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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重生了,誰還不是多情小夥 第790章 階層的叩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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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話號下層主甲板大廳的喧囂與頂層露台的暗流湧動,如同兩個被無形壁壘分割的世界。

陳思哲等人還在巨大的階級落差和沈斌隨行人員那令人窒息的隻言片語中驚魂未定。

大廳通往上層甲板的樓梯口處,幾道身影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張杭、許君文,以及如同盛放紅玫瑰般耀眼奪目的林詩茵,正並肩拾級而下。

張杭依舊是那副鬆弛而掌控一切的氣場,彷彿隻是暫時離開王座巡視疆域的帝王。

許君文憨憨的樣子,不動聲色地掃視全場。

而林詩茵,則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蕩開了層層漣漪。

她換下了那身酒紅色魚尾裙,此刻穿著一件剪裁大膽卻不失高雅的黑色蕾絲拚接吊帶短裙,修長白皙的雙腿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腳踩一雙水晶細跟涼鞋,每一步都搖曳生姿。

完全可以說,是一身昂貴的行頭,她親昵地挽著張杭的手臂,臉上帶著明媚而嫵媚的笑容,那是一種被頂級寵愛和巨大成功滋養出來的、極具侵略性的自信光芒。

他們的到來,如同強光照射進相對昏暗的角落。

歌舞團的女孩們停止了談笑,目光帶著恭敬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看向林詩茵。

誰不想成為老闆的身邊人?

對她們來說,審核的入職體驗,是唯一接觸張杭和沈斌的時候。

甚至私底下,她們還會議論,誰運氣好,被帥氣的張總審核,體會那種飛上雲端的感覺。

她們也都幻想過,要是被張總相中,那真是一步登天了。

帥氣的富豪,誰不想要?

沈斌留下的那些隨行人員也收斂了隨意的姿態,微微頷首致意。

而陳思哲、趙雅楠、林小雅這些賓客,則瞬間繃緊了神經,如同等待檢閱的士兵。

張杭的目光隨意掃過大廳,最終落在了陳思哲他們這群略顯侷促的人身上。

他臉上露出一個溫和但帶著距離感的笑容,帶著許君文和林詩茵走了過去。

“張總!許總!林總!”

陳思哲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半步,聲音洪亮而帶著恰到好處的熱情,腰彎的弧度比之前少了幾分卑微,多了幾分真誠的敬意:

“下麵很熱鬨啊!感謝幾位下來跟我們同樂!”

孫倩、李莉、吳雪等人也連忙跟著問好,聲音帶著緊張和激動:

“張總好!許總好!林總好!”

林小雅、蘇婉、周雯、林曼玉也露出最甜美的笑容:

“張總!許總!詩茵姐!”

林詩茵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孫倩、李莉、吳雪和周彤這幾個大學朋友身上。

她的笑容更加明媚,帶著一種勝利者的雍容和施捨般的親近:

“倩倩,莉莉,小雪,彤彤!怎麼樣?下麵還習慣嗎?酒水點心合不合胃口?彆拘束呀,當自己家一樣。”

她的語氣親昵,如同主人招呼遠道而來的客人,那份居高臨下的姿態卻拿捏得恰到好處。

“習慣習慣!太棒了!謝謝詩茵!”

孫倩搶著回答,臉上堆滿了受寵若驚的笑容,語氣帶著誇張的讚歎:

“這遊艇簡直像皇宮一樣!酒也好喝!點心也好吃!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的!”

“是啊是啊!詩茵你現在真是太厲害了!”

李莉也連忙附和,眼神裡充滿了**裸的羨慕和討好:

“能跟著張總,真是天大的福氣呀!”

吳雪推了推眼鏡,努力想表現得矜持些,但話語裡的恭維也掩飾不住:

“詩茵,恭喜你擔任金烏傳媒的總裁!以後在魔都,還要多關照我們這些老同學呀!”

周彤則是真心實意地笑著,帶著點小女生的崇拜:

“詩茵,你真棒!我們都為你高興!”

趙雅楠站在陳思哲身後半步的位置,此刻感覺渾身不自在。

林詩茵的目光掃過她時,彷彿帶著無形的針,刺得她臉頰發燙。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像孫倩她們那樣諂媚的聲音,隻能低低地含糊了一句:“我們玩的很好,詩茵。”

林詩茵彷彿沒注意到趙雅楠的窘迫,或者說,她刻意忽略了。

她的目光在趙雅楠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輕飄飄地移開,帶著一種你已不配成為我對手的淡然。

這份無視,比任何嘲諷都更具殺傷力。

趙雅楠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強烈的羞憤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但她知道,她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態度。

一旦表現了,陳思哲會瞬間甩了自己,並且這個圈子,也沒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張杭沒有過多關注女人間的暗流,他的目光落在了努力挺直腰板、試圖展現不卑不亢姿態的陳思哲身上。

他隨意地在旁邊一個空著的卡座坐下,許君文和林詩茵也跟著落座。

服務生立刻無聲地奉上新的酒水。

“小陳家裡,主要做什麼產業?”

張杭端起一杯威士忌,加了兩塊冰,輕輕晃動著,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閒聊天氣。

他的目光看似隨意,卻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力量。

陳思哲心臟猛地一跳!

