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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重生了誰搶皇位啊 第296章 大婚(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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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和二十年,九月初九。

宜嫁娶,宜納財。

清晨,

李澤嶽從睡夢中醒來。

“殿下醒了,快,伺候殿下淨麵,穿衣服!”

外麵,宮裡來了一大堆女官和嬤嬤,直接衝進了房間。

風風火火的她們,沒等李澤嶽徹底清醒,就連拉帶推地從床上拽了起來,給他洗臉刷牙。

一旁,有宮女呈上禮服。

李澤嶽的袞冕極為威嚴,紅底黑袍,上有龍紋,袖袍寬大。

今日,他就要穿袞冕去親迎王妃。

李澤嶽張開雙臂,站在那裡。

侍女們上前,開始為李澤嶽穿戴。

之前,他未曾加冠,是不能穿袞服,戴七旒冕的,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穿上。

曉兒端起冕,李澤嶽接過,戴在頭上。

七旒玉串自前後如瀑般流下,搭配著華貴袞服,少年身上終於出現了威嚴霸道的氣質。

舉手投足間,他收斂了那所謂的灑脫與風流,目不斜視,顯得穩重而大氣。

“殿下當真威風……”

一旁,有從皇後長春宮出來的女官和嬤嬤,看著麵前的少年,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她們是看著這位殿下長大的,若是皇後娘娘看見二殿下如今的模樣,應當也會很欣慰吧。

一番收拾完,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天光大亮。

陸瑜穿著婚使服飾,站在一旁,安排道:“請殿下先入宮,至太元殿行醮禮。”

李澤嶽嗯了一聲,向府外走去。

他上了一座極為華貴張揚的馬車,前後皆有繡春衛為儀仗,浩浩蕩蕩向皇宮走去。

馬車停在了宮門口,

李澤嶽下車,直入乾門,走向全天下最為輝煌的那座太元殿。

乾門至太元殿的道路很長,這是一處廣場,能容得下三千騎兵衝鋒的寬闊廣場。

李澤嶽一步步走過了青石磚,走上太元殿那級級台階,來到了殿門前。

“殿下到——”

有禮官唱禮。

李澤嶽邁過門檻,走入廣闊大殿。

文武百官、王侯將相,分侍兩側而立。

穹頂陽光灑下,映照的大殿金碧輝煌。

他們看向了李澤嶽,看著這位剛剛南下立功歸來的年輕王爺。

但李澤嶽沒有看他們。

他一步步向前走去,把目光投向了站在龍椅下的太子,大哥麵容肅穆,朝自己點了點頭。

隨後,李澤嶽抬頭,看向了龍椅上的皇帝,拜下。

“兒臣李澤嶽,叩見父皇。”

皇帝的目光放在李澤嶽身上,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陛下……”

一旁,李蓮恩輕聲提醒著,

他手裡還捧著盤子,上麵有一杯酒。

行醮禮,是要陛下給皇子賜酒的。

按理說,陛下現在應該吩咐自己把酒賜給二殿下了。

皇帝似乎回過了神來,看著李澤嶽,開口道:

“蜀王,上前來。”

李澤嶽愣了一下,隨後起身,走到了禦座之下。

太子站在李澤嶽的身旁,麵帶微笑。

皇帝伸手,從李蓮恩捧著的盤子中,拿起了那杯酒。

滿朝文武皆有些茫然,不知陛下要做什麼。

皇帝捏著酒杯,輕聲道:

“按理說,你們的母後,也應當坐在這裡,對你訓誡的。

她不在這,朕也就不嘮叨了,隻與你說上一句。

成婚了,莫要再頑劣了。”

聞言,李澤嶽抿了抿嘴,

他再次跪在地上,深深叩首,稍微停頓後,直起身子。

皇帝親自把酒遞給了李澤嶽,

隨後,李澤嶽端著酒杯,將其內酒水倒在了禦座之下,是為祭地。

“兒臣,知道了。”

“嗯。”

皇帝又看了李澤嶽一眼,道:

