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生了,誰還不是多情小夥 第829章 恩怨局
魔都,金融區核心地帶,淩雲公司。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黃浦江奔流的濁浪與對岸外灘的璀璨燈火,霓虹勾勒著這座**都市永不疲倦的輪廓。
室內,水晶吊燈的光芒冷冽而奢華,傾瀉在光可鑒人的黑曜石地麵上,映照著幾張神色各異卻又隱隱帶著亢奮的臉。
這裡正舉行著一場小範圍但規格極高的慶功宴。
主角,是淩雲商會的新掌舵人餘美玉。
秦梓川端著一杯年份香檳,麵帶一絲笑容,他站在巨大的實時資料監控屏前,螢幕上幾條代表不同業務增長率的曲線如同打了強心針般,近乎垂直地向上飆升。
尤其是那條標注著餘加公會的深紅色曲線,幾乎刺破螢幕頂端預設的刻度極限。
公會整合後,餘美玉的管理團隊,是真的給力。
旁邊滾動著令人眩暈的數字:日活躍使用者峰值突破86萬,環比合並前暴漲400%,流水單日峰值870萬,環比增長750%。
嘶......
秦梓川下意識地吸了口冷氣,杯中的香檳液麵因為他手指的顫抖而微微晃動。
三個月前,他的明悅公會在張杭的龍族公會麵前是何等淒慘?
主播被反挖,流水斷崖式下跌,每天睜眼就是天文數字的虧損報告,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甚至當眾被安佳玲的身份擊潰。
那時的絕望,彷彿就在昨日。
他忍不住看向不遠處被幾個西裝革履、一看便是投行精英簇擁著的餘美玉。
她穿著一身剪裁極儘利落的銀灰色高定西裝套裙,長發一絲不苟地挽在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那雙彷彿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她正微微頷首聽著彙報,側臉的線條冷硬如刀鋒,周身散發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掌控力。
“餘總的手段,真是雷霆萬鈞。”
趙聰不知何時走到了秦梓川身邊,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極力壓抑卻依舊透出的震撼。
他素來孤傲冷漠,眼神裡刻骨銘心的恨意隻針對張杭一人,此刻卻也難掩對眼前資料的動容。
他的大神公會,裡外裡砸進去八千萬,結果還是千瘡百孔,如同一個無底洞,根本培養不起來龍族的那種現象級的主播。
如今被強行並入餘加,遷至魔都,雖然自己和秦梓川一樣被架空了實權,但這恐怖的爆發力,讓他第一次清晰感受到餘美玉與他們這些大少本質上的差距。
那是真正頂層掠食者的實力碾壓。
“是啊,雷霆萬鈞。”
秦梓川喃喃重複,語氣複雜,既有對資料的震撼,也有一絲被徹底邊緣化的不甘和隱隱的恐懼。
餘美玉的嚴苛管理何止是引業內恐慌?
簡直是刮骨療毒。
那些靠著公會混日子的中高層、資料造假的主播、渾水摸魚的運營,在短短幾周內被清洗了大半。
留下的,無不是在高壓kpi和末位淘汰製下戰戰兢兢卻又爆發出驚人潛力的精銳。他
想起自己當初在京都呼風喚雨時那些人情世故的操作,在餘美玉這裡簡直成了笑話。
“不隻是直播。”
董明峰的聲音插了進來,他端著酒杯,臉上帶著一種近乎諂媚的興奮,眼神卻亮得驚人,看向餘美玉方向充滿了敬畏。
“餘總整合的遊戲板塊,遊龍手遊,那才叫快!矽穀那幫人,真是牲口啊!”
他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卻掩不住激動:
“端遊業務全凍結了,資源allin那款代號星火的4g手遊,我親眼看過de,畫麵、玩法,尤其是對移動端碎片化時間的利用,簡直是為未來的4g時代量身定做的!張杭的歡樂遊戲?哼,還在抱著他那套端遊思維吃老本呢!”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星火上線後橫掃市場的景象,那是他曾經針對張杭遊戲業務發動破壞卻慘遭反噬後,做夢都不敢想的複仇畫麵。
餘美玉不僅給了他一個平台,更給了他一個清晰、強大到令人戰栗的複仇方向。
另一邊,陳墨正被幾個投資人模樣的人圍著,他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努力挺直了腰桿。
作為淩雲版權的ceo,他剛剛主導完成了一樁閃電戰般的收購。
砸下1億現金,以低於市場價30%的狠辣手段,在短短一個月內鯨吞了市場上流通的大量經典影視、動畫、音樂ip版權。
談判桌上的殺伐果斷,是他過去作為聯盟執行者時從未體驗過的權力感。
雖然挫敗感主要源於情感和地位,但此刻,手握巨量優質版權資源,他第一次在淩雲商會內部感受到了真正的份量。
餘美玉把他放在了合適的位置,給了他槓桿,撬動了遠超他個人能力的版圖。
“陳總,這次版權掃貨真是漂亮!眼光毒辣,出手精準!”
