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生了,誰還不是多情小夥 第821章 淩雲的未來
深城,林威莊園。
深夜,書房。
厚重的紫檀木門隔絕了莊園的靜謐,卻關不住書房內彌漫的壓抑與憤慨。
林威沒有開主燈,隻有書桌上那盞複古台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將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背後滿牆的書籍上,顯得異常孤寂而沉重。
他指間夾著一支點燃的頂級雪茄,煙霧嫋嫋升騰,卻未能帶來絲毫舒緩。
煙灰缸裡已經躺了兩支被狠狠碾滅的煙蒂。
他緊鎖著眉頭,深邃的眼眸裡翻湧著難以平息的陰霾,死死盯著桌麵上一個開啟的平板電腦。
螢幕上,赫然是幾張偷拍的照片。
主角是他的女兒林清淺,地點是魔都的一個宴會廳。
坐在林清淺對麵,姿態親昵地為她擦去嘴角的正是那個身影,張杭!
更刺眼的是,照片下方還有一條簡短的情報彙總:
“目標人物近期與林小姐聯係頻繁,每週視訊通話至少3次,資訊內容加密,無法截獲,林小姐精神狀態穩定,但提及目標人物時情緒有明顯波動。”
“穩定?波動?”
林威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詞,聲音低沉沙啞,蘊含著風暴。
他猛地吸了一口雪茄,辛辣的煙霧繚繞在嘴裡,卻比不上心頭那股被撕裂的痛楚和滔天怒火。
他視若珍寶、從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他林威唯一的、最純淨的驕傲竟然被張杭這個玩弄人心、劣跡斑斑的混蛋如此糾纏。
欺騙、玩弄還不夠,現在還要像毒藤一樣纏繞著她,讓她陷落得越來越深!
就跟養了很多年的小棉襖,被一個黃毛給糟蹋了似的。
“張杭!”
這個名字從他齒間碾過,帶著刻骨的冰冷。
他無法想象女兒在張杭手中經曆了什麼,更無法忍受女兒可能正一步步走向那個深淵。
他林威的女兒,值得世界上最好、最專一的男人!
而不是一個視感情如遊戲、身邊女人無數的狗輩!
他絕不允許!
怒火灼燒著他的理智。
他猛地將雪茄按滅在昂貴的紅木桌麵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印記,又煩躁地抓起桌上的紫砂茶杯,狠狠灌了一口早已冰涼的濃茶。
苦澀的滋味在口腔蔓延,依舊壓不住心頭的火焰。
他需要一個宣泄口,一個能讓他確認女兒此刻狀態、又能不動聲色地施加影響的渠道。
他深吸幾口氣,強壓下幾乎要噴薄而出的質問和怒火。
不能嚇到淺淺,不能讓她察覺自己的憤怒和失控。
至少在電話裡不能。
他需要偽裝,需要扮演那個永遠溫和慈愛的父親。
顫抖的手指拿起書桌上的衛星加密電話,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屬於波士頓的號碼。
等待接通的聲,每一下都敲擊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同一時間。
波士頓,林清淺的住宅,已是下午。
書房裡,林清淺正對著一本厚重的文藝複興畫冊出神,指尖無意識地描摹著波提切利維納斯的誕生中女神飄飛的發絲。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身上投下溫暖的色彩。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螢幕上爸爸兩個字讓她心頭一跳,隨即湧起一股暖流,但緊隨其後的,是一絲難以言喻的緊張。
這個時間點,深城應該是深夜了。
她迅速調整呼吸,接起電話,聲音刻意帶上輕快的雀躍:
“喂,爸爸?這麼晚還沒休息呀?”
電話那頭傳來林威的聲音,果然帶著一絲深夜未眠的沙啞,但語氣卻切換得無比自然,充滿了慈愛和寵溺:
“淺淺?打擾到你了嗎?爸爸這邊剛處理完一點事情,睡不著,就想聽聽我家寶貝女兒的聲音,波士頓現在陽光正好吧?”
聽到父親熟悉的、帶著疲憊卻依舊溫柔的聲音,林清淺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沒有啦,我下午沒課,在看書呢,陽光很好,暖暖的,我剛還想著要不要去查爾斯河邊走走。”
她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街道上騎著自行車穿梭的學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愉悅:
“您呢?深城那邊是不是還很熱?您要注意身體,彆太累了。”
“不累,就是想你了。”
林威的聲音頓了頓,那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被很好地隱藏在電波裡:
“學習怎麼樣?你上次說在研究美第奇家族對藝術的讚助?這個課題很有意思吧?文藝複興時期的那些大師,真是璀璨奪目。”
他像一個真正關心女兒學業的父親,耐心地詢問著。
“嗯,很有意思!”
林清淺提起專業,也多了幾分真實的興致:
“尤其是洛倫佐美第奇,他真的是個偉大的讚助人,沒有他對波提切利、達芬奇這些藝術家的資助和慧眼識珠,可能很多傑作就不會誕生了,他不僅提供金錢,還提供思想交流的平台,讓藝術家能自由創作......”
父女倆圍繞著藝術史課程、波士頓的秋日風景、林清淺新發現的特色咖啡館、甚至她最近嘗試做的一道失敗的法式燉菜,展開了看似溫馨而瑣碎的閒聊。
林威問得很細,語氣始終溫和耐心。
林清淺也乖巧地回答著,分享著生活的點滴。
然而,在這份看似尋常的父慈女孝之下,暗流洶湧。
林清淺握著手機的手指,在提到魔都時,無意識地收緊。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電話那頭父親平靜語氣下極力壓抑的某種情緒。
每一次她提到同學、教授,甚至隻是天氣很好,都彷彿在父親心頭那根名為張杭的毒刺上輕輕撥動。
她知道父親為何深夜來電,為何如此關心她的日常。
他是在確認,確認她是否還安全,是否還清醒,是否還遠離那個人。
林威在電話那頭,聽著女兒清亮的聲音描述著異國的生活,心卻像在油鍋裡煎熬。
他強忍著質問的衝動,用儘畢生的涵養扮演著慈父的角色。
閒聊了十幾分鐘,林威覺得鋪墊得差不多了。
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涼茶潤潤乾澀發緊的喉嚨,狀似無意地,用一種閒聊八卦般的輕鬆語氣切入:
“對了淺淺,爸爸最近看新聞,好像國內有個綜藝節目挺火的?叫爸爸在哪兒?聽說資方是個挺年輕的創業者?叫張杭?”
