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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重生了,誰還不是多情小夥 第853章 位於亞三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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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迷於幾位校花的風味之間。

張杭和蘇晚棠、楚嫣然的約會,最近明顯是多一點的。

新玩具總有新玩具的趣味。

不過黃鈺彗很清楚,不管是蘇晚棠還是楚嫣然,隻是一時間的玩伴。

她們一來是沒有要上位的想法,二來是,哪怕有想法,杭哥的內心,也容不下她們的。

上位何其難?

如果想要獲得財富,黃鈺彗覺得,自己現在就唾手可得。

但她從不會主動要什麼。

因為她想要的是張杭這個人,是他的一些關注和寵愛,是徹底成為他的女人。

三月九號這天。

王藝涵來到檀宮,於晴已經回來坐月子了,護理團隊非常專業,她看著小小的寶寶張文佳,不由眼神明亮。

於晴還問她,大學都快結束了,怎麼還沒交個男朋友。

這話讓王藝涵瞬間沉默。

“找不到合適的,那些追求者都......太幼稚了。”

沒錯,她現在是誰都看不上。

她的追求者也很多,有的是搞笑風,有的是抽象風,有帥哥,也有樣貌普通但自信滿滿的人。

瞧不上,完全瞧不上。

感覺找男朋友,是這輩子最大的難題了。

這世上,難道就沒有跟老哥一樣的人嗎?

唉......

夜色漫漫。

用過晚餐後。

張杭去了書房,處理一點工作,看了一些專案報告,然後回複一些郵件,和一些老總發過來的訊息。

隨後他靠在老闆椅上,悠然的點燃一支香煙。

嘶......

深吸一口,再緩緩吐出一道煙柱。

驀地,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安佳玲的電話。

安佳玲在安家位於京城的彆墅裡,剛把一歲多的女兒張文歡哄睡,她挺喜歡看小文歡在自己懷裡睡著的樣子。

前兩天,小文歡感冒了,就特彆黏著自己。

看著小丫頭咳嗽、發燒,也真是內心焦慮。

好在,今天狀態不錯,退燒了,晚上睡的也很成功。

她小心翼翼的將小丫頭放入嬰兒床內,旁邊的月嫂低聲說:“今天應該能睡個安穩覺了。”

安佳玲微微點頭,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她穿著睡裙,回到客廳,將拖鞋甩在一旁,兩隻潔白的腳丫踩在茶幾邊,拿起手機,隨意翻看一些熱搜,看一看公司的檔案。

過了會兒,張杭打來了電話。

她撇了撇嘴,接通:“喂?”

“玲玲,文歡咋樣了?”張杭低沉平穩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

“好多了,剛睡一會兒。”安佳玲回答道。

“辛苦了,小家夥感冒,還好有你悉心照料。”

張杭沉吟了下說:“打算啥時候來魔都,咱們的婚紗照,也該拍了,眼瞅著婚期都要到了。”

“嗯。”

安佳玲心頭一歎。

終究還是要嫁給這個壞家夥了。

“明天或者後天?”

安佳玲問道:“文歡感冒剛好,要不緩一天吧,我後天去。”

“也行,那我安排飛機過去接你。”

張杭笑笑,說了句:

“時隔多日,倒是很想念我的準新娘啊。”

“彆貧。”

安佳玲翻了個白眼:“你就是......”

話停頓住了。

“就是什麼?”

張杭調侃道。

他知道對方沒說出來的話,無非是表達,你就是饞我身子。

“哼,你知道的。”

安佳玲冷哼一聲。

“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呢?”

張杭哈哈大笑:“玲玲,你說咱倆,也是非常熟悉了,對吧,我知道,女人呢,一旦上了年紀,就到瞭如狼似虎的狀態。”

“你滾!臭傻狗,你才如狼似虎,誰惦記你啊?”

安佳玲咬牙罵了幾句。

在張杭的笑聲中,兩人又聊了十幾分鐘。

安佳玲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和張杭打電話的時候,嘴角勾勒出的微笑,有著甜美的味道......

結束通話後。

張杭又給喬雨琪打了電話。

“雨琪啊,在忙什麼?”

喬雨琪微笑著說:“在追劇......”

再然後,給韓樂樂發了個視訊。

樂樂那邊,和林清淺正在喝啤酒呢。

“你倆還挺悠閒啊。”

“彆忘了,十五號和十八號,來參加你們男人的婚禮。”

......

張杭每天打電話和視訊的時間,都有一兩個小時了。

完全可以說,生活是真特麼充實......

兩天後,安佳玲和張文歡抵達魔都。

在檀宮裡,張承文和王彩霞,看著大孫女,真是喜愛的不得了。

孫女快要一週歲了,各方麵發育的都很好,小家夥看著已經進入到可愛到爆的時候。

咿咿呀呀的,可以奶聲奶氣的喊爸爸媽媽,模糊不清的話語,彷彿能淨化人的心靈。

安佳玲也看到了於晴和孩子張文佳。

還有已經到了待產期的鄭微微。

“生孩子的時候,真的蠻痛苦......”