一個投資人舉杯恭維。
陳墨矜持地笑了笑,努力模仿著餘美玉那種沉穩的氣度:
“都是餘總戰略佈局清晰,我們隻是執行到位罷了。”
他眼角餘光瞥向資料屏上屬於淩雲版權的綠色曲線,也在穩健上揚。
他不再是那個可有可無的執行者了。
王有德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圍在資料屏或餘美玉身邊。
他獨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腳下川流不息的車河,老辣沉穩的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隻是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他輸給張杭的是根基業務閃電打車和核心資產支付牌照,那種痛是切膚之痛。
餘美玉展現出的整合力、執行力以及對未來趨勢,4g手遊、內容版權的精準預判,讓他這個在廣城被稱為新星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其手段和格局遠超他們。
商會整合後的綜藝雙箭,懷舊情懷拉滿的美麗年代說和引爆全民的音樂選秀快樂聲音,收視雙雙殺入年度前五,冠名費翻著跟頭往上漲,更是證明瞭餘美玉在內容壁壘構建上的成功。
當然,年度第一,可能要被爸爸在哪兒拿下了。
但他們商會不僅僅是回血,這是在廢墟上建立起了一座更堅固、更具攻擊性的堡壘。
他內心那份功利至上的冷靜在高速盤算,跟著餘美玉,成功的可能性,似乎不再那麼遙不可及。
他需要更深入地評估這位新任會長的實力和危險性。
“諸位。”
清冷而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響起,瞬間壓過了廳內所有的低聲交談。
餘美玉不知何時已走到了大廳中央的小型發言台前,手裡隻端著一杯清水。
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帶著敬畏、崇拜、審視,還有秦梓川眼底深處那一絲揮之不去的幻想。
她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在秦梓川、趙聰等人臉上略作停留,那眼神彷彿能看透他們內心的震撼與複雜。
“資料,你們看到了。”
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敲打在每個人心頭:
“餘加公會的爆發,證明瞭資源整合與鐵腕管理的效率,遊龍手遊的星火,瞄準的是即將到來的4g時代,是移動網際網路的下一個風口,淩雲版權握在手裡的,是未來十年內容產業的核心資產,美麗年代說和快樂聲音的成功,則證明我們完全有能力打造現象級的內容產品。”
她頓了頓,將杯中清水象征性地舉了舉,沒有一絲笑容,隻有絕對的掌控與不容置疑。
“這,僅僅是開始,淩雲商會不再是過去那個各自為戰、一觸即潰的散沙,張杭他喜歡拆堡壘?”
餘美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輕蔑的弧度,那弧度裡蘊含著強大的自信和一絲危險的鋒芒:
“那就讓他來試試,看是他拆得快,還是我們建得快,建得牢。”
“為了商會的新生。”
她將水杯微微抬高:
“為了最終的勝利。”
“為了勝利!”
短暫的沉寂後,秦梓川第一個反應過來,帶著一種近乎宣泄的激動高聲應和,將杯中香檳一飲而儘。
趙聰沉默著舉杯,眼中恨意燃燒得更旺,目標卻前所未有的清晰。
董明峰、陳墨等人紛紛舉杯,廳內響起一片附和聲。
王有德也緩緩轉過身,舉起酒杯,隔著人群與餘美玉的目光短暫交彙,兩個老辣的商人眼中都讀懂了對方的意圖。
力量已經凝聚,現下目標隻有一個,張杭。
香檳的金色氣泡在杯中升騰、破裂,映照著窗外魔都永不熄滅的燈火,也映照著淩雲商會這頭在餘美玉手中脫胎換骨、磨利爪牙的凶獸,正對著張杭的方向,發出了無聲卻充滿力量的咆哮。
餘美玉的實力,第一次如此直觀、如此震撼地烙印在每一個商會核心成員的心中,讓他們在驚歎之餘,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深夜。
魔都北郊,遠離喧囂的塵囂與窺探的目光,一座被精心打理的園林環繞著的莊園靜謐地臥在夜色裡。
莊園主體建築風格低調而內斂,線條硬朗,巨大的落地窗內燈火通明,卻巧妙地避開了外部可能的視線。
這裡是餘美玉真正的行宮,也是她處理最核心、最隱秘事務的場所。
此刻,莊園深處一間私密性極高的雪茄室裡,厚重的橡木門緊閉,頂級的新風係統無聲運轉,將空氣中彌漫的頂級古巴雪茄那醇厚複雜的香氣均勻地輸送出去,隻留下令人精神微振的餘韻。
室內燈光被刻意調暗,幾盞聚焦的射燈打在中央寬大的黑檀木會議桌上,映照出幾份攤開的、印著絕密字樣的檔案。
餘美玉坐在主位,背脊挺直如標槍,銀灰色的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椅背上,露出裡麵質地精良的白色絲質襯衫。
她指間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雪茄,煙霧嫋嫋上升,模糊了她部分冷冽的側臉輪廓,卻讓那雙在昏暗光線下更顯銳利的眸子愈發懾人。
坐在她左側的是林威。
這位深城實業教父穿著深色唐裝,身形壯碩,氣場沉凝如山。
他嘴裡叼著一支寬丘雪茄,吞吐間煙霧繚繞,潮汕人特有的精明和久經商海沉浮的厚重感在他眉宇間沉澱。
他偶爾用帶著濃重潮汕口音的普通話低聲與餘美玉交談幾句,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
會議桌對麵,坐著三位年齡、氣質各異,卻無一例外散發著久居上位者氣息的男人。
他們是歡聚董事會的核心成員,此刻臉上都帶著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亢奮。
每個人的麵前,都放著一份剛剛簽署完畢、墨跡似乎還未乾透的保密協議。
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低氣壓。
空氣裡彌漫的不僅是雪茄香,還有金錢的腥氣和資本博弈的硝煙味。
“餘總,林總。”
坐在中間、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者率先開口,他是歡聚的元老級董事,姓周,聲音沉穩:
“保密協議已簽,這裡的話,出不了這個門,張杭那邊通過中間人放出的風聲,我們內部已經確認無誤,他確實在尋求出手其持有的全部歡聚股份,比例是37.5%*。”
這個數字被清晰地報出,在安靜的房間裡激起無聲的波瀾。
另一位戴著金絲眼鏡、氣質儒雅的董事接話,語氣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商人特有的精明算計:
“體量太大了!按照歡聚當前的股價和未來預期,這筆股份的估值至少在35億美金以上!而且他要求的是全現金!這簡直是......”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
“獅子大開口,或者說,近乎瘋狂,他到底想乾什麼?歡聚的財報雖然不算爆發性增長,但使用者粘性、語音賽道龍頭地位穩固,尤其遊戲直播和娛樂公會生態正在快速崛起,前景看好,他這時候急吼吼地套現離場,而且是如此巨額的現金,不合常理!”