機會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狂喜和緊張,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清晰,帶著一種屬於商二代的、經過家族熏陶的得體:

“張總,家裡主要是做進口高階建材代理,還有一部分在魔都周邊做商業超市開發和運營,規模不算大,勉強餬口。”

他既沒有過分誇大,以免被戳穿,也沒有刻意貶低,會顯得小家子氣,分寸拿捏得極好。

張杭抿了一口酒,冰塊在杯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微微頷首,目光似乎飄向了遠處璀璨的江景,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

“建材,商超,嗯,都是跟基礎建設打交道的行當,魔都這邊,機會多,水也深,特彆是跟一些有曆史、有背景的老牌企業打交道,更得留心。”

他頓了頓,目光重新聚焦在陳思哲臉上,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彷彿能看透人心:

“我看小陳你年輕有為,做事應該懂得順勢而為的道理,有時候,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但風口也得選對了方向。”

這幾句話,如同驚雷在陳思哲腦海中炸響!

他瞬間聯想到了父親口中那個在魔都根基深厚、行事霸道、讓他們家吃了不少暗虧的陳墨家族!

張總這是在點撥他?

還是在暗示什麼?

幾天後出現在林清淺麵前?

對付陳墨?

難道張總要對陳墨家族下手?

而自己或許能成為其中的一顆棋子?!

巨大的機遇感和隨之而來的狂喜瞬間淹沒了他!

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但他知道,此刻絕不能失態!

更不能表現出任何諂媚和急不可耐!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展現出自己的價值和可用之處!

“張總教誨的是!”

陳思哲用力點頭,眼神明亮而堅定,帶著一種豁然開朗的明悟和發自內心的感激:

“受教了!風口和方向,確實是成敗關鍵!我們陳家雖然根基淺薄,但一直秉承誠信經營,也深知在魔都這片地方,想要長久發展,必須懂得審時度勢,更要懂得跟對引路人!”

他巧妙地避開了具體的陳墨,卻清晰無比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願意追隨張杭的‘勢’!

他彷彿下定了決心,從旁邊拿過一個包裝極其精美、在燈光下反射著低調金光的禮盒。

他雙手捧著,身體微微前傾,姿態恭敬卻不卑微,眼神真誠地看著張杭:

“張總,今日是兩位小公子的滿月大喜,我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是兩個純金的長命鎖,刻了‘平安喜樂’、‘健康聰慧’的吉祥話,我爸千叮嚀萬囑咐,說要選好禮品,祝願兩位小公子無災無難到公卿,前程似錦!”

他的話語真摯,帶著對長輩的敬意和對晚輩的祝福,禮數周全,絲毫不提價值幾何。

幾十萬的純金長命鎖在他口中隻是小小的心意,隻強調其中的祝福寓意。

這已經是陳思哲這輩子送的最貴重的禮物了。

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小小的禮盒和張杭的臉上。

歌舞團的女孩們停止了低語,沈斌的隨行人員也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孫倩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

送禮不難,難的是在這種場合,以什麼姿態送,送的什麼,以及對方會不會收!

這代表了一種認可!

張杭的目光落在那個精緻的禮盒上,深邃的眼眸裡沒有任何波瀾。

他端著酒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杯壁。

時間彷彿凝固了兩秒。

這兩秒鐘,對陳思哲而言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他感覺自己後背的冷汗再次冒了出來,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破胸膛!

難道自己會錯了意?

難道張總覺得還不夠資格收自己的禮?

就在陳思哲的心快要沉到穀底時,張杭的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形成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

他放下酒杯,伸出修長的手,接過了那個沉甸甸的禮盒。

“有心了。”

張杭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安靜的角落:

“也謝謝令尊的祝福。”

他將禮盒隨意地遞給了一旁侍立的服務生。

轟!

巨大的狂喜如同電流瞬間貫穿了陳思哲的全身!

他感覺自己的頭皮都炸開了!

收了!

張總收了!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張杭不僅接受了他的投誠姿態,甚至還給了他父母一個隱形的麵子!

這份認可,價值千金!

不,萬金!

“應該的!應該的!張總您太客氣了!”

陳思哲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他努力克製著,但臉上的紅光和眼中的狂喜根本掩飾不住!

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在這一刻被徹底點亮了!

攀上了張杭這棵參天大樹,陳家未來的路,將是一片坦途!

更讓陳思哲幾乎暈厥的還在後麵。

張杭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隨意地操作了幾下,然後將螢幕轉向陳思哲,上麵是一個簡單的二維碼。

“加個威信吧。”

張杭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喝杯水。

嘶......

陳思哲感覺自己的大腦徹底空白了!

加威信?

張總主動給他私人微信?

這已經不是認可了!

這簡直是開啟了通往頂級圈層的直通車!

這意味著他陳思哲,在張杭眼中,不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受邀賓客,而是一個可以進入其私人通訊錄的、有潛力成為辦事人的角色!

“好的!張總!謝謝張總!”

陳思哲手忙腳亂地掏出自己最新款的蘋果手機,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幾乎是屏住呼吸掃了那個二維碼,看著那個代表著無上身份和機遇的“z”的id出現在自己好友列表裡,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極其荒謬又無比真實的想法:

以後就算陳家遇到了天大的危機,隻要自己能在張總的威信裡發出一條資訊,對方或許隻需一個電話,就能讓那所謂的危機煙消雲散!

這份安全感,是多少金錢都買不來的!