三個女人,坐在一塊,根據生孩子這個話題,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

而蘇瑾,今天不太合群,在自己房間內,擺弄著電腦,不知道是工作還是業餘愛好。

當天夜裡,湯劍鋒來了,帶著一個團隊。

場地也租用好了,是魔都最頂級之一的名為時光印記的攝影工作室。

第二天,早晨,安佳玲和蘇瑾,便跟著張杭,來到了目的地。

曹文和小跟班陳思哲,以及孫衡等保鏢,都跟著呢。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潑灑在奢華寬敞的化妝間裡,暖融融的帶著點慵懶的金色。

空氣裡浮動著高階化妝品、定型發膠和新鮮玫瑰混合的馥鬱香氣。

安佳玲坐在寬大的化妝鏡前,頂級化妝師正用最輕柔的手法在她那張得天獨厚的臉上細細描畫。

鏡子裡的人兒,五官精緻得像個洋娃娃,大眼睛此刻卻微微眯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被精心修飾過的疲憊。

她身上那件由意大利名師設計、價值不菲的魚尾蕾絲婚紗,將她玲瓏的曲線包裹得恰到好處,細膩的蕾絲在燈光下流淌著珍珠般的光澤。

她懷裡抱著的小小人兒,正是張文歡,穿著縮小版的、綴滿同款蕾絲的蓬蓬紗裙,像個粉雕玉琢的小天使,正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伸手去夠媽媽鬢邊垂下的水晶流蘇。

化妝師最後為安佳玲掃上一點腮紅,由衷讚歎:

“安小姐,您和寶寶真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新娘母女檔了!麵板底子太好了,幾乎不用怎麼修飾,這婚紗簡直就是為您量身定做的!”

安佳玲對著鏡子,揚起一個標準的的微笑:

“謝謝,辛苦了。”

可那笑意還沒完全抵達眼底,就被化妝間門被推開的聲音打斷了。

張杭走了進來。

他今天穿了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暗紋西裝,沒打領帶,領口隨意地敞開兩顆釦子,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鎖骨,整個人透著股漫不經心的倨傲。

“小歡歡太可愛了。”

當張杭來到近處後,眼神掛滿了柔和。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

蘇瑾來了。

安佳玲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到的另一位新娘。

同一天拍婚紗照,這讓安佳玲覺得有點怪。

蘇瑾的造型依舊美豔。

一頭被造型師努力拗了半天才勉強盤起來的、依舊顯得毛躁的雙馬尾,幾縷不聽話的淺亞麻色碎發頑固地翹在額前。

那張標誌性的、沒什麼表情的精緻小臉,被撲上了厚厚的粉底,塗了過於鮮豔的粉色唇膏,像個被強行打扮的叛逆人偶。

身上那件特製的、綴滿蝴蝶結和蕾絲的公主風蓬蓬婚紗,和她周身散發的生人勿近的氣場形成了慘烈的對比。

她全程耷拉著眼皮,任由助理擺弄她巨大的裙擺,彷彿靈魂已經出竅。

張杭的目光掠過安佳玲和她懷裡的女兒,直接落在了蘇瑾身上,眉梢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他走到蘇瑾麵前,伸手捏了捏她沒什麼肉感的臉頰,聲音帶著調侃:

“我們的小蘇技術官今天很彆致,像個被強行塞進糖罐子裡的機器人。”

蘇瑾抬起眼皮,死魚眼毫無波瀾地看了他一眼,從鼻子裡哼出一個單音:

“嗯。”

算是打過招呼,隨即又低下頭,彷彿在研究自己裙擺上蕾絲紋路的程式碼邏輯。

“好了好了,兩位美麗的新娘都準備好了嗎?”

穿著考究馬甲、留著藝術家長發、氣質儒雅的攝影師湯劍鋒適時地推門進來,臉上帶著職業化卻極具感染力的熱情笑容,瞬間打破了空氣中那點微妙的凝滯。

他身後跟著幾位動作麻利、訓練有素的助理,迅速開始檢查裝置、整理道具。

湯劍鋒的目光快速而專業地在安佳玲母女和蘇瑾之間掃過,眼底掠過對安佳玲母女的驚豔和對蘇瑾造型的唯美。

“安小姐溫婉大氣,母女情深,畫麵感絕佳!蘇小姐,呃,造型很棒,充滿個性魅力!張總好福氣!”

湯劍鋒轉向助理:

“外景a區歐式花園佈景確認完畢?反光板角度、柔光箱功率再檢查一遍!道具鮮花尤其是玫瑰,確保是最佳狀態!安小姐和寶寶的親子係列,我要絕對完美的光影!”

“湯老師,一切就緒!光點陣圖按您的要求調整過了,道具組剛噴了水霧,露珠效果正好!”

一位助理迅速回應。

“很好!”

湯劍鋒滿意地點點頭,轉向張杭和兩位新娘,笑容真誠:

“張總,兩位新娘子,陽光正好,我們先拍安小姐和寶寶的溫馨外景親子婚紗係列如何?那個花園佈景,配合今天的陽光,拍出來絕對夢幻。”

安佳玲抱著女兒站起身,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優雅得體:

“好的,湯老師,辛苦了。”

她抱著女兒,跟在湯劍鋒身後,刻意不去看張杭和蘇瑾的方向。

好在,小丫頭還是很穩定的,有育兒嫂在旁邊逗著,狀態蠻好,經常會笑。

一行人轉移到攝影棚外精心佈置的歐式花園佈景。

綠茵茵的草坪修剪得一絲不苟,爬滿新鮮藤蔓的白色拱門點綴著盛開的玫瑰,怒放的各色玫瑰在陽光下嬌豔欲滴,特意搬來的白色鞦韆椅一塵不染。

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光影,空氣清新,一切都夢幻得不真實。

湯劍鋒不愧是王牌,一進入工作狀態便氣場全開。

他手持價值不菲的哈蘇相機,眼神專注,語速清晰而富有節奏感地指揮著:

“小黃,反光板左移15度,對!補安小姐左側臉頰的光,要柔和,突出她麵部的立體感!”