林威緩緩吐出一口濃鬱的煙霧,煙霧中他的眼神銳利如刀鋒,帶著洞悉世情的潮汕商幫智慧:
“不合常理,就是最大的常理,張杭這個人,我研究過,狂妄自大,但絕不蠢,反而精於算計,走一步看十步,他如此急切地需要這筆天文數字的現金,隻有一種可能......”
他頓了頓,聲音斬釘截鐵:
“他要進行一個更大、更關鍵、甚至可能顛覆某個行業的佈局!一個需要海量現金迅速到位的驚天賭局!他是在砸鍋賣鐵湊賭本!”
餘美玉指間的雪茄灰燼輕輕掉落,她優雅地彈了彈,清冷的聲音響起:
“林董分析得透徹,他急著套現,就是最大的破綻,他以為他的動作足夠隱秘?嗬,資本市場的風吹草動,瞞不過真正的獵手,他需要現金,我們就給他現金,用他親手養大的歡聚來換!這很公平。”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至於他拿著這筆錢想去哪裡豪賭,等我們吃下這塊肥肉,自然有時間和精力陪他慢慢玩,讓他先跑幾步,拆起他新建的堡壘,才更有趣,不是嗎?”
她的話語平靜,卻蘊含著強大的自信和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讓在座的幾位歡聚董事心頭都是一凜,同時也湧起一股興奮。
吞下張杭這37.5%的股份,意味著他們對歡聚的控製力將得到史詩級的加強!
“問題是,餘總......”
第三位董事開口了,他身材微胖,笑容可掬,眼神卻極其精明,是典型的財務投資人:
“35億美金以上的現金,不是小數目,即便以您和林總的實力,短時間內調動如此巨額的流動性,恐怕也會傷筋動骨,甚至影響其他核心產業的佈局,而且,如此大規模的交易,很難完全避開監管和市場目光,一旦走漏風聲,股價異動,成本會急劇攀升,甚至可能驚動張杭,讓他改變主意或者坐地起價。”
“所以,我們才需要均攤風險,合力圍獵。”
餘美玉放下雪茄,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燈光下,她手指上那枚造型古樸的翡翠戒指泛著幽冷的光。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三位董事,最後落在林威身上。
林威默契地介麵,潮汕口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吃獨食,容易被噎死,這麼大的盤子,我們兩家牽頭,再拉兩位真正有實力、信得過且對歡聚未來同樣看好的合夥人進來,四方合力,風險共擔,利益共享。”
他伸出兩根手指:
“人選,我們已經初步敲定,一位是滬上金鼎資本的掌舵人老沉,他手上握著大把的離岸資金,操作靈活,對網際網路賽道嗅覺敏銳,另一位是粵東南華實業的周董,做實業的,現金流極其充沛,一直想佈局網際網路基礎設施,歡聚的語音底層技術他很感興趣。”
餘美玉補充道,語氣如同在陳述既定事實:
“老沉和周董那邊,我們已經初步溝通過,意向強烈,具體出資比例和後續的董事席位安排,需要四方坐下來詳談,初步框架是我們作為主發起人,占大頭,金鼎和南華跟投,交易完成後,我們將形成一個穩固的一致行動人聯盟,確保對歡聚的絕對控製力。”
她看向那三位歡聚董事,目光帶著無形的壓力:
“而你們三位的任務,是確保在董事會內部,在我們正式發起收購要約之前,穩住局麵,壓製任何可能的不和諧聲音,特彆是那些可能與張杭還有舊情或者有其他想法的小股東,必要的資訊可以有限度地、以穩定股價為名,進行適當的引導。”
適當兩個字,她說得意味深長。
周董立刻領會,肅然點頭:
“餘總放心,董事會內部,我們三人有把握控製住局麵,張杭要賣股的訊息,目前僅限於最高層知曉,我們會把它捂死,直到你們準備好雷霆一擊!”
“很好。”
餘美玉滿意地微微頷首:
“收購的具體操作,由皓石資本的專業團隊負責,他們會設計最複雜的離岸架構和多層spv,通過場外大宗交易和二級市場分散吸籌相結合的方式,最大程度規避監管關注,壓低收購成本,確保交易的隱秘性和高效性,初步時間表......”
她看向林威。
林威掐滅了雪茄,聲音沉穩有力:
“一個月內,完成四方最終協議簽署和資金歸集。同時,皓石的操盤手會同步進場,開始搭建交易通道,進行初步的、不易察覺的二級市場鋪墊,兩個月內,完成全部股份的交割!要快,要準,要狠!在其他方察覺到危險之前,把生米煮成熟飯!”
“兩個月。”
那位儒雅的董事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神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一旦成功,歡聚將徹底擺脫張杭的影子,迎來一個由我們真正主導的新時代!而張杭......”
他頓了頓,露出一絲冷笑:
“拿著這筆燙手的現金,無論他想去賭什麼,我們都有的是辦法讓他焦頭爛額!”
餘美玉重新拿起那支細長的雪茄,卻沒有點燃,隻是用指尖輕輕摩挲著,眼神望向窗外無邊的夜色,彷彿穿透了空間,看到了那個狂妄的身影。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冰冷的、令人心悸的篤定:
“讓他先建堡壘?很好,等他建得差不多了,我們再去拆,拆的時候,連地基都給他掀了。”
雪茄室裡陷入一片短暫的寂靜,隻有雪茄的餘香在無聲流淌。
一場針對張杭資本版圖的、由兩位頂尖商人精心策劃的獵殺行動,在這隱秘的莊園深處,正式拉開了序幕。
金錢的暗流在無聲湧動,資本的獠牙在黑暗中悄然磨利。獵物自以為隱秘的退場,殊不知,已然落入了更強大獵手早已佈下的天羅地網。
餘美玉和林威,這兩位強大的商人,用他們的眼光、手腕和龐大的資源網路,編織著足以絞殺任何對手的資本之網。
張杭的反常拋售,在他們眼中,已不再是威脅的撤退,而是反攻倒算的最佳契機。
......
