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天路 第98章 倉庫內
清晨的碼頭區，空氣中彌漫著鹹濕的海風、魚腥味和汗水的混合氣味。
苦力們排著鬆散的隊伍，在監工粗魯的吆喝和鞭子虛張聲勢的揮舞下，
走向三號碼頭那片龐大的倉庫區。
林九和夜鶯混在人群中，低著頭，儘量不引人注目。
他們穿著打滿補丁的粗布衣服，臉上、手上都抹了煤灰，
看起來和周圍那些為生計奔波的苦力沒什麼兩樣。
林九將魂力波動壓製在20級以下，
夜鶯也收斂了氣息，
兩人看起來就是最普通的低階魂師苦力。
七號倉庫是這片區域最大的倉庫之一，
由厚重的青石和金屬構築，大門緊閉，
門口站著四名穿著黑色水袍、眼神警惕的守衛，
魂力波動都在中級魂師級彆，顯然是黑水幫的精英。
空氣中，隱隱能感覺到倉庫內傳來一絲微弱的、帶著混亂和侵蝕感的能量波動，
與之前在枯骨灘感受到的類似，但更加隱晦。
“這批貨是‘黑蠍商會’的，都給我手腳麻利點！
搬完結算工錢！”
一個管事模樣的瘦高個站在倉庫門口喊道，
他巔峰魂師實力，眼神精明。
黑蠍商會？
林九心中記下這個名字。
這很可能是個幌子。
倉庫大門緩緩開啟，露出裡麵昏暗的空間。
苦力們魚貫而入。
林九和夜鶯交換了一個眼神，跟著人群走了進去。
倉庫內部空間極大，堆滿了各種規格的木箱和貨包，
隻留下幾條狹窄的通道。
空氣中灰塵彌漫，光線昏暗，
隻有幾盞魂導燈發出昏黃的光芒。
那股詭異的能量波動在倉庫深處更加強烈。
“你，你，還有你們幾個！
去搬那邊角落的箱子！”
管事隨意指了幾個人，
其中包括林九和夜鶯，
指向倉庫最裡麵一個堆滿沉重木箱的角落。
那個角落……
能量波動正是從那裡傳來！
林九和夜鶯心中一動，
不動聲色地跟著另外幾名苦力走了過去。
箱子很沉，需要兩人合力才能抬起。
林九和一名老苦力抬起一個箱子，
沉甸甸的，裡麵裝的似乎是礦石。
他暗中運轉魂力感知，
箱子內部傳來微弱的、與蝕魂礦相似的能量波動，
但被某種東西隔絕了大部分。
“老哥，這什麼礦石？這麼沉。”
林九低聲問旁邊的老苦力。
“誰知道呢，黑蠍商會的貨，神神秘秘的。”
老苦力喘著氣，
“聽說都是從南邊新礦坑挖出來的，
值錢著呢，不然也不會讓黑水幫的人看著。”
南邊新礦坑？
林九心中冷笑，恐怕就是蝕魂礦的源頭之一！
他們將箱子搬到指定的區域堆放好。
林九趁人不注意，
指尖悄然在箱角留下一個極其細微的、隻有暗影之手才能識彆的標記。
來回搬運了幾趟，林九和夜鶯逐漸靠近倉庫最深處。
那裡有一片用厚重的帆布遮蓋的區域，
外麵守著兩名中級魂師級彆守衛，神色嚴肅。
那股詭異的能量波動正是從帆布後麵傳來！
裡麵肯定有秘密！
林九暗中對夜鶯使了個眼色。
夜鶯會意，在搬著一個箱子經過帆布區附近時，故意腳下一滑，
“哎喲”一聲，箱子脫手砸在地上，
裡麵的礦石散落一地！
“怎麼回事？！沒長眼睛啊！”
管事聞聲怒罵著跑過來。
“對……對不起！管事！地太滑了！”
夜鶯連忙道歉，蹲下身手忙腳亂地收拾礦石。
其他苦力也看了過來，現場一陣混亂。
趁此機會，林九【時間預感】全開，
身形如同鬼魅般借著貨堆的陰影掩護，
悄無聲息地貼近了帆布區！
他屏住呼吸，將魂力感知提升到極致，
透過帆布的縫隙向內窺探！
帆布後麵，並非堆放的貨物，
而是一個向下延伸的、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邊緣刻著複雜的、散發著幽光的符文，
一股更加強烈、帶著空間扭曲感和靈魂侵蝕力的能量從洞內湧出！
洞口旁，還散落著幾塊閃爍著幽紫色光芒的、
拳頭大小的礦石——正是蝕魂礦！
洞口下方，隱約傳來低沉的、彷彿無數人囈語般的嗡鳴聲，令人心悸！
秘密入口！
儀式現場！蝕魂礦！果然在這裡！
林九心中劇震！
虛空教團竟然在碼頭倉庫地下開辟了秘密據點！
他們在進行什麼儀式？！
就在這時，【時間預感】傳來尖銳警告！
不是來自洞口，而是來自身後！
那名巔峰魂師級彆的管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目光銳利地掃向帆布方向！
林九心中一驚，立刻收斂氣息，
【流風殘影】發動，
真身瞬間退回陰影中，一道殘影留在原地迷惑！
管事快步走到帆布前，仔細檢查了一下，沒發現異常，
罵罵咧咧地走開了：“都看什麼看！快乾活！”
危機暫時解除。
林九回到夜鶯身邊，幫她收拾礦石。
兩人眼神交流，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和震驚。
必須儘快將情報送出去！
苦力工作持續了一個上午。
中午休息時，苦力們蹲在倉庫外啃著乾糧。
林九和夜鶯找了個僻靜角落。
“地下有入口，能量反應很強，