“小美,柔光箱再升高一點,我要把寶寶的眼神光打亮!對,就是這樣!”

“安小姐,請您抱著小公主,自然一點走向那個鞦韆椅,對,慢一點,好!停!低頭看寶寶,眼神再溫柔一點,對!想象陽光親吻你們的感覺......完美!”

“小公主,看媽媽這裡,對啦!笑一個,哎呀,真棒!”

快門聲密集而清脆地響起。

安佳玲抱著女兒,在湯劍鋒專業的引導下,漸漸放鬆下來。

她抱著女兒坐在鞦韆上輕輕搖晃,低頭親吻女兒的額頭,或者指著花瓣逗弄女兒。

小文歡似乎也感受到了媽媽的快樂和環境的舒適,咯咯笑著,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飄落的花瓣,畫麵溫馨純淨得如同古典油畫。

張杭大部分時間隻是懶散地靠在一旁的白色羅馬柱上,指間夾著一支沒點燃的煙,眼神平靜地看著鏡頭前的妻女。

他像一位置身事外的觀眾,欣賞著一幕精心編排的戲劇。

偶爾在湯劍鋒的邀請下,他才走過去。

“張總,從後麵輕輕擁住安小姐,下巴可以微微抵在她發頂,眼神,眼神看向小公主,對!帶著點父親的慈愛和滿足感,好!非常好!”

湯劍鋒指揮著。

張杭依言而行,動作自然流暢,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

他擁住安佳玲,手臂的力量恰到好處,下巴輕觸她的發頂。

然而,那份溫情,透過鏡頭,湯劍鋒敏銳地捕捉到。

“非常好!安小姐和小公主表現力太棒了!張總您這個角度再靠近一點點,深情凝望安小姐,對!好!完美!”

湯劍鋒的快門聲如雨點般密集,捕捉著每一個完美的瞬間。

幾組溫馨唯美的照片拍完,安佳玲將女兒交給候在一旁的保姆,看著湯劍鋒團隊開始收拾外景裝置準備轉場。

她提著沉重的裙擺,幾步走到張杭麵前。

陽光勾勒出她穿著婚紗的曼妙輪廓,但那張娃娃臉卻因為壓抑已久的委屈和不滿微微鼓起,大眼睛瞪著他,帶著點安家千金的嬌蠻質問道:

“張杭!為什麼拍婚紗照我這麼累,你在旁邊跟個大爺似的?”

她的話語裡帶著憤憤不平。

張杭咧嘴一笑道:

“行行行,安大小姐辛苦了,晚上我好好犒勞你。”

安佳玲頓時無語:“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正說話間。

湯劍鋒走了過來,笑著說道:

“安小姐,張總,外景部分非常成功!我們準備轉場拍內景了,宮廷奢華風佈景已經準備好了!”

回到寬敞明亮、溫度適宜的內景攝影棚,背景已經換成了純白和香檳金色的奢華宮廷風。

巨大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光芒,厚重的天鵝絨帷幔營造出皇家般的氛圍。

輪到蘇瑾上場了。

當造型師和助理再次圍攏過來,試圖給她整理那龐大如蛋糕、行動極其不便的裙擺時,一直沉默得像個人偶的蘇瑾突然抬起了頭。

那雙總是缺乏神采的大眼睛,罕見地亮起了一簇微小的、卻異常執拗的火苗。

她沒看忙碌的造型師,也沒看正在除錯相機的湯劍鋒,而是徑直望向坐在一旁奢華沙發上、正拿著手機看什麼的張杭。

“張杭。”

她的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平平闆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持,穿透了佈景的華麗背景音樂。

張杭抬眼,收起手機:

“嗯?”

“我要開機車。”

蘇瑾一字一頓地說,小臉繃得緊緊的:

“穿這個,”

她用力扯了扯身上繁複累贅、綴滿蕾絲和蝴蝶結的婚紗裙擺:

“拍幾張。”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張杭,那簇小火苗在死魚般的眼底灼灼燃燒。

化妝間瞬間安靜下來。

背景音樂彷彿都被按了暫停鍵。

造型師和助理們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愕。

穿著幾百萬的頂級定製婚紗,騎重型機車?

這畫麵太美,太驚悚,不敢想!

安佳玲也愣住了,隨即嘴角控製不住地微微抽搐,有點好笑。

湯劍鋒更是倒抽一口冷氣,感覺自己的藝術審美和職業生涯正遭受前所未有的挑戰!

他快步上前,藝術家的心臟怦怦直跳,聲音都帶了點急切:

“蘇小姐!您身上這件婚紗是頂級蕾絲!這料子嬌貴得很,經不起機車的任何一點剮蹭!而且您看看這佈景。”

他指著奢華的水晶燈和天鵝絨:

“這是宮廷!是極致奢華浪漫!機車太硬核!太街頭!這風格完全是南轅北轍!拍出來效果,恕我直言,可能會非常奇怪!除非換一個場景。”

他努力尋找著委婉的詞彙,額角都滲出了細汗。

“我要拍。”

蘇瑾完全無視了湯劍鋒苦口婆心的勸阻,眼睛隻死死盯著張杭,那簇小火苗燒得更旺了,帶著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倔強。

她酷愛機車,迷戀那種風馳電掣時風壓包裹全身的自由感和冰冷鋼鐵巨獸咆哮的力量感,這個念頭在她被迫穿上這身繁複累贅的公主裙、踏入這浮誇佈景時就瘋狂滋長了。

張杭看著蘇瑾那雙難得流露出如此強烈渴望情緒的眼睛,沉默了幾秒。

整個棚裡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他的裁決。

就在湯劍鋒以為大老闆會為了幾百萬的婚紗和整體藝術效果斷然拒絕這離譜要求時,張杭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行。”

他利落地站起身,動作帶著他一貫的乾脆利落。

他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一個號碼:

“萬總,你好,我需要一台摩托......”