他強壓下狂喜,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平靜,但眼神裡的光芒卻亮得驚人。

他知道,此刻更不能得意忘形。

他收起手機,姿態更加沉穩,主動為張杭的杯子添了一點酒,動作自然,恰到好處。

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

“張總,我敬您!感謝您的提點!以後但凡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您一句話,思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的話語斬釘截鐵,帶著年輕人特有的銳氣和決心,既表了忠心,又沒有過分諂媚,尺度拿捏得極好。

張杭看著他眼中燃燒的野心和竭力維持的沉穩,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

這小子,比他想象的要聰明,也懂得進退。

他舉起杯,與陳思哲輕輕一碰:

“哈哈哈,好好乾。”

簡單的五個字,落在陳思哲耳中,卻如同天籟!

他激動地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感覺一股豪氣直衝胸臆!

這一幕,如同無聲的電影,清晰地映在周圍每個人的眼中。

趙雅楠看著陳思哲那副激動得幾乎要飛起來的樣子,再看看林詩茵依偎在張杭身邊、如同女王般接受著眾人仰望的姿態,心中五味雜陳,翻江倒海。

嫉妒?

有!

強烈得如同毒蛇噬咬!

後悔?

更有!

後悔中午在餐廳的愚蠢言行,或許已經斷送了自己通過陳思哲接觸這個圈子的可能!

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複雜和認命。

她終於徹底明白,林詩茵不是走了狗屎運,而是真的憑借某種她無法理解的方式,牢牢抓住了雲端之上的男人。

一步登天!

這種差距,已經大到讓她連嫉妒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默默地低下頭,小口啜飲著杯中早已失去味道的香檳,像一個被遺忘的影子。

暗歎:不愧是當年眼高於頂的校花,拚到最後,還真的起飛了。

林小雅、蘇婉、周雯、林曼玉四人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林小雅眼中異彩連連,她迅速拿出手機,對著燈火輝煌的大廳、窗外璀璨的江景、還有遠處隱約可見的頂層甲板邊緣,避開了張杭等人的正臉,精心挑選角度,拍了幾張照片。

然後開啟朋友圈,手指飛快地編輯著:

“童話奇緣。”

配圖是奢華的遊艇內景,窗外陸家嘴夜景,一張她端著香檳、露出完美側臉的自拍。

下麵又打字:

“感謝大佬帶飛,見識了真正的移動宮殿,今晚的黃浦江,星光璀璨,美得像一場不願醒來的夢!感恩遇見,期待未來!?”

這條朋友圈,既炫耀了身處的頂級場所,童話號,又暗示了結識了大佬,還帶著一絲文藝腔調和對未來的期許,完美符合她給自己打造的高階名媛人設。

她點選傳送,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

蘇婉、周雯、林曼玉也心照不宣,紛紛效仿,各自發出了精心修飾過的朋友圈,字裡行間充滿了對這次經曆的驚歎和對更高圈層的嚮往。

魔都大學附近,一家安靜的清吧角落。

黃鈺彗正陪著神情依舊有些懨懨的林清淺。

林清淺麵前放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果汁,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

黃鈺彗刷著手機,試圖找些輕鬆的話題逗她開心。

突然,她的手指頓住了。

林小雅、蘇婉她們那幾條充斥著童話號、移動宮殿、大佬字眼的朋友圈,讓她眉毛微動!

尤其是林小雅那張精心構圖的、背景裡童話號巨大船身的自拍照,那艘象征著張杭恐怖實力的龐然大物,在夜色中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一股強烈的酸澀瞬間湧上心頭!

憑什麼她們能去?

她手指飛快地滑動,點開了置頂的那個“z”字頭像的聊天框。

她咬著下唇,猶豫了幾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和決心,手指劈裡啪啦地打字:

“親愛的,朋友圈被童話號刷屏啦!(委屈巴巴)錯過晚宴好遺憾哦!下次能不能也帶人家去玩嘛?聽說童話號甲板超大,人家還想在上麵騎馬呢!(害羞臉紅)”

這條資訊,撒嬌中帶著委屈,委屈中帶著暗示,尺度把握得相當曖昧。

傳送出去後,黃鈺彗的心怦怦直跳,既期待又忐忑。

頂層甲板,張杭正和沈斌碰杯,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一下。

他隨手拿出來看了一眼,螢幕上跳出黃鈺彗那條帶著曖昧暗示的資訊。

他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手指在螢幕上隨意點了幾下,回了一個極其簡潔的:

“ok。”

清吧裡,黃鈺彗的手機螢幕瞬間亮起!

當看到那個簡單的“ok”時,她展顏一笑!

在童話號上騎馬,光是想想那個畫麵,就讓她渾身燥熱!

“鈺彗,你怎麼了?”

林清淺被她的動靜驚動,疑惑地抬起頭,蒼白的小臉上帶著茫然。

“啊?沒什麼!”

黃鈺彗連忙收起手機,臉上堆起笑容,掩飾住內心的狂喜:

“看到個好笑的表情包!清淺,彆想那麼多了,喝點果汁吧!”

她殷勤地把果汁往林清淺麵前推了推,心思卻早已飛到了黃浦江上那艘燈火輝煌的巨輪之上。

張杭剛放下手機,螢幕又亮了起來,顯示著藝涵的名字,他劃開接聽。

“哥!”

電話那頭傳來王藝涵清脆又帶著點疲憊的聲音,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還有擀麵杖敲擊案板的聲音:“氣死我了!這兩天新店開業,忙得腳打後腦勺!供應商那邊又出幺蛾子,剛處理完!錯過我大侄子出生還有晚宴了,童話號啊!我錯過體會了,虧大了虧大了!”

