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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第15章 己身無能,為曆經不幸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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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年·正月初三·

·宜:祭祀、解除·

·忌:餘事勿取·

三天過去,原本打算隻過一夜的攜子中年又一次食言。

他提著酒罈在竹林中晃悠,那裝著老婆遺物的鉛盒依舊不離身,不過這次上麵新打上了幾條鏈釦,可以揹著不再占手。

到了昨日找到的飲酒好位置,他將繈褓放在一旁然後將鉛盒當成枕頭直接躺在了塊石台上。

這是一處景色宜人的水塘,幾條小溪串聯之下,水質清甜澄亮生機盎然。

水過點青石,如樂在耳邊淺唱。

此刻,閉上眼,彷彿枕著自己最愛之人的腿,安心之感湧上心頭很快悄然入睡。

·片刻後·

幾點晨輝穿透薄霧。

一道看不出年歲的高大身影提著瓜果肉食站在不遠處的土包前,凝視著那水邊沉眠的邋遢中年。

“除去外表,冇一點像是遭了劫難後的樣子。”他用著平靜的語氣說著。

中年耳尖一顫,猛地睜開雙眼。

隻見那人遮住了天穹射下僅剩不多的晨光,黑影之下看不清麵目。

“你是覺得我不夠慘,是麼?可你見識過什麼叫悲慘?不幸?你見過什麼叫屍橫遍野麼?”

張巽點了點頭,可接著又搖頭,轉身不再理會他,這傢夥的精神狀態不對,多說無益。

中年則是嗤笑起來,“嗬,估計是個連血都冇見過多少的孩子。”

張巽依舊點頭,在土包前的石碑周圍畫了個圈,而後將所有帶來的東西在圈內擺成下三上一。

見他隻是應承,背對著自己不知在搞些什麼,中年起了興趣,背起鉛盒,將放在一旁的酒罈提起,習慣性的灌了兩口,走向張巽。

而一旁抱劍的塵心也同樣上前兩步,不用想就知道是在防備誰。

中年也不惱,低下頭看著那高大少年擺放完東西,竟然從袖口抽出了六根三尺長兩指粗的香燭,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可以確定冇有感受到丁點魂力波動,對方冇有使用儲物魂導器,那是怎麼在袖口塞下這玩意的?

“你在做什麼?”

張巽輕聲答道:“祭祀。”

中年看著那些色澤誘人的貢品,十分吃味。

“浪費。”

“也許在你眼中這種行為毫無意義。可這代表的,不過是我對父輩的念想。不是為尋求心安,隻是期許他們在死後的世界能夠享福而已。”

說著,他已經開始對著石碑禮拜。

“父輩?你是孤兒?”

“有意見?”

“不,隻是感覺,你既然冇有經曆過擁有,那失去的滋味你也肯定無法理解。”

中年看過了石碑上的生卒年月,便得出了結論。

他這幾天雖然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可多少也是打聽了點東西,比如林中小院一家的情況。

張巽沉默幾息,“……也許吧。”

當失去成為習慣,當那酸澀苦楚在心頭迴盪到麻木,確實無法理解體會少的人是什麼感覺。

“小子,我給你講個故事,有興趣聽麼?”

“一個充滿主觀的故事,冇興趣。”

“閉嘴,好好聽不行麼?”

“嗯,請開始你的表演。”

中年長歎一口氣,便開始在雜亂的腦袋裡構思他所經曆的,順便進行一些簡單的修辭,打算講述些許。

“我有一個朋友……”

“這兒冇彆人,你不必掩飾。”

“……”中年老臉一紅陷入沉默,有這麼好猜麼?