電話那頭,萬竹豪車彙的老闆萬總似乎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立刻傳來恭敬又熱情、甚至帶著點亢奮的聲音:

“好的張總!明白!馬上安排!三十分鐘內保證送到!您放心!是店裡最好的,唉,這怎麼能收錢,張總千萬彆客氣,這是作為朋友應該做的......”

那台摩托車,金貴的很,價值幾百萬,是萬成明的寶貝。

但張杭一句話,他便打算親自將寶貝車子送過來,免費借給張杭使用。

湯劍鋒這邊,他沉吟了下說:

“樓下一號廳的場地,去協調一下,我要使用一個小時,機車的話,嗯......”

既然摩托車都要來了,湯劍鋒便開始思考,怎麼拍出美麗的照片......

不到二十分鐘,一陣低沉渾厚、充滿野性力量的引擎咆哮聲由遠及近,撕裂了攝影棚外寧靜的空氣,甚至連厚重的隔音門都擋不住那令人血脈賁張的聲浪。

棚內所有人都被這聲音驚得心頭一跳。

安佳玲徹底看呆了,抱著胳膊,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言,有荒謬,有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一絲好奇?

攝影棚巨大的側門被拉開。

一輛線條淩厲如刀鋒、通體漆黑如暗夜、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鈴木隼重型機車,被兩個穿著專業車行製服、帶著白手套的小夥子小心翼翼地推了進來。

那龐大的車身、充滿肌肉感和侵略性的造型,與棚內極致奢華柔美的宮廷佈景形成了慘烈而震撼的視覺對衝!

它像一頭闖入仙境的鋼鐵猛獸,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蘇瑾那雙死魚眼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光彩,彷彿注入了一整個銀河係的星辰!

她甚至沒等助理幫忙,自己就笨拙地、卻又異常堅定地,雙手奮力拎起那沉重無比、綴滿蕾絲和蝴蝶結的龐大裙擺,像個即將奔赴自由戰場的、被禁錮已久的小戰士,無視了腳下礙事的高跟鞋和拖地的裙裾,一步一步,帶著一股近乎悲壯的執著,朝著門口那台散發著致命吸引力的鋼鐵巨獸走去。

巨大的裙擺在她身後拖曳,蕾絲刮過光滑的地麵。

張杭饒有興致地跟了過去。

他示意車行的小夥子把車在佈景邊緣的空地支好。

然後走到蘇瑾身邊,居高臨下地打量了一下她嬌小的身材、那身誇張到可笑的婚紗裙擺,以及那台需要相當身高和力量才能駕馭的重型猛獸。

“能上去嗎?”

他問,語氣裡帶著點明顯的揶揄,目光掃過她幾乎被淹沒在層層疊疊裙擺裡的腳。

蘇瑾沒說話,隻是仰頭看了看那對於她來說顯得異常高大的機車座墊,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幾乎無法邁步的裙擺和懸在空中的小短腿,小臉繃得更緊了,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倔強。

她嘗試著踮起腳尖去夠那冰冷的座墊,動作笨拙得像隻第一次試圖跳上高台卻被困在袋子裡的貓,巨大的裙擺成了最大的阻礙,讓她搖搖晃晃。

“嗬。”

張杭低笑一聲,不再看她徒勞的掙紮。

他直接上前一步,在蘇瑾小小的驚呼聲中,一手穿過她纖細的腿彎,一手穩穩地攬住她的背,稍一用力,像抱一個價值連城卻又造型奇特的大型玩偶般,輕鬆地就把穿著繁複累贅婚紗的蘇瑾整個抱離了地麵!

這突如其來的公主抱動作,因為蘇瑾那身龐大裙擺的拖累,顯得格外有衝擊力。

張杭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強勢和掌控力,然後穩穩地把她放在了那台漆黑冷酷的鈴木隼機車的後座上。

“我的老天爺!”

湯劍鋒看著這一幕,忍不住低聲驚呼,手都忘了捂眼睛:

“張總!您這抱新娘子上車的姿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您這是搶來的壓寨夫人呢!土匪頭子都沒您這麼利索!”

安佳玲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蘇瑾坐在高高的機車上,寬大的裙擺像一朵巨大的、不合時宜的白色花朵,在冰冷的金屬車身上鋪展開,甚至垂落下來蓋住了部分車身。

她的小短腿完全懸在空中,離地麵還有好一段距離。

但她毫不在意,小手緊緊抓住了後座的扶手,那雙總是缺乏神采的大眼睛,此刻亮得驚人,死死盯著機車的前方,彷彿已經感受到了引擎轟鳴、疾風撲麵的極致快感。

那張精緻卻總是麵癱的小臉上,嘴角極其艱難地、卻又無比真實地向上扯動了一下。

那是一個幾乎可以稱之為興奮和渴望自由的表情。

“湯老師,拍吧。”

張杭站到機車旁邊,雙手插回西褲口袋,姿態閒適,彷彿剛才隻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把一頭小野獸放歸了她嚮往的領地。

“還有,小瑾,以後你騎摩托,隻可以在專業的場地,不許再上路了,不管是為了我,為了孩子還是你自己。”

張杭這話,沒有商量得餘地,隻是一句通知。

蘇瑾抿了抿嘴,最後輕輕一哼。

湯劍鋒看著機車後座上那個穿著極致夢幻婚紗、坐在極致硬核機車上的小新娘,點燃了某種打破常規的創作火花。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忘掉那些教科書般的構圖法則和唯美主義信條,眼中閃爍著藝術家遇到新大陸般的光芒,舉起了沉重的相機。

“我的天,這畫麵!”