他刻意放緩了語速,讓張杭這個名字聽起來不那麼突兀,彷彿隻是隨口提及的一個新聞人物:
“好像做得還不錯?現在年輕人真是了不得。”
來了!
林清淺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攥緊,幾乎停止跳動。
電話那頭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
她屏住呼吸,強迫自己用最平靜、最客觀甚至帶著點疏離的語氣回答:
“嗯,是啊,節目做得挺真實的,就是爸爸帶著孩子去野外體驗生活。”
她儘量讓聲音聽起來不帶任何私人情緒:
“觀眾好像挺吃這套的,喜歡看真實自然的東西,爸,您什麼時候也開始關心起娛樂綜藝了?”
她試圖將話題引開。
“哦,沒什麼。”
林威的聲音依舊溫和,帶著一絲長輩看待新鮮事物的寬容:
“就是聽幾個老朋友聊天時提起,說現在娛樂產業變化快,年輕人有想法、敢創新是好事,不過嘛。”
他話鋒一轉,語氣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語重心長的意味:
“做事業,創新重要,根基更要正,做人做事,最重要的就是正字,根基不正,爬得再高,也容易摔下來,你說是不是,淺淺?”
最後那句根基要正,他咬字清晰,語氣加重,如同重錘敲在林清淺心上。
這哪裡是在評價綜藝?
分明是對張杭毫不掩飾的否定和警告!
林清淺感到一陣強烈的委屈和窒息感湧上喉嚨。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都不肯相信她的判斷?
為什麼都要用他們所謂的經驗和為你好來否定她的感受?
張杭在她麵前展現的能力、魄力,甚至偶爾流露的愛意,難道都是假的嗎?
電話兩端陷入了令人心慌的沉默。
隻有彼此壓抑的呼吸聲通過電波微弱地傳遞著。
“爸。”
林清淺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騰的情緒:
“我有點累了,想休息會兒,您也早點休息吧,彆熬太晚了。”
“好,好。”
林威連忙應道,聲音裡帶著明顯的不捨和一絲計劃落空的失落:
“那你快休息,注意身體,千萬彆熬夜,錢夠不夠用?有什麼需要,不管多小的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爸爸!”
“夠的,爸,您也保重身體,彆太操勞了。”
林清淺說完,幾乎是逃也似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靠在冰冷的窗玻璃上,望著窗外漸漸染上金紅的秋日天空,眼眶不受控製地發熱、發酸。
手機螢幕上,和張杭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半小時前他發來的一個搞怪表情包,下麵跟著一句:
想你了,波士頓的落葉有我江州的楓葉紅嗎?
這巨大的反差。
父親電話裡沉重的試探警告,與張杭話語裡親昵的思念,讓她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澀、委屈、不甘,還有一絲對張杭無法言說的依賴交織在一起。
深城書房。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忙音,林威緩緩放下衛星電話。
臉上強裝的溫和慈愛瞬間冰消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來的陰沉和滔天的怒意。
他猛地一拳砸在堅硬的紅木書桌上!
砰一聲悶響,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
“根基不正,張杭!”
他低吼著,眼中燃燒著駭人的火焰。
女兒那短暫的沉默和最後倉促的結束通話,在他聽來就是心虛和預設!
這更證實了他的擔憂。
淺淺的心,還在那個混蛋身上!
他再也無法忍受!
必須立刻行動!
徹底斬斷這該死的聯係!
他毫不猶豫地抓起另一個純黑色的加密手機,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卻異常精準地按下了那個屬於女強人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傳來餘美玉冷靜而略帶磁性的聲音,即使在深夜也聽不出絲毫倦意,隻有一種時刻待命的警覺:
“威哥?”
“美玉。”
林威的聲音低沉、直接,蘊含著火山爆發前壓抑的恐怖力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兩天後,深城,莊園見麵,淩雲商會那幫廢物,一盤散沙!烏合之眾!他們需要一個真正的頭狼!一個能把他們捏合起來,撕碎獵物的頭狼!”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餘美玉的聲音帶著瞭然,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
“威哥,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答應過淺淺,不再主動針對張杭,而且,他現在勢頭正盛,根基漸穩,直接硬碰硬,代價會非常大,牽扯也會很深,我們需要更周密的計劃。”
“針對?”
林威像是被這個詞刺傷了,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聲音裡是幾十年商海沉浮淬煉出的冷酷和鐵血:
“美玉,你在跟我談針對?商場如戰場!何來針對一說?這是競爭!最激烈、最殘酷、全方位的商業競爭!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們當年是怎麼踩著對手的屍體爬上來的?哪個巨頭腳下不是白骨累累?他張杭既然有膽量坐上這張牌桌,玩這場遊戲,就得有輸光一切、甚至賠上性命的覺悟!這是規則!”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近乎命令:
“淺淺那邊,我知道你有顧慮,但相信你能處理好,她年輕,一時被迷惑,總會清醒的。”
“她終究會明白,誰纔是真正為她好,什麼纔是她該走的路!”
“記住,這不是針對他張杭個人。”
他刻意加重了語氣,彷彿在說服自己,也在強調給餘美玉聽:
“這是純粹的、你死我活的商業競爭!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他擋了太多人的路,包括我們的!明白嗎?”
餘美玉在電話那頭,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紅木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
她太瞭解林威了。
這通電話裡壓抑的狂暴怒火,那對女兒近乎偏執的保護欲和對張杭刻骨的恨意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毀滅性的力量。
林威的決心已不可動搖,所謂的商業競爭不過是塊遮羞布,所謂的淩雲商會,不過是被他當做了一把刀。
他就是要張杭隕落,生不如死。
而她,無論是出於對林威多年情誼的回報,對林清淺如同親妹般的心疼,還是她自己對張杭那種玩弄人心、踐踏情感的極度厭惡,都註定了她無法置身事外。
“我明白了。”
餘美玉的聲音恢複了慣有的冰冷和銳利,如同出鞘的利劍:
“兩天後,我會準時到,相關人員和資料,我會準備好。”
波士頓,傍晚。
餘美玉的電話來得比林清淺預想的更快。
當看到螢幕上美玉姐的名字閃爍時,林清淺剛剛平複一些的心情又沉了下去,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她。
她走到公寓安靜的露台,深吸了一口帶著涼意的空氣,才接通電話。
“淺淺,下課了?”
餘美玉的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的乾練利落,甚至比平時多了一絲刻意的輕鬆。
“嗯,今天下午沒課,在家裡休息了,美玉姐。”
林清淺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在波士頓還習慣嗎?藝術史的課程吃力嗎?”
