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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重生了誰搶皇位啊 第156章 自證清白的陸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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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自證清白的陸瑜

太元殿前,

李澤嶽站在皇帝的龍椅之後,看著玉階下的群臣,看著惶恐低著腦袋的考生們,看著那跪伏在地的王臨,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他甚至不敢往他的身旁看上一眼。

“為什麼?”

這是他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經過昨晚一夜的審訊,他從白沙口中得知了北蠻這些天做的事情,得知了這家夥所做的一切都是由那位名為木章的國師小弟子所安排。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最後出手的是這位禦史,是這位與東宮關係極為密切的禦史?

“大哥……”

東宮與北蠻合謀,隻為促成此事?

北蠻負責散佈訊息,大哥負責此時禦前這一招?

李澤嶽搖了搖頭。

不可能,大哥如果想做,何須讓北蠻到處散播訊息,處處都是破綻。東宮如果想做,此時外界的風波會更大,更加神不知鬼不覺。

更何況,大哥怎麼可能和北蠻合謀,還是為了陷害陸瑜這麼一個可笑的理由。

那這是為什麼?

北蠻隻是想拿陸瑜這件事做文章,讓大寧科舉所謂的公正淪為笑柄。

那大哥呢,他借著外界的風波,讓王臨如此頭鐵地在禦前告狀,想要把陸瑜打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就是為了表明自己決絕的態度?

你,李澤嶽,彆想染指朝堂一步?

李澤嶽忽然感覺世間的一切都很荒謬。

“怎麼……可能?”

此時,整個廣場寂靜無比,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等待著龍椅上那位的決斷。

皇帝安坐在龍椅上,輕輕闔上了雙眼,誰都無法從他的表情上得到一絲資訊。

“王臨,起來吧。”

良久,皇帝終於輕輕開口道。

王臨抬起頭,跪在地上望著龍椅上那位明黃的身影,張了張嘴:“陛下……”

“陸瑜此事,吳侍郎早就進宮與朕解釋過了,朕知曉此事。”

皇帝的聲音在殿前飄蕩著,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大臣們紛紛抬起腦袋,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意思,皇帝,要保下陸瑜?

他們把目光又都投向了這位靜靜站在最前方考案處的青衣書生。

太子派王臨出來,想要剝奪陸瑜的考試資格,表達自己不想讓二爺黨的手伸入朝堂的態度。

而皇帝,卻拒絕了太子。

這是……拉偏架?

還是說,他就是有想讓二殿下進入朝堂的想法,想要將其扶持起來?

朝臣們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這大寧朝野,自今日起,要變天了。

皇帝沒去管一個個心思開始活絡起來的朝臣們,隻是將目光放在了站在考生隊伍最前方的那位青衣書生身上。

“吳夫之是不敢給陸瑜泄題的,朕讀過陸瑜的策論,那除弊八策,確實在本次春闈中應得魁首。

但王禦史說的也有道理,事情總歸是要說明白,否則天下士子日後要如何看待朕的這科舉?

陸瑜,朕現在問你,王禦史所說的,可否屬實?

你好生思量,若是說謊,朕便判你欺君之罪!”

陸瑜抬起頭,與皇帝那彷彿不帶任何表情的眼睛對視了一眼,隨後俯身一禮:

“回陛下,學生不敢欺君,王禦史所說之事,皆為無稽之談。”

“那朕再問你,吳夫之可有與你泄題?”

“回陛下,並未。”

“那除弊八策,可是你親手所作?”

“回陛下,是學生日夜分析所得。”

皇帝點了點頭,隨後嘴角稍縱即逝地輕輕一翹,再次問道:

“朕再問你最後一句,王禦史說你詩纔不過了了,之前皆為中規中矩之作,可春闈時你卻寫出一首上佳之作,可稱千古名詩。

陸瑜,朕問你,那首《雁門行》,可是你親手所寫?”

陸瑜的心狠狠一跳。

他嚥了口唾沫,瞟了皇帝一眼,又瞟了李澤嶽一眼,大腦飛速運轉著。

怎麼辦,怎麼說?

直接承認?