他嘴裡忍不住小聲嘀咕,手上的動作卻變得異常迅猛和精準。

快門聲開始瘋狂響起,如同密集的戰鼓。

他迅速進入狀態,聲音都帶上了一種發現新大陸般的亢奮:

“蘇小姐!眼神!看鏡頭!對!彆管裙子!想想您飆車的感覺!油門擰到底!風在耳邊呼嘯!對!就是那種衝破一切束縛的勁兒!帶點殺氣!帶點興奮!好極了!”

“張董!您站機車旁邊!對!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搭在車把上!身體微微前傾一點!眼神,對!睥睨一點!要有那種掌控感!就是那種這車和這妞都是老子的的勁兒!完美!太有張力了!衝突感拉滿!這組照片絕了!藝術!這是藝術!”

張杭配合地微微側身,一條長腿隨意地曲起,鞋尖點地,一隻手搭在冰冷的車把上,微微俯身,形成一個極具壓迫感和掌控感的姿態。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鏡頭,帶著一種近乎掠奪性的專注和強勢,彷彿他掌控的不是一台機車,而是整個世界。

那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坐在後座、興奮得小臉微紅、眼中光芒閃爍的蘇瑾時,又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佔有慾和縱容。

湯劍鋒徹底沉浸在這前所未有的創作激情中,之前的抵觸早已煙消雲散,隻剩下對捕捉這極致衝突美學的狂熱。

快門聲成了這奇異場景中最亢奮的鼓點。

除了靜止的內容。

甚至還有張杭和蘇瑾騎行的畫麵。

有在海邊拍攝的鏡頭。

有在童話號上拍攝的鏡頭。

許多畫麵,都非常唯美。

忙碌了一整天,張杭和二位新孃的結婚照,終於完成了。

過了兩天。

婦產醫院,再度熱鬨了起來。

沒錯,鄭微微的孩子,要生了!

vip產房外的走廊被一種混合著消毒水氣味的緊張氣氛所籠罩。

時間是3月12日淩晨,窗外是沉沉的夜色,隻有遠處城市霓虹的光暈透進來一點曖昧不明的微光。

走廊長椅上,坐滿了人。

張杭斜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指間夾著的煙沒有點燃,隻是無意識地撚動著。

他深邃的眉宇間看不出太多情緒,隻有微微抿緊的薄唇泄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沈清柔抱著手臂在他旁邊來回踱步,這位後宮團的老大此刻也失了往日的古靈精怪,眉宇間染著焦慮,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

林詩茵安靜地坐在稍遠一點的椅子上,手裡無意識地絞著一方真絲手帕,性感禦姐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淩妃和李鈺交換著擔憂的眼神。

安佳玲微皺眉頭。

黃鈺彗則站在走廊儘頭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背影顯得有些疏離。

空氣彷彿凝固了,隻有產房裡間歇傳出的、鄭微微壓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和喊叫,像一把鈍刀子,反複切割著門外每一個人的神經。

“啊!痛死我了!張杭!你個混蛋!都是你害的!啊!”

鄭微微帶著哭腔的怒罵,在護士開門取物品的時候,清晰地砸了出來。

張杭撚動煙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沈清柔停下腳步,沒好氣地瞪了產房大門一眼,又看向張杭,聲音帶著點焦躁:

“聽聽!聽聽!微微罵你呢!你看她多遭罪啊,這都十個小時了,啥時候能生出來?”

張杭輕吸口氣:

“她體質好,能撐住。”

沈清柔歎道:

“你聽聽這聲音!我聽著都心慌!”

淩妃輕聲對李鈺說:

“微微一定疼壞了,生孩子,太不容易了。”

李鈺輕輕拍了拍淩妃的手背,溫婉的臉上滿是憂色:“是啊,希望一切順利。”

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產房內的哭喊聲時而高亢尖銳,時而變成痛苦的嗚咽。

走廊裡的氣氛越來越凝重。

就在沈清柔快要忍不住再次開口時,產房的門突然被從裡麵開啟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去,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一個戴著口罩、穿著綠色手術服的助產士抱著一個小小的、包裹在柔軟藍色繈褓裡的嬰兒走了出來。

她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容,目光掃過眾人,落在張杭身上。

“恭喜張先生!母子平安!是個健康的小公子!”

助產士的聲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喜悅。

“呼。”

不知道是誰,長長地、清晰地撥出了一口濁氣。

凝固的空氣瞬間流動起來。

張承文鬆了口氣:“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

王彩霞心疼的眼眶微紅:“可算是生出來了。”

沈清柔第一個衝了上去,臉上瞬間陰轉晴:

“男孩?太好了!微微怎麼樣?”

“產婦有些脫力,但狀態還好,正在清理縫合,稍後就能出來。”

助產士解釋道,同時小心翼翼地將繈褓遞向張杭:

“張先生,您看看小少爺?”