魔都的風雲詭譎、淩雲商會的磨刀霍霍,似乎都被隔絕在了江州之外。
十月的江州,空氣裡彌漫著桂花的甜香和一絲初冬的冰涼。
張杭的黑色勞斯萊斯平穩地駛入摘星府小區,車輪碾過落葉,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這裡沒有檀宮的恢弘,沒有雲霄宮的極致奢華,卻有著張杭心底最熨帖的歸屬感。
因為這裡不僅有喬雨琪,還有好幾個心愛之人的房子。
車子剛在2號樓前停穩,單元門就哐當一聲被推開。
一個穿著粉色小熊睡衣、頭發亂糟糟像隻炸毛小鬆鼠的身影炮彈般衝了出來,直接撲向剛下車的張杭。
“杭哥!”
清脆的、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響起,是蘇瑾。
這個身高隻有一米四八的技術死宅蘿莉,此刻臉上難得地沒有麵癱,反而因為奔跑和興奮泛著紅暈,雙馬尾一甩一甩。
張杭笑著彎腰,熟練地一把將她撈起來,像抱個大號玩偶一樣托在臂彎裡,捏了捏她沒什麼表情卻異常柔軟的臉蛋:
“小懶蟲,太陽曬屁股了才起?”
“纔不是!我寫了通宵的程式碼!剛睡下就被吵醒了!”
蘇瑾皺著鼻子抗議,身體卻很誠實地在張杭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小手還下意識地揪住了他襯衫的領子。
“吵醒?誰吵我們小天才了?”
張杭抱著她往樓裡走。
他心頭覺得,蘇瑾這樣熱情,肯定是怕自己今天點她的台。
嗬嗬,估計自己下午和白小桃打電話,說晚上要虐蘇瑾,被蘇瑾聽到了吧。
先在自己這邊刷一波存在感,然後再低調起來,沒存在感,讓自己忽略她。
真是個......自作聰明的小丫頭。
“還能有誰?柔姐唄!一大早就嚷嚷著要出去逛街,說於晴和微微快悶壞了!”
蘇瑾小聲抱怨,帶著點被打擾睡眠的不滿,但眼神裡並沒有真正的厭煩。
她對沈清柔這個鬼主意超多、總是活力四射的後宮老大,其實有點依賴。
電梯直達15層,門一開,玄關處已經熱鬨非凡。
沈清柔正叉著腰,指揮著兩個阿姨把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外搬。
她穿著一身利落的香奈兒粗花呢套裝,長發微卷,妝容精緻,眉眼間滿是古靈精怪的活力。
看到張杭抱著蘇瑾進來,她眼睛一亮,立刻像隻花蝴蝶般飛撲過來,在張杭另一邊臉頰響亮地啵了一下。
“哎喲喂!我們張大忙人總算捨得從魔都那個銷金窟回來啦?再不回來,你的寶貝們都要發黴長蘑菇啦!”
沈清柔笑嘻嘻地調侃,手卻自然地挽住了張杭的胳膊。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兩位氣質迥異卻同樣挺著孕肚的美人。
於晴,眉眼溫順得像隻小鹿,此刻正小口小口地吃著阿姨切好的水果,看到張杭進來,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聲音軟糯:
“杭哥。”
她下意識地想站起來,被旁邊的鄭微微輕輕按住。
鄭微微慵懶地靠在沙發裡,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圓潤的肚子,另一隻手拿著一本時尚雜誌,看到張杭,也隻是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帶著點小挑釁和思唸的笑意:
“喲,稀客啊,魔都的溫柔鄉不夠你忙的?還記得江州的門朝哪邊開?”
張杭把蘇瑾放下,走過去,先在於晴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惹得她臉頰緋紅。
然後走到鄭微微麵前,俯身,不顧她的嫌棄,也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一口,大手覆上她放在肚子上的手:
“門朝哪邊開?朝我心裡開,想死你們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不容置疑的真心。
鄭微微臉上的嫌棄繃不住了,化開一絲甜蜜,嗔怪地拍了他一下:
“油嘴滑舌!”
“杭哥。”
一個清澈得如同山澗泉水的聲音從餐廳方向傳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餐廳。
鄭舒晴正坐在餐桌旁,麵前放著一碗熱氣騰騰、奶白色的魚湯。
她穿著簡單的棉布連衣裙,未施粉黛,卻美得驚心動魄。
她正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挑著魚湯裡的刺,動作專注而優雅。
看到這些紅顏知己,張杭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
他快步走過去,自然地接過鄭舒晴手裡的勺子和碗:
“我來。”
他坐下來,極其耐心地開始幫她把細小的魚刺一根根挑出來,動作輕柔而專注,彷彿在進行一件無比神聖的事情。
餐廳裡一時安靜下來,隻有勺子偶爾碰到碗邊的輕響。
“喂喂喂!彆光顧著伺候於晴和微微啊!我們呢?餓著肚子等你回來逛街呢!”
沈清柔率先打破這溫馨的寧靜,嚷嚷起來。
張杭失笑,把挑好刺的魚肉喂給鄭微微,纔看向沈清柔:
“行行行,沈老闆發話了,小的哪敢不從?今天的目標是?”
“目標?”
沈清柔眼睛滴溜溜一轉,露出狡黠的笑容:
“當然是血拚啊!給兩位準媽媽和小寶寶們添置東西!順便嘛,犒勞犒勞辛苦的自己!張雨馨一會兒就到,她可是我們的時尚顧問!”
