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羅:開局吻火舞 第57章 碾壓的清場
火舞的目光越過張不凡的肩膀,投向峽穀另一側那如同被按下了靜音鍵的戰場。十幾具黑衣屍體無聲地躺在雪地上,與殷紅的血跡和殘破的馬車構成了一幅極具衝擊力的畫麵。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似乎淡了一些,但一種更深沉的、源於生命無聲消逝的寒意,卻滲透進骨髓。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有些乾澀。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那瞬間爆發又瞬間收斂的、冰冷純粹的殺意。那不是憤怒,不是狂暴,而是一種……近乎規則的抹除。
(內心獨白-火舞:他……他殺了他們?就這麼……一瞬間?甚至沒有動用武魂?也沒有任何魂技波動?他們可是一名魂聖,多名魂帝魂王啊!這……這到底是什麼實力?)
她自問,即使是她的父親,熾火學院的院長,一名強大的魂鬥羅,想要如此乾淨利落、悄無聲息地解決掉這樣一支陣容,也絕無可能做到!至少,會爆發激烈的魂力衝突,會留下戰鬥的痕跡。
可眼前,除了那些倒下的屍體,戰場幾乎保持著原樣。彷彿那些黑衣人隻是集體突發疾病,瞬間暴斃。
這種超越理解的力量,帶來的震撼遠勝於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
張不凡看著火舞怔忪的表情,以及她眼中那尚未散去的驚悸,心中瞭然。他伸出手,不是像往常那樣摟抱,而是輕輕捧住了她略顯冰涼的臉頰,拇指摩挲著她的眼角,彷彿要擦去那並不存在的恐懼。
「嚇到了?」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罕見的溫柔,與他剛才那殺伐果斷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火舞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後有些混亂地低聲道:「我……我沒看到……但是……感覺……很可怕。」
她無法準確描述那種感覺,那不是對血腥場麵的恐懼,而是對那種絕對力量,以及對生命如此輕易被剝奪的……敬畏與茫然。
張不凡笑了笑,那笑容驅散了他眼底最後一絲殘留的冷意,重新變得溫暖而……欠揍。
「沒辦法,對付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人渣,講道理是沒用的。」他聳聳肩,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討論今晚吃什麼,「最快的解決辦法,就是讓他們徹底消失。眼不見為淨嘛。」
(吐槽-張不凡:跟反社會人格講人道主義?那是對善良最大的不尊重。老祖宗說得好,『除惡務儘』,這可是至理名言!雖然此『務儘』非彼『務儘』,但精神是相通的!)
他拉起火舞的手,發現她的指尖還有些涼,便握在手心裡焐著,牽著她,如同閒庭信步般,向著峽穀另一側走去。
「走吧,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口,順便……看看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麼『保潔費』。」他眨眨眼,試圖用玩笑衝淡凝重的氣氛。
火舞被他牽著,亦步亦趨地跟著。看著他的背影,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心中那冰冷的震撼感才漸漸被驅散。她忽然想起張不凡昨夜篝火邊的話——「我的強大,是另一種情況。」她現在似乎有點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他的力量體係,似乎完全超出了鬥羅大陸的認知範疇。
兩人來到商隊殘骸前。
倖存的商隊成員,此刻才彷彿從巨大的震驚和恐懼中回過神來。他們看著漫步走來的張不凡和火舞,尤其是那個一臉人畜無害笑容的俊美青年,眼神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們不傻,雖然沒看清過程,但結果是這個年輕人出現後,那些惡魔般的追殺者就全死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誰救了他們。