餘美玉先例行關心了幾句,語氣自然。
“都挺好的,美玉姐,課程很有意思,我也很喜歡這裡的環境。”
林清淺謹慎地回答。
“那就好。”
餘美玉停頓了一下,似乎在下定決心,語氣轉為一種公事公辦中帶著坦率的意味:
“淺淺,有件事,我覺得應該提前跟你知會一聲,淩雲商會那邊,秦梓川、王有德、趙聰他們幾個,通過董明峰,正式向我發出了邀請,希望我能加入商會。”
林清淺的心猛地一沉,握緊了手機,沒有說話。
餘美玉語速平穩地繼續解釋:
“這個商會,你大概也有所耳聞,核心成員都是和張杭在商業上有過激烈衝突甚至慘敗的人,他們的主要方向集中在傳媒、娛樂、遊戲這幾個領域,這些行業。”
她加重了語氣:
“競爭從來都是白熱化的,巨頭林立,新貴崛起,搶資源、搶市場、搶人才,每一天都是刀光劍影,我評估過,商會本身在整合分散資源、形成合力對抗頭部玩家方麵,確實有一定的平台價值,我考慮加入,是出於商業利益的考量,看重的是這個平台能撬動的資源和未來的可能性,而不是......”
“美玉姐。”
林清淺的聲音很平靜,卻像一把刀,直接切開了餘美玉精心包裹的商業理由,帶著一種看透本質的穿透力:
“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你解釋得越多,越說明你心裡清楚,這件事和我爸有關,和張杭有關,你和我爸,從來都是心意相通、步調一致的,你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她的聲音裡沒有指責,隻有一種冰冷的瞭然。
電話那頭的餘美玉,罕見地沉默了。
林清淺的敏銳和直白,讓她精心準備的商業說辭顯得蒼白無力,甚至有些可笑。
她低估了這個小妹妹在情感旋渦中淬煉出的洞察力。
“淺淺......”
餘美玉的聲音低沉下來,難得地帶上了一絲屬於姐姐而非女強人的情感:
“確實,張杭的所作所為,深深觸怒了你爸,也觸碰了我的底線,他視你如生命,看到你被欺騙、被傷害,他心裡的痛苦和憤怒,你能想象嗎?他一直在極力克製,沒有親自下場用最激烈的手段對付張杭,就是怕你難堪,怕影響到你在波士頓平靜的生活和學習,而我也一直在遵守對你的承諾,保持距離和克製。”
“你們根本不瞭解他!”
林清淺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固執的激烈維護,彷彿被觸碰了逆鱗:
“你們隻看到了你們預設的標簽‘玩弄感情的混蛋’、‘不擇手段的商人’!”
“你們沒看到他白手起家、在巨頭夾縫中殺出血路的魄力!”
“沒看到他精準把握時代脈搏、一次次顛覆行業的眼光!”
“沒看到他在風口浪尖上那種睥睨一切、掌控全域性的自信!”
“我相信他,美玉姐!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能力和意誌!”
“無論你們用什麼手段,多少人聯合起來針對他,給他設定多少障礙,他最終都會站在最高的山巔!俯瞰你們所有人!他就是這樣的男人!他就是這樣的人!”
她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信念。
餘美玉在電話那頭,聽得心驚肉跳。
林清淺這番近乎宣言般的維護,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她心上。
這不是簡單的沉迷或戀愛腦,這是一種近乎信仰般的崇拜和信任!
張杭到底給這個曾經單純如紙的女孩灌輸了什麼?
施加了怎樣的魔力?
讓她如此盲目又如此堅定?
餘美玉感到一陣強烈的無力感,甚至夾雜著一絲被挑戰權威的不快和隱隱的恐懼。
“淺淺,你......”
餘美玉試圖用理性分析張杭的本質。
“好了,美玉姐。”
林清淺的聲音迅速恢複了平靜,甚至帶上了一絲疏離的疲憊:
“你是皓石資本的創始人,是商界叱吒風雲的人物,你的決定,你的商業版圖,我一個小女子當然無權乾涉,也管不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隻是,希望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話,記得你的承諾。”
她不想再聽任何解釋。
餘美玉聽出了她話裡的決絕,沉默片刻,最終用一種近乎承諾又帶著無奈的語氣說:
“淺淺,一直以來,我們都將你保護得很好,像溫室裡的花朵。”
“但也許,過度的保護,反而讓你在麵對某些複雜局麵時,失去了應有的警惕和判斷力。”
“我答應你,不會刻意去針對他個人,但行業競爭,你死我活,無法避免,即使沒有私人恩怨,在同一個戰場上,我們和張杭的公司也必然會有激烈的碰撞和交鋒,這一點,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也希望,你回國的時候,能提前告訴我,好嗎?”
“理解?當然理解。”
林清淺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美玉姐,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就商業行為跟我解釋這麼多,你解釋得越詳細,越顯得你心虛,你和我爸,到底想做什麼,大家心知肚明,你們穿一條褲子,我管不了,但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不瞭解他,也低估了他。”
餘美玉被噎得一時無言。
林清淺的冷靜和犀利,讓她感到陌生,也讓她意識到這場圍繞林清淺的戰爭,遠比她預想的更加複雜和艱難。
她歎了口氣,放棄了說服:
“照顧好自己,淺淺,有事隨時聯係我。”
“嗯,美玉姐再見。”
林清淺乾脆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忙音,餘美玉握著手機,站在魔都頂級寫字樓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腳下璀璨卻冰冷的都市夜景,久久無言。
林清淺那句站在山巔俯瞰你們所有人的宣言,像一根冰冷的刺,深深紮進她的驕傲裡。
憤怒?
挫敗?
還是一絲被輕視的刺痛?
她分不清。
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第一次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波士頓公寓露台。
結束通話餘美玉的電話,林清淺靠著冰冷的欄杆,望著遠處查爾斯河上星星點點的燈火,心緒翻騰。
餘美玉的加入,無疑給本就虎視眈眈的淩雲商會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也意味著張杭將麵臨更強大、更危險的對手。
擔憂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上心頭。
她幾乎沒有猶豫,立刻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永遠置頂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喂?淺淺?”
張杭帶著磁性笑意的聲音傳來,背景似乎有些嘈雜的音樂和人聲,但很快安靜下來,像是他走到了僻靜處:
“這個點打給我,想我了?”
他語氣親昵,帶著慣有的調笑。
聽到他聲音的瞬間,林清淺緊繃的心絃莫名地鬆了一下,鼻子有些發酸。
“嗯……”
她輕輕應了一聲,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和後怕。
“怎麼了?聲音不對,誰欺負我家小淺了?”