說曹操曹操到。
門鈴響起,阿姨開門,一身時尚休閒裝、元氣滿滿的張雨馨走了進來。
她現在氣質愈發自信明媚。
“老闆!柔姐!晴姐!微微姐......”
張雨馨挨個打招呼,笑容燦爛。
看到挺著大肚子的於晴和鄭微微,更是眼睛放光地湊過去:
“肚子又大了一點點!寶寶們肯定很健康!今天看我的,保證把兩位準媽媽打扮得漂漂亮亮,孕味十足!”
張杭神色微動,看來,大家似乎很接受張秘書啊。
估計,她們也都知道自己和小秘書的遊戲。
有了張雨馨的加入,氣氛更加活躍。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張杭的幻影打頭,後麵跟著一輛寬敞的保姆車,載著於晴、鄭微微、喬雨琪、蘇瑾她們,再後麵一輛車是阿姨保鏢們。
江州最高檔的母嬰生活館babybliss迎來了史上最壕的顧客團。
沈清柔和白小桃一左一右,如同左右護法,護著於晴和鄭微微,目標明確地掃蕩貨架。
“這個!全棉時代的嬰兒抱被,最頂級的天絲棉,給我來十條!不同花色的!”
沈清柔指著貨架,女王範兒十足。
“微微姐,你看這個嬰兒床!德國原裝進口,櫸木的,純手工打磨無毛刺,還能調節高度!配這個有機棉的床墊!”
白小桃興奮地推薦。
“晴晴,這個牌子的孕婦護膚套裝口碑超好,純植物萃取,安全無刺激!必須來一套!”
沈清柔拿起精緻的禮盒。
“還有這個!智慧恒溫奶瓶消毒器!帶烘乾功能的!現在就得備上!”
白小桃不甘示弱。
於晴和鄭微微被她們的熱情弄得哭笑不得,但看著那些精緻可愛的小衣服、小玩具,母性的光輝在她們眼中閃耀,也忍不住輕聲討論著哪個花色更好看。
張杭則完全淪為移動錢包和拎包小弟,但他甘之如飴,看著她們臉上洋溢的幸福和期待,覺得比談成幾億的生意還要滿足。
蘇瑾對這些母嬰用品興趣缺缺,她像個好奇寶寶一樣,被店裡各種新奇的、帶點科技感的嬰兒用品吸引。
她蹲在一個智慧嬰兒監護器前,看得津津有味,小手無意識地比劃著,似乎在拆解它的電路板。
鄭舒晴則安靜地跟在張杭身邊,清澈的目光偶爾落在那些柔軟的嬰兒衣物上,嘴角會微微上揚,露出純淨美好的笑容。
購物間隙,在商場頂層的景觀餐廳吃午餐。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江景。
於晴和鄭微微胃口都很好,點了不少特色菜。
“杭哥,我想吃那個酸湯肥牛。”
鄭微微指著選單,眼神帶著點小挑釁:
“要特辣的!”
“微微!醫生說了要飲食清淡!”
於晴立刻提醒,語氣溫柔卻帶著擔憂。
“哎呀,就一點點嘛!饞死我了!”
鄭微微抱著張杭的胳膊搖晃,團子臉皺成一團,撒嬌的功力爐火純青。
張杭無奈又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對服務員說:
“酸湯肥牛,微辣,再給兩位準媽媽單獨燉個燕窩羹,要溫補的。”
“哼,微辣就微辣吧。”
鄭微微撇撇嘴,勉強接受,隨即又興致勃勃地點了份冰淇淋:
“這個總可以吧?”
白小桃和沈清柔在一旁笑作一團。
蘇瑾則對著一盤精緻的分子料理甜點發呆,用小勺子小心翼翼地戳著那顆像珍珠一樣的爆珠,似乎在研究它的結構。
張杭幾乎沒怎麼動筷子,大部分時間都在照顧她們,幫挑魚刺,偶爾用紙巾擦擦嘴角的湯汁,動作自然得如同呼吸。
下午的行程相對輕鬆,在江邊的高階spa會所。
於晴和鄭微微享受了專業的孕婦舒緩按摩。
沈清柔、白小桃則選擇了全身護理。
蘇瑾對這個沒興趣,抱著張杭給她新買的頂配平板電腦,窩在休息區的沙發裡,手指在螢幕上飛快地敲打著程式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鄭舒晴安靜地坐在張杭身邊,靠著他,手裡捧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小口啜飲。
張杭攬著她的肩膀,感受著她身上淡淡的、如同雨後青草般的清新氣息,內心一片寧靜。
他低聲跟她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鄭舒晴偶爾會眨著大眼睛,認真地點頭,或者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回應。
夕陽西下,一行人滿載而歸。
保姆車裡堆滿了戰利品。
於晴和鄭微微都有些疲憊,靠在舒適的座椅裡閉目養神,臉上帶著滿足的紅暈。
沈清柔還在興奮地跟白小桃討論著明天去哪裡玩。
蘇瑾已經抱著平板睡著了,或者是裝睡,不能讓張杭得逞的樣子,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張杭看著車窗外的江州城華燈初上,再看看身邊這些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們,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暖流。
商場的廝殺、資本的博弈,在這一刻都顯得遙遠而微不足道。
這裡,是他拚儘全力也要守護的煙火人間,是他靈魂得以休憩的溫柔鄉。
回到摘星府,安頓好眾人。
張杭陪著兩個小孕婦聊天,直到她們睡覺。
他坐在床邊,凝視著她們許久,感歎人生,才輕輕關上門。
客廳裡,沈清柔像隻慵懶的貓蜷在沙發裡刷手機,白小桃已經回去。
蘇瑾不知所蹤。
張杭走到露台上,點燃一支煙,望著江州璀璨的夜景。
手機螢幕亮了一下,是李英竹發來的關於魔都那邊淩雲商會動作的簡報,以及餘美玉和林威近期頻繁接觸歡聚時代董事的異常動向。
他快速掃了一眼,眼神瞬間恢複了商場上慣有的冷酷與銳利,但很快又歸於平靜。
他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夜風中迅速消散。
魔都的風暴還在醞釀,但他此刻的心,無比安定。
因為他知道,無論外麵的世界如何驚濤駭浪,這裡,永遠是他可以卸下所有盔甲、回歸本真的港灣。
為了守護這片港灣,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與任何人為敵。
......