“去吧。”

李澤嶽北向再拜,隨後起身,在諸位大臣的目光中,走出了太元殿。

皇帝看著那身著袞冕的年輕背影,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坐在這張龍椅上的,是父皇,自己如那小子一般,北向叩首後,離開了太元殿,去迎娶他們的母親。

那也是九月的一個秋日。

……

皇宮外,已是人山人海。

鼓吹班吹奏著樂曲,

華貴的禮車,英武的儀仗,雄壯的駿馬,隊伍排列的極為整齊。

李澤嶽沒有坐車,來到隊伍最前麵,跨上了那匹高大的駿馬。

“王爺大婚,親往迎娶,起駕——”

大太監劉建高聲呼喊著。

街麵上,極為熱鬨。

百姓們早早地就知道了二殿下將要成婚的訊息,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前來圍觀。

皇子大婚,在大寧可當真是稀罕事。

太祖皇帝就三個子嗣,當今陛下也就四個,上一次皇子大婚,那還是數年前的太子殿下。

那一次,極為隆重,陛下親自頒布旨意,宵禁解除三日,讓全城百姓共相慶賀。

這一次,是民間風頭正盛的二殿下大婚。

京城人是熟悉二殿下的,他的風流軼事極多,少年時又是頑劣的性子,稱其為天下第一紈絝也不為過。

可偏偏,這兩年他的風評直轉而上。

執掌十三衙門,任武殿試主考官,整肅江湖,斬江南巡撫,誅江湖反賊,救江南百姓於危難之中。

他又是人間詞王爺,如文曲星下凡一般的人物。

世間,已有了他太多的故事。

李澤嶽跨馬當先,黑子與血屠夫林石緊隨其後,繡春衛為儀仗,護衛著其安全。

隊伍中,他之前的狐朋狗友們跨著棗紅馬,跨著大紅花,哈哈大笑著。

鼓吹班吹奏著高昂的樂曲。

百姓們夾道圍觀,高呼著,

人們站在道路兩旁,人山人海,綿延至定北王府正門。

很快,隊伍來到了定北王府門口,

按理說,皇家大婚是沒有民間那些俗禮的,可偏偏,今日就有幾個膽大包天的小姑娘擋在了門前。

那都是趙清遙的小姐妹們。

李澤嶽笑了,跳下馬來。

林石也笑了,兩米多高的雄壯身影,看著擋在門前的人群,躍躍欲試。

李澤嶽連忙拽了他一下,那群不是國公的孫女,就是尚書或侍郎的女兒,要麼她爹就是什麼大將軍,他甚至看見了自家姐姐妹妹的身影,若林石當真扛著宣花斧衝上一遭,自己這條小命也不用要了,

李澤嶽相信,如果自己大嫂子不是因為托著個大肚子,她怎麼也都得來湊這個熱鬨。

“你們在搞什麼?”

李澤嶽一把捏住了明婉的小臉,問道。

楊國公的孫女、沐妃的親侄女楊敏在一旁笑嘻嘻道:“要紅包,紅包!”

“對,紅包!”

明婉也梗著脖子嚷嚷著。

“好好好。”

李澤嶽揮手招來身後的喬四,讓他開始散紅包。

就連錦書也笑嗬嗬地收下了一份。

可誰知,收了紅包的小姑娘們,依舊沒有讓路,睜著一雙雙好看的眼睛盯著他。

“你們還要乾什麼?”

李澤嶽無奈道。

“二哥詩詞無雙,你一人給我們做一首詩,我們就讓你進去,這是真的。”

夏寧也混進了其中,咧著笑臉道。

“沒錯沒錯。”

“給我們一人做一首。”

一堆小姑娘在那幫腔。

“二哥,你作吧,我們一共九個人,你作九首,必須是情詩,不用寫給我們,寫給清遙姐就夠了。

今天我們就得把你肚子裡的貨掏完,省的你以後再拿詩去騙其他小姑娘!”

“沒座!”

