們成了最陌生的家人,我會害死他們!

我守著寒冬,一個人孤寂地熬啊,盼啊,等著暖春還我甜蜜家人。

卻意外聽到兩人談話。

“爸爸,每年就隻有冬天能見許媽媽,不能讓過敏的時間長一些嗎?”

許媽媽?老公的小青梅?

老公揉了揉兒子的頭發。

“吃太多抗過敏藥不好,許媽媽也會擔心的,爸爸有空會帶你過來的。”

兒子鼓著掌。

“好耶,我最喜歡冬天的芒果糖,那樣就能見到許媽媽。”

芒果,就是我千方百計幫兒子避免的致死過敏源!

寒風中站了許久,我默默回了家。

暖春歸來,我收起了一切關心。

“愛吃什麼就吃吧,覺得我虐童可以報警,我不想要你的撫養權。”

……

兒子不習慣我這樣,呆著半天沒說話。

好半天,他才撕開芒果糖包裝。

他眼中期待的模樣,深深刺痛我。

想必他覺得吃下去就能回到許媽媽懷抱。

我交代了無數次,刻在校牌上的注意事項都是多餘。

蘇奕楓急忙衝過來,一把打掉兒子手中的糖。

“兮苒,你今天怎麼魂不守舍的,兒子差點吃了芒果糖,他過敏嚴重,容易出事,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是啊,就是知道。

我像個小醜一樣,避免了所有的芒果有關的物品。

買零食,買牛奶,我一個一個字扣字眼,生怕有“漏網之魚”。

一遍又一遍交代兒子。

“誰給你芒果都不能吃知道嗎,不然就得上醫院打針了,紮得屁股開花。”

我又對著老師和同學不厭其煩重複。

“梓軒芒果過敏,麻煩多注意。”

我對芒果如臨大敵,可是那顆芒果糖卻是蘇奕楓給的,是他們見許媽媽的通道牌。

我斂下神色。

“他手裡怎麼有芒果糖,不應該問你嗎?”

蘇奕楓眼中的慌張一閃而過,隨口敷衍後帶著兒子上樓。

他們習慣性等著我做一大桌子菜,擺滿親手製作的禮物。

慶祝一家人重歸團圓。

可這次沒有,飯桌上空空如也。

蘇奕楓擰著眉。

“兮苒,你今天怎麼了。”

他見我眼底泛紅,有些無奈。

“是不是還在難過,我會想辦法治好我們父子的毛病,都怪容易過敏的冬天,讓我在你最需要的時候缺席。”

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原來他還記得。

懷孕那時,媽媽卻得了白血病,蘇奕楓想保孩子,我想保媽媽。

“我要捐骨髓,誰來都不好使。”

沒人比我更難選擇,我也愛孩子,可那是我的媽媽!

可媽媽像得知了訊息,身體江河日下。

徹底喪失移植條件。

也是那時,我們得知她沒有好好吃藥,她把活下去的機會給了新生命。

我咬著牙生產,卻還是在產後激素波動下,患上抑鬱症。

冬天尤其,獨留我一個的時候,四處都在叫囂著低落。

我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好幾次想去死,想到我的兒子……

那個媽媽換來的孩子還沒有長大,我愣是沒有動手。

為了留下他們,我每年都會將自己包成塑料人,甚至上了防毒麵具,但是他們好像和我呼吸一片空氣都做不到,依舊起了一身紅疹,怎麼都找不到過敏源。

蘇奕楓帶著兒子匆匆出門。

“兮苒,過敏了,還是熬一熬,等春天,我就帶孩子回來。”

我想不通,一直洗澡,搓得後背出血。

我自虐地覺得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趴在浴缸哭到睡著。

那麼痛苦的冬天,熬得我發苦。

原來隻是騙局。

我拿開蘇奕楓的手,獨自回了房。

兒子當晚還是進了醫院,他自己貪嘴吃了芒果糖。

小孩子藏不住事,病暈了還在呢喃。

“我要許媽媽,我不要回家。”

每個詞都像刀子,剛問完醫生注意事項的我險些沒站穩。

我將做的筆記交給蘇奕楓,長歎一口氣。

“離婚吧,讓他的許媽媽來。”

蘇奕楓笑話。

“孩子亂說的,你也信。”