魔都財經大學,深秋的校園。
梧桐樹葉被染成深淺不一的金黃與火紅,風一吹過,便打著旋兒飄落,鋪滿了林蔭道。
蘇晚棠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高領毛衣,搭配淺咖色的毛呢半身裙,勾勒出窈窕的身段。
她雙手插在口袋裡,低著頭,慢慢地在鋪滿落葉的小路上走著。
身邊的周揚,一身休閒西裝,身姿挺拔,正興致勃勃地跟她講著自己易達物流公司新拓展的一個高校快遞業務點,語氣裡帶著創業者的自信和規劃。
最近壓力減少之後,他的狀態好了許多。
“晚棠,你看,這個點一旦鋪開,覆蓋周邊三所大學,日單量保守估計能翻三倍!我準備再招兩個全職,再配幾個兼職學生......”
周揚側頭看向蘇晚棠,卻發現她眼神有些飄忽,似乎心不在焉,隻是偶爾嗯一聲表示在聽。
周揚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絲探究:
“晚棠?是不是最近學業太累了?看你精神不太好。”
蘇晚棠猛地回神,擠出一個笑容:
“啊?沒有,可能是昨晚沒睡好,你剛才說什麼?”
她努力把注意力拉回周揚身上,強迫自己去聽他描繪的商業藍圖。
平心而論,周揚很好的,優秀,上進,對她體貼,家境也不錯。
可是為什麼聽著他談論那些報表、單量、成本控製,她心裡卻像隔著一層毛玻璃,朦朦朧朧,激不起半點漣漪?
她的思緒不受控製地飄向另一個人,張杭。
那個如同罌粟般危險又充滿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他那張英俊到邪氣的臉,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帶著玩味和掌控的眼睛,還有他在高階日料店為她倒酒時修長的手指,在五星級酒店恒溫泳池裡矯健的身姿,以及,那些讓她麵紅耳赤、心跳加速、沉淪其中無法自拔的夜晚。
他身上那股混合著香煙、淡淡香水和他自身強烈荷爾蒙的氣息,彷彿還縈繞在鼻尖。
與張杭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充滿了極致的**和高階的物質刺激,像一場華麗而危險的夢境。
而回到現實,麵對周揚的體貼和校園生活的平靜,她感到一種巨大的落差和空虛。
她覺得自己像個壞女人,一邊享受著周揚給予的安穩的身份帶來的安全感與社會認可,一邊卻在心底深處,瘋狂地渴望著張杭帶來的那種禁忌的、失控的激情。
“晚棠?”
周揚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明顯的擔憂:
“你真的沒事嗎?臉色不太好,要不我陪你去校醫院看看?”
“不用!”
蘇晚棠下意識地提高了一點聲音,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放緩語氣:
“真的沒事,就是有點著涼,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她主動挽住周揚的胳膊,試圖驅散心中那份強烈的愧疚感和對張杭的思念:
“我們去吃飯吧?你想吃什麼?”
周揚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和眼底的掙紮,最終沒再追問,隻是握緊了她的手:
“好,去吃你喜歡的西餐。”
晚飯的氣氛有些微妙。
蘇晚棠努力扮演著好女友的角色,給周揚夾菜,詢問他公司的事情,但那份刻意維持的熱情,反而讓周揚心中疑雲更重。
他總覺得,蘇晚棠的心,似乎沒有以前親近了。
難不成,上次吵的那場大架,到現在還有影響嗎?
唉,女人啊......難猜。
接下來的日子,蘇晚棠陷入了一種自我厭惡又無法自拔的迴圈。
她開始刻意避開周揚,尤其是當她想和張杭一起打遊戲的時候。
她會選擇周揚去公司或者有課的時間,登入英雄聯盟,看著好友列表裡那個灰色的id一個小玩笑,內心充滿忐忑和期待。
終於,這天晚上,周揚打電話說公司有急事處理,要晚點回來。
蘇晚棠幾乎是立刻開啟了電腦,登入遊戲。
讓她驚喜的是,一個小玩笑的頭像竟然亮著!
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有些顫抖地點開了對話方塊。
晚棠花開:在?一起?
一個小玩笑:特意在等你,來。
簡短的對話,卻讓蘇晚棠雀躍不已。
她飛快地邀請張杭雙排。
當那個熟悉的id出現在自己隊伍裡時,蘇晚棠感覺整個灰暗的遊戲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張杭的操作依舊犀利得不像話,意識超前,指揮清晰。
和他一起打遊戲,彷彿開了掛,節奏流暢,配合默契,勝利變得如此簡單而酣暢淋漓。
他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低沉帶著磁性,偶爾一句漂亮或者跟我,都讓蘇晚棠心跳加速,操作都更加自信流暢。
“哇!杭哥你太猛了!這個預判!神了!”