「噗通!」
商隊中,一個看起來是首領模樣的、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率先跪了下來,涕淚橫流地磕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小的馬富貴,給您磕頭了!」
他這一跪,如同引發了連鎖反應,其餘倖存下來的七八個人,包括那三名受傷的護衛,也都掙紮著跪下,不住地道謝,聲音哽咽。
「行了行了,都起來吧。」張不凡隨意地擺了擺手,一股柔和的力道將所有人都托了起來,讓他們無法再跪下,「路過而已,順手的事兒。」
他目光掃過現場,商隊護衛死了大半,仆從也死了好幾個,貨物散落一地,大多是些皮毛、藥材和普通的金屬礦石,價值不算很高。那幾名倖存的女眷縮在馬車角落,瑟瑟發抖,臉上還帶著未褪的驚恐。
(內心獨白-張不凡:看來是個跑小生意的小商隊,估計是運氣不好,碰上了武魂殿下麵乾臟活的黑手套。真是倒了血黴。)
火舞看著這淒慘的景象,尤其是那幾個死狀淒慘的普通仆從,眼圈微微發紅。她快步走到那幾名受傷的護衛身邊,蹲下身檢查他們的傷勢。
「我這裡有傷藥。」她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熾火學院特製的上好金瘡藥,準備給傷勢最重的那名護衛敷上。
那名護衛受寵若驚,連連擺手:「不敢勞煩魂師大人,小人……小人自己來就好……」
「彆動!」火舞語氣帶著不容置疑,動作卻十分輕柔地替他清理傷口,塗抹藥粉。她的武魂是火屬性,性子也急,但心地卻十分善良柔軟。
張不凡看著火舞忙碌的背影,眼神柔和。他走到那個自稱馬富貴的商隊首領麵前,問道:「怎麼回事?這幫人為什麼追殺你們?」
馬富貴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和鼻涕,心有餘悸地說道:「回大人,小人也不知道啊!我們就是一支從北邊小鎮收購了些特產,準備運往天鬥城販賣的小商隊,路上一直規規矩矩的。今天早上剛進這峽穀,這幫煞星就突然衝了出來,二話不說就開始殺人搶貨……他們,他們好像還提到了什麼『主教大人』……」
果然。張不凡心中冷笑,武魂殿下麵這些齷齪事,看來是普遍現象。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張不凡又問。
馬富貴臉上露出淒苦之色:「貨物損失了大半,人也死了這麼多……這生意是做不下去了。隻能……隻能原路返回小鎮了。隻是這路上……」他看了一眼滿地黑衣人的屍體,又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張不凡想了想,指著那些黑衣人的屍體說道:「把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搜一下,算是你們的補償。然後趕緊離開這裡吧,這片森林不太平。」
他並沒有自己動手去搜刮戰利品的意思,一來看不上這些嘍囉的東西,二來,把這些留給倖存者,也算是給他們一點重建生活的資本。
馬富貴等人聞言,先是不可置信,隨即更是感激涕零。他們之前還以為這位神秘強者會拿走所有戰利品呢。
「多謝大人!大人您真是菩薩心腸!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馬富貴激動得又要下跪。
(名人名言/改編版-張不凡內心:子曰:『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雖然我不是君子,但這種沾著血的臟錢,拿了嫌手臭。)
張不凡受不了這動不動就下跪的場麵,趕緊製止了他。他走到火舞身邊,看著她已經幫幾名傷員簡單處理好了傷口。
「處理完了?那我們走吧。」張不凡說道。
火舞點點頭,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那些倖存者,輕聲道:「你們……保重。」
兩人不再停留,轉身便欲離開這個充滿血腥的地方。
然而,就在張不凡轉身的刹那,他的腳步微微一頓,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內心獨白-張不凡:嗯?這股魂力波動……很微弱,很純淨,帶著一股……生命凋零的悲傷意味?藏在那個破馬車廂裡?)
