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天路 第52章 守望

    灰袍人的出現，讓林九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在這片連兄弟會都視為絕地的深處，竟然有活人存在？

而且，對方的氣息……

極其詭異，彷彿與這片灰霧和死寂融為一體，沒有絲毫活人的溫度。

時間預感的警告如同冰錐刺骨，提示著極度的危險！

林九全身肌肉緊繃，短刀悄然出鞘半寸，

死死盯著那個身影，不敢有絲毫妄動。

灰袍人似乎對林九的戒備毫不在意。

他那雙純黑的瞳孔在林九身上停留了片刻，

然後緩緩轉向盆地中央那個漆黑的洞口，目光中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

眷戀？還是悲傷？

沉默在粘稠的灰霧中蔓延，

壓抑得讓人窒息。

許久，就在林九幾乎要忍不住先發製人時，灰袍人開口了。

他的聲音乾澀沙啞，彷彿很久沒有說過話，帶著一種非人的空洞感：

“你……也是為了‘回魂草’而來？”

林九心中一震！

對方果然知道回魂草！

他強壓下翻騰的情緒，沉聲反問：“你是誰？”

灰袍人沒有回答，依舊望著洞口，

自顧自地說道：“很多人來過……都死了。

他們的魂……成了‘它’的養分。”

“它？”林九捕捉到關鍵詞，“它是什麼？”

“深淵的看守……也是囚徒。”

灰袍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飄忽，

“回魂草……就在‘它’的巢穴邊緣。

想得到草，就要麵對‘它’。”

林九的瞳孔微微收縮。

果然，回魂草的生長地伴隨著巨大的危險！

這個“它”，恐怕就是兄弟會記載中那個讓魂靈強者都隕落的恐怖存在！

“你在這裡做什麼？”

林九繼續問道，試圖獲取更多資訊。

“守望。”

灰袍人的回答簡潔而詭異，

“等待……贖罪的機會。”

贖罪？林九心中疑竇叢生。

這個灰袍人身上充滿了謎團。

他看起來不像是血手團或兄弟會的人，更像是一個……

與這片絕地共生了很久的孤獨存在。

“你有辦法對付‘它’嗎？”

林九試探著問。

如果灰袍人長期在此守望，或許知道一些弱點。

灰袍人緩緩轉過頭，漆黑的瞳孔再次看向林九，

這一次，林九彷彿在那片漆黑中看到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

“你的魂……很特彆。”

灰袍人說道，

“帶著時間的……漣漪。

或許……有一線生機。”

時間漣漪！他果然能察覺到時間之魂的波動！

林九心中駭然，對這個灰袍人的警惕提升到了。

“生機在哪裡？”林九追問。

“時機。”

灰袍人吐出兩個字，又轉向洞口，

“‘它’的活躍……有週期。

當灰霧最淡，月光能照進洞口時……

是‘它’最虛弱的時候。也是……唯一的機會。”

月光？林九抬頭望去，

頭頂隻有無儘的灰霾，哪裡有什麼月光？

“多久一次？”林九問。

“快了……就在今夜子時。”

灰袍人說道。

今夜子時！林九心中計算著時間。

他的狀態很差，靜心木護符的光芒已經極其微弱，魂力也所剩無幾。

等待，意味著要在這危險的盆地邊緣多待幾個時辰，變數極大。

但貿然行動，麵對全盛狀態的“它”，無疑是送死。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林九盯著灰袍人。

灰袍人沉默了片刻，緩緩抬起乾枯的手指，指向盆地另一側。

順著他指的方向，林九隱約看到，在靠近洞口的岩壁上，

有幾株散發著柔和乳白色光暈的、形態優雅的小草，在灰霧中若隱若現！

回魂草！真的在那裡！

“信與不信……在你。”

灰袍人說完，便不再言語，如同雕像般重新凝望洞口，

彷彿與周圍的岩石融為一體。

林九死死盯著那幾株回魂草，

又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洞口和神秘的灰袍人，心中天人交戰。

灰袍人的話有幾分可信？

他到底是什麼人？是陷阱還是指引？

時間預感對灰袍人本身的危險警告依舊強烈，

但對洞口方向的警告，似乎確實隨著時間推移有微弱的週期性波動。

最終，對回魂草的渴望壓倒了一切。

他必須賭一把！

林九找了一處相對隱蔽的岩石裂縫藏身，

吞下最後一點食物和水，抓緊時間恢複體力，

同時死死盯著洞口和回魂草的方向，等待子時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灰霧似乎真的在慢慢變淡，

周圍的死寂中，開始隱約傳來一種低沉的、彷彿來自地底深處的呼吸聲，

令人毛骨悚然。那應該就是“它”了。

灰袍人始終一動不動，

如同亙古存在的守望者。

終於，當時辰接近子時，

頭頂的灰霾竟然真的裂開了一道縫隙！

一縷慘淡的、帶著冰冷氣息的月光，

如同利劍般穿透灰霧，精準地照射在漆黑的洞口之上！

“就是現在！”

灰袍人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急促！

幾乎在月光照射的瞬間，洞內那低沉的呼吸聲陡然變得急促和……

痛苦？彷彿月光對“它”有著某種克製作用！

“走！”灰袍人低喝一聲，

身影率先化作一道灰影，向著回魂草的方向疾馳而去！

林九不敢怠慢，緊隨其後，

機會隻有一瞬！成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