李澤嶽一聽,笑了笑,大手一揮:

“這有何難?”

見李澤嶽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小姑娘們心底一驚。

壞了,九首說少了。

見著李澤嶽緩緩閉上了眼睛,周圍人都把話語聲降了下來,

就連一旁的鼓吹班都換了曲子,從激昂的樂聲換成了舒緩的旋律。

正門前安靜了下來,給了他創作的空間。

李澤嶽站在門前,輕邁幾步,負手而立。

他站在這裡,望向了府內的那棟小樓。

他似乎看到了那襲翟衣,就站在窗邊望著自己。

他們相識了那麼多年,自幼年而至今日,那些早就鐫刻進靈魂的點點滴滴,一幀幀浮現在眼前。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儘,此恨綿綿無絕期。”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相見時難彆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儘,蠟炬成灰淚始乾。”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複,三五共盈盈。”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

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地南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彆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八首了,

李澤嶽吟的有些累了,他清了清嗓子,緩了緩,接著道: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陳三願: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

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九首誦罷,李澤嶽長呼一口氣,看著麵前已然深深沉入詩中意境的小姑娘們,笑了笑。

“行了行了,都那麼大了,當著那麼多人麵念情詩,也不嫌害臊。”

正門內,

定北王妃楊曼款款走來,白了李澤嶽一眼,眼裡儘是笑意。

李澤嶽看見老丈母孃,瞬間就明白這作詩的主意是誰出的了。

“娘,那我進去了。”

李澤嶽扯著嗓子喊道。

楊曼眼睛一下瞪大,伸著手就往李澤嶽身上拍:“臭小子,亂喊什麼呢!”

李澤嶽不管不顧,往正門內走去。

定北王府裝扮的也極為喜慶,到處是紅布紅綢,儘是賓客。

一路走到正庭,他這才停住了腳步。

趙清遙身著華麗翟衣,蒙著蓋頭,由太傅扶著她的手,就站在那裡。

她真的很美,一如既往的美。

就算此時他看不到趙清遙的臉龐,李澤嶽也知道,她就站在那裡,這就是她,世上不會再有彆的女人,能有她這般的氣質。

這是趙清遙,

自今日起,她就是自己的妻。

天地禮法所認,誰都改變不了。

按理說,現在應有太傅一步步攙著趙清遙,走向門外的厭翟車。

李澤嶽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湧起一股熱切,他兩步上前,一把牽住了趙清遙的手,在她耳邊說了句話。隨後,背對著她,彎下了腰。

一旁的老太傅似乎聽到,自家孫女笑了一聲,然後,她上前摟住了李澤嶽的脖子,趴到了他的背上。

“走咯——”

李澤嶽穿著袞冕,趙清遙穿著翟衣,

沒有行雁禮,沒有聽女方家長囑托,兩個穿著世間最為尊貴服飾的年輕人,不管不顧,如尋常人家結婚一般,新郎背起了新娘子,小跑著向門外走去。

王府內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慌張地看著這兩個不遵禮法的年輕人。

李澤嶽的兄弟們,趙清遙的姐妹們,都在無奈地笑著,彷彿隻有如此肆意行事,纔不愧是李澤嶽和趙清遙。

陸瑜搖了搖頭,手中拿著大雁,

以副婚使的身份,代李澤嶽向太傅行了雁禮。

李澤嶽背著趙清遙一路小跑,跑出了定北王府,來到了厭翟車前。

“臭小子,你看我收不收拾你!”

楊曼在後麵高聲喊著,

她準備了好久,想要過一把丈母孃癮的話術,全都白費了。

趙清遙在女官的攙扶下,上了翟車。

李澤嶽重新跨上了隊伍最前麵的駿馬,一夾馬腹,再度啟程,

“親迎禮成,

起駕——”

大太監劉建的聲音適時響起,

鼓吹班重新開始奏樂,喧鬨而熱烈的樂曲再度點燃。

前麵是一望無際的人潮,身後是自己剛剛接上車的妻子。

李澤嶽騎在馬上,被繡春衛們簇擁著,鑼鼓喧天,向王府走去。

少年意氣風發,冕下的臉龐,肆意地笑著。

“今天,趙清遙,就是我李澤嶽的媳婦啦!”