他看著我的眼睛半假半真解釋。

“許佳妍,你也認識的,自從我們結婚,我就和她沒有來往了,上次帶著兒子和她待了一回,這小子可能錯亂記憶了,久見一次難免會有新鮮感。”

沒等我做出反應,許佳妍急匆匆跑來,第一時間衝到兒子麵前。

她心疼地抱起孩子,訓斥起我。

“兮苒姐,怎麼會芒果過敏,這孩子很乖的,為什麼要讓他受這個苦,他前兩天還被我養得白白胖胖。”

周圍人紛紛駐足。

“後媽就是沒有親媽親,可憐的娃,就說了不要隨便離婚。”

許是注意到我的視線太過炙熱,她連忙解釋。

“兮苒姐你彆多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太擔心孩子了,怎麼老是受這些苦。”

我轉頭去了廁所,洗了把臉才鎮定下來。

他受這些苦,為了逃離我,見他的許媽媽。

從三歲到如今……

回來時,我正想進去,裡麵充斥著歡聲笑語。

“爸爸,我想和媽媽多待幾天嘛。”

他叫得非常親切,許佳妍更是一臉期待。

蘇奕楓想也不想就拒絕。

“不行,這次你貿然過來就很危險了,我說過事情不能鬨到兮苒麵前。”

許佳妍咬著下唇撒嬌。

“就同意一次嘛,和兮苒姐避開就好了,等我確定孩子身體沒問題我就離開,我每年就見他三個月,多幾天而已。”

蘇奕楓盯著她的眼,終是同意了。

“僅此一次。”

我自嘲一笑,我倒是像個拆散家庭的小三。

醫生進去,看向蘇奕楓,一問三不知,有些惱怒。

“孩子過去的既往過敏史怎麼樣,之前服藥哪種,最嚴重的症狀是什麼……這些東西你們當爸媽的沒有留意嗎?”

許佳妍絞著手指,蘇奕楓尷尬地給我發訊息。

就在這時,我推門而入。

“和我說吧,我是……”

算了。

我和醫生細致地講述兒子的所有情況,是我生的,我還是沒有忍心看著他受病痛折磨。

回病房,許佳妍作勢要離開。

兒子看著我哇哇大哭。

“不要,不要,我要許媽媽。”

刺耳的哭聲在病房回蕩,我知道,他們在上演一出好戲。

為了讓我離開,給他們騰地方。

眼淚在眼眶打轉,我強忍淚意看向兒子。

“好,我不會再來。”

當晚,我頭痛得難受,迷糊之間,錯把電話打給蘇奕楓。

他立刻回來幫我倒水,喂藥。

“你不要怪孩子,新鮮感作祟,過幾天又喊著叫媽媽,剛好讓你好好休息,這幾天都瘦了。”

他見我舒服多了,纔回去醫院。

可接下來的幾天,我變得嗜睡嚴重,醒來隻覺嘴裡發苦,肚子一陣陣絞痛。

我一個人來到醫院。

醫生看著我的神色,疑惑。

“你是不是換藥了,你之前的藥效果很好,沒事彆換藥。”

我搖頭,藥物都是隨身帶的,依舊是那個包裝。

可醫生拿起來,隨便檢測就發現不對。

“這和安眠藥相似,你不是不耐受的嗎,從前你難受睡不著,我給你開了,就是這反應,如今你睡眠沒問題,誰給你吃上了。”

我幾乎渾身冰涼。

腦中晃過蘇奕楓搗鼓藥的場景,我幾乎難以置信。

蘇奕楓就嫌我昨晚打擾,怕再次發生,給我餵了安眠藥!

明明前一陣子蘇奕楓還提醒。

“是藥三分毒,你千萬彆弄錯了。”

如今讓我不要打擾的最佳方式竟然是沉睡。

我笑得很苦。

心口被一刀一刀割開。

我回家整理東西,離婚這件事,再也不想拖了。

翻找東西間,一張語文試卷飄落。

上麵是老師給的滿分評語。

【真摯的愛,隻給媽媽,很棒!】

我有一瞬間恍惚,曾經兒子上幼兒園,學會的第一首歌,世上隻有媽媽好。

我牽著他的手回家,他咿呀唱著。

“媽媽,我以後給你買大房子,我的媽媽最好。”