張杭走上前,動作罕見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柔軟的小包裹。

繈褓裡的嬰兒麵板還帶著點紅皺,閉著眼睛,小嘴微微嚅動,稀疏的胎發貼在頭皮上。

他那麼小,那麼脆弱,卻在張杭有力的臂彎裡沉睡著,彷彿找到了最安穩的港灣。

張杭低頭凝視著懷中的兒子,那深邃如寒潭的眼眸裡,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如此柔軟的光。

混雜著血脈相連的悸動和沉甸甸責任感的情緒,悄然彌漫開來。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用指背極其輕柔地碰了碰兒子溫熱嬌嫩的臉頰。

“張先生,小公子出生時間是淩晨2點10分,體重6斤6兩,身長50厘米,各項指標都非常好。”

助產士在一旁輕聲報著資料。

“6斤6兩,50厘米。”

張杭低聲重複了一遍,抱著兒子的手臂又緊了緊,彷彿要確認這份沉甸甸的生命存在。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圍攏過來的眾人,最後落在旁邊一個早已架好專業攝像機、正對著他們拍攝的杭柔傳媒工作人員身上。

“拍清楚點。”

張杭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攝像師立刻將鏡頭穩穩地對準了抱著嬰兒的張杭。

張杭抱著繈褓,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懷中的兒子更清晰地呈現在鏡頭前。

他麵對著鏡頭,深邃的目光穿透鏡頭,彷彿在看著未來無數的觀眾,又彷彿隻是在對著懷中的兒子低語。

他的聲音低沉、清晰,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感和難以言喻的力量感:

“微微,你辛苦了,你很偉大。”

“這是我們的兒子,張文華。”

他清晰地念出這個名字:

“華之一字,不僅是才華橫溢四字的順序,也同樣取自楚辭芳與澤其雜糅兮,羌芳華自中出。”

他略微停頓,目光落在兒子沉睡的小臉上,眼神柔和了些許,但語氣依舊帶著一種掌控命運般的篤定和期許:

“此字,寄望吾兒,如初生之芳草,於世間雜糅紛擾之中,亦能秉持本心,綻放獨屬於你的璀璨光華。光華內蘊,卓然自立,願你一生,光華自出,不負此名。”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寂靜的走廊裡回蕩,引經據典,字字清晰。

那瞬間,他身上散發出的不再是商海巨鱷的冷厲,而是一種屬於父親的、深沉如海的力量與期許。

周圍一片安靜。

沈清柔張了張嘴,想吐槽他這掉書袋的毛病真是改不了,連兒子剛出生都不放過,可看著他那專注而認真的側臉,看著他懷中那小小的生命,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最終隻是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小聲嘀咕了一句:

“裝模作樣,不過,名字寓意還行。”

淩妃和李鈺等人則被這突如其來的、充滿文化底蘊的祝福感動了,眼眶都有些微紅。

張杭說完,不再看鏡頭,隻是低頭,用自己的額頭輕輕貼了貼兒子溫熱的小額頭,低聲呢喃了一句隻有他們父子能聽見的話。

然後,他將繈褓小心地遞給旁邊早已眼巴巴等著的沈清柔。

“抱抱吧,他的小柔媽媽。”

他語氣恢複了慣常的淡然,但那句小柔媽媽卻讓沈清柔愣了一下,隨即眉開眼笑地接過了小文華。

“哎喲我的小寶貝!讓小媽看看!嘖嘖,這小模樣,將來肯定比你爸帥!”

沈清柔小心翼翼地抱著,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喜愛。

這時,產房的門再次開啟,臉色蒼白、渾身被汗水浸透、彷彿從水裡撈出來的鄭微微,被護士用推床推了出來。

她看起來疲憊至極,連睜眼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張杭立刻大步走過去,握住了鄭微微冰涼的手。

鄭微微費力地睜開眼,看到張杭,虛弱的眼神裡瞬間湧上委屈、憤怒和後怕,淚水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聲音嘶啞微弱:

“張杭,混蛋,疼死我了,我再也不要生了......”

“辛苦了。”

張杭俯身,在她汗濕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聲音低沉而堅定:

“都過去了,兒子很健康......”

聽到兒子的名字和資料,鄭微微眼中的委屈和憤怒被一種巨大的滿足和母性的柔軟取代。

她反手緊緊抓住張杭的手,彷彿那是唯一的浮木,淚水流得更凶,卻不再是痛苦的淚水。

回到病房,安佳玲沉沉睡去。

張杭坐在床邊,用手機編輯了一條朋友圈:

我兒子張文華出生,重六斤六兩,母子均安,願其如初生芳華,卓然自立,光華內蘊。

配圖一張是他低頭輕吻兒子額頭的側影,避開了鄭微微的臉,一張是繈褓中嬰兒熟睡的小手特寫。

他手指在螢幕上方某個分組上停頓了一下。

喬係一派,自然還是遮蔽的。

點選了傳送。幾乎瞬間,手機就震動起來,點讚和祝賀的評論如潮水般湧來。

張杭隻是隨意地掃了一眼,便將手機收起。

接下來的兩天,張杭推掉了所有非緊急的事務,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vip病房裡。

他親自給虛弱的鄭微微喂水喂飯,笨拙卻耐心地學著給孩子換尿布、拍奶嗝。

可以說,鄭微微是目前幾個已經生孩子中,最痛苦的一個。

張杭自然而然的給了額外的照料。

雖然動作遠不如處理商業檔案那麼嫻熟利落,甚至偶爾還會被兒子突如其來的哭聲弄得有些手忙腳亂,但他那份專注和投入,讓病房裡的其他女人都看得有些怔忡。

沈清柔抱著胳膊靠在門邊,看著張杭小心翼翼地把兒子豎抱起來,僵硬地拍著那小小的背,試圖拍出奶嗝,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小聲對旁邊的林詩茵吐槽:

“看把他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慈父呢!不過,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林詩茵抿唇笑了笑,沒說話,眼神裡卻帶著一絲羨慕。

黃鈺彗則安靜地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削著蘋果,目光偶爾掠過那溫馨的畫麵,帶著一絲複雜的黯然。

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徹底被張杭接納。

3月14日清晨,鄭微微的精神恢複了不少,兒子文華也躺在旁邊的小床上睡得香甜。

他俯身,在鄭微微額上又落下一吻,聲音低沉而帶著安撫的力量:

“我出去幾天,你好好休息,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鄭微微剛生產完,情緒還有些脆弱,聞言立刻抓住他的衣袖,大眼睛裡帶著依賴和不捨:

“這麼快就走?”