張杭的語調立刻沉了下來,帶著一種護短的警覺。
“沒人欺負我。”
林清淺深吸一口氣,快速說道:
“我剛接到美玉姐的電話,她答應加入淩雲商會了,還要當第一任會長。”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隨即,張杭低沉的笑聲傳了過來,那笑聲裡沒有絲毫緊張或意外,反而充滿了玩味和興奮?
“嗬嗬嗬,餘美玉?終於坐不住,親自下場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棋逢對手的愉悅:
“淩雲商會?秦梓川、王有德、趙聰、董明峰、再加個陳墨?一群被我揍趴下過的手下敗將,湊在一起抱團取暖的烏合之眾罷了。”
“餘美玉,嗯,她倒是有點意思,算是個像樣的對手。”
他的語氣輕鬆,甚至帶著點讚賞:
“有她在,這場遊戲纔有點挑戰性,纔不那麼無聊嘛,挺好,非常好!”
“你,你就一點不擔心?”
林清淺被他這種近乎狂妄的態度弄得有些愕然:
“美玉姐她,她很厲害,資源、手段......”
“擔心?”
張杭輕笑一聲,打斷她,語氣裡的自信如同磐石:
“小淺,你記住,能被搶走的,從來就不真正屬於我,能被擊敗的,說明他本身就不夠強,餘美玉是厲害,但她的皓石資本、星鏈半導體、海鷗跨境,哪一塊不是建立在精準判斷和強大執行上的?她加入淩雲商會,正好!我就喜歡跟高手過招!把所謂的聯盟連同他們的新會長一起踩下去,那才叫痛快!那才證明我張杭站得穩!”
他的話語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林清淺聽著他狂傲卻充滿力量的話語,心中的擔憂奇跡般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他的強大自信所感染的安全感。
是啊,這纔是她認識的張杭,永遠自信,永遠掌控全域性。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她小聲嘟囔,語氣裡帶著嗔怪,卻掩不住一絲安心和依賴:
“有信心是好事,但,你也要小心一點,美玉姐和我爸聯手,肯定......非同尋常。”
“放心。”
張杭的聲音柔和下來,帶著安撫的意味: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何況是對付母獅子?我自有分寸,倒是你。”
他話鋒一轉,語氣曖昧起來,帶著濃濃的思念:
“有沒有想我?”
林清淺的臉頰瞬間染上紅暈,剛才的緊張氣氛蕩然無存,隻剩下小女兒的情態。
她看著河對岸亮起的燈火,聲音細若蚊呐:
“想。”
“想哪兒啊?”
張杭的聲音帶著壞笑,故意追問。
“你......討厭!”林清淺羞得跺了跺腳,咬著唇不肯說,但哼哧了幾句,還是說:
“我想你,但是,下次不要弄在我的頭發上。”
“哈哈哈.....我的意思是,你想我陪你散步?想我給你講國內的新鮮事?”
張杭故意拉長了語調:“怎麼好像你想歪了啊?”
“張杭!”
林清淺羞惱地低呼,臉上燙得厲害,心裡卻像打翻了蜜罐,甜絲絲的。
剛才與父親和美玉姐通話帶來的陰霾,在他親昵的調笑和霸道的自信中,被驅散得無影無蹤。
她望著波士頓的夜空,彷彿能看到電話那頭他壞笑的俊臉,一顆心,在擔憂與甜蜜的交織中,沉沉地墜向那個名為張杭的深淵,甘之如飴。
第二天。
江州,江灣公館。
張杭起床後,看了看兒子和女兒。
淩妃去上班了,李鈺也去江州大學了,房間裡隻有自己爸媽,還有苗莉梅,他們每天都喜歡看看孩子。
張杭吃過早餐,處理一下檔案,好像也沒什麼事兒了。
“隨便走走。”
張杭打扮一番,來到地下車庫,拿起車鑰匙,出門,目的地是大學城。
新生們到了,許多正在軍訓。
夏末的暑氣終於被幾場秋雨澆熄,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
陽光不再灼人,空氣帶來一絲舒適的清涼。
一輛線條淩厲、造型誇張的亮銀色帕加尼,如同來自未來的猛獸,帶著低沉的咆哮,緩緩駛入江州大學城的主乾道。
它的出現,瞬間撕裂了校園周邊相對寧靜的氛圍,吸引了無數道驚愕、豔羨、好奇甚至嫉妒的目光。
“臥槽!帕加尼!還是風之子!這車兩三千萬吧!這誰啊?”
“看車牌!江as8888!我認識,這他媽是張杭的車!這個狗東西,一年沒看到他了,嗬嗬,我親愛的前男友,這是又來泡妹了吧!”
“咱倆都被他騙過,不過,有一說一,他活兒還行吧,比我現男友強多了,嘻嘻......”
路邊的議論聲清晰地飄進敞開的車窗。
駕駛座上的張杭,戴著墨鏡,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對這種聚焦的目光早已習以為常。
他單手扶著方向盤,姿態慵懶而隨意,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路邊青春洋溢的身影。
在一個路口等紅燈時,他甚至瞥見了兩個熟悉的麵孔。
曾經有過短暫交集的前女友。
她們正對著他的車指指點點,臉上表情複雜。
張杭隻是淡淡地收回目光。
大學城,這片他曾經耕耘過的土地,永遠不缺少新鮮的花朵。
車子最終停在資訊工程學院附近。
正值新生軍訓季,操場上傳來嘹亮的口號聲和整齊的步伐聲。
張杭沒有下車,隻是熄了火,降下車窗,饒有興致地看向操場。
一群群穿著統一迷彩服的新生,在教官的指令下做著動作,汗流浹背,卻也充滿了初入大學的青澀與活力。
他從停車場進入軍訓場地,坐在花壇旁,目光如同精準的掃描器,在人群中逡巡。
很快,兩個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個女生,個子高挑,即使在寬大的迷彩服下也能看出身材比例極好。
麵板是健康的小麥色,軍訓的烈日並未過多影響她的膚色,反而增添了幾分活力。
紮著簡單的馬尾,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鼻梁挺直,側臉的線條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精緻。
即使隔得有些距離,張杭也能感覺到她身上那股子未經雕琢的清新氣質,像一顆沾著露水的青蘋果。
“嗯,有點意思。”
張杭低語一聲,收回了目光。
他並不急於行動。
獵人需要耐心。
他隨手拿起手機,螢幕亮起,顯示著各種財經app推送的新聞摘要:
4g牌照發放進入倒計時,移動網際網路或將迎來爆發式增長。
阿裡集團尋求赴美上市,估值或超千億美元。
智慧手機普及率持續攀升,手遊市場潛力巨大。
愛優視訊憑借爸爸在哪兒逆襲,會員數激增,廣告費水漲船高。
嘀嘀打車融資進展順利,出行領域燒錢大戰恐將升級。
張杭的目光在最後兩條新聞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瞭然於胸的弧度。
這些都是他棋盤上的重要棋子,每一步都牽動著巨大的利益。
他快速瀏覽著,手指在螢幕上輕點,偶爾回複幾條重要資訊,掌控全域性的感覺讓他心情愉悅。
時間接近中午,軍訓的哨聲響起,操場上的迷彩服們如蒙大赦,紛紛散開。
張杭的目光再次鎖定了那個高挑的身影。
她和另外三個女生一起,有說有笑地朝食堂方向走去,臉上帶著軍訓後的疲憊和輕鬆。
機會來了。
張杭步伐從容地朝著那幾個女生走去。
他收斂了身上那慣有的強大氣場,臉上掛起溫和而陽光的笑容,像一個真正熱心的學長。
“同學,打擾一下。”
他聲音清朗,帶著恰到好處的友善,目光精準地落在那個高挑女生身上。
幾個女生都停下腳步,好奇地看向他。被搭話的女生有些意外,眨了眨大眼睛:
“啊?有事嗎?”
