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剛死，朕就收了西涼軍 第32章 朝堂噴子火力全開，陛下甩鍋文和背雷！

    翌日，未央宮正殿，大朝會。

劉協端坐龍椅，看著下方看似平靜的百官，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果然，禮儀性的奏對剛結束，禦史中丞種拂（種輯之父，關中士族代表）便率先出列，手持笏板，聲音洪亮卻帶著悲憤：

「陛下！臣要彈劾賈詡，蠱惑聖心，不務正業，重工巧之術而輕聖賢之道，動搖國本！更有甚者，竟授予卑賤匠人以官身，此乃牝雞司晨，陰陽顛倒，禍亂朝綱之兆！請陛下明察，罷黜賈詡，裁撤農械、兵械二監，以正視聽！」

「牝雞司晨」四個字一出，朝堂上一片嘩然。這話可就重了。

劉協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微冷。

種拂話音剛落，立刻又有七八名官員出列附和，你一言我一語：

「陛下！賈文和身為朝廷重臣，卻行匠人之事，與市井之徒何異？實在有失體統！」

「所謂新式犁具，看似高效，實則犁頭過尖，深耕過甚，必傷地力！乃是竭澤而漁，毀田壞地之惡器！陛下萬不可被其矇蔽！」

「工匠之流，隻需聽從吩咐即可，豈能授予官身？此例一開，天下士人寒心，誰還肯皓首窮經，鑽研聖賢之道？」

「臣聽聞打造這些無用之物，耗費國帑甚巨！如今河南尹流民安置正需錢糧，豈能如此浪費？賈詡此舉，實乃與民爭利，不恤民生！」

火力集中，罪名一條比一條大，從動搖國本到耗損國帑，從破壞農業到寒了士人之心，所有的矛頭都精準地指向了賈詡以及皇帝剛剛建立起來的農械監、兵械監。至於曲轅犁本身可能帶來的好處，則被完全無視或扭曲。

賈詡站在班列中，他的眼皮從早上起來就一直跳到現在——果然應驗了！這幫混賬東西，不敢直接指責陛下，就把所有屎盆子都扣他賈文和頭上！他終於明白陛下為何當初非要讓他來頂這個「發明者」的名頭了，原來是在這等著呢！這口鍋又黑又沉，陛下您甩得可真溜啊！

龍椅上，劉協聽著這鋪天蓋地的抨擊，臉上適時地露出為難、猶豫，甚至有一絲被「說動」的神情。他等這幫人噴得差不多了，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少年人的遲疑和無奈：

「諸位愛卿所言……似乎也有些道理。朕年輕識淺，隻慮及新式農具或可利農，未曾想竟有如此多弊端，且引得朝野如此非議……看來，確是朕考慮不周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既如此，為免朝局動蕩，民心不安，曲轅犁推廣之事，暫且擱置。農械監、兵械監暫緩打造此犁，諸位愛卿也需謹言慎行，勿要再因此事爭執。」

「陛下聖明！」以種拂為首的官員們頓時麵露得色，齊聲高呼，彷彿打了一場大勝仗。他們得意地交換著眼神，看，小皇帝還是得聽我們的！

賈詡的頭垂得更低了，臉色黑如鍋底。擱置？好不容易弄出的利國利民的神器，就因為這幫蠹蟲的幾句屁話就擱置？陛下您當初的雄心壯誌呢？合著就我賈文和活該挨罵背鍋？

朝會就在這看似世家大獲全勝的氛圍中結束了。百官散去，那些彈劾成功的官員們趾高氣揚，成群地議論著，言語間對賈詡極儘嘲諷。

劉協回到側殿，臉上是一片冷冽。他屏退左右，隻留下臉黑得像炭一樣的賈詡。

「文和啊，」劉協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剛才朝堂上，都有哪些人跳得最歡，都記下來了嗎？」

賈詡抬起頭，聲音硬邦邦地回道：「回陛下，臣……記下來了。種拂、王蓋、李旻……共計二十七人，皆乃關東、關中世家核心人物及其門生故吏。」他心裡憋著火，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劉協彷彿沒聽出他語氣中的怨念，自顧自地點點頭：「嗯，記下就好。文和，你說，這曲轅犁的圖紙和打造，保密做得如何？」

賈詡愣了一下，沒想到皇帝問這個，悶聲道：「陛下放心，參與打造的工匠皆簽了死契，家人亦在監控之下，打造過程隔絕內外，圖紙絕無外泄之可能！」這是他的專業領域，他有絕對自信。

「那就好。」劉協忽然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賈詡極其熟悉的、讓他頭皮發麻的狡黠，「因為，訊息是朕故意讓人放出去的。」

「什麼？」賈詡猛地抬頭，眼中的震驚和不解幾乎要溢位來！陛下自己放訊息？為什麼？就為了引來今日這場圍攻？

他瞬間全明白了！

天子哪裡是退縮？這分明是以退為進，暗度陳倉！今日朝堂上的讓步，不過是麻痹世家的煙霧彈！陛下從一開始，目標就不僅僅是推廣新農具，他是在利用這件事，挑出那些最頑固的反對者，然後……等待著未來某一天，給予他們致命一擊！一旦時機成熟，這些曲轅犁將成為撕裂世家土地壟斷最鋒利的匕首！佃戶得了能輕鬆墾荒的神器，誰還甘心忍受世家盤剝？

這已不僅僅是一場技術之爭，這是陛下在對整個世家門閥體係佈局下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