蘇晚棠忍不住在語音裡歡呼,聲音裡充滿了崇拜和興奮。
耳機那頭傳來張杭低低的笑聲:
“是你輔助得好,控得很準。”
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誇獎,讓蘇晚棠開心得幾乎要飛起來。
她喜歡這種被他帶著飛的感覺,喜歡他強大的掌控力在遊戲中淋漓儘致的展現,這讓她聯想到他在現實中掌控一切的姿態,讓她心醉神迷。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
張杭隻打了三局,就說有事下線了。
頭像再次變灰。
蘇晚棠看著螢幕,巨大的失落感瞬間淹沒了她。
沒有了張杭,她感覺自己像個被遺棄的孩子,操作變形,意識模糊。
接下來的單排,她連跪七把,輸得慘不忍睹,段位直接從鑽石二掉到了鑽石三。
隊友的抱怨和對手的嘲諷像針一樣紮在她心上,讓她煩躁又委屈。
但她平時的時候,還就喜歡在家裡打遊戲。
十月二十八號,晚上九點多。
周揚還在公司沒回來。
蘇晚棠心情煩躁地登入遊戲,想打幾把單排調整心情。
結果開局就遇到一個id叫爺傲奈我何的adc,打得極其猥瑣又菜,卻特彆喜歡甩鍋。
開局十分鐘,蘇晚棠玩的輔助錘石,一次精妙的預判鉤子勾中了對方打野,為自家adc創造了絕佳的輸出機會。
結果那個爺傲奈我何因為走位失誤,被對方輔助控住,瞬間被秒。
爺傲奈我何(所有人):輔助你麻痹的!鉤個打野有屁用?老子忍你很久了,看不見老子被控?眼瞎?
蘇晚棠一愣,一股火氣蹭地就上來了。
晚棠花開:自己走位垃圾怪輔助?給你機會你不中用!
爺傲奈我何:我!你個傻逼玩意兒會玩輔助?鉤子跟尼瑪抽獎似的!廢物!垃圾女玩家,草你全家。
爺傲奈我何:你趕緊去死吧,垃圾,就你這樣的還鑽石,不如一個黃金,廢物東西!
爺傲奈我何:傻嗶......
對方罵得極其難聽,各種汙言穢語刷屏。
蘇晚棠氣得渾身發抖,手指冰涼。
她本就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加上這幾天積壓的煩躁和對張杭的思念帶來的委屈,瞬間衝垮了理智。
晚棠花開:你才廢物!菜得摳腳!除了噴人還會什麼?
爺傲奈我何:我能給你噴到你宮寒,傻嗶,真以為是女玩家就得讓著你?
爺傲奈我何:你算個什麼狗屁東西啊?你回家看看你媽還在不在?
爺傲奈我何:找代練上來的分吧,一看就是個雜種。
爺傲奈我何:不服你就來打五五!你有那個膽子嗎?一把一千塊!輸了叫爸爸!不敢就閉嘴滾蛋!
看著螢幕上刺眼的字,蘇晚棠大腦嗡的一聲,熱血上湧,手指比腦子更快地打了出去。
晚棠花開:打就打!誰怕誰!輸了彆賴賬!
爺傲奈我何:行!丫丫頻道......是人就過來!找公證人!不敢來你是我孫子!臭傻逼!
發完頻道號,遊戲結束了,但對方依舊在結束的列表中,還在叫囂:
“敢不敢打?”
“不敢就叫爸爸。”
“傻......”
蘇晚棠盯著螢幕,看著自己發出的那句打就打,一股冰冷的後怕瞬間席捲全身。
一千塊一把?
錢不是問題。
問題是五五。
她上哪裡去找四個隊友?
而且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
她一個女孩子,在丫丫上當著那麼多人麵喊爸爸?
巨大的恐慌和屈辱感讓她鼻子一酸,眼淚毫無征兆地就湧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蠢透了,為什麼要跟這種網路噴子置氣?
現在怎麼辦?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她看著手機通訊錄,手指顫抖著劃過周揚的名字,不行,不能讓他知道,他一定會生氣,會覺得自己很丟人,或者,勸自己彆搭理這種人。
但,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最終,她的手指停留在那個沒有存名字、卻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上張杭。
幾乎是抱著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她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喂?”
張杭那特有的、帶著點慵懶磁性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蘇晚棠強忍的委屈如同決堤的洪水,帶著哭腔脫口而出:
“張杭,我,我被人罵了,還答應了打五五恩怨局,輸了一千塊一把,還要叫爸爸,我怎麼辦啊......”
她語無倫次,聲音哽咽。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
隨即,蘇晚棠清晰地聽到張杭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刺骨,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每一個字都裹挾著令人心悸的怒火:
“誰?他媽的誰欺負我的人?草!”
那聲音裡的暴怒和護短,如同最熾熱的火焰,瞬間驅散了蘇晚棠心中的冰冷和絕望。
她甚至能想象到電話那頭張杭驟然陰沉下來的臉和眼中燃燒的戾氣。
“打五五?行!你告訴他,等著!給我三分鐘!”
張杭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電話沒有結束通話,蘇晚棠聽到張杭那邊似乎快速拿起另外的手機打電話,用另一種她聽不懂的、充滿了絕對命令口吻的語速飛快地吩咐著什麼:
“黑色玫瑰,找皇族吧,立刻!馬上!對,恩怨局,往死裡打,但聽我指揮,三分鐘內上線。”
很快,張杭的聲音重新清晰傳來,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掌控感:
“好了,彆哭了,告訴我yy頻道號,我讓人過去,放心,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蘇晚棠的心瞬間落回了肚子裡,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和被珍視的甜蜜湧了上來。
她抽噎著報了對方給的頻道號。
“嗯,你先彆過去,去了也是被罵,我這邊安排好馬上到,彆怕,等我訊息。”
張杭的聲音緩和下來,帶著安撫的魔力。
蘇晚棠登入了丫丫,懷著忐忑又莫名期待的心情,等待著。
皇族電子競技俱樂部訓練基地。
訓練室內鍵盤滑鼠敲擊聲劈啪作響,夾雜著隊員們激烈的溝通和戰術指令。
“中路miss!中路miss!小心他遊走!”