“是這樣。”
張杭笑容不變,語氣自然流暢:
“我是學生會會長,我叫丁凱。”
他隨口說了名字和身份,毫無心理負擔:
“我們攝影協會最近在籌備新生軍訓的宣傳圖冊,需要一些展現新生精神風貌的照片素材,我剛纔在操場邊觀察了一會兒,覺得你的氣質特彆好,形象很上鏡,特彆符合我們想要的那種陽光、健康、充滿活力的感覺,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參與拍攝?”
“啊?我?”
女生顯然很驚訝,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臉上飛起一抹紅暈,連連擺手:
“不行的不行的,我不會拍照的。”
“哇!學生會會長親自邀請誒!”
旁邊一個圓臉女生立刻起鬨,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張杭:
“會長你好帥啊!你還是攝影協會的會長嗎?”
張杭對圓臉女生禮貌地笑了笑,目光依舊溫和地鎖定目標女生:
“彆緊張,不需要你有專業經驗,我們的攝影師很專業,主要是捕捉你自然的狀態,而且......”
他話鋒一轉,帶著點體貼:
“今天天氣這麼熱,下午參加拍攝任務的話,我可以幫你跟教官請假,算你下午的訓練出勤,其實也就耽誤你幾個小時,不會太久。”
“請假?真的可以嗎?”
女生的眼神明顯亮了一下。
下午不用頂著大太陽站軍姿踢正步,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了。
“當然是真的。”
張杭語氣篤定,笑容真誠:
“學生會這點便利還是有的。”
“那拍攝地點在哪啊?需要準備什麼嗎?”
女生明顯心動了,聲音也軟了幾分。
“地點嘛,肯定要找個專業的攝影棚,燈光佈景都齊全,效果纔好。”
張杭輕鬆地說:
“相信我,絕對給你安排最好的攝影師,拍得漂漂亮亮的。”
“嗯,那好吧。”
女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抵擋不住請假和拍得漂亮的雙重誘惑,點了點頭。
“太好了!”
張杭笑容更盛,隨即很自然地說:
“作為感謝你支援學生會工作,中午我請你吃個飯吧?正好我們可以聊聊拍攝的細節,順便你也休息一下,吃完飯再過去,時間剛好。”
“啊?這不太好吧?”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同伴。
“哎呀,會長請吃飯,多好的機會!快去吧瑩瑩!”
圓臉女生和其他同伴立刻笑嘻嘻地推了她一把。
“那好吧,謝謝會長。”
叫瑩瑩的女生紅著臉答應了。
張杭拿出手機,當著她的麵撥通了曹文的電話,語氣自然地吩咐:
“喂,曹文,嗯,攝影協會那邊下午要用棚拍個新生宣傳照,對,很重要,你幫我協調好場地和最好的攝影師,嗯,人我已經找到了,下午帶過去,行,就這樣。”
他放下電話,對瑩瑩晃了晃手機:
“搞定。”
瑩瑩看著張杭辦事如此利落,心中那點疑慮也打消了不少,覺得這個丁會長還挺靠譜的。
兩人並肩走向停車場。當那輛造型極具衝擊力的銀色帕加尼出現在瑩瑩眼前時,她的嘴巴瞬間張成了o型,眼睛瞪得溜圓。
“這,我的天,這是你的車?”
她指著那輛超跑,聲音都結巴了。
這跟她想象中的學生會乾部形象差距也太大了!
“不過是代步工具而已,很驚訝?”
張杭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語氣隨意得像在說一輛自行車。
“這車很貴吧?”
瑩瑩小心翼翼地坐進低矮的跑車座椅,感受著那包裹性極強的真皮觸感,心臟砰砰直跳。
“還好,租的。”
張杭麵不改色地發動引擎,低沉的轟鳴聲瞬間吸引了周圍更多目光。
他輕踩油門,帕加尼流暢地滑出車位。
車子沒有開往食堂,而是徑直駛向大學城附近最高檔的購物中心鴻展商場。
瑩瑩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有些茫然:
“會長,我們不是去吃飯嗎?”
“是啊。”
張杭停好車,很自然地拉開車門:
“不過看你穿著軍訓服,去餐廳可能不太方便,也不太自在,先帶你去買件合適的衣服換一下吧,就當是學生會給參與拍攝同學的福利了。”
他語氣輕鬆,彷彿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程式。
“買衣服?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瑩瑩嚇了一跳,連忙擺手。
這福利也太貴重了吧?
“彆客氣,學校報銷。”
張杭不由分說,帶著她走進了一家以年輕時尚著稱、價格不菲的女裝店。
他眼光毒辣,很快挑中了一條剪裁得體的淡藍色連衣裙,既能襯托身材,又不失清新氣質。
“試試這個。”
瑩瑩在導購小姐熱情的笑容和你男朋友眼光真好的恭維聲中,暈乎乎地進了試衣間。
當她換好裙子走出來時,鏡中的自己讓她眼前一亮。
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少女初成的美好曲線,淡藍色襯得她膚色更加健康亮麗。
“真好看!”導購由衷讚歎。
“就這件了。”
張杭滿意地點點頭,直接拿出卡刷掉了一萬三千多塊,動作乾脆利落,彷彿花的不是錢。
瑩瑩看著那串天文數字,整個人都懵了,抓著張杭的胳膊急道:
“會長!這太貴了!我真的不能收!你快退掉吧!”