他的神識比最精密的雷達還要敏銳,瞬間就鎖定了魂力波動的來源——商隊最後方,一輛看起來最為破舊、甚至有些不起眼的馬車車廂。那車廂被一些雜物半遮掩著,若非他神識過人,根本無法察覺裡麵還藏著一個人,而且狀態極其糟糕。
「等等。」張不凡拉住了正要離開的火舞。
「怎麼了?」火舞疑惑地看向他。
張不凡沒有回答,而是徑直朝著那輛破舊的馬車走去。
馬富貴看到張不凡的舉動,臉色微微一變,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敢開口,隻是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
張不凡走到馬車旁,伸手撥開遮擋的雜物,拉開了那扇看起來搖搖欲墜的車門。
頓時,一股淡淡的、混合著草藥和血腥味的氣息撲麵而來。
借著從車門透進去的光線,可以看到車廂角落裡,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穿著一身打滿補丁、臟兮兮的粗布衣服,臉上也滿是汙垢,像個小乞丐。她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即使是在昏迷中,她那秀氣的眉頭也緊緊地蹙在一起,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瘦小的身體周圍,隱隱約約縈繞著一層極其淡薄、卻異常純淨柔和的乳白色光暈,那微弱的魂力波動,正是從這光暈中散發出來的。這光暈似乎在努力修複著她的傷勢,但卻如同杯水車薪,無法阻止她生命力的流逝。
(內心獨白-張不凡:好特殊的武魂氣息!充滿了生命與治癒的力量……但這傷勢……靈魂和身體都受了重創,還有一股陰毒的力量在持續侵蝕……能撐到現在,全靠這武魂吊著一口氣。這小丫頭,不簡單啊。)
火舞也跟了過來,看到車廂裡昏迷不醒、氣息奄奄的小女孩,尤其是感受到那股純淨而悲傷的魂力波動,她的母性瞬間被激發,驚呼一聲:
「天哪!這裡還有個孩子!她……她傷得好重!」
她連忙探身進去,小心翼翼地將小女孩抱了出來。小女孩輕得如同羽毛,在她懷裡彷彿一碰就會碎掉。
「馬老闆,這是怎麼回事?」火舞抱著小女孩,轉身看向馬富貴,語氣帶著質問。商隊裡藏著這樣一個重傷的孩子,剛才卻隻字未提。
馬富貴臉色一白,噗通一聲又跪下了,哭喪著臉道:「兩位大人明鑒啊!這……這孩子不是我們商隊的人!是……是我們在路上撿到的!當時她就昏迷在路邊,渾身是傷,眼看就不行了。小人一時心軟,就把她放在這破車裡,想著帶到鎮上看看能不能救活……真的不關小人的事啊!」
張不凡看著馬富貴那驚慌失措的樣子,知道他沒有說謊。他走到火舞身邊,伸出手指,輕輕點在小女孩的眉心,一股溫和至極的混沌魂力(蘊含一絲生命法則)渡了過去,仔細探查她的情況。
探查的結果,讓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傷勢比看起來的還要嚴重得多。經脈多處斷裂,內臟受損,最麻煩的是靈魂本源受到了衝擊,並且被一種詭異的、帶著吞噬屬性的黑暗能量纏繞著,不斷蠶食著她的生機。她能活到現在,全靠她自身那奇特的治癒係武魂在苦苦支撐。
(吐槽-張不凡:這傷勢……是被人下了死手啊!針對靈魂的攻擊,還有這陰毒的侵蝕能量……對付一個小女孩,用這麼狠的手段?媽的,人渣!)
「她怎麼樣?」火舞焦急地問道,看著懷裡小女孩蒼白的臉,心疼不已。
張不凡收回手指,臉色有些凝重:「很麻煩。身體和靈魂都受了重創,還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在持續破壞。尋常的治療魂師,恐怕束手無策。」
「那……那怎麼辦?」火舞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她無法想象,這樣一個看起來純淨柔弱的小女孩,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張不凡看著火舞焦急心疼的模樣,又看了看懷裡這個生命之火如同風中殘燭的小女孩,沉默了片刻。
他本不想多管閒事,尤其是這種明顯牽扯到麻煩的閒事。
但是……
(內心獨白-張不凡:見死不救,好像有點不符合我『正義夥伴』的人設?而且……舞兒看起來很難過。算了,誰讓我心軟呢(並不是)。)
他歎了口氣,對火舞,也像是對自己說道:
「看來,我們的旅程,要暫時多一個小拖油瓶了。」
他伸出手,從火舞懷裡接過小女孩。當他的混沌魂力再次接觸到她時,那小女孩周身乳白色的光暈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彷彿感受到了安全與希望,緊蹙的眉頭,竟然舒展了一點點。
張不凡對馬富貴說道:「這個人,我們帶走了。你們收拾完,儘快離開。」
馬富貴如蒙大赦,連連點頭:「是是是!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張不凡不再多言,抱著昏迷的小女孩,對火舞點了點頭。
「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先穩住她的傷勢。」
陽光穿過峽穀,照在三人身上。原本的二人行,從此多了一個未知的、重傷的同伴。
而這個小女孩的身份與背後的故事,也如同一個謎團,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