不過倒是也能理解,就他現在這情況,一眼就知道滿身都是故事。

他將最後一口酒飲下,下定決心。

“好吧,我做了一些事,與一個女人相愛了,但是我們之間的愛戀是禁忌,所以產生了一些不太好的後果。”

“我失去了很多,父親、家都不要我們,最後我失去了她,我最愛的人,就在十幾天前,而我……”

言語很破碎,資訊倒是不少。

講述完所經曆的一切,他的雙眼不知為何已經逐漸開始失去焦距,就好像已經沉浸入了回憶之中。

張巽與塵心對視,得出結論,這傢夥的精神估摸著已經瀕臨崩潰了。

至於身份什麼的,早在他第一次出現時便已經暴露完全,根本不用猜,武魂殿前腳發通緝,你後腳就在邊境裡跑。

正是因為知曉他的身份,所以才理解,他為什麼會陷入如此狀態。

一個驕傲的人,因為所愛而波及諸多他所在乎之物,糾結之下不知前路的他選擇了逃避,可逃避之後又曆經失去深愛,而這一切,都源於一個詞。

心理矛盾卻又心底埋藏驕傲的他,理解,不想接受,可卻又不敢麵對。

“你覺得,世間的一切不幸與痛苦源於什麼?”張巽最終還是開口打斷了他的沉溺。

回過神,他與其雙目對視,乾張了張嘴,回以無言。

“世間的一切不幸與痛苦都源於當事人的無能,或者說,弱小。”

張巽很理解,也正是因為他的無能,他才無法改變太平道滅亡的命運,無法保住師父,無法保住黃巾。將既定的死亡延後十年,是他這個無能之輩對大漢僅剩的反抗。

於是接著輕聲問道:“你覺得,現在的你,無能嗎?”

他好像被戳中了什麼一般,表情驟然變得猙獰,嘶聲厲吼。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一個小孩子有什麼資格大放厥詞!你甚至都還冇有經曆過!”

麵對他的歇斯底裡,隨著話語而至的是一股渾厚魂力。

塵心瞬息間上前阻擋在兩人中間將壓力分散。

“夠了!想發泄,我陪你。”

言儘於此,最終還是冇有打起來。

不過他的眼神中已然褪去了些許迷惘,散發出了絲絲堅定。

轉眼間回到村中,他徑直朝著鐵匠家走去。

一路上諸多村民的歡聲笑語傳入耳中,他不再像之前那樣隻有煩躁。

推開院門,隻見那張發還在研究怎麼打精鐵,他再次一把推開。

“仔細看,仔細學。”說罷,便開始了鍛打鐵錠。

烈陽攀升,接著又落下,直到火燒雲時,他才停下了動作。

吐出一口氣,一旁的鐵匠跟不吃不喝一直盯了五個時辰,哪怕學不會,多少也能懂了點什麼。

輕輕放下鍛造錘,他掄了一圈胳膊。

“你先練著,我要去處理些事情。”

接著又消失在了這裡。

張發看了一圈,儲備的所有鐵錠都已經被捶打成了百鍛精鐵,對此有些哭笑不得。

說不賺吧,精鐵他都留下了,價錢至少翻了幾十倍。說大賺吧,技法纔是最貴的,剛學的皮毛冇處使,過兩天可就忘了這種感覺了。

中年自村口南行,離開竹林後直入邊境山脈。

這裡是星羅的附屬王國和巴拉克王國之間的邊境分割區。

山脈內名義上算是無主之地,太過險峻裡麵不好駐軍,最多就在山脈外側或是山腳修築個堡壘哨站的走走形式。

行至深處,他找了個自然風景不錯的水潭。

望著碧波以及旁邊的山崖,感覺這裡不錯手上便亮起了個黑色的錘形魂印,召出一把長柄巨錘開始砸山。

隨著錘擊勁道的控製,他那原本頹廢的氣質也開始逐漸化為淩厲厚重。

一夜過去,他坐在砸好的洞口處,身旁放著那不離身的鉛盒,望著水潭上的一些百年魂獸。

“他說的對,當初的我不夠強,那現在呢?我昊天鬥羅的天資在全大陸也是數得上號,我為什麼一定要逃避呢?逃避,什麼都解決不了啊!”

隨著唸叨,他的周身開始逐漸散發出侵略性極強的猩紅氣息。

無數的魂獸開始四散逃離,彷彿不離開便會遭受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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