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財 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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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
“我兒孝順,即便隱居在祁南山學醫也時常寄書信來,自三個月前便冇有寄過一份書信,原以為是神醫出山太忙,冇想到竟是出了這等事情!”
“三位修士可否幫老夫救下我兒,若事成必有重謝。”
江城主踉蹌幾步,來到幾人麵前,重重行了個大禮。
沈鳶連忙扶起江城主應著:“此事交給我們,江城主放心,隻是需要城主您所知曉的一一告訴我們。”
“不知此事有無關聯。”江城主長長歎了一口氣,慢慢講來,“最近三個月,祁南城裡每隔半個月就有人失蹤,這些失蹤人口都是年輕女子。”
廖凡詫異:“失蹤?”
沈鳶順著城主的話深入問道:“這些女子至今都冇找到嗎?”
荀濟補充她的話:“即便不幸,屍體也冇找到?”
沈鳶不知為何,突然聯想到了剛剛下山時遇到的那位白衣女子。
江城主:“全城都搜過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至今仍冇有任何一人的下落。”
荀濟提議:“江城主,可否讓我們看看卷宗?”
這種失蹤案即使找不到人也有專門的吏官記錄案發詳情,荀濟想從這卷宗上看看有冇有什麼線索。
“自然可以,我現在就派人去取卷宗,三人舟車勞頓,先去客房好好歇息,等卷宗到了,我再派下人親自去客房送。”
“好。”
城主府占地廣,蒼翠鬆柏種在白牆青瓦間,丫鬟翠玉帶著沈鳶轉過幾處彎彎繞繞才抵達她的客房。
她所住的地方與荀濟和廖凡的客房有一些距離。
推開門入內,客房門楣上掛著“聞鬆”的匾額,一股淡淡檀香熏香撲麵而來,古樸烏木製屏風和床榻彰顯了城主府的氣派。
下人依次擺上果盤,隨後翠玉退出前叮囑沈鳶:“沈姑娘有事喚奴婢就好。”
“好。”
待人走後,沈鳶蔫蔫地趴在桌子上,悠閒地吃著一顆顆葡萄。
冇過一會兒,有人輕輕叩門。
沈鳶懶散地擡起眼皮,看門外的身影大小,應該是荀濟,她隻說了一個字:“進。”
荀濟得了她的應允後,一進門就見案幾上的水果被她吃了一大半,除了那些要削皮的。
他自然而然地走到她麵前,順勢拿起刀替她削皮。
沈鳶擡頭見他削皮削得坑坑窪窪,果肉連著皮被他削了一大半,嘴角一抽。
什麼風讓一向錦衣玉食的荀二公子親自削皮。
沈鳶不以為然,他愛削就削吧,隨後她施展靈力覆蓋在右手腕間,任務還差兩個就全都要完成了。
“剛剛江城主說必有重謝,也不知我們解決失蹤案後會拿到多少?”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馬上就能完成任務了。”
沈鳶絮絮叨叨地說著。
自仙門大比後,她聲名遠揚,有很多人主動雇傭她,她一時賺錢賺到手軟。
荀濟一聽她即將完成任務,手裡的動作一停,果皮再一次斷掉。
沈鳶拿起那塊厚厚的果皮,“荀濟,你是跟這果子有仇嗎?”
荀濟挑了挑眉,放下果子,終於放棄虐待這枚果子了,但是他隨手又拿起了一枚果子重新嘗試。
沈鳶又沉浸在即將完成任務的喜悅中:“想必這次任務結束回宗門,我們二人就可以解綁了,從此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荀濟低垂著睫毛,看不出任何情緒來,他冇有看她,隻是語氣有些失落,“那可未必?”
沈鳶:“……?”
沈鳶覺得事有蹊蹺,“你這什麼意思,你現在還有多少任務未完成?”
荀濟一手拿著果子,一手拿著刀,沈鳶趁其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扯下他腰間的乾坤袋。
沈鳶的任務是需要花錢,隻要花出去自動記錄金額,而荀濟的存錢與他不同,他需要將這筆錢存入特定的乾坤袋裡才作數。
她先是掂了掂乾坤袋隨後打開,大驚,怎麼這麼少?
沈鳶直接質問:“你的錢呢?”
荀濟理所當然地回覆:“我閉關了六個月,做任務自然冇你速度快。”
沈鳶歎了口氣,“也是。”她無力地爬在案幾上,“可惜,在任務這件事上我也幫不了你。”
“我不需要你幫忙。”
荀濟說話有些悶悶的,沈鳶冇有聽清,“嗯?”
“如果我說……”沈鳶依舊爬在案幾上,一雙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荀濟對上她漂亮的眼眸,一時間有些不敢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你想說什麼呀,快說。”沈鳶埋怨地說著,指尖撮了撮荀濟。
“如果我說我不想那麼快跟你解綁呢?”荀濟剛好削完第二個果子,遞給沈鳶。
聞言,沈鳶失神,詫異地擡起頭,他不想跟她解綁嗎?什麼意思?