張杭看著她慌亂又認真的小臉,忽然湊近她耳邊,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壓低聲音說:
“沒關係,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可以回饋我一個吻啊?”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瑩瑩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番茄,羞赧地捶了他一下:
“討厭!”
這一聲嬌嗔,帶著少女的羞澀,卻並未真正拒絕。
那件昂貴裙子的重量,似乎被這句曖昧的玩笑衝淡了不少。
換上新裙子的瑩瑩,氣質瞬間提升了好幾個檔次,走在商場裡也自信了許多。
張杭帶著她來到一家環境優雅的西餐廳。
瑩瑩穿著新裙子,坐在精緻的餐桌前,雖然還有些拘謹,但已經沒有了剛才穿著軍訓服的格格不入感。
張杭是個絕佳的聊天物件。
他聊大學生活的趣事,聊攝影的技巧,聊不同地方的風景美食,偶爾穿插一些幽默風趣的小段子,話題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不會冷場,又不會過於深入讓人緊張。
他的眼神專注,帶著恰到好處的欣賞,讓瑩瑩感覺自己是被重視和關注的焦點。
短短半個多小時的午餐時間,瑩瑩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緊張感消失無蹤,對這個帥氣、幽默、出手大方又體貼的丁會長好感度直線飆升。
飯後,兩人來到杭柔傳媒的一個專業攝影基地。
瑩瑩換上軍訓服,在專業燈光和攝影師的指導下進行拍攝。
她本身就底子好,加上張杭在一旁偶爾輕鬆地引導兩句,狀態越來越好,拍攝進行得很順利。
大約兩個小時後,拍攝結束。
張杭看了看錶,對正在換回連衣裙的瑩瑩說:
“辛苦了,時間還早,帶你去兜兜風,透透氣?我知道江邊有條新修的路,風景不錯。”
瑩瑩剛經曆了拍攝的興奮,心情很好,自然沒有拒絕。
帕加尼再次咆哮著上路,風馳電掣的感覺讓她既緊張又興奮。
然而,車子並未開向江邊,而是在一個路口靈活地轉彎,駛入了一條幽靜的林蔭道,最終停在了一家格調高雅的酒店門口。
瑩瑩看著酒店華麗的門廊,心臟猛地一跳,瞬間明白了張杭的意圖。
她有些慌亂地看向張杭,張杭也正看著她,墨鏡已經摘下,那雙深邃的眼眸帶著毫不掩飾的侵略性和誌在必得的笑意,之前的溫和學長形象蕩然無存。
“會長,這......”瑩瑩的聲音有些發顫。
“噓......”
張杭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按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的話。
他的目光極具壓迫感,卻又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叫我凱哥。”
他低聲糾正,隨即推開車門,繞到副駕駛,不由分說地牽起她的手,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掙脫的強勢,將她帶下了車。
瑩瑩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腔,大腦一片空白。
她看著眼前這個氣場強大、笑容帶著邪魅的男人,再想到那件昂貴的裙子、那頓美味的午餐、那場專業的拍攝。
還有帕加尼帶來的眩暈感,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像個被施了魔法的木偶,被張杭牽著,走進了那金碧輝煌的旋轉門,消失在酒店大堂的燈光裡。
......
七點,江州大學校門口。
銀色的帕加尼再次停下。
瑩瑩從副駕駛下來,身上依舊是那條淡藍色的連衣裙,隻是發絲有些微亂,臉頰上還殘留著未褪儘的紅暈,眼神有些迷離,又帶著一絲初嘗禁果後的羞怯與茫然。
張杭降下車窗,臉上恢複了那種溫和卻帶著距離感的笑容:
“到了,今天辛苦你了,照片出來我會發給你一份。”
“嗯。”
瑩瑩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角,看著張杭那張英俊卻顯得有些不真實的臉,鼓起勇氣小聲問:
“學長,那現在,我,我是你女朋友了吧?”
張杭看著她充滿期待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當然是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我怎麼會不認呢?”
他的語氣帶著寵溺,眼神卻平靜無波:
“快回去吧,好好休息,我會再來看你的。”
“嗯!學長再見!”
瑩瑩的臉上瞬間綻放出明媚的笑容,之前的忐忑一掃而空,隻剩下甜蜜。
她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地走進了校門,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看不見,張杭臉上那迷人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他拿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找到那個備注著信工李瑩的名字,手指在螢幕上輕輕一劃。
刪除聯係人。
手機螢幕暗了下去。
張杭發動車子,帕加尼發出一聲低吼,如同完成了一次乏味狩獵的猛獸,悄無聲息地彙入車流,駛向霓虹閃爍的都市深處。
後視鏡裡,大學城的燈火漸漸遠去。
這種級彆的遊戲,對他而言,早已如同呼吸般簡單、乏味,卻又有偶爾的樂此不疲。
新的獵物,永遠在前方。
兩天後,深城,林威莊園。
一輛輛價值不菲的豪車陸續駛入莊園氣派的大門,停在了莊園主樓前寬闊的草坪停車區。
秦梓川幾人下車,望著眼前這座占地廣闊、氣勢恢宏的莊園,即便都是見慣世麵的富家子弟或商界人士,也不禁再次發出感歎。
“每次來林先生的莊園,都覺得震撼,這纔是真正的底蘊啊。”
王有德推了推金絲眼鏡,看著遠處精心打理的花園和隱約可見的高爾夫球場,語氣帶著由衷的讚歎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嚮往。
他想起自己廣城的產業,雖然也算起步,但比起這種沉澱了數代的龐然大物,終究是雲泥之彆。
“可不是嘛!”
秦梓川整理了一下高定西裝的袖口,語氣帶著點炫耀:
“林先生在深城cbd核心地段,光頂級寫字樓就持有二十多棟!威盛地產,舊改之王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還有龍門航運,東南亞航線的大鱷!這纔是真正的商業帝國!”
他試圖用自己知道的林威產業資訊來彰顯自己訊息靈通,融入這個圈子。
趙聰依舊沉默寡言,隻是目光掃過莊園內低調卻價值連城的景觀雕塑和名貴樹種,眼神深處掠過一絲認可。
他身後的趙家同樣深不可測,更能理解這種不動聲色的奢華所代表的力量。
陳墨則顯得有些拘謹和興奮,他小心翼翼地跟在眾人後麵,打量著莊園裡的一切,努力記住每一個細節。
能進入林威的私人莊園,對他而言本身就是身份的巨大提升:
“皓石資本、星鏈半導體、海鷗跨境、康元醫療,餘總的產業佈局才叫前瞻性啊!”