張杭聽著妹妹機關槍似的抱怨,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帶著寵溺的溫和笑容:

“行了,知道你忙,錯過就錯過了,一個聚會而已,文才還小,還沒辦滿月酒呢,以後有的是機會。”

王藝涵在電話那頭跺腳:

“我不管!哥,你得補償我!童話號借我玩兩天!”

“玩?”

張杭失笑:

“你以為那是公園裡的碰碰船?行,就在外灘十六鋪碼頭停著,你想上去,隨時找曹文,讓他安排人帶你上去轉轉,遊泳、燒烤、開派對都行,鑰匙給你都行,你會開嗎?”

他語氣帶著調侃。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爆發出王藝涵的笑聲:

“真的?哥!你最好啦!木嘛~說話算話!我忙完這幾天就去!我要開泳裝派對!叫上我所有小姐妹!羨慕死她們!哈哈哈!”

剛才的疲憊和抱怨一掃而空,隻剩下興奮。

“行了行了,彆光顧著玩,店弄好沒?”張杭笑著打斷她。

“放心吧哥!你妹妹出馬,一個頂倆,新店的位置特好,哪天請你來吃餃子呀!”

王藝涵拍著胸脯保證,聲音充滿了活力。

結束通話電話,張杭臉上的笑意還未褪去。

許君文湊過來,擠眉弄眼:

“藝涵那丫頭?又跟你討價還價呢?這丫頭,鬼精鬼精的,像是你!”

張杭笑著搖搖頭,端起酒杯:“文哥,來,再走一個!今晚高興!”

“乾!”

許君文豪氣乾雲地碰杯。

片刻後,張杭、許君文和林詩茵重新回到了頂層甲板。

這裡的氛圍更加熱烈,巨大的香檳塔流淌著金色的瀑布,音樂節奏歡快,泳池邊傳來沈清柔和白小桃的嬉鬨聲。

李正源和劉總依舊圍在張杭身邊,但話題已經從生意轉向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趣聞軼事,氣氛輕鬆了不少。

張杭的到來如同投入火堆的薪柴,瞬間讓氣氛更加高漲。

他接過服務生遞來的一杯新酒,走到甲板中央,聲音透過麥克風,沉穩而清晰地傳遍頂層:

“各位!今天能聚在這童話號上,是緣分!是我張杭和斌哥的福氣!感謝大家的祝福!最後一杯!”

他高高舉起酒杯,目光掃過全場每一張洋溢著笑容或帶著敬畏的臉龐,包括剛剛上來的林詩茵,以及下層大廳裡透過舷窗隱約可見的身影。

“為了今晚的相聚!為了未來的坦途!乾杯!”

“乾杯!!!”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清脆密集的碰杯聲響徹黃浦江的夜空!

晶瑩的酒液在璀璨的燈光下折射出夢幻般的光芒,如同此刻童話號上交織的**、野心、喜悅與階層的碰撞。

這場奢華的盛宴,在午夜時分終於落下帷幕。

外灘十六鋪碼頭,燈火依舊輝煌。

一輛輛低調奢華的豪車如同忠誠的衛士,安靜地排列著,等待著接送各自的貴人。

陳思哲親自為張杭拉開斯萊斯幻影的車門,姿態恭敬無比:

“張總,您慢走!今晚受益匪淺!再次感謝您的提攜!”

他的話語依舊熱情,但少了之前的諂媚,多了幾分沉穩和發自內心的感激。

張杭微微頷首,坐進車內,車窗緩緩升起,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對於陳思哲,張杭隻是靈機一動,或許在進行林清淺的大戲時,能用得著他,陳思哲是打臉陳墨的一把槍,總不能有點啥事兒還得自己親自上陣。

趙雅楠默默跟在陳思哲身後,坐進了法拉利。

她看著陳思哲依舊因為興奮而發亮的側臉,看著那輛遠去的勞斯萊斯幻影,再回想林詩茵登車時那驚鴻一瞥的絕代風華,心中隻剩下無儘的苦澀和茫然。

林小雅、蘇婉等人被賓利接走,臉上帶著滿足和新的野望。

歌舞團的女孩們、沈斌的隨行人員、李正源和劉總等人也各自登車離去。

巨大的童話號如同完成了使命的鋼鐵巨獸,靜靜地停泊在碼頭,燈火漸次熄滅,隻剩下輪廓在夜色中沉默。

黃浦江的水流依舊,倒映著兩岸不滅的霓虹,彷彿剛才那場紙醉金迷、暗流湧動的階層盛宴,隻是江麵上一個短暫而虛幻的倒影。

趙雅楠發動法拉利,火紅的跑車發出低沉的咆哮,彙入魔都深夜依舊川流不息的車河。

副駕駛的陳思哲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逐漸遠去的碼頭和那艘巨輪的輪廓,眼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野心火焰。

他知道,今晚,他抓住了一個足以改變命運的繩頭。

而攀爬之路,才剛剛開始。

黃浦江的夜風帶著涼意吹進車窗,卻吹不散他心頭的滾燙。

童話號的燈火熄滅了,但他心中通往雲端的門,才剛剛被推開一條縫隙。

法拉利的引擎在魔都深夜空曠的高架路上咆哮,如同一頭壓抑著興奮與驚悸的困獸。

趙雅楠緊握著方向盤,神態有點緊張。

車窗外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景飛速倒退,卻無法在她眼中留下任何痕跡。

而陳思哲的腦海裡,反複上演著童話號上的每一幀畫麵:

張杭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李正源行長近乎討好的笑容,沈斌隨行人員低聲議論中透露的、足以碾碎他父親引以為傲事業的冰冷事實,還有張杭接過金鎖時那兩秒的停頓,以及那個如同開啟新世界大門的威信好友。

價值數十萬的純金長命鎖算什麼?