“嗯,婚禮籌備,還有些細節要敲定。”

張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蘇瑾在那邊等著了,放心,很快回來。”

“奧,對,明天十五號了?明天是你們的婚禮了,我.....”鄭微微有點低落。

不能參加蘇瑾的婚禮了。

“你和晴晴在家好好坐月子。”

張杭摸了摸鄭微微的臉蛋:“而且,你媽明天就來了,我也沒法打照麵,你們就在檀宮好好休息......”

“嗯。”

鄭微微的情緒,不知怎地,很低落。

聞言後,忍不住掉了眼淚。

張杭連忙安撫。

片刻後。

他直起身,目光掃過病房裡的其他人:

“這裡,辛苦你們照顧了。”

護理團隊的人紛紛回應不辛苦。

張杭不再多言,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轉身大步離開了病房。

走廊裡,穿著休閒裝、早已等候在此的陳思哲立刻跟上。

這位張杭在魔都的得力跟班,拎著一個簡單的行李包,臉上帶著慣常的機靈和恭敬。

“杭哥,車在樓下,直接去機場,蘇小姐那邊已經安排好了,飛機一小時後起飛。”

陳思哲語速飛快地彙報。

“嗯。”

張杭腳步不停,低沉地應了一聲。

他臉上在醫院裡流露出的那點溫情迅速褪去,恢複了深海般的平靜和掌控一切的冷峻。

亞三的婚禮,一場盛大的儀式正等待著他的降臨。

14號中午。

張杭的飛機抵達亞三。

亞三的海風裹著鹹濕的暖意,卷過海濱酒店的露天泳池,將白色遮陽傘吹得輕輕晃動。

距離張杭與蘇瑾的婚禮隻剩下一天,整個w酒店早已被張杭包場,工作人員踩著紅色地毯穿梭忙碌,從大堂延伸至海邊儀式場地的紅毯兩側,擺滿了白色玫瑰與藍色繡球,空氣中浮動著香檳氣泡破裂的甜香與花香的馥鬱。

沈清柔穿著一身米色西裝套裙,手裡捏著燙金流程表,正對著婚慶團隊的負責人比劃:

“舞台背景板的

led屏再調亮三個度,蘇瑾喜歡極簡風,彆弄那些閃鑽射燈,素淨點最好。”

她瞥見對方欲言又止的表情,補充道:

“預算不夠直接說,張杭不差這點錢。”

白小桃站在旁邊,一身白色棉布連衣裙襯得麵板白得像反光的瓷器,讓她在女生堆裡格外顯眼。

她踮腳望著遠處正在搭建的觀禮台,發尾被海風吹得輕揚:

“柔姐,你說蘇瑾穿婚紗會是什麼樣子?她平時總穿衛衣配牛仔褲,突然套上蓬蓬裙,我腦子裡一點畫麵都沒有。”

沈清柔被逗笑,伸手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

“再麵癱的小姑娘穿上婚紗也會發光的,對了,你爸媽那邊安頓好了?”

“彆提了。”

白小桃翻了個白眼:

“我媽住海景套房,我爸住另一棟樓的行政房,他倆從機場見麵就吵,說還要來參加張杭的婚禮,太荒謬了,哈哈,這是我強迫他倆來的,提前適應一下,我媽昨天還偷偷問我,要不要給蘇瑾包個改口費紅包。”

沈清柔挑眉:

“你是真能折騰你爸媽。”

不遠處的藤編休息區,李鈺正用銀勺輕輕攪動骨瓷杯裡的伯爵茶,真絲長裙勾勒出迷人的曲線。

她望著泳池裡撲騰的孩童,對身旁的淩妃笑道:

“小杭這婚結得比火箭還快,前幾天剛在魔都守著鄭微微生了孩子,轉頭就飛亞三辦婚禮,精力真是嚇人。”

淩妃穿著碎花連衣裙,一手撐著遮陽傘,語氣帶著調侃:

“他要是精力不好,哪養得起我們這一大家子?不過說真的,這次蘇瑾懷孕,婚禮確實該辦得風光些,畢竟是正經明媒正娶。”

李鈺放下茶杯,目光投向不遠處正和沈浩說話的張杭,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淺影:

“你說他什麼時候能收收心?這都第六個孩子了。”

淩妃嬌笑道:

“收心?我覺得,差不多了吧。”

另一邊的遮陽棚下,張杭正聽著沈浩彙報工作。

沈浩一身深灰色定製西裝,右手拿著平板電腦劃動:

“杭哥,新專案進展目前很順利......不過時間上,可能需要更久一點。”

“嗯。”

張杭微微點頭。

也知道,這樣一個巨大的專案,是需要更多的精力。

白岐在旁補充,他穿著印著歡樂遊戲

logo的

t恤,與周圍的正裝格格不入:

“我們頁遊新服昨天註冊使用者破百萬了,運營部想搞波聯動活動,放一批限定麵板......”

