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轉星移 朝露起疑又心安
朝露起疑又心安
從壽康宮出來後,齊鬥還是沒有放開手的意思,李星移見狀也沒說什麼,反倒是齊鬥先開了口:“朕送你回宮。”
李星移鬆開手雙腿微彎行禮道:“臣妾謝過皇上。”
她依舊如此平靜,如此淡漠,這麼多年了還是這樣,絲毫沒有改變。
齊鬥見狀眼神有些難過,他剛想說些什麼,就見有一位宮人在趙宏興耳邊說了什麼,趙宏興聽後在齊鬥耳邊傳達後,齊鬥的臉色立馬嚴肅了起來。
他帶有歉意的對李星移道:“星移,朕還有點事要處理……”
聞言,李星移明白了意思,道:“皇上政務要緊,您先去處理吧,臣妾知道鳳儀宮的路。”
齊鬥聽後雖說有點愧疚,但還是走了。
李星移靜靜的看著齊鬥離去的背影。
……是帝王之術嗎?為什麼和你相處時總是有種熟悉的感覺?
難道你與我早就相識?可是,我為什麼一點都不記得?
緊接著李星移又想到了昨晚自己竟然被壓製了。
還有……昨夜的事,他想必是會武功的。
李星移眼眸微垂,轉過身朝鳳儀宮走去。
無妨,來日方長,至少現在瞭解了點。
這邊,齊鬥道:“宏興,平壽王已經有所動作了,馬上召集威武將軍等人前往議事廳開始商議下一步。”
趙宏興道:“是,皇上。”
齊鬥本想與李星移成婚後一起幸福生活的,但在這之前他必須鏟除所有阻礙他們幸福的人。
距離議事廳並不多遠,齊鬥卻覺得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走錯一步便無法回頭,陷入泥沼,棋局迷題,落子無悔,這盤棋他齊鬥隻能贏。
早朝時的一路上齊鬥心裡腦海裡都想著李星移,擔心她去石慧那裡會不會被為難,哪怕將淺蕪賜給了李星移也還是不放心。
到太和殿時,齊鬥緩緩走上高台,坐在龍椅上,他長相俊美,但總是很不近人情的樣子,簡直是跟先帝像的很。
趙宏興見到齊鬥坐在龍椅後,高聲道:“上朝!”
文武百官見狀立馬齊齊跪拜,口中喊著“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鬥正色道:“眾卿平身。”
這個樣子和與李星移待在一起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成熟穩重,是位能威懾百官的當朝皇帝。
而與李星移在一起的時候會小心翼翼,會害羞,處處透露著與年齡相符的少年該有的事。
趙宏興看了一眼齊鬥後便開始吆喝“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那聲音彆提多洪亮了。
隨後文武百官開始陸續上奏,吏部尚書胡寸上奏:“啟稟陛下,微臣以為,您剛登基不久,後宮也隻有昨日剛娶的皇後娘娘,臣等希望皇上能下令廣召秀女,以充實後宮,為陛下綿延子嗣。”
齊鬥單手撐頭,眼神犀利,語氣玩味道:“朕昨日才剛迎娶皇後,今日便廣召秀女,愛卿可是想將朕置於不仁不義之地?”
“更何況先帝才逝去不到一個月,此時選秀,朕豈不是要被百姓們戳著脊梁骨罵?胡愛卿的心思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呢?”
吏部尚書胡寸聽這口氣,身體稍微顫了一下,心尤如跌到了穀底,但還是挺直腰板強撐著道:“微臣並無此意,微臣隻是為陛下的江山社稷著想,望陛下早日誕下皇嗣,以保我江山社稷。”
齊鬥見狀放下手拍著龍椅,怒道:“放肆!皇後今年不過二九年華,朕今年也不過舞象之年,何愁沒有子嗣?!更何況今日是朕新婚的第二日,愛卿這樣上奏,莫不是不把朕放在眼裡?!”
胡寸聽後忙下跪道:“陛下,臣絕無此意,更無不軌之心啊!臣隻是希望陛下的後宮能充實,早點為陛下誕下皇嗣,江山後繼有人啊!”
齊鬥不想聽他說話,道:“夠了,朕不想聽到任何人再說有關選秀之事,念在愛卿多年來忠心耿耿的份上,就罰愛卿抄寫經書為國祈福吧!這一個月愛卿就不用來上朝了。”
胡寸剛想再說點什麼時,光祿寺卿趕忙咳了一聲,知道自己現在再說什麼也隻會惹齊鬥生厭,他隻能行禮道:“微臣謝主隆恩!”便退回原位了。
齊鬥眼神犀利打量著下方的百官,開口道:“可還有人有奏?”
聞言,眾官員頓時沉默了,趙宏興立馬心領神會的說:“退朝!”
下朝後齊鬥走在路上,對趙宏興道:“宏興,皇後如今在何處?”