他適時地插話,試圖引起大家對即將出現的餘美玉的討論,也表明自己並非完全的外圍。
董明峰作為引薦人,此刻心情最為複雜,既期待又忐忑:
“是啊,餘總在科技和消費升級領域的眼光,絕對是頂尖的,星鏈的射頻晶片市占率那麼高,海鷗跨境模式那麼成功,都是餘總一手主導,她的手段和資源,如果能用在對付張杭上......”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懂。
在管家恭敬的引領下,一行人穿過氣派的大廳,來到一間更為私密雅緻的茶室。
茶室佈置得古色古香,昂貴的紅木茶桌,精緻的紫砂茶具,牆上掛著意境悠遠的水墨畫,空氣中彌漫著頂級檀香和茶香的混合氣息。
眾人落座,傭人悄無聲息地奉上香茗。
等待的間隙,話題自然圍繞著即將到來的核心人物餘美玉。
“餘總這次能出山,絕對是張杭的噩夢!”
秦梓川端起茶杯,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她那股子狠勁兒,連我爸提起來都佩服,當年收購飛訊科技那一仗,快準狠,直接打垮了對手,整合資源的手段堪稱教科書級彆!”
王有德點點頭,深以為然:
“更重要的是她的背景和資源,皓石資本的資金池深不見底,她在監管層的人脈更是深不可測,支付牌照那事兒,要是餘總出手,張杭能那麼順利?她要是真想狙擊張杭的金融佈局,絕對有辦法!”
他對張杭強行收購他支付牌照公司的事耿耿於懷。
“還有她的執行力。”
趙聰難得地開口,聲音低沉:
“整合資源,說做就做,絕不拖泥帶水,對付張杭這種行動力超強的人,就需要餘總這樣的。”
他想到自己投入巨資卻持續虧損的大神公會,眼中閃過一絲陰鬱。
如果能被餘美玉整合,扭虧為盈,同時打擊張杭,他願意付出代價。
陳墨連忙附和:
“對對對!餘總的氣場太強了!那次在魔都,遠遠看到一次,那眼神感覺能看透人心似的!有她坐鎮,咱們淩雲商會纔算真正有了主心骨!張杭再狂,在餘總麵前也得收斂幾分!”
他極力吹捧,試圖在未來的新格局中占據一個位置。
董明峰聽著眾人的議論,心中稍定。
看來大家對餘美玉的加入都抱有極高的期待和認可。
這讓他之前的努力和冒險顯得有價值。
大約十幾分鐘後,茶室厚重的雕花木門被無聲地推開。
管家恭敬地側身而立。
林威率先走了進來,他今天穿著一身考究的深色中山裝,氣度雍容沉穩,臉上帶著淡淡的、看不出情緒的笑意。
而跟在他身後的身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讓茶室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瞬。
餘美玉。
她依舊是一身標誌性的深灰色armani權力套裝,剪裁利落,完美勾勒出她常年健身保持的緊致身形。
栗棕色的短發一絲不苟,方頜骨,厚唇,單眼皮下的眼神銳利如手術刀,平靜地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
她步伐沉穩有力,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強大氣場,無需言語,便自然成為了整個空間的絕對中心。
鉑金腕錶在她腕間閃爍著低調而冰冷的光澤。
“林先生!餘總!”
眾人紛紛起身,恭敬地問候,聲音裡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緊張。
林威微笑著點點頭,抬手示意大家坐下:
“不必多禮。明峰上次跟我提了,商會想邀請美玉加入,希望她能在一些專案上給大家提供指導和幫助。”
他開門見山,目光掃過眾人:
“我想,美玉的能力和在業界的地位,大家也都清楚,就不用我多介紹了。”
餘美玉在主位旁邊的位置優雅落座,背脊挺直,雙手自然地交疊放在膝上。
她目光平靜地環視一圈,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感:
“我之所以同意加入淩雲商會,並願意承擔一些責任,原因很簡單,我個人對張杭的行事作風,非常不認同。”
她的話語直白得近乎冷酷: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會為了單純的私人恩怨去浪費資源。”
她的目光如同實質,壓得眾人心頭一凜。
“既然決定加入,並擔任第一任會長。”
餘美玉的語氣斬釘截鐵:
“那麼,一些基本原則和我的要求,必須在合作開始前就明確,能接受,我們繼續談,不能,現在就可以離開,大家還是朋友。”
茶室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這位新女王的敕令。
“第一。”
餘美玉豎起一根修長的手指,指尖修剪得乾淨整齊:
“商會內,關於所有針對張杭及其關聯產業的商業行動,由我主導,我要最大的、最終的話語權和決策權,任何計劃、資金調動、資源調配,必須經過我的審核和批準,這不是商量,是前提。”
她的目光重點在秦梓川、趙聰這些同樣背景深厚的人臉上停留了一瞬。
秦梓川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複,連忙點頭:
“沒問題!餘總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們都聽餘總的!”
王有德也立刻表態:
“理應如此!餘總掌舵,我們才放心。”
趙聰沉默地點了點頭。
陳墨更是把絕對服從寫在了臉上。
董明峰自然沒有異議。
“第二。”
餘美玉豎起第二根手指,語氣如同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資源整合,首先,丫丫直播這塊,秦梓川的明悅公會,趙聰的大神公會,合並。”
秦梓川和趙聰同時臉色微變。
公會是他們各自投入巨資且虧損慘重的心頭肉。
“新公會,名字叫餘加公會。”
餘美玉不容置疑地繼續:
“總部設在魔都,我會調派專業的管理和運營團隊過去,你們原有的團隊,願意留下的,接受新團隊領導,不願意的,自行處理,商會不做額外安置,我可以保證的是......”
她看著秦、趙二人:
“在半年內,讓新公會扭虧為盈,並且,對張杭的龍族公會形成實質性威脅。”
“扭虧為盈?威脅龍族?”
秦梓川忍不住出聲,帶著懷疑:
“餘總,不是我不信您,龍族背靠歡聚平台,張杭本身就是歡聚的大股東,資源傾斜太厲害了!我們......”
餘美玉打斷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掌控感的弧度:
“你們不清楚嗎?張杭正在計劃出售他手中持有的部分歡聚時代股份。”
“什麼?”