父親卡裡那兩百萬又算什麼?

此刻在他胸腔裡激烈衝撞的,是一種名為可能性的、滾燙的岩漿!

攀附上張杭這棵參天巨樹,陳家這艘在魔都商海隻能算中等偏上的船,或許真能乘風破浪,駛向從未想象過的深藍!

巨大的興奮感讓他渾身血液都在沸騰,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更深沉的、幾乎令人窒息的敬畏與壓力。

那個圈子,太高,水也太深了。

車子駛入熟悉的高檔小區地庫。

“你打車回去吧。”

陳思哲留下一句話,就匆匆離開了。

趙雅楠撇了撇嘴,也沒說什麼,孤身一人離去。

當陳思哲推開家門,客廳裡柔和的壁燈還亮著。

父母並沒有回房休息,而是並肩坐在那張寬大的真皮沙發上。

父親陳國棟穿著舒適的絲絨睡袍,手裡端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眉頭微鎖,似乎在沉思。

母親王慧則捧著一本攤開的書,但眼神明顯不在書頁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聽到開門聲,兩人同時抬起頭。

“爸,媽,還沒睡?”

陳思哲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那是過度興奮和緊張後的餘韻。

他脫下昂貴的定製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動作間少了平日的隨意,多了幾分沉凝。

“等你呢。”

陳國棟放下茶杯,目光銳利地落在兒子臉上,彷彿要穿透他極力維持的平靜外表:

“怎麼樣?那個童話號還有那位張總?”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帶著一個在商海沉浮二十餘年的老狐狸特有的審慎。

王慧也立刻放下書,起身關切地走到兒子身邊,仔細打量著他的神色:

“臉色怎麼有點白?沒事吧?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兒子眼底深處尚未完全平息的驚濤駭浪。

陳思哲重重地坐在父親對麵的單人沙發上,身體深深陷進去,長長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彷彿要將胸腔裡積壓的所有震撼和壓力都傾瀉出來。

“爸,媽。”

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混合著亢奮與疲憊的腔調:

“我今晚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他沒有立刻講述過程,而是閉上眼,似乎在整理那龐大而混亂的資訊流。

客廳裡一片寂靜,隻有牆上古董掛鐘指標走動的滴答聲。

“見識到什麼了?”

陳國棟追問,身體微微前傾。

兒子的狀態讓他意識到,今晚的經曆恐怕遠超他的預估。

陳思哲睜開眼,目光灼灼,帶著一種近乎朝聖般的敬畏:

“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雲端之上!什麼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他開始講述,語速由慢到快,帶著強烈的情緒感染力。

他描述童話號那如同移動宮殿般的極致奢華,描述大廳裡那無形的、令人窒息的階層壁壘,歌舞團女孩們如同天鵝般的從容,沈斌隨行人員那彪悍冷冽的氣場,以及他們低聲議論中透露的、關於李正源行長位置不穩、劉總野心勃勃的隻言片語。

“爸!您知道嗎?”

陳思哲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

“我親耳聽見沈總的人說!他們說‘在張總麵前,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還說‘張總一句話,李正源那貸款,明天就能批給路邊賣煎餅的’!”

他死死盯著父親,彷彿要確認自己聽到的不是幻覺:

“爸!您費儘心機都摸不到門檻的貸款,在人家眼裡竟然可以這麼兒戲?!”

陳國棟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顫!

幾滴冰冷的茶水濺落在名貴的波斯地毯上,留下深色的印記。

他那張飽經風霜、向來沉穩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無法掩飾的、極致的震驚!

瞳孔驟然收縮,呼吸都為之停滯!

“你確定沒聽錯?”

陳國棟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身體下意識地離開了沙發靠背。

“千真萬確!爸!就在我旁邊說的!”

陳思哲用力點頭,臉色因為回憶而再次泛白:

“那個李行長您知道的,傲氣到沒邊!可在張總麵前,我的天!那態度,熱情得簡直像換了個人!拚命想談金州新區的專案!還有那個劉總,眼睛都綠了,就想一口吞下張總!可張總呢?”

他模仿著張杭當時那平淡無波的語氣和神態:

“就那麼隨意地應付著,輕飄飄一句話,就把兩位大佬打發了!那氣場,爸,我形容不出來,就是感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他纔是那個下棋的人!”