我拿起試卷閱讀起來。

【我和媽媽像是冬夜裡的霜,隻能在冬天相凝,天暖就散,我就那樣盼,冬天早點來。】

字裡行間都是愛,不過不是我,一股巨大的挫敗感擊垮了我的脊梁。

獨坐了許久,我起身,將媽媽的牌位擦乾淨抱在懷裡。

媽媽,你留給我的禮物不好,我帶你離開。

我誰都不要了。

門鎖聲響起,蘇奕楓帶著出院的兒子回家。

兒子還小,藏不住事,依舊講著剛的話題。

“爸爸,又要熬九個月,我又得坐直站直,這不能吃,那不能吃了,真是痛苦。”

蘇奕楓敲了他的頭。

“不許瞎說,媽媽是為了你好。”

兒子嘟著嘴。

“可是我很不開心,許媽媽就不會這樣。”

原來是這樣啊。

再聽這樣的話,我竟然十分平靜。

他難熬的那九個月裡,是我費勁心思珍惜的歲月。

我時刻擔驚受怕,我怕那三個月的過敏期延長。

在他們眼裡卻是劫難。

蘇奕楓見我在臥室,以為我沒聽見,敲打孩子後,帶著過來。

“兮苒,這家夥就是調皮,還好你沒去醫院,不然得被折騰壞了身體。”

我低低應著。

一邊將媽媽的牌位放進包裡。

我藉口有事,拿著結婚證去找了律師,卻被對方一眼認出。

小年輕安慰。

“這是假的結婚證,近期受理了不少個,婚是不用離了,你還可以起訴對方造假證。”

我疲憊得緊,身影落寞得不像話。

這些年……

我隻覺得自己像個小醜,我竟然連聲討的資格都沒有。

我珍視的家人不是我家人。

我甚至精神錯亂,從我肚子裡,九死一生產下的孩子不是我的,隻是臉長得和我有點像。

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在我媽媽臨終前,我成了她最討厭的小三,生下最厭惡的私生子。

我回家,許佳妍又來了,她趕緊起身。

“兮苒姐回來了啊,我也要走了,我就路過,順道來看看孩子恢複怎麼樣。”

我攔住了她。

“不用走,有事需要說清楚。”

我從包裡掏出假的結婚證,聲音平靜又破碎。

“我想聽聽解釋。”

我像個自虐的瘋子,還能有什麼誤會,就是瞞了六年,可我就想聽聽。

我求他,再編個謊言,告訴我律師說假話,我是他的妻子。

我們這些年恩愛甜蜜,簡單幸福。

那個過敏隻是詛咒,我這些年跪著祈福,就快要解開了。

蘇奕楓被我盯得難受,無奈開口。

“兮苒,當時佳妍出了點事,經常需要治療,沒有監護人簽字很麻煩,我隻能……但你沒多想。”

我耳朵聽不見了,嗡嗡響。

不聽了,不聽了……

那我連一個名分都沒有,想叫囂都沒有底氣。

蘇奕楓碰了碰我的肩膀。

“兮苒你冷靜點。”

可我足夠冷靜了,不明白他指哪方麵,我連手都不敢抬,大喊一聲滾出去都不行,我纔是小三。

突然有點想笑,這個房子我纔是多餘的。

不由想起,婚後沒多久,他就經常出差。

還得多虧我生了個孩子,讓他們找到了過敏這個完美藉口,每年去整整三個月。

難為他們了啊。

蘇奕楓愣愣看著我。

“兮苒,你彆這樣,我和佳妍是假婚姻,要撤銷的,隻是佳妍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太好,我就沒有來得及,我過幾天就去撤銷。”

許佳妍也湊過來道歉,但她碰倒了架子。

架子倒下,蘇奕楓第一時間拉住我,可下一秒,鬆開,護住許佳妍。

我被架子砸倒在地,手臂撕拉開傷口,汩汩而流。

而父子倆,爭先恐後圍在許佳妍周圍。

“有沒有傷到哪裡,痛不痛,你身子骨差,走,趕緊去醫院。”

在他們的關心背景中,我一個人爬了起來,扶著血手,徑直朝外走去。

唱起了我們結婚的情歌。

那時我們眼中隻有深情款款的對方。

以後就彆再見了。

……

等蘇奕楓回過頭,林兮苒不見了,地上隻剩一道血痕,他倏地站起身朝外跑去。

卻隻剩空蕩蕩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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