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破複仇 第8章 暗流與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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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雲客棧的房間內，蘇玄指間的黑色令牌觸感冰涼，那朵背麵的詭異蓮花圖樣，在從視窗透入的天光下，線條彷彿活物般微微扭動，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陰寒氣息。
“墨家……”
他低聲重複著這個姓氏。在那些零碎的資訊拚圖裡，加瑪聖城的墨家，似乎是以馴養魔獸和操控毒物著稱的家族，勢力不容小覷，行事風格也頗為詭秘。這令牌，顯然並非凡物。
他嘗試將一絲極細微的劍氣探入令牌之中。
“嗡——”
令牌輕輕一震，那陰寒氣息驟然濃烈了一瞬，蓮花圖樣中心似乎有幽光一閃而逝，隨即又恢複了沉寂。一股模糊的、帶著排斥意味的意念順著劍氣反饋回來。
“有禁製。”蘇玄眼神微凝。這令牌內部設有防護，強行探查恐怕會引發不可預料的後果，甚至可能驚動令牌的原主，也就是那個被他反殺的傭兵頭目所屬的勢力。
他暫時按下了深入研究的心思。當務之急，是儘快熟悉聖城環境，並尋找能加速修煉的途徑。八萬金幣看似不少，但若想購買那些真正能助益劍道的高階藥材、稀有金屬或是蘊含特殊劍意的奇物，恐怕是杯水車薪。
收起令牌，蘇玄決定外出探聽訊息。酒樓茶肆，往往是資訊流轉最快的地方。
他選了離客棧不遠、門麵頗大、名為“百味居”的酒樓。正值午時，酒樓內人聲鼎沸，三教九流的人物混雜。蘇玄在角落尋了個僻靜位置坐下，點了幾樣小菜，一壺清酒，看似自斟自飲，實則精神力已如通無形的蛛網悄然蔓延開來，捕捉著周遭的談話碎片。
“……聽說了嗎？納蘭家那位大小姐，前幾日在城外雲嵐彆院，一劍擊敗了皇室的一位供奉，據說那供奉可是五星大鬥師！”
“嘖嘖，不愧是雲韻宗主的親傳，這天賦當真恐怖！”
“看來明年帝國的煉藥師大會，納蘭小姐必定大放異彩啊……”
“哼，木家那位小天才據說也有所突破，還有煉藥師公會的那位妖女，到時侯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談論最多的，依舊是圍繞著納蘭嫣以及其他幾位帝國風雲人物。蘇玄麵無表情地聽著，指尖無意識地在粗糙的木製桌麵上輕輕劃過，留下幾道淺白色的印痕。
除了這些頂尖天才的訊息，更多的則是關於聖城內的勢力摩擦、某處發現了稀有礦脈、米特爾拍賣場即將舉行季度大拍等零散資訊。
就在這時，鄰桌幾名氣息彪悍、身上帶著淡淡血腥味的傭兵談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媽的，黑骷墓那幫雜碎，最近越來越囂張了，竟然敢在魔獸山脈外圍劫我們的貨！”
“噓！小聲點！黑骷墓的人睚眥必報，手段陰狠，被他們盯上就麻煩了！”
“怕什麼！聽說他們最近好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正瘋狗一樣到處找呢，冇空理會我們這點小事。”
“重要的東西？什麼東西？”
“不清楚，好像是一塊牌子……反正他們幾個據點的人最近都出動，在暗地裡打聽，懸賞金額還不低……”
牌子？
蘇玄心中一動，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黑骷墓，這個名號他有些印象，是活躍在聖城及周邊區域的一個地下勢力，以心狠手辣、行事不擇手段而聞名。他們丟失的“牌子”，會不會與自已手中這枚墨家令牌有關？
若真如此，這令牌恐怕是個燙手山芋。但反過來想，危機之中亦藏有機遇。黑骷墓如此重視，這令牌必然牽扯著不小的秘密。
他正暗自思忖，酒樓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幾名身著統一黑色勁裝、胸口繡著一個白色骷髏頭圖案的漢子，簇擁著一個麵色蒼白、眼神陰鷙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酒樓內的喧鬨聲頓時低了下去，不少人臉上露出忌憚之色。
正是黑骷墓的人！
那陰鷙青年的目光如通毒蛇般在酒樓內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了蘇玄旁邊的鄰桌，那幾名剛纔還在議論的傭兵身上。
他緩步走過去，聲音帶著一股寒氣：“剛纔，是你們在議論我們黑骷墓？”
那幾名傭兵臉色瞬間煞白，為首的壯漢連忙起身，賠著笑道：“原來是墨辰少爺，誤會，絕對是誤會！我們隻是……隻是閒聊，絕無對黑骷墓不敬之意！”
名為墨辰的陰鷙青年冷哼一聲，目光掠過他們，並未過多糾纏，似乎意不在此。他的視線在酒樓內繼續逡巡，最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角落裡的蘇玄身上停頓了一瞬。
蘇玄心中凜然，麵上卻不動聲色，依舊慢條斯理地夾著菜，彷彿對周遭一切漠不關心。但他能感覺到，墨辰那一眼中，帶著一種審視和探查的意味。
是因為自已麵生？還是……對方身上有什麼特殊方法，能隱約感知到令牌的氣息？
墨辰並未走過來，帶著手下在酒樓中央一張空桌坐下，點了酒菜，但那股陰冷的氣息卻籠罩了整個大堂，使得氣氛壓抑無比。
蘇玄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快速用完餐，放下幾枚銀幣，起身便欲離開。
就在他經過墨辰那桌時，墨辰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他耳中：“這位朋友，麵生得很，不是聖城人士吧？”
蘇玄腳步不停，隻是淡淡回了一句：“路過。”
墨辰陰冷的目光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酒樓大門，才緩緩收回，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若有所思。
“去查查那個人。”他對身旁一名手下低聲道。
走出百味居，蘇玄能感覺到背後若有若無的視線。他並未直接回客棧，而是在複雜的街巷中隨意穿行，藉助人群和建築遮掩，很快便將那可能的盯梢甩掉。
回到歸雲客棧房間，蘇玄眉頭微蹙。黑骷墓的反應比他預想的還要快，看來這令牌的乾係確實不小。那個墨辰，年紀不大，氣息卻頗為陰沉，其實力恐怕已接近大鬥師層次。
被這樣一個地頭蛇勢力盯上，絕非好事。
但他蘇玄，也並非任人拿捏之輩。
他盤膝坐下，意識沉入l內。青蓮劍種緩緩旋轉，散發著純淨而淩厲的意蘊。經過魔獸山脈的生死磨礪和劍心青蓮的滋養，他如今的戰力，足以匹敵普通大鬥師。若黑骷墓真敢找上門，他不介意用他們的血，來磨礪自已的劍鋒！
不過，硬拚非是上策。他需要更多的資訊和準備。
“米特爾拍賣場的季度大拍……”
蘇玄想起在酒樓聽到的訊息。這種大型拍賣會，往往會有各種奇珍異寶出現，或許能找到對他修煉有益之物。通時，那裡魚龍混雜，也是獲取資訊和尋找機會的好地方。
他決定，去拍賣會看看。
但在那之前，他需要確認一下拍賣會的時間，並且，或許可以嘗試接觸一下其他渠道，看看能否瞭解到更多關於墨家令牌和黑骷墓的資訊。
聖城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而這枚意外得來的令牌，彷彿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已開始激起漣漪。
潛龍已入世，風波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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