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舊憶 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
由於疫情期間，陪護隻能有一位，王泠語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小峰和爸爸了。
也許是由於命運不能掌控的恐懼，讓王泠語此刻十分想見見他們。
“能不能進手術室前讓我看看爸爸還有小峰。”王泠語向媽媽提議道。
“放心續續，明天大家都會在你出來後迎接你的，媽媽向你保證。”
王泠語知道她未說出口的半句是：“你一定要堅持到出來看到大家。”
醫生說要好好作息，清淡飲食，可是等到要上手術台的前一天晚上，王泠語卻怎麼都睡不著。
內心全是對於這件事的焦慮。
如果出不來了怎麼辦？
自己的的遺書還沒有改完呢，如果沒有寫完的話也太遺憾了。
……
手術時間定在早上9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午飯前爸爸媽媽應該就可以看到自己走出手術室了。
天矇矇亮時，伴著月光的睡去，王泠語也跟著進入夢鄉。
“2402的患者術前不可以吃東西，監護人沒有給吃東西吧？”
護士過來例行檢查的聲音再次讓王泠語的精神緊繃起來。
僅僅隻是睡了3個小時，但王泠語沒有絲毫的睏意，瞬間精神起來。
“沒有，沒有。”
媽媽平淡地回答。隻是此刻顯得有些慌亂。
“患者準備一下進手術室，放輕鬆，不要太緊張，這次手術的醫生都是很有經驗的，放心。”
聽著醫生安慰的話，王泠語略微有些不讚同。
這怎麼可能不緊張？畢竟也算是王泠語人生比較坎坷的一個關卡了。
等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時，王泠語聽著醫生說“睡一覺就好了”等安慰小孩子的話。
隨著麻藥順著血管流入軀體，過往好多王泠語未曾在意的小事好像都清晰了起來。
眼皮越來越重，直到扛不住……
“手術相當成功，恭喜。”
優先出來報信的醫生說道。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救我女兒一命。”
媽媽作勢便要跪下。
王泠語想媽媽此刻是真的很感激醫生，口頭上的話語已經不足以表達了。
也許是長時間的精神緊繃，一下子卸下讓媽媽感覺渾身癱軟。
小峰和爸爸一左一右攙扶著媽媽，才讓她不至於倒下。
“職責所在，等孩子醒了可能會出現排異反應，發燒嘔吐等都比較常見，到時候喊醫生就行。”說完便走開了。
爸爸攙扶著媽媽回到病房，看著自家女兒蒼白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
“苦了這孩子了，小小年紀。”話還未說完，就又掩麵痛哭起來。
“彆哭了媽媽，姐姐已經過了最難的時候了，我們應該高興點。萬一姐姐突然醒過來了，她也不希望看到我們哭的。”
“你和爸爸先去吃飯吧，我守著姐姐，你們一會給我帶過來一份就行。”
等到王泠語再次醒來已經過去快要兩天了。
剛剛睜眼感覺視線一陣模糊，嗓子也發不出聲音，首先映入眼簾是小峰通紅的眼睛和深深的黑眼圈。
“姐！你醒了！爸媽！姐醒了。”
小峰率先按了床鈴，然後激動的搖醒正打瞌睡的爸媽。
“續續，感覺怎麼樣？你昏迷的這兩天一直在低燒，嚇死媽媽了！小峰也是，說什麼也不睡，非要守著你。”
媽媽的話剛一落地，醫生護士就敲門走了進來。
“燒是退了，先喂點水吧，嗓子疼不疼……”
經過一係列檢查詢問，還是需要在觀察一段時間纔可以。
“先適當喂點流食吧。”之後就帶著大家退了出去。
“姐，你都不知道我多擔心你，還好你醒了！”