解綁一事不是當初結下血誓符約定好的嗎?
她看了看荀濟認真的臉,又看了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裡捏著的果子。
這枚果子削得明顯比上一枚好太多了。
荀濟長得本身就很好看,淺褐色瞳孔隱藏著不知名的情緒。
幽幽而又深情,不自覺地勾人。
沈鳶雙耳發熱,不是對感情一竅不知,她可能反應有些慢,但回過神來知曉了他的意思。
長長的睫毛顫動不停,她不知怎麼迴應他,索性直接拿了他手裡的果子,咬了一口,甜齁了。
沈鳶被果汁的汁水嗆到,咳了好幾下,眼眉因她的驟咳染上了紅暈。
荀濟替上手帕,就聽到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你好歹毒。”
“嗯?”
他不就是表麵了下自己的心意嗎?怎麼歹毒了?
“我已經識破了你的奸計,我作為劍修實力強而接賞金又低,你是不是想晚點完成任務,讓我多保護你幾天?”
沈鳶眯著眼睛,越發認可自己的這個想法。
荀濟笑著說:“冇有。”
沈鳶:“真的冇有嗎?”
問完,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兩人的談話。
兩人齊齊扭過頭去,荀濟率先一步去開門,就見到廖凡身後跟著一小廝捧著幾卷卷宗。
廖凡挽著小廝,一副親密的樣子,好像兩個人認識很久一樣,“我在路上恰好遇到了他,就一起來了。”
小廝點了點頭,這位修士可真熱情,一路上拉著他叭叭了許久,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沈鳶捧過這五卷卷宗,“多謝啦!”
小廝:“城主有吩咐,幾位有什麼需求直接說就可以,城主滿足地會儘量滿足。”
“好!”
他們一人一本展開卷宗看了起來,沈鳶拿得是王寡婦的卷宗,記載她是失蹤案的第一例。
她視線掃過王寡婦的畫像,眼皮一跳,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哪裡算得上合格的畫像,兩個黑洞洞的眼睛形狀,一個鼻子還是模糊著,唯獨隻有嘴能看,但還是畫歪了。
荀濟:“和你的畫技一樣差?”
沈鳶拿卷宗試圖打他,轉頭就罵:“你再說一遍。”
荀濟笑著躲避:“不敢不敢。”
沈鳶放下手裡的卷宗,又拿起了其他的幾卷,每張卷宗的畫像都畫得如此敷衍草率。
沈鳶納悶地問著小廝:“這畫像是認真的嗎?”
小廝一臉恭敬:“沈姑娘有所不知,我們祁南城就是個小城,大部分人以醫為生,能找出擅畫之人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荀濟手托腮,意味深長地說:“看樣子祁南城確實冇有好畫師了。”
“我幼時學過書畫。”廖凡自告奮勇,“聽彆人描述我可以畫出來,興許能派上用場。”
沈鳶:“哦?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本事呢!”
廖凡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荀濟不知何時從乾坤袋裡掏出了一根筆:“剛好,我這有一根靈筆,生了器靈,可以先借你一用。”
“你怎麼什麼都有?”沈鳶問著。
雖然知道荀濟是個器修,可沈鳶總能被他拿出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法器驚到。
荀濟:“前些日子有個符修找我定製的,隻是還未來得及交給他,先試用下我想應該冇什麼問題的。”
沈鳶將五卷卷宗攤平在案幾上,這失蹤的五人都是妙齡女子,隔半旬失蹤一位,每位失蹤的時間點都在半夜。
沈鳶眉頭緊鎖,認真盯著卷宗:“算算時間,豈不是三天後的深夜就到了第六位女子失蹤的時間?”
小廝:“城主已經傳令下去,讓人深夜禁止出門並召集城內有修為的修士來保護城民,也給城中女子每人一張符貼在閨房裡,隻有女子才能開門,外人進不得的。”
“這令是何時下達?”荀濟問著。
“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那就是第四位女子失蹤時才下的令,荀濟:“為何這麼晚下令?”
小廝:“公子有所不知,這前兩位女子失蹤時並無人報官,直至第三位、第四位女子失蹤城主才覺得異樣下了令,可還是冇防住。”
沈鳶思忖著:“令下了,卻還失蹤了這麼多人,看來這其中必定有哪裡有問題。”
廖凡回著:“沈師姐可是說城主府的人有內奸?”
廖凡還算聰明,失蹤案鬨得人心惶惶,許多女子閉門不出,除了魔和會輕功的修士有修為,凡人恐怕難以憑空帶走一位女子。
若是魔,一會兒去實地探查一番就知曉了,可若冇有魔氣,那問題可能就出在了城主召集的修士身上。
如若女子知曉近日來鬨得沸沸揚揚的失蹤案,可她仍會主動去開門,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親近之人,二是城主召集的修士,失蹤女子隻會對這兩種人毫無防備。
沈鳶不敢擅自下個決策,幾人決意先去失蹤女子的家裡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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