陳國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靠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沉重地敲擊著扶手。

嗒嗒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裡顯得格外清晰。

王慧擔憂地看著丈夫,又看看激動不已的兒子,默默地去廚房重新泡了一壺熱茶。

許久,陳國棟才緩緩睜開眼,眼中精光閃爍,之前的震驚已被一種更深沉的、帶著滄桑智慧的凝重所取代。

“思哲。”

他的聲音異常低沉,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今晚看到的,不是童話,是真實,真實到殘酷的階層碾壓。”

他端起妻子新倒的熱茶,嫋嫋熱氣模糊了他鏡片後的眼神:

“你以為李正源是巴結張杭?不,他是在求生,他那個位置,看著風光,實則如履薄冰,沒有足夠分量、足夠安全的大專案背書,他隨時可能被後麵虎視眈眈的人拉下去,金州新區,就是他眼中的救命稻草,而張杭就是那個握著稻草的人,所以,他必須放低姿態,必須熱情,甚至諂媚,這不是他的選擇,是他那個位置,麵對張杭那種人時唯一的生存法則。”

陳思哲屏住呼吸,父親的剖析如同一把冰冷的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了那看似熱情洋溢的表象下血淋淋的權力邏輯。

“至於劉胖子......”

陳國棟嘴角扯出一絲略帶嘲諷的弧度:

“他差了點意思,野心勃勃是好事,但看不清自己幾斤幾兩,就是取死之道,劉胖子想一口吞下大合作?也不怕崩掉滿口牙!張杭的態度既是婉拒,也是警告,再糾纏下去,恐怕就不是生意談不成那麼簡單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銳利地看向兒子:

“思哲,張杭收你的禮,加你威信,這看似是你的機遇,是天大的麵子,但你想過沒有,這背後意味著什麼?”

陳思哲心頭一凜,坐直了身體:

“爸,您說。”

“意味著兩點。”

陳國棟伸出兩根手指,語氣斬釘截鐵:

“第一,你在他眼裡,暫時還不是一個需要他刻意提防或者特彆在意的小角色,你的示好和表態,他看到了,覺得還算順眼,或者可能有點小用,就像走在路邊,看到一條搖尾巴搖得還算順眼、品相也還不錯的狗,隨手丟塊肉骨頭給它,僅此而已,彆覺得難聽,這就是現實!”

現實就是,許多大人物,都曾慶幸,自己這個塵埃當年落在了大人物的皮鞋上,被帶了一段路,然後就有了成就,要是哪天,大人物沒了興致,抖一抖腳,這塵埃就會落地......

陳思哲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但眼神卻更加專注。

他知道父親說的是**裸的真相。

“第二。”

陳國棟的手指在空中點了點,加重語氣:

“也是更重要的一點!他收下,是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不隻是會搖尾巴,而是真有點本事、真能給他‘辦事’的機會!思哲,你要明白,到了張杭那個位置,他身邊缺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嗎?不缺!他缺的是能真正給他解決問題、辦好事情的手!是能咬人的狼!是能獨當一麵的鷹犬!”

“能辦事的手......能咬人的狼......”

陳思哲喃喃重複著,眼中迷茫漸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點醒的明悟和隨之而來的巨大壓力!

“沒錯!”

陳國棟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嚴厲:

“你今晚的表現,雖然還算沉穩,沒有過分失態,這點值得肯定,但你要記住!僅僅是不卑不亢、懂得進退,這遠遠不夠!這隻是最基礎的敲門磚!是讓你勉強有資格站在他視線範圍內的最低要求!”

他身體前傾,目光如同實質般壓迫著陳思哲:

“張杭最後那句‘好好乾’,你以為是鼓勵?那是鞭策!是給你劃下的道!他在等著看你,到底能拿出什麼乾貨來!看你陳思哲,值不值得他投入哪怕一絲絲的關注和資源!如果你以為加了個威信,送了份厚禮,就能高枕無憂,就能躺著沾光,那你趁早給我斷了這個念想!否則,不僅你自己會摔得粉身碎骨,還會連累整個陳家!”

王慧適時地將一杯參茶遞給兒子,柔聲勸道:

“思哲,你爸話重,但理是這個理,那個圈子太深了,張總那樣的人,心思如海啊。”

“我們真的看不透,媽隻要你,凡事多想一步,多留個心眼,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

她的眼中充滿了母親的憂慮。

陳思哲捧著溫熱的參茶,滾燙的溫度從掌心蔓延,卻無法驅散心底深處因父親話語而升起的寒意。

他沉默著,消化著這遠比童話號上的震撼更為沉重的現實。

“爸,媽。”

他抬起頭,眼神中的迷茫和亢奮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和一種沉甸甸的決斷:

“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異常堅定。

“張總的威信,不是護身符,是懸在頭頂的劍。”

他緩緩說道:

“收下我的禮,是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的考場,‘好好乾’,就是考題,考題的內容或許就在他之前提到的方向裡。”

陳國棟眼中終於露出一絲欣慰,但依舊嚴肅:

“繼續說。”

“他提到魔都水深,特彆是有曆史、有背景的老牌家族,還提到財大,陳墨和林清淺......”

陳思哲的大腦飛速運轉,將張杭看似隨意的點撥串聯起來:

“爸,您說這會不會是針對陳墨?”

他壓低了聲音,說出那個在魔都根基深厚、曾讓陳家吃過暗虧的名字。

陳國棟眼中精光一閃,緩緩點頭:

“**不離十,林清淺,陳墨,財大,還有那林小雅什麼的,還有你聽到的黃鈺彗的名字,這潭水,太渾了,陳墨恐怕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張杭確實有可能要動他,他中午跟你提,晚上又收你禮,思哲,這或許就是你的‘考題’!一個投名狀!一個證明你‘能辦事’、‘有用’的機會!”

“我該怎麼做?”

陳思哲的心臟再次狂跳起來,但這次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一種即將踏入風暴中心的緊張和一絲躍躍欲試!

“等!”