這可是欺君啊。

但情況都已經這樣了,自己總不能在那麼多人麵前承認自己舞弊吧。

陛下怎麼回事,不是好好地你問我答,借著不敢欺君的名義替我洗冤嗎,怎得又問了我這麼一個這麼刁鑽的問題?

您得猜到我怎麼也寫不出來這詩啊,您得知道這是李老二寫的啊。

“不對。”

陸瑜眼神一下子變得清明,回想著皇帝剛剛問的話。

“陸瑜,朕問你,那首《雁門行》,可是你親手所寫?”

“親手所寫?”

陸瑜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想通了。

親手……所寫!

“回陛下,春闈上那篇《雁門行》,確是學生親手所寫。

學生,自有辦法證明。”

皇帝眉毛一挑,微不可見地輕輕頷首,問道:

“哦?你想怎麼證明?”

“回陛下,王禦史說學生詩纔不佳,說學生提前得知題目得以提前準備。

如此,可由王禦史現場出題,學生現場作詩,這樣便可證明學生並未提前得到題目,王禦史言說吳侍郎提前給學生泄題的說法便不成立了。”

陸瑜的眼珠子一下亮了起來,在猜透皇帝的話語後,他的思路一下被打通了。

“不愧是陛下。”

“陸瑜,你可知這是殿試,並非衙門大堂,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你自證清白。”

皇帝淡淡道。

陸瑜再施一禮:“陛下,學生知曉。

此番並非為學生自證,也是為我大寧科舉自證,學生不願陛下所推行的惠及萬代的科舉公正之名聲因學生一人而染上汙點。

請給學生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內,王禦史可隨意出題,無論讓學生幾首,學生都應下了。

定不讓陛下失望!”

飄了,飄了。

李澤嶽瞪大眼睛,直勾勾瞪著陸瑜這小子。

怎麼,知道陛下不會治你的罪,還真把自己擺上大義凜然的位置了?

還tm為大寧科舉自證,

怎麼,你忘了你確實是舞弊的小人了嗎?

陸瑜目不斜視,等待著皇帝開口。

“如此,朕便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王臨,這小子既然讓你出題,你便出吧。

朕親自當公證人,若這小子寫的詩詞不過關,朕便判他舞弊春闈,欺君之罪,如何?”

皇帝手指輕輕敲了下龍椅的把手,依靠在了上麵。

“臣,領旨。”

王臨依舊是麵色平靜,剛正不阿,又對陸瑜拱了拱手,道:

“陸會元,你我皆是為大寧科舉萬世清名著想,隻希望你確有詩才,是我當真錯怪了真君子。到時,我親自與你賠罪。

今日我不為難與你,一炷香,兩首詩,不求質量比得上那首《雁門行》,但起碼要是上佳之作纔可,有陛下親證,你我都能放心。”

大太監李蓮恩不知何時搬來了一座香爐,一根平日計時用的香已然插在了上麵。

殿前廣場上,無論朝臣和舉子都緊緊注視著這座香爐。

誰也沒能想到,今日好好的一個殿試能鬨到如此地步。

“陸會元,請聽題。

第一首詩,我大寧邊境苦寒,極為不易,還請陸會元作出一篇邊塞詩,字數不限,格律不限。

第二首詩,請以你自己的視角,以我大寧民生為題,寫出一篇詩作,要求與上述相同。

一炷香之內,兩首詩,若陸會元當真有能作出《雁門行》的詩才,想來並非難事。”

監察禦史王臨又朝皇帝施了一禮,口中道:“陛下,臣出完題了。”

“嗯。”

皇帝看了李蓮恩一眼。

李蓮恩會意,手指在香上一搓,那根香便開始燃燒起來。

計時,開始了。

李澤嶽和陸瑜聽完題目,同時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我給他背的詩詞多。”

“還好他給我背的詩詞多。”

陸瑜慢慢坐回了自己的考案前,皺著眉頭提起了筆。

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

“邊塞詩還好,隻是第二首詩……

民生嗎?

這家夥真夠陰的。”

民生,其實很好寫,那麼多窮苦老百姓,怎麼寫不行?

文人嘛,最會諷刺了。

隻是,這tm是禦前。

你想怎麼寫?

想吃紅豆了?

