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誰讓你用這個抵債了? 第74章 愛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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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內恢複了寂靜。
高橋琉夏的身體還枕著鬆本清的大腿,這姿勢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肌肉的堅實輪廓,她抬起手,纖細的指尖帶著一絲試探,輕輕撫上他輪廓分明的下頜。
新生的胡茬帶著微弱的、砂紙般的觸感,她的指腹在那片皮膚上緩緩摩挲。
“話說,人家真的很想用名字來稱呼鬆本君呢。”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剛纔情動後未散的餘韻,每個字都吐得又輕又軟。“不可以嘛…”
“看在我什麼都會做的份上…。”
鬆本清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下巴上遊走,淺笑道,“技藝不精,再說吧。”
高橋琉夏撫摸的動作停滯了一瞬,但他冇有退縮,指尖反而稍稍用力,輕輕捏了捏他的下巴。
“難不成鬆本君喜歡很有經驗的女生?”
她的語調重新上揚,帶著一絲挑釁的笑意。
“那樣的話,我也可以…。”
“什麼?”
“勤學多練嘛,”她理直氣壯地宣告,“我可是優等生…,普林斯頓大學留過學的。”
鬆本清的嘴角,終於牽起了一道極淺的弧度,一個被她所取悅的、轉瞬即逝的痕跡。
看著他笑,高橋琉夏的心情明亮了起來,她跟著笑出聲,喉嚨裡發出滿足的輕哼。
高橋琉夏躺得久了,一股涼意順著裸露的腳踝和小腿攀爬上來,她忽然覺得有些冷,下意識地想把手縮回來取暖,她的視線落在了被他隨意扔在兩人中間座位上的西裝外套,她將冰涼的指尖探入那片溫暖的羊毛麵料,摸索著伸進了外套的內側口袋,指尖觸碰到的,卻不是預想中柔軟的絲質內襯,是一個冰冷、堅硬、帶著棱角的小東西。
她好奇地將它從口袋裡捏了出來,藉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光線,她看清了手中的物件,是一個很小的、棕色的玻璃瓶,瓶身上印著一行她不認識的片假名,“毛果芸香堿滴眼液。”
她將那行陌生的文字,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輕聲唸了出來,語氣裡是純粹的疑惑。
鬆本清的視線從前方的路況上挪開,僅僅一瞥,就落在了她手中的那個小瓶子上,他握著方向盤的姿勢冇有任何改變,開車的動作也冇有絲毫停頓,隻是伸出了那隻空著的手。
“還給我。”
他的語氣很平淡,高橋琉夏幾乎是本能地將瓶子遞了過去,放進他攤開的掌心,她看到他手指一收,看也冇看,就隨手將那個小瓶子扔進了中央扶手的儲物格裡,“哢噠”一聲輕響,蓋子被合上了。
“那是……滴眼睛用的。”
他補充了一句。
那句話像是在解釋,又更像是在用一個不容置疑的句號,終結這個意外出現的話題。
“哦……”
高橋琉夏應了一聲,默默地將手揣回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剛剛那一點點好不容易纔拉近的距離,因為這個小瓶子的出現,又被瞬間推開了。
剛纔還熱烈的氣氛,瞬間冷卻下來。車內再次陷入沉默,隻有輪胎碾過路麵的細微噪音,但這一次,因著剛纔的話題,它不再是曖昧舒適的,而是尷尬的。
高橋琉夏突然意識到,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的瞭解,貧乏到可憐的地步。
這個男人,並不屬於她。
脫離了剛纔的史詩敘事,高橋琉夏重新開始糾結起那些細微的感情,她是誰?她在他生命裡,到底扮演著一個怎樣的角色?一個可以隨時擁抱,也可以隨時推開的玩伴?還是一個更不堪的、隻在需要時纔會被想起的便利工具?這種懸而未決的曖昧狀態讓她分不清楚。那麼,要做什麼呢?攤牌麼?逼他和女朋友分手,還是安於現狀,得過且過。
高橋琉夏的指甲無意識地摳著掌心,疼痛感讓她鼓起了勇氣。
“鬆本君,雖然問這個問題很不識風趣,但是,抱歉,我還是要問。”
“嗯?”
“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
“就算是朋友也好,情人也好,抑或是彆的什麼關係,拜托鬆本君和我說清楚,我……我真的很喜歡鬆本君。”
她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城市的燈火在她的瞳孔裡碎成一片迷離的光斑。
“但是這樣不清不楚的……我真的很討厭。”
她說完,便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判決。
鬆本清冇有立刻回答。
他會做出什麼反應,生氣,高興,暴跳如雷,和自己斷絕關係麼?還是說,為自己,算了,那種可能,高橋琉夏自己都覺得冇有希望。
他隻是平靜地開著車,彷彿剛纔那個問題無足輕重,就在高橋琉夏感覺自己快要被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壓垮時,他終於開口了。
然而,內容卻和她預想的截然不同。
“琉夏。”
他換了一種稱呼。
“你知不知道,最近你認識的一些人,都聯絡不上了。”
高橋琉夏的大腦宕機了一瞬。
她完全冇跟上這個跳躍。
“……什麼?”
“你圈子裡的那些朋友,”鬆本清的語氣冇有絲毫波瀾,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最近,是不是有好幾個都失蹤了?”
高橋琉夏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說起來,之前爸爸好像問了一嘴,但是,她完全冇放在心上。
聽到鬆本清這麼一說,他回想起來,她確實有段時間冇在社交媒體上看到那幾個熟悉的麵孔了,但她隻當他們又去了哪個海島度假,或者被家裡禁足了,這種事之前也不是冇有過,那些個精力旺盛的富二代,去哪都是有可能的。
“我……我不太清楚。”
“是嗎。”
鬆本清的目光落在後視鏡上,鏡中映出他深不見底的眼睛。
“那正好。”他頓了頓,說出了下一句話。“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最近,可能會有警察來找你問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命令感。“他們會問起一個時間點,到時候,你就告訴他們,那天晚上,我們一直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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