有蝕魂礦，可能在舉行儀式。”
林九言簡意賅地低聲道。
“果然如此！”夜鶯眼神冰冷，
“必須通知聯盟長老！”
“怎麼通知？我們被看得很緊，出去難。”
林九皺眉。
“我有辦法。”
夜鶯從懷裡摸出一枚指甲蓋大小、如同鵝卵石般的東西，
“這是‘傳音石’的子石，母石在長老那裡。
子母石在一定距離內可以傳遞簡簡訊息。
但隻能用一次，而且波動可能會被察覺。”
一次性的傳訊工具，且有風險。
“值得冒險。”林九沉聲道，
“告訴他們，七號倉庫地下，
虛空教團儀式，蝕魂礦。”
夜鶯點頭，握緊傳音石，魂力微微注入。
石頭表麵閃過一絲微光，
隨即黯淡下去。資訊已發出！
幾分鐘後，夜鶯手中的子石微微震動了一下，
傳來一個簡短的回應：“知。待援。勿動。”
聯盟長老收到了資訊，
讓他們等待支援，不要輕舉妄動！
兩人稍稍鬆了口氣，但心情更加沉重。
等待支援期間，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下午的搬運工作照常進行。
林九和夜鶯更加小心，不敢再靠近帆布區。
但林九能感覺到，倉庫內的守衛似乎更加警惕了，
暗處還多了幾道隱晦的強大氣息在巡視。
虛空教團可能也加強了戒備。
傍晚，工錢結算完畢，苦力們陸續離開倉庫。
林九和夜鶯混在人群中，走出七號倉庫。
夕陽的餘暉灑在碼頭上，卻驅不散兩人心頭的陰霾。
“接下來怎麼辦？等訊息？”夜鶯低聲問。
“光等不行。”林九目光掃過繁忙的碼頭，
“虛空教團儀式不知何時完成，
援軍也不知何時能到。
我們得做兩手準備。”
“你的意思是？”
“摸清他們的換防規律，
找到其他出入口，
最好能知道他們在進行什麼儀式。”
林九道，“這需要更深入的偵查。”
“太危險了！裡麵肯定有高手坐鎮！”夜鶯反對。
“我知道危險。”林九眼神堅定，
“但如果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援軍來了也可能撲空，
或者陷入陷阱。
我們必須掌握更多主動權。”
夜鶯沉默片刻，咬牙道：“好！我陪你！但必須計劃周詳！”
接下來的兩天，林九和夜鶯利用苦力身份作掩護，
白天在碼頭乾活，暗中觀察七號倉庫的守衛換班時間、
人員配置以及能量波動的變化。
晚上則輪流在倉庫外圍監視。
他們發現，倉庫明麵上的守衛是黑水幫的人，
每四個時辰換一次班。
但暗處，總有幾道大魂師級彆的隱晦氣息存在，
應該是虛空教團的強者。
子夜時分，倉庫內的能量波動會達到一個峰值，
那低沉的囈語聲也會更加清晰，
彷彿儀式進入了關鍵階段。
第三天夜裡，子時將近。
林九和夜鶯潛伏在七號倉庫對麵一座貨堆的陰影裡，
緊盯著倉庫大門。
今晚的能量波動格外劇烈，
連倉庫周圍的空氣都出現了細微的扭曲。
“就是今晚了。”林九低聲道。
儀式很可能在今晚完成！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咻——啪！”
一道刺眼的紅色訊號彈，
突然從碼頭區的另一個方向衝天而起，炸開！
是聯盟的求救訊號！
緊接著，那個方向傳來了劇烈的魂力碰撞聲和喊殺聲！
“怎麼回事？”夜鶯臉色一變。
“調虎離山？”林九心中凜然！
是聯盟的援軍到了，和虛空教團的人打起來了？
還是……
幾乎在訊號彈升起的同時，七號倉庫大門猛地開啟！
數道強大的黑影如同鬼魅般衝出，
朝著打鬥方向疾馳而去！
其中包括那幾道大魂師級的氣息！
倉庫內部的守衛明顯出現了騷動和鬆懈！
機會！
“就是現在！”林九眼中精光一閃！
虛空教團高手被引開，倉庫內部空虛，
是潛入地下探查的絕佳時機！
“走！”夜鶯也明白機不可失！
兩人如同兩道陰影，借著夜色的掩護，
悄無聲息地潛到倉庫側麵一個早已觀察好的通風口下。
林九用魂力巧妙地撬開柵欄，兩人鑽了進去。
通風管道狹窄而黑暗，布滿灰塵。
兩人匍匐前進，根據記憶中的方向，
朝著倉庫深處帆布區的位置爬去。
越靠近深處，那股詭異的能量波動和低語聲越是清晰，
令人魂海翻騰，心煩意亂。
幾分鐘後，他們爬到了通風管的儘頭。
下方，正是那片帆布遮蓋的區域！
透過縫隙，可以看到那個散發著幽光的洞口，
以及洞口旁散落的蝕魂礦！
洞口附近，隻剩下兩名中級魂師級彆的黑水幫守衛，
正緊張地望著大門方向，
顯然被外麵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動手！”林九對夜鶯傳音！
兩人如同獵豹般從通風口撲下！
【裂風刃】和淬毒弩箭同時射向兩名守衛的後心！
“噗嗤！”
守衛根本來不及反應，瞬間被擊殺！
解決掉守衛，林九和夜鶯毫不猶豫，
縱身跳下了那個深不見底的詭異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