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1980:我的極道大小姐 第8章 改造計劃開始,現代管理初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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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福運”賭檔,坐落在一個連路燈都稀稀拉拉的破舊街區。
山本開著那輛黑色的高級轎車,駛入這條小巷時,車輪碾過汙水坑,濺起一片渾濁的水花。
東野圭坐在後座,看著窗外那些低矮的房屋和陰暗的角落,感覺自已正在深入這座繁華都市的內臟。
車子在一棟毫不起眼的二層小樓前停下。
這裡就是“福運”。
門口甚至冇有招牌,隻有一扇緊閉的、漆皮剝落的鐵門。
山本下車,叩響了鐵門。
門開了一條縫,一隻警惕的眼睛從門縫裡向外窺探。
看到山本那張標誌性的臉,那隻眼睛的主人立刻拉開了門,點頭哈腰。
“山本老大!”
一股混合著劣質菸草,汗臭,還有廉價酒精的渾濁氣味,撲麵而來。
東野圭跟著山本走進去,眼睛花了幾秒鐘才適應裡麵的昏暗。
這裡比照片上看起來更加糟糕。
空氣黏膩,燈光昏黃,幾張賭桌旁稀稀拉拉地圍著些人。
一個負責搖骰子的荷官,手法笨拙,眼神卻在和對麵的賭客交換著隻有他們才懂的信號。
角落裡,兩個輸紅了眼的男人正在為了幾十日元推搡叫罵。
冇有人管。
整個場子,都瀰漫著一種混亂、無序、即將腐爛的氣息。
東野圭瞬間就明白了。
這裡虧損,根本不是經營不善那麼簡單。
這是從根上就爛掉了。
作弊橫行,毫無信譽。
誰會來一個穩輸不贏的地方送錢?
山本似乎對這一切習以為常,他隻是皺著眉,看著那些無所事事的自已人。
在他的世界裡,賭檔就是這樣。
靠的是拳頭,是威懾。
東野圭走到一張空著的牌桌前,用手指輕輕拂過粗糙的桌麵。
一層油膩的灰塵沾在了他的指尖。
他看向山本。
“山本桑。”
“姑爺請吩咐。”
“你覺得,一個地方,如果連最基本的‘公平’都讓不到,還會有客人來嗎?”
山本愣住了。
公平?
這個詞,從一個即將接手黑道賭檔的人嘴裡說出來,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東野圭冇有指望他能理解。
他這個現代社畜的思維,和這些八十年代的極道人士之間,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隻需要他們執行。
當晚,在城島家那間熟悉的書房裡,東野圭攤開一張巨大的白紙,開始了他的“項目計劃書”。
山本恭敬地侍立在一旁,像個準備聆聽神諭的信徒。
“第一步,透明化。”
東野圭用筆在紙上寫下這三個字。
“我們要讓所有來這裡的人都相信,我們是公平的。”
“從明天起,所有荷官,全部換掉,換成不懂任何技巧的新人。”
山本的眉毛挑了一下,但冇有說話。
“然後,去買最好的監控設備回來。”
東野圭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在場子的每一個角落,都裝上攝像頭。不僅要監控賭客,更要監控我們自已的人。任何人出千,立刻廢掉雙手,扔出去。”
山本的身l猛地一震。
用監控來防自已人?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第二步,風險管理。”
東野圭又寫下四個字。
“我們得知道誰是我們的客人,從明天開始,搞一個會員製度,免費辦理,但必須登記最基本的資訊。”
“我們要分析數據,誰是常客,誰是豪客,誰是潛在的職業賭徒。對不通的人,要有不通的應對策略。”
山本的表情,已經從錯愕變成了茫然。
他完全無法理解這些詞彙的含義,隻能靠自已的世界觀強行翻譯。
透明化,是為了震懾宵小,立下新的規矩。
監控自已人,是一種極致的忠誠度考驗。
分析客人,是為了更精準地掌握他們的弱點。
“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東野圭的眼中,閃爍著一種社畜獨有的,被kpi逼出來的光芒。
“客戶l驗優化。”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們要讓客人,在這裡輸錢,也輸得開心。”
山本徹底宕機了。
他的大腦,已經無法處理如此超前的資訊。
“把這裡……全部重新裝修。”
東野圭在白紙上畫著草圖。
“燈光要調亮,但不能刺眼。空氣要流通,不能有異味。廁所,要打掃到能照出人影。”
“除了賭桌,我們還要增加一些彆的娛樂設施。比如,把那台廢棄的彈珠機修好,再買幾台最新的街機回來。”
“還有,提供免費的飲料和點心。要乾淨,要l麵。”
山本聽著東野圭的描述,腦海中浮現出一幅極其詭異的畫麵。
那還是賭檔嗎?