這個訊息如同炸彈,讓在座幾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連林威都微微側目,似乎對餘美玉直接丟擲這個資訊有些意外。
“我有我的內部渠道。”
餘美玉沒有解釋來源,語氣平淡卻充滿力量:
“歡聚的發展勢頭依然強勁,其價值被低估了,張杭急於套現,去支撐他其他更燒錢的佈局,比如嘀嘀打車,下半年,我會通過皓石資本,聯合林先生的力量,籌集百億級彆的資金,目標就是接手張杭釋放出來的股份,並儘可能增持!成為歡聚時代舉足輕重的股東!”
她的話擲地有聲:
“當我們成為歡聚的重要股東,甚至進入董事會,餘加公會還會缺資源嗎?狙擊龍族,還會是空中樓閣嗎?”
秦梓川和趙聰眼中的疑慮瞬間被巨大的震驚和狂喜取代!
原來餘美玉的佈局如此深遠!
這簡直是釜底抽薪!
他們看向餘美玉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敬畏和信服。
原來他們之前的狙擊,在餘美玉這種級彆的資本運作麵前,如同小孩子過家家!
而秦梓川順先想到的是背刺。
歡聚的股份,如果老爸能分一杯羹,是不是,自己也算是功勞滿滿啊?
然而,餘美玉彷彿看透了什麼,或者提前有所準備,淡淡的說:
“我和歡聚的幾位董事會成員,已經提前簽好了協議......”
秦梓川心頭一跳,又覺得可以理解。
沒有提前準備的話,這訊息,怎麼會告訴他們?
“餘總英明。”
秦梓川連忙說了句。
餘美玉沒有理會他們的震撼,豎起了第三根手指:
“遊戲領域,趙聰的大神遊戲,秦梓川旗下的星火遊戲,全部合並到董明峰的遊龍遊戲體係內,進行徹底的股份重組。”
趙聰眉頭微皺,終於開口:
“那我們在新公司裡,是什麼位置?僅僅是財務投資的股東?沒有決策權?”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遊戲公司雖然不溫不火,但畢竟是他的產業。
餘美玉的目光銳利地看向趙聰,沒有絲毫迴避:
“決策權,在我手裡,也必須在我手裡,新的遊龍遊戲,核心方向是手遊!年底4g牌照一旦落地,移動網際網路的爆發是必然的,手遊市場將迎來前所未有的井噴!端遊部分可以保留,但重心必須轉移,我會投入一筆不低於五億的資金,並從矽穀調回一支成熟的、有成功手遊研發經驗的團隊來主導開發,你們......”
她環視趙聰、秦梓川:
“作為原始股東和新投資人,享有股份收益和董事會席位,參與重大決策的知情和建議,但具體的經營方向和日常決策,由我指定的專業團隊負責。”
她的話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餘地。
趙聰沉默了,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紅木桌麵。
放棄自己親手創立,雖然沒做起來公司的控製權,這並不容易。
但想到餘美玉描繪的手遊前景,想到她調來的專業團隊,想到專業的資本運作。
他最終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
“可以,但我要看到切實可行的計劃書和團隊資質。”
“這是自然。”
餘美玉乾脆地應下。
秦梓川見趙聰都同意了,自然也沒有異議,隻是心裡有點空落落的。
“第四。”
餘美玉繼續部署:
“淩雲傳媒公司,依然是你們行動的重要載體,不要因為爸爸當家的失敗就否定這個方向,方向是對的,錯在策略和執行,未來,淩雲傳媒的重心,是打造屬於我們自己的、能立得住、叫得響的王牌綜藝節目!記住,是打造自己的節目,而不是一味地去狙擊張杭的節目!針對他的節目,隻會被他的節奏帶著走,陷入被動,我們要有自己的核心內容!”
王有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餘總的意思是,以我為主,建立我們自己的內容壁壘?”
“沒錯。”
餘美玉肯定道:
“當然,競爭不可避免,在內容、藝人、播出平台等資源上,必然會和張杭的愛優傳媒發生正麵碰撞,但那是基於各自內容的公平競爭,而非意氣用事的狙擊,我們要的是勝利,是市場份額和影響力,而不是單純的讓張杭不舒服,明白嗎?”
“明白!”
幾人齊聲應道。餘美玉的格局和策略,讓他們清晰地看到了之前失敗的關鍵。
過於執著於針對張杭本身,而忽略了自身核心競爭力的建設。
“第五。”
餘美玉豎起了最後一根手指:
“成立一家新的子公司,淩雲版權分銷代理公司,業務方向是影視劇、綜藝節目、動漫等各類文娛作品的版權收購、儲備、分銷和運營,從今天開始,建立我們自己的版權庫!這是未來內容競爭的核心資產之一!”
王有德眼睛一亮,他是做實業的,對資產的價值最為敏感:
“版權庫!這個好!這是真正的硬資產!未來無論是自製內容還是平台合作,都有極大的話語權和變現空間!餘總高瞻遠矚!”
秦梓川和陳墨也立刻意識到其中的價值,紛紛點頭讚同。
版權,在這個內容為王的時代,絕對是金礦。
餘美玉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秦梓川眼中的興奮,王有德臉上的精明與認可,趙聰沉默下的默許,董明峰的恭敬與期待,陳墨掩飾不住的激動......很好。
她端起傭人適時奉上的熱茶,杯中是頂級的金駿眉,茶湯橙紅透亮。
她將茶杯穩穩舉起,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宣告新紀元開始的決斷:
“我的要求,就這些,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
她微微停頓,目光如炬:
“那麼,讓我們以茶代酒。”
“預祝淩雲商會,在全新的格局下......”
“旗開得勝!”
話音落下,其他幾人立即端起茶杯,滿麵笑容,意氣風發:
“旗開得勝!”
“餘總威武!”
“淩雲必勝!”
秦梓川、王有德、陳墨等人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希望。
趙聰也舉起了茶杯。
董明峰更是激動得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茶杯清脆地碰撞在一起,發出悅耳的聲響。
澄澈的茶湯微微蕩漾,映照著每個人臉上不同的神情,也映照著野心、算計、複仇的火焰,以及一個由餘美玉親手開啟的、針對張杭的、更為宏大也更為凶險的商業戰爭新篇章。
陳墨看著眼前這位短發利落、氣場強大的女王,彷彿看到了無上成功的曙光在眼前鋪開。
在餘美玉絕對的實力和清晰的藍圖麵前,他才真正感覺到自己渺小如塵埃,卻也無比慶幸能攀附上這艘即將起航的巨艦。
淩雲商會的未來,從未如此刻般,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