趙宏興答道:“回陛下,聽宮人說皇後娘娘現今在壽康宮呢。”
齊鬥想了想道:“慈寧宮的母後對李家嫉惡如仇,怕是會為難星移,還是去看看星移有事沒事吧。”
趙宏興聽後懂事道:“擺駕壽康宮。”
去往壽康宮的路上,齊鬥緩緩道:“吏部尚書倒是有膽子,今日就敢逼著朕選秀,明明知道今日是朕與皇後成親的第二日。”
聞言,趙宏興回道:“陛下,吏部尚書大人是平壽王爺的人,自然是膽子大了點,再說了朝中不乏有人想把自家女兒塞入後宮的,吏部尚書大人恐怕也有這種想法。”
送女入宮爭寵,望其誕下皇子,試圖爭儲,有此想法的朝廷百官中大有人在。
齊鬥眼神中略有難過,他道:“不過是爭權奪利罷了,皇家勳貴官員有哪個是簡單的。”
趙宏興聽後有些擔心,道:“陛下……”
齊鬥道:“放心,朕也不是案板上的魚肉能任人宰割。”
趙宏興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奴才自是知道陛下的手段,可石太後娘娘恐怕不會同意您今天的說法,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石嫣姑娘進宮的,或許還會從皇後娘娘身上入手。”
聞言,齊鬥心情有些複雜,宮內有石慧作妖,皇位有兄弟爭搶,國家有他國虎視眈眈,著實是讓人心累。
他道:“朕知道,朕不過是想晚一點,再晚一點罷了。”
齊鬥看著路邊的迎春花,思念著心上人。
星移……我隻是希望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時間能久一點再久一點罷了。
星移,你看到迎春花了嗎?這是……我想對你說的話,也是我的願望。
趙宏興見狀隻能歎了口氣。
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一生一世一雙人又談何容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皇後娘娘,您什麼時候才能看見陛下的真心?又什麼時候才能回應這顆真心呢?
很快,齊鬥等人就到了壽康宮,壽康宮外的宮人見到齊鬥立馬行禮道:“奴婢/奴才參見皇上。”
齊鬥說完“平身”後就進去了,趙宏興見狀立馬在屋外喊道:“皇上駕到!”隨後便站在了門外。
本來齊鬥是正常的步伐,可進去時一看到李星移,眼睛裡就隻有李星移了,想快點再快點,他忙快步過去緊緊的抱住李星移,彷彿怕再失去了一樣。
齊鬥回憶著,回憶著竟被自己的行為給逗笑了,他小聲嘀咕著:“在你麵前,我永遠都是不穩重的,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當再擡起頭時,眼前的建築牌匾上赫然寫著議事廳三個字,齊鬥正了正神色,走了進去,印入眼簾的是威武將軍戚旋歸和其他心腹大臣。
李星移在回鳳儀宮路上的路口上,朝另一邊邁出了步伐,淺蕪見狀輕聲提醒道:“娘娘,鳳儀宮在這邊。”
李星移聽後邊朝前走邊道:“本宮想去禦花園逛逛,你們退下吧,留清漪一人陪著本宮就好。”
聞言,淺蕪也不好說什麼,隻得對著她的背影行躬身禮,其餘人見狀也跟著行禮,
淺蕪道:“那奴婢們就先退下了。”
在這道長長的皇宮紅牆中,白雪鋪地。
李星移步行緩慢的朝前走,清漪則在身旁跟著。
就這樣走了不知多久,李星移不知在想著什麼,垂著的眼眸,眼神中透露著複雜。
最終她開口道:“清漪,你……跟了我幾年了?”
我還是不想用那個稱呼來和你說話。
清漪自小就陪著李星移,李星移也視清漪為姐妹,現下無人便不用用那個稱呼來疏離兩人了。
清漪聽後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什麼,再加上用“我”這個稱呼與自己說話,心中難免感動和不忍。
心裡一番糾結,最終,她道:“奴婢從記事起就跟著您了,要算的話也是有十五年了,娘娘您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
李星移眸中的情緒透露著複雜,她道:“已經十五年了啊,那清漪可否告訴我,有沒有瞞著我什麼事?”
聞言,清漪的手悄悄的握緊了,道:“娘娘這是在說什麼?奴婢怎麼會有事瞞著您?”
李星移看了她一眼,見到清漪的樣子就明白了,她又問道:“清漪,你會背叛我嗎?”
清漪聽後立馬豎起三根手指,認真道:“奴婢發誓此生絕對不會背叛您。”
李星移道:“好,我相信你,我等著你哪一天告訴我瞞著我的原因。”
也希望你能不要疏忽了每一個訊息。
每一個訊息都可能對李星移有用,而細節決定成敗,是萬不能疏忽的。
瞞著的事對李星移來說沒有關係,隻要不影響自己就好,但難免心裡會有些好奇,隻不過也不是很在意。
清漪看著她行禮道:“多謝娘娘體諒,還請娘娘相信奴婢絕對不會害您。”
“嗯,我相信你不會的,起來吧。”李星移輕聲道。
兩人再往前時,看到了一隊禦林軍的人正迎麵而來,清漪道:“娘娘,真巧,沒準能碰上少爺呢?”
李星移平靜道:“可能吧。”
禦林軍的人見到李星移後,立馬行單膝下跪禮,道:“臣等見過皇後娘娘。”
李星移聽後緩緩開口道:“起來吧。”
聞言,禦林軍的人邊起身邊道:“臣等謝過皇後娘娘。”
李星移見人都起來了,擡步從他們身旁走過。
此時正好與一雙熟悉的眼睛對視上了,那人麵上有些愣住了,李星移隻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隻留得那人在原地停留,麵上似乎還有些紅暈。
與禦林軍分彆後,清漪問道:“娘娘,那是季少爺?”
李星移淡淡道:“嗯,是他。”
議事廳內,眾人見齊鬥來了,便齊齊跪拜道:“末將/微臣參見陛下!”
齊鬥入坐後道:“愛卿們免禮吧!賜坐。”聞言,眾人這才起來。
齊鬥道:“想必眾卿在來的路,宏興已經派人告訴你們了,暗衛探查到平壽王今日已有所動作了,不知各位愛卿可有何看法?”
威武將軍戚旋歸第一個站出來說:“陛下,以末將之見,應當立即探查平壽王的下一步動作,將事情扼殺在搖籃裡,好打他個措手不及,以敬效尤。”
此時李星移的父親禮部尚書李峰壇立馬站出來說:“不可,這無疑是打草驚蛇?應當繼續監察他的下一步行動,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