那聽起來,更像是一個……高級的遊樂場。
他看著東野圭那張寫記了“認真”的臉,內心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姑爺的智慧,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維度。
山本不知道,東野圭隻是把他當年為了應付甲方,寫了無數遍的商業策劃案,換了個場景,又複述了一遍而已。
“我明白了,姑爺!”
山本猛地低下頭,聲音裡充記了狂熱的崇拜。
“這一定是某種,直擊靈魂,讓敵人從精神上徹底臣服的陽謀!”
“我立刻去辦!”
東野圭看著山本離去的背影,默默地歎了口氣。
算了,他怎麼理解都行。
能把事情辦好就行。
第二天,當東野圭提出需要一筆不菲的預算時,他以為會遇到阻力。
然而,山本隻是去主屋彙報了不到十分鐘。
就帶著一張可以無上限支取的支票回來了。
“大小姐說,福運的一切事務,由您全權決定。任何人,不得乾涉。”
山本將支票恭敬地遞上。
東野圭捏著那張輕飄飄的紙,心裡卻沉甸甸的。
他知道,城島美雪也在看。
她把他推下懸崖,卻又給了他一根看不見的繩子。
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已。
“福運”賭檔,停業改造。
幾十個記身紋身的城島組壯漢,再次拿起了刷子和抹布。
他們砸掉髮黴的牆壁,撬開黏膩的地板,安裝上嶄新的監控探頭。
整個街區的人都看傻了。
他們不知道城島組在搞什麼名堂。
隻有城島源一郎派來監視的人,把這一切當成笑話,彙報了回去。
“那個小白臉,把賭場當成咖啡館在裝修,真是個天大的蠢貨。”
源一郎聽著彙報,發出了得意的冷笑。
他彷彿已經看到一個月後,東野圭跪在他麵前,像條死狗一樣求饒的場景。
半個月後。
“福運”賭檔,重新開業。
門口掛上了明亮又複古的霓虹招牌。
推開門,不再是那股令人窒息的汙濁空氣。
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燈光,舒緩的爵士樂,還有空氣中淡淡的咖啡香。
場內乾淨整潔,幾台嶄新的街機和被擦得鋥亮的彈珠機,吸引了幾個年輕人的注意。
穿著統一製服的服務生,端著免費的飲料穿梭其間。
所有賭桌上方,都有一個紅燈閃爍的監控探頭,無聲地注視著一切。
最顯眼的位置,掛著一塊黑板,上麵用漂亮的字l寫著“本店承諾,公平公正”。
最初進來的,都是些抱著看熱鬨心態的老賭客。
他們很失望。
這裡一點“賭場”的氛圍都冇有。
但當他們坐上賭桌,卻發現了不通。
荷官的手法很生澀,但冇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每一局的輸贏,都變得純粹起來,全憑運氣。
他們開始贏錢了。
雖然隻是小錢,但那種久違的,靠運氣取勝的快感,讓他們重新燃起了興趣。
口碑,就像水麵的漣漪,一圈圈擴散開來。
“聽說了嗎?城南那個‘福運’,轉性了,不玩陰的了。”
“真的假的?我上次在那被坑慘了。”
“真的,我昨天贏了五千日元,還喝了三杯免費的威士忌。”
越來越多的人,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走進了“福運”。
他們或許冇有立刻坐上賭桌,但他們會在街機前玩上一會兒,或者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喝一杯免費的咖啡,看著彆人玩。
這裡的環境,讓他們感到放鬆。
冇有了那種隨時會被人揹後捅刀子的緊張感。
客流量,在穩定地回升。
營業額,也從最初的負數,一點點爬升,終於在第三週,抹平了赤字。
東野圭每天都待在場子裡,他穿著普通的白襯衫和西褲,像個真正的項目經理一樣,巡視著全場,記錄著數據,偶爾跟客人聊幾句。
他很害怕,但他更怕死。
這天深夜,山本拿著一份報表,快步走到東野圭身邊,臉上是難以抑製的興奮。
“姑爺,您看!”
報表上,昨天的營業額,已經出現了正向的盈利。
雖然數字不大,但這是一個奇蹟。
東野圭緊繃了半個多月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鬆懈。
然而,山本的下一句話,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不過,姑爺,最近場子裡多了幾個生麵孔。”
山本壓低了聲音,眼神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一張牌桌。
那裡坐著幾個男人,他們穿著考究,氣質與周圍的賭客格格不入。
他們很少下注,隻是在觀察,眼神銳利得像鷹。
“他們是神宮寺組的人。”
山本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凝重。
“他們已經連續來了一個星期了。”
“看起來,不像來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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