陳國棟斬釘截鐵:

“沉住氣!像潛伏的豹子!張杭既然給了你提示,就一定會給你訊號!在他明確示意之前,你什麼都不要做!不要自作聰明!不要打草驚蛇!你現在要做的,是兩件事!”

陳思哲身體繃緊,如同聆聽聖諭。

“第一,把家裡那攤子建材的生意,給我紮紮實實地理清楚!資料!人脈!痛點!優勢!要像熟悉自己掌紋一樣熟悉!張杭問你時,你要能脫口而出,言之有物!讓他看到你的基本盤是穩的,你是懂行的!不是隻會吃喝玩樂的草包!”

“第二。”

陳國棟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

“動用你一切能動用的關係,但切記要隱秘!不著痕跡地去摸!摸清楚陳墨最近的動作,他常去哪裡?和什麼人接觸?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記住,隻是摸!不要有任何動作!資訊就是力量!當張杭需要時,你能第一時間提供準確、有用的資訊,這就是你的價值!”

他頓了頓,語重心長,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在陳思哲心上:

“思哲,攀附大樹,是捷徑,也是險路,大樹底下好乘涼,但也要小心樹倒猢猻散,更要小心被大樹自身的陰影吞噬!你要做的,不是成為依附大樹的藤蔓,而是要讓自己也成為一棵能經風雨的樹!哪怕現在還小,但隻要根基紮實,總有枝繁葉茂的一天!”

“爸......”陳思哲喉頭有些哽咽。

父親的話語,沒有華麗的辭藻,卻飽含著二十多年商場搏殺淬煉出的、近乎殘酷的生存智慧和對他最深沉的期盼。

王慧也紅著眼眶,輕輕拍了拍兒子的手:

“你爸說得對,思哲,爸媽不指望你一步登天,隻盼著你能走穩每一步,張總那邊是機遇,更是考驗,媽還是那句話,保護好自己,實在不行,咱們就守著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平平安安的,也挺好。”

陳思哲反手握住了母親的手,又看向父親,眼中燃燒著年輕的火焰,卻不再是之前那種盲目的狂熱,而是多了一份沉澱下來的決心:

“爸,媽,你們放心,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張總那扇門,我算是摸到門框了,能不能進去,能走多遠,看我自己的本事,我不會飄,更不會拿家裡的根基去賭,我會像爸說的,先把自己的根紮深紮穩!陳墨那邊我會小心去摸,等風來!”

“等風來!”

陳國棟咀嚼著這三個字,臉上終於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笑容,帶著一絲欣慰和期許:

“好!記住今晚!記住童話號!記住張杭!更要記住,你是誰!你從哪裡來!你要到哪裡去!”

窗外的天色,閃爍著魔都輝煌的夜。

漫長而震撼的一夜終於過去。

這一夜的經曆和這場深夜的父子長談,如同最鋒利的刻刀,在陳思哲年輕而躁動的心上,刻下了關於階層、權力、機遇與自身價值的、永生難忘的印記。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魔都這座不夜城,正從沉睡中漸漸蘇醒,天際線在晨曦中勾勒出鋼鐵森林的輪廓。

遠處,黃浦江的方向已經看不真切,但童話號那巨大的陰影,彷彿依舊橫亙在他的心頭。

他掏出手機,螢幕亮起,威信列表裡那個簡單的“z”字頭像,靜靜地躺在最頂端。

這不是通往天堂的鑰匙,更像是一張通往未知戰場的入場券,沉甸甸的,冰冷又滾燙。

陳思哲深深吸了一口清晨微涼的空氣,眼神堅定地望向那片即將被朝陽點燃的天空。

攀爬之路,才剛剛開始。

而這一次,他不會再像一個莽撞的、隻知仰望星空的孩童。

他要帶著父親的智慧、母親的牽掛,以及被現實狠狠淬煉過的清醒,一步一個腳印地,向上攀登。

深夜十一點,魔都的霓虹在張杭書房的落地窗外無聲流淌,彙成一條迷離的光河。

空氣裡浮動著空調冷氣的低吟,以及一絲煙草餘味。

他靠在寬大的黑色皮椅裡,指間捏著手機,螢幕幽光映著他眼底一絲誌在必得的笑意。

指尖劃過螢幕,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鈴聲在京都另一處燈火通明的空間裡突兀響起,刺破了鍵盤敲擊聲組成的密集鼓點。

安佳玲正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專案檔案之中,高強度的工作讓她的太陽穴隱隱作痛。

她看也沒看來電顯示,不耐煩地伸手摸過手機,語氣帶著被強行打斷的煩躁:

“喂?誰?說。”

“玲玲。”

電話那頭傳來張杭帶著笑意的聲音,低沉而熟悉:

“還沒睡?又在加班?”

這聲音像一枚無形的針,瞬間刺破了安佳玲構築的工作屏障。

她敲擊鍵盤的手指猛地頓在半空,螢幕上閃爍的遊標彷彿也停滯了一瞬。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甚至帶著點刻意的不耐煩:

“張杭?有話快說,忙著呢。”

“沒什麼要緊事。”

張杭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刻意的鬆弛:

“就是,突然想你和文歡了,小家夥最近怎麼樣了?”