李澤嶽高聲呼喊道。

迎親的車隊很長,圍觀的人群更長。

在場無數人都聽到了李澤嶽肆意地喊聲。

此時,迎親車隊行至京城最為繁華地段,也是東市最繁華的那條街。

酒樓、茶館、樂閣,街兩側都擠滿了人,建築上也擠滿了人,他們都瞪著眼睛,看著那英武的年輕身影。

“山字號,恭賀王爺大婚——”

忽的,有一聲長吟響徹大街。

李澤嶽循聲望去,發現大街西側的一處樓上,坐著一個儒雅的胖子,他的身旁,站著一個黑衣人。

阿大回來了。

他身旁那黑衣人腳尖輕點,掠至半空,他的身形所過之處,錢幣如雪花般飄散於人間。

“雪鬆居,恭賀王爺大婚,祝王爺王妃幸福美滿,永結同心!”

“春歸樓,恭賀王爺大婚,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祝王爺王妃,早生貴子——”

“大鵬商號,恭賀王爺大婚,祝王爺王妃白頭偕老!”

大街兩側的高樓上,不知何時出現了那麼多的身影,他們的胸口,全都印著山字紋。

春歸樓有舞女身著輕紗,飛天般漫步於樓閣之上,手上托著籃子,

不斷有銅幣揮揮揚揚落於人間,如落花般飄下。

然而,下一刻,卻又有一道聲音響徹大街。

“蜀地唐門,恭賀王爺大婚,今日特來相賀!”

李澤嶽愣了下,

我不認識你啊……

可下一刻,

“明水劍潭,恭賀王爺大婚,特來相賀!”

“水刀門,恭賀王爺大婚,特來相賀!”

“渝州譚家,恭賀王爺大婚,特來相賀!”

“山陰刀派,恭賀王爺大婚,特來相賀!”

一道道聲音出現在李澤嶽的耳旁,讓他一陣恍然。

這些,都是蜀地的江湖勢力,提前來拜碼頭了,他們怕一會吃席的時候送禮連門都進不去,趁著山字號他們在外高呼,他們也趁著喊兩聲,生怕自己不知道他們來了。

李澤嶽笑了,

你們今日給我麵子,我也給你們麵子。

他騎在馬上,向那些江湖人們拱了拱手。

見王爺如此客氣,圍觀的江湖人們喊地更起勁了。

甚至,連不是蜀地的江湖人,恰好在京城,來圍觀吃瓜的江湖勢力也開始喊了起來。

十三衙門總督本就是江湖老大,李澤嶽此次出京,已徹底打出了名聲。

太覺教和誅鼎樓近乎被徹底鏟除,他們剩下的這些勢力又敢如何?

當小弟的,拜拜老大,不犯毛病,喊兩聲捧個場,讓老大記住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落花派,恭賀王爺大婚,特來相賀!”

“血刀門,恭賀王爺大婚,特來相賀!”

“風行劍派,恭賀王爺大婚,特來相賀!”

迎親車隊繼續向王府行進著,幾乎每行一處,便有江湖人高呼報名。

作為儀仗的繡春衛們抬頭挺胸,氣宇軒昂。

跟隨迎親隊伍前進的十三衙門張旭張主司熱淚盈眶。

多少年了,

十三衙門多少年,沒有如此盛況了?

一場大婚,讓大半座江湖前來相賀,隻有他才能做到。

李澤嶽微笑著騎在馬上,四處拱手,誌得意滿,意氣風發。

少年得誌,莫過於此,

……

皇宮中,皇帝聽著李蓮恩的彙報,揚了揚眉毛。

“這小子,在向朕示威啊。

他這是不想放手十三衙門,

讓朕知道,隻有他,

才能鎮住這些江湖豪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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