“下路能打嗎?我傳送好了!”
“打野來反蹲!他們可能要越塔!”
螢幕上正在進行一場高強度的訓練賽,對手是國內另一支頂級強隊。
氣氛緊張膠著。
中路的盧老爺操控著發條魔靈,眉頭緊鎖,操作雖然依舊犀利,但眼神卻有些飄忽。
又一次走位失誤被對方打野抓住機會打殘,被迫回城後,盧老爺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對著麥克風抱怨道:
“媽的,狀態不對,烏茲,你說我是不是真該考慮考慮直播了?你看杭柔傳媒的龍族公會,那資源,那流量!開個直播,以哥們兒這技術加口才,分分鐘起飛!不比在這天天訓練賽強?”
正在下路專注補刀的烏茲頭也不回,聲音卻異常堅定:
“彆鬨!打職業!咱們這陣容,磨合好了,明年世界賽絕對有戲!相信我!直播什麼時候都能搞,冠軍錯過了就沒了!”
輔助tabe和打野露cky也紛紛附和:
“就是,盧老爺穩住!”
“打完這賽季再說!”
就在這時,訓練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戰隊經理老楊一臉嚴肅地衝了進來,手裡拿著幾個寫著賬號密碼的紙條,聲音急促地蓋過了遊戲語音:
“都停手!快!退出遊戲!立刻!馬上!”
正在激烈團戰的隊員們都是一愣。
“經理?打訓練賽呢!關鍵團!”
領隊小王也懵了,試圖阻止。
“訓練賽暫停!這是上頭的直接命令!優先順序最高!”
老楊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他把紙條快速分發到每個隊員麵前:
“黑色玫瑰伺服器!賬號密碼在這!一分鐘內全部登入上去!快!那邊等著呢!”
“上頭?”
盧老爺和uzi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在皇族,能讓經理用上頭這個詞,且如此急迫中斷重要訓練賽的,可沒幾個人啊。
“臥槽!恩怨局?老闆親自點名?”
盧老爺瞬間來了精神,剛才的煩躁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好奇:
“兄弟們,趕緊退!老闆的事兒最大!”
“退退退!”
uzi也毫不猶豫,立刻在公屏打字:
“gg,有事,退了。”
其他隊員也紛紛效仿,直接退出了正在進行的訓練賽,留下對麵五個一臉懵逼的對手。
訓練室裡一陣兵荒馬亂。
隊員們快速退出遊戲,關閉訓練賽客戶端,登入黑色玫瑰伺服器,輸入紙條上的賬號密碼。
老楊在旁邊不停催促:
“快點!再快點!丫丫頻道也發你們了,登入遊戲後立刻進頻道!聽指揮,少說多看!尤其盧,管住嘴!彆暴露身份!”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
盧老爺嘴上應著,手上動作飛快。
他登入的是一個id很路人的黃金段位號,忍不住咧嘴笑道:
“嘿嘿,黃金局恩怨局?老闆這是要我們扮豬吃老虎啊?對麵怕不是要被虐出心理陰影?”
烏茲也登入了一個鉑金號,活動著手腕,眼神銳利:
“虐就完事了,正好手熱。”
tabe、露cky他們也都迅速登入完畢。
“yy頻道進了嗎?”
老楊問。
“進了進了!”
隊員們紛紛戴上耳機,進入了指定的yy頻道。
就在隊員們進入yy頻道的同時,蘇晚棠這邊也進來了。
清晰地聽到了頻道裡瞬間爆發的激烈罵戰!
正是陳思哲化身瘋狗,在和對方五個人對噴!
“草泥馬!一群狗東西吠什麼吠?你爹我來了!”
陳思哲的嗓門是真的大,也是張杭給安排過來的。
張杭當然,不會去親自和人對噴。
“喲?孫子來了?就你?替那個娘們出頭?”
“出你媽的頭!老子是她小老弟!廢話少說!打不打?怎麼打?要不現實碰一下子,報位置!報id!報地址!老子一見你的麵,給你腦袋摘下來當糞坑,草你全家的!”
“報尼瑪位置,要不你先來?”
“老子陳思哲!魔都本地人!房子車子都有!怎麼著?”
“哎呦喂,是魔都的啊,難怪說話這麼臭......”
盧老爺一進頻道就被這陣仗驚到了,壓低聲音笑道:
“臥槽!這麼熱鬨?噴得挺凶啊!老闆這是讓我們來給誰撐場子?陣仗不小!”
烏茲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屑:
“噴子罷了,聽這水平,遊戲裡也強不到哪去,打爆就完事。”
tabe比較冷靜:
“經理說了少說多聽,咱們彆開麥,聽指揮就行。”
露cky:
“嗯,看他們安排位置。”
盧老爺還是忍不住吐槽:
“這恩怨局規格挺高啊,直接把我們皇族一隊拉來打黃金局?老闆就是老闆,殺雞用牛刀,不過我喜歡!嘿嘿,這把看我carry,黃金局,哥們兒單手操作都能虐泉!”
他彷彿已經看到自己大殺四方的場景了。
uzi:“彆輕敵,老闆讓打,就認真打,萬一對麵也有點東西呢?”
盧老爺:
“切,能有啥東西?還能是skt不成?要是skt,那哥們兒承認打不過,雖然我和faker五五開,但整體運營,咱們現在確實比不過人家,他們滾雪球太狠了。”
uzi歎了口氣,語氣帶著不甘和渴望:
“是啊,lck的運營太強了,我們要是能學到精髓,明年世界賽不是沒機會。”
幾個隊員在私密的隊伍語音裡小聲議論著,頻道公屏上陳思哲和對方的罵戰依舊如火如荼,汙言穢語不斷重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