提起女兒,安佳玲緊繃的神經不易察覺地鬆動了一分。

她向後靠在椅背上,目光無意識地投向辦公桌一角小小的相框,照片裡粉嫩的小嬰兒正咧著沒牙的嘴笑。

一絲極其細微的柔和掠過她微蹙的眉間,語氣卻依舊硬邦邦的:

“能怎麼樣,能吃能睡,鬨騰得很,哦,會爬了,跟個小坦克似的,橫衝直撞,滿地亂竄。”

“會爬了?”

張杭的聲音明顯揚了起來,帶著真切的驚喜:

“這麼快?真想看看啊,滿地爬的小坦克?聽著就讓人想抱抱。”

他頓了頓,那點笑意似乎更濃了些:

“玲玲,你看,京都到魔都,飛機也就那麼一會兒功夫,要不你帶著文歡,過來住幾天?就當換換環境,散散心?”

安佳玲的心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一絲難以言喻的酸軟迅速蔓延開,伴隨著一種強烈的、想要點頭的衝動。

魔都,那個繁華喧囂的地方,有他,還能讓女兒感受一下父親的氣息?

這個念頭讓她心尖微顫。

然而下一秒,長久以來築起的心理防線立刻應激般豎起。

她猛地坐直身體,聲音刻意拔高,帶著一種刻意的疏離和抗拒:

“不去!”

“我這邊一堆事呢,專案卡在關鍵節點,哪有空跑魔都?”

“再說了,文歡認生,換個地方又哭又鬨的,麻煩死了。”

她一口氣說完,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桌麵光滑的邊角,彷彿要藉此壓下心頭那點不合時宜的動搖。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唉。”

張杭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瞭然的、近乎誘哄的語調: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安總日理萬機,那,換個思路?敢不敢再對賭一把?”

“對賭?”

這兩個字像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在安佳玲心頭激起漣漪。

一種久違的、摻雜著興奮和警惕的情緒迅速升騰。

她太熟悉張杭了,這家夥的對賭從來都是陷阱重重的遊戲,偏偏又該死的讓人難以抗拒。

她穩住心神,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淡無波:

“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老規矩,遊戲。”

張杭的聲音透著輕鬆:

“贏了我,隨你開條件,輸了嘛......”

他故意拖長了調子:

“你帶著文歡,來魔都住幾天,短則三天,長不過五天,咋樣?”

“嗬嗬。”

安佳玲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荒謬的提議:

“又打遊戲?張杭,你是不是忘了以前我是怎麼被你摁在地上摩擦的?沒點新意。”

她嘴上不屑,腦中卻飛快地轉著念頭。

魔都......女兒......幾天......這個賭注本身,對她而言就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此一時彼一時嘛。”

張杭毫不在意她的嘲諷:

“再說了,從開始到現在,你一次沒贏過我,怎麼,安總現在怕了?不敢接招了?”

“怕你?”

安佳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提高,帶著被激將的慍怒:

“激將法?幼稚!”

她停頓了一下,手指在桌麵上用力敲擊了兩下,發出篤篤的輕響,像是在權衡,又像是在尋找反擊的武器。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

“行啊,既然你非要玩,那遊戲我來選,我家金廈新出的頁遊,叫《稱王》,國戰類,就玩這個,裡麵開一局國戰,一局定勝負,敢不敢?”

“稱王?”張杭的聲音裡透出明顯的意外和遲疑:

“你家的遊戲?玲玲,你這是不是有點太賴皮了?主場優勢也太大了點吧?”

“怎麼?”

安佳玲的嘴角終於勾起一抹真正的、帶著挑釁意味的弧度,彷彿扳回一城:

“這就慫了?剛才誰在那兒大言不慚激將我來著?張杭,你是不是男人?不敢就直說,彆找藉口!”

她幾乎能想象到電話那頭張杭吃癟的表情,心頭掠過一絲快意。

“慫?笑話!”

張杭的聲音果然拔高了,帶著被戳中痛腳的強硬:

“賭就賭!不過,既然是賭,條件得說清楚,我要是贏了,以後我叫你來魔都,你就得乖乖來,就按剛才說的,每次短則三天,長則五天,沒問題吧?”

安佳玲的心猛地一沉。

“不行!”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這算什麼?隨叫隨到?張杭,你想得美!我成你奴隸了?”

“嘖,這實話說的。”

張杭的聲音帶著點循循善誘的意味:

“就幾天而已,看看女兒,不好嗎?我又沒讓你簽賣身契,再說了,我這可是頂著巨大的不公平在跟你賭啊,用你家的遊戲!我冒這麼大風險,要求不過分吧?安總,給點誠意?”

安佳玲沉默了。

他說的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用自家的遊戲去和他賭,本身就占儘了便宜,若是再在賭註上斤斤計較,倒顯得自己理虧。

而且,自己家遊戲,自己不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主場優勢,就算不耍賴,也能贏!

何況,張杭的看看女兒這四個字,精準地戳中了她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那點隱秘的、被工作壓抑著的思念,此刻悄然抬頭。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的掙紮被強行壓下,隻餘下一種近乎自暴自棄的果斷:

“行!最多五天!”

“爽快!”

張杭的聲音立刻透出愉悅:

“不過,還有一點。”

“張杭,你有完沒完?”

安佳玲的耐心快被磨光了。

“彆急啊。”

張杭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

“既然是賭,籌碼就得夠分量,你現在身體也調養好了,人也精神了,對吧?”

“所以賭約裡,也包括你自己。”

“我贏了,你來了魔都,那我想碰碰你,抱抱你,親親你,這要求,合情合理吧?畢竟,你也是賭注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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