但若是歌頌民生,歌頌盛世……

那麼多朝臣考生看著呢,自己就算抄出一篇歌頌盛世的詩作,估計在彆人心裡也會被看作是讒臣吧。

“那該抄哪一篇呢?”

陸瑜還真有些頭疼了,遲遲難以下筆。

既要突出民生不易,又不能太諷刺……

陸瑜眨了眨眼睛,

他忽然想到了李澤嶽當時給他背詩時,那一首極為簡潔明瞭的詩。

據他說,這詩小孩都能背過去。

……

一炷香,很快就燃儘了。

陸瑜麵容肅穆地把自己的宣紙交給了讀卷官鄭起。

戶部尚書兼翰林院大學士鄭起沒有多看,隻是匆匆捧著這張宣紙走到禦案前,交給了皇帝。

皇帝接過宣紙,細細閱讀起來,麵色平靜。

朝臣和考生們都抬眼觀察著皇帝的表情,發現陛下嘴角輕動,似乎在默唸著什麼。

不過三分鐘時間,皇帝把目光從考捲上移開,微微頷首,把卷子交給了鄭起,讓其誦讀。

“五月天山雪,無花隻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隻為斬烏然。”

烏然是北蠻在國境南方的軍事重鎮,其地位與大寧定北關相當。

木章:“?”

“第二首,江上漁者。

江上往來人,但愛鱸魚美。

君看一葉舟,出沒風波裡。”

鄭起的聲音輕輕回蕩在殿前廣場上,再無一人作聲。

這兩首詩毫無疑問都是好詩,甚至超出了王臨所說的上佳之作的範疇。

皇帝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向了王臨。

“一炷香內,陸會元又得兩首千古名詩。

想來,這詩才已然滿溢而出了,佩服佩服,想來就算我剛剛給陸會元出上十首詩,以陸會元之才……也可輕鬆作出吧。

如此文才,在陸會元之前,我隻在一人身上見過。

我,無話可說。”

王臨對陸瑜拱了拱手,留下這這麼一番話,隨後退回到自己的考官隊伍中,再無言語。

隻是,這一番話……

卻又讓群臣和考生們的眼神變得不對勁了起來。

是誰能把千古佳作大把大把不要錢似的往外掏?

在陸瑜之前,有著如此文才的,是誰?

整個大寧不tm就那一個人嗎?

王臨這家夥就快把話說明白了,你就是抄的二殿下給你寫的詩,就算老子給你出上十首詩題,你tm也能寫出來。

不知道二殿下給你寫了多少詩讓你抄呢,tmd,我說為什麼你膽子那麼大讓我給你隨意出題,弄了半天你把答案庫都背過去了。

在場所有人,目光又在陸瑜和李澤嶽身上轉來轉去,但沒有一個人懷疑李澤嶽是否有這本事。

還是那句話,能把詞寫的如此鐘靈毓秀的人,篇篇都是千古名篇,你懷疑他不會寫詩?

有王臨這一句話,在場的人也都差不多聽明白了,吳夫之可能確實沒給陸瑜泄題,這小子是有真才實學的。

隻不過詩賦上……他也不需要泄題,他腦子裡有二殿下給的答案庫。

這是舞弊吧,這也算舞弊吧!

所有人心裡都在怒吼著,隻不過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

“真勇啊……”

春秋書院高類默默瞥了那監察禦史王臨一眼,這小子頭是真鐵,到認輸的時候還敢咬上陸瑜和二殿下一嘴。

他早就看明白了,皇帝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就是要保陸瑜。

無論這禦史再說什麼,皇帝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態度。

“既然如此,陸瑜,你坐回去吧,兩首詩寫的不錯,既心係百姓又有報國之心,不錯。

鄭起,看看時辰到了沒有,殿試該開始了吧。”

皇帝慢條斯理地說道。

鄭起瞬間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知道陸瑜這件事是可以翻篇了,既然他的“清白”已經自證了,那科舉的公正名聲也保住了,想來今日在場的大臣和考生們沒有一個人敢多說什麼。

鄭起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天色,連忙道:“陛下,時辰剛好到了。”

皇帝點了點頭,站起身子,矗立於太元殿前,緩緩掃視了眾臣與眾考生一眼,輕抬起了嘴角,不知在嘲笑什麼。

“眾生入座,殿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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