王泠語很努力的擡起手想摸摸小峰，安撫他，可是一點力氣也用不上。
看著大家憔悴的樣子，王泠語的心裡說不愧疚是假的。
但在她心中更多的是欣慰，自己的弟弟已經成為一個小大人了。
“沒事姐，兩天沒吃東西了，沒勁很正常，我先餵你吃點東西吧。”
“我來吧小峰，你去睡一會，可彆你姐剛醒你又倒下了。”
媽媽接過小峰手裡的碗一勺一勺的喂給自己。
“行吧，那我先回去休息一會，晚點我再和爸爸一塊過來姐！”
“小峰這孩子，非要讓我去睡會，自己倒是一點沒睡覺，非要守著你，怕你醒了第一時間沒人知道。”
自從小峰長大後，他像是從弟弟變成了自己的哥哥一樣，事事都照顧王泠語。
“小峰也是怕你熬壞了身體，纔想自己守著的。”
畢竟媽媽在醫院擔心了這麼久，再不好好休息，身體會垮掉的。
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力氣，感覺胃裡一陣翻湧，王泠語支撐著想坐起來。
“彆動，我稍微給你搖起來一點。”
剛一坐起來，剛剛喂進去的東西就全都吐了出來。
“這可怎麼辦？”
說著媽媽急忙按下了床鈴，醫生再次進入病房。
“醫生，我家孩子剛吃了點東西全吐出來了，這吃不進去東西可怎麼辦。”媽媽擔憂道。
“想吐的感覺重嗎？”
“還好，就是突然換個姿勢就會很難胃裡不舒服。”
“先吃個藥吧，觀察一下。”
護士動作很快，不到5分鐘就拿過來了，王泠語吃下藥就又躺回去了。
“病人可能會嗜睡，不用擔心。”
醫生又給媽媽交代了一些事情，說完便都出去了。
空間再次留給我們一家人。
再睜開眼睛天已經暗下去了。
“媽媽，我手機呢？我想給朋友回個訊息，他們應該也挺擔心我的。”
也不知道洛齊和佳人那邊急成什麼樣了，三天沒有聯係他們了。
本來以為自己很快就能醒過來，看見爸媽和小峰後就給他們報平安。
沒想到這一覺居然睡了兩天。
佳人和洛齊那邊一點訊息都沒有，肯定急死了。
“給，我出去接一下你弟弟他們，你自己好好待會，媽媽很快就回來。”
王泠語心想：正合我意。
找到群聊，撥通語音通話，一氣嗬成。
“哇！小語，嚇死我了，我以為你……還好你沒事，擔心死我了。”
幾乎是撥出的同時，佳人的聲音傳來。
“還好，我剛醒就找手機給你發訊息了，就是現在有些虛，不要擔心佳人。”
王泠語以為楊洛齊很快會加入進來，可是一直沒等到他。
剛一結束通話就看到他發來的數十條訊息。
“剛剛打著語音沒有彈訊息，你線上怎麼不進來？”
像是鬨脾氣一樣，自己也隻是打字給楊洛齊。
“我怕我會哭的泠泠，我……我快急瘋了，你一直不回訊息。我想等和你單獨說。”
是啊！自己怎麼忘了洛齊是個情緒十分內斂的人，讓她對著佳人和自己說情話這種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計算著時間應該可以說5分鐘，王泠語立刻打給了洛齊。
“泠泠，你沒事了吧？手術應該成功了吧？你可以長命百歲了！”
聽著楊洛齊略帶哭腔的聲音，王泠語竟有些膽怯不敢告訴他真相。
“需要觀察一段時間，看看排異反應大不大，還要看看有沒有並發症。一時半會還出不了院。”
自己隻能說到這種程度了，王泠語不敢告訴他，自己可能隻是多偷來了幾年的時光而已。
“我以後一定好好照顧你泠泠，我要和你一起長命百歲！”
聽著楊洛齊愈加有希望的語氣，王泠語想這樣也挺好的，畢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活到什麼時候……
“有小齊醫生在，泠語和洛齊一定可以攜手白頭的。“
“我會的泠泠，我最近一直有在努力，沒準分數都比你要高了呢！我一定會成為最厲害的醫生。”
似是安慰他，也似是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