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天路 第50章 一線生機
帳篷內的氣氛因老貓最後一句話而變得凝重起來。
“重塑根基的寶貝？”
林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燃魂藥劑的反噬幾乎摧毀了他的魂力基礎，
常規的修煉方法已經很難奏效，這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
“沒錯。”
老貓點了點頭，眼神變得嚴肅，
“但那地方，可不是什麼善地。
我們叫它‘噬魂幽穀’。”
“噬魂幽穀？”
雷昊皺眉，“沒聽說過。”
“很正常。”老貓解釋道，
“那地方在‘歎息之壁’的陰影深處，
常年被一種詭異的灰霧籠罩，地圖上根本沒有標記。
穀內蝕氣濃度高得嚇人，普通魂師進去，
魂力會被不斷侵蝕，甚至可能被抽乾！
而且，裡麵還棲息著一些……難以名狀的詭異生物。”
他頓了頓，看向林九，
“但是，據我們兄弟會老一輩傳下來的說法，
幽穀最深處，生長著一種名為‘回魂草’的奇物。
這種草能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中汲取能量，
據說有洗練魂力、修複根基的奇效。
當然，這隻是傳說，沒人真正見過，
或者說，見過的人……都沒能出來。”
回魂草……林九默默記下這個名字。
係統商城裡或許有類似的東西，但價格絕對是他無法想象的。
眼下，這噬魂幽穀似乎是唯一可行的途徑。
“風險有多大？”林九冷靜地問。
“九死一生。”老貓直言不諱，
“我們兄弟會曾經組織過三次探索隊，
最強的一次由一名魂靈強者長老帶隊，
結果……全軍覆沒，
隻有一名隊員在穀口邊緣僥幸逃回，
但也瘋了，沒多久就魂力枯竭而死。
他臨死前一直唸叨著‘灰霧吃人’、
‘影子活了’之類的瘋話。”
帳篷內一片寂靜。
阿石和小芽被這可怕的故事嚇得縮成一團。
雷昊的臉色也極其難看。
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
這簡直比直接麵對血手團更危險！
林九沉默著，內視著自己殘破的魂海。
那死寂和破碎感，如同冰冷的鎖鏈，禁錮著他的未來。
沒有力量，如何保護身邊的人？
如何尋找小雨？
如何揭開真相？
苟延殘喘地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彆？
他抬起頭，眼中燃燒起一種近乎偏執的火焰：“我去。”
“林九！”雷昊急道，
“太危險了！我們再想想彆的辦法！”
“沒有彆的辦法了。”
林九搖頭，語氣平靜卻堅定，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按部就班地恢複，可能一輩子都隻能是個廢人。
我等不起，小雨也等不起。”
他看向老貓，
“告訴我具體位置和已知的情報。我需要準備什麼？”
老貓看著林九眼中那不顧一切的決絕，
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和……一絲憐憫。
這種眼神，他見過太多，通常出現在那些被逼到絕境，
準備用命去搏一個渺茫希望的亡命徒身上。
“位置我可以給你地圖。”
老貓說道，“至於情報……很有限。
隻知道穀內的灰霧會侵蝕魂力，待得越久越危險。
儘量不要動用魂力，儲存體力。
還有，小心那些‘影子’，瘋掉的隊員反複提到過。”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繪製在獸皮上的、極其簡陋的地圖，
上麵用紅叉標注了一個位於歎息之壁深處的區域。
“另外，這個你拿著。”
老貓又拿出一個用木頭雕刻的、造型古怪的護符，
遞給林九，“這是用‘靜心木’做的，
能稍微抵禦一點灰霧對精神的侵蝕，
效果有限，但總比沒有強。”
林九接過地圖和護符，
鄭重道：“謝謝。”
“不用謝我。”
老貓擺擺手，“各取所需罷了。你如果能活著帶回‘回魂草’，
記得分我們一點做研究就行。
如果回不來……”
他聳聳肩，“那就算我們投資失敗了。”
很現實的交易，但比虛偽的承諾更讓人安心。
老貓離開後，帳篷裡隻剩下林九四人和沉重的寂靜。
“你非要這麼做不可嗎？”
雷昊的聲音帶著痛苦和無力。
“嗯。”林九看著手中的地圖，眼神堅定，
“雷昊哥，幫我照顧好阿石和小芽。
如果……如果我回不來，你就帶著他們，想辦法活下去。”
“放屁！”
雷昊低吼一聲，一拳砸在地上，“老子跟你一起去！”
“不行！”林九斷然拒絕，
“你的腿傷還沒好，而且需要人保護孩子們。
噬魂幽穀那種地方，人多未必是好事。
我一個人，目標小，反而更靈活。”
他說的有道理，但雷昊無法接受讓林九獨自去送死。
“放心吧，雷昊哥。”
林九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我的運氣，一向不差。
而且……”他摸了摸懷中的金屬盒子，
裡麵還有【劣質燃魂藥劑】，“我還有拚命的本錢。”
接下來的兩天，林九在帳篷裡靜靜休養，
儘可能恢複一點體力，同時仔細研究那張簡陋的地圖和兄弟會提供的有限情報。
雷昊則拖著傷腿，向兄弟會的人交換了一些荒野求生的基礎物資，
淨化藥片、濃縮食物、繩索、還有一把更鋒利的短刀。
阿石和小芽似乎也感受到了離彆的氣氛，
變得格外安靜和乖巧，總是用擔憂的眼神看著林九。
第三天清晨，灰霾依舊濃重。
林九將大部分補給留給了雷昊和孩子們，
自己隻帶了少量食物、水、地圖、護符、短刀和那支最後的燃魂藥劑。
他換上了一套兄弟會提供的、相對結實的粗布衣服，
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瘦削，但眼神卻如同淬火的寒鐵。
“我走了。”
林九站在營地邊緣，對前來送行的雷昊和孩子們說道。
“一定要回來！”雷昊紅著眼睛，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九哥哥……加油！”
阿石和小芽帶著哭腔喊道。
林九點了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片臨時庇護所，
然後毅然轉身，踏著荒蕪的土地，
向著遠方那如同天地儘頭般橫亙的、巨大的“歎息之壁”陰影，一步步走去。
他的背影，在灰霾中顯得孤獨而決絕。
前方，是九死一生的絕地。
但為了那一線重塑根基的生機，他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