張杭笑著說道:

“行,白總你看著辦就行。”

白岐點了點頭。

他到現在,還是覺得,自己的歡樂遊戲,在老闆這裡,總是沒那麼關注呢?

白岐止住了彙報,看向側麵。

隻見張大福正佝僂著背給韓勝遞煙,兩人頭湊在一起相談甚歡。

韓勝一身淺灰色休閒西裝,手腕上百達翡麗的星空表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作為韓家年輕一代的掌權人,他對張杭向來客氣。

畢竟青海資本在張杭的加持下,這三年資產翻了近五倍。

韓家雖然也不認可他和韓樂樂的戀愛。

但韓勝每次都來參加婚禮,這態度,還是很好的。

畢竟,最大的原因就是利益相關。

沈浩輕聲說道:

“他昨天私下找我,說想讓開心遊戲代理他們集團旗下的新能源汽車模擬器,還說願意讓出三成利潤。”

“婚禮結束再說。”

張杭整理了下領帶:

“先把眼前的事辦利索。”

這時林詩茵踩著十公分高跟鞋走來,黑色吊帶長裙開叉到大腿根,禦姐範兒十足:

“杭哥,韓崢校長和姚麗婷姐到了,在宴會廳等著呢,姚姐還帶了件r星潮牌的定製西裝,說是給你的新婚禮物。”

“知道了。”

張杭跟著她往宴會廳走,路過甜品台時順手拿起一塊馬卡龍:

“蘇瑾呢?早上就沒見著人。”

“在房間打遊戲呢。”

林詩茵笑道:

“柔姐剛讓人把她的電競椅搬過去了,說怕她坐不慣酒店的沙發。”

宴會廳門口,韓崢正背著手端詳牆上的油畫,中山裝穿得一絲不苟。

姚麗婷站在旁邊,一身紅色旗袍襯得身姿窈窕,看到張杭就笑著招手:

“張杭,快來試試我給你做的西裝,按照你上次說的肩寬改了三次。”

韓崢轉過身,推了推眼鏡:

“張杭,恭喜啊。”

張杭接過姚麗婷遞來的西裝外套,比劃了一下肩寬:

“錚哥費心了。”

姚麗婷拍了下他的胳膊:

“你可算有件正經事了,前陣子聽說你在魔都折騰什麼網約車,打的很激烈?”

“商業競爭罷了。”

張杭輕描淡寫:

“對了姚姐,r星潮牌的童裝線可以跟愛優動漫聯名,我讓陳文輝把一些ip授權給你。”

韓崢在旁笑道:

“你這腦子就不能歇會兒?婚禮還想著做生意。”

正說著,張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林清淺發來的微信:

我在

1808房,方便過來一趟嗎?】

他挑了挑眉,回複馬上到,然後對韓崢道:

“錚哥,我先去處理點事,晚點陪你喝兩杯。”

韓崢擺擺手:

“去吧去吧,年輕人的事要緊。”

張杭穿過走廊往電梯走,電梯上升到

18樓的提示音響起,張杭走出轎廂,剛到1808房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吹風機的聲音。

敲門後,門很快開了,林清淺穿著白色真絲睡裙,頭發濕漉漉地披在肩上,臉上帶著剛洗完澡的紅暈。

“來了?”

她側身讓張杭進來,客廳落地窗正對著亞三的海岸線,暮色中的海浪泛著碎銀般的光。

張杭反手帶上門,從身後摟住她的腰:

“怎麼突然想找我?”

林清淺把吹風機塞進他手裡,聲音帶著水汽:

“你可以幫我吹頭發嗎?聽樂樂姐說,你幫她吹過頭發呢,波士頓的海風太乾,還是亞三的氣候養人。”

張杭拿起吹風機,熱風拂過她發間:

“這次回來怎麼不提前說?我好讓陳思哲去機場接你。”

“想給你個驚喜嘛。”

林清淺望著鏡中的他:

“樂樂姐說你在魔都陪鄭微微生了個大胖小子,六斤六兩,叫張文華?還有於晴生了個女兒叫張文佳。”

“嗯,淩晨兩點十分生的。”

張杭關掉吹風機,低頭吻她的發頂:

“那小子哭聲比誰都響,跟他媽一樣能折騰。”

林清淺轉過身,手指劃過他的喉結:

“你忙了一天,累不累?”

“有你在就不累。”

張杭把她按在落地窗上吻住,鹹澀的海風從半開的窗戶湧進來,吹動紗簾纏上兩人的腳踝。

林清淺推開他喘著氣:

“彆鬨,等會兒柔姐她們該來了。”

她望著遠處漸暗的海平麵,忽然輕聲說:

“我昨天跟我媽視訊,她說要是你敢虧待我,就帶著林家的船隊來圍堵你的碼頭。”

張杭低笑:

“你媽這麼霸氣,對了,她要不要來亞三玩幾天?”

林清淺的媽媽,知道女兒的狀況後,接受的比較快。

也隻有林威和餘美玉,氣的不行。

“不了。”

林清淺搖頭:

“她說看不得你左擁右抱的樣子,怕氣出高血壓。”

主要是媽媽來了,林威一定會知道,那樣會很難受的......

她忽然踮腳咬住他的耳垂:

“不過我跟她說,能被張杭這樣的男人放在心上,就算排第七第八又何妨?”

張杭捏著她的下巴吻下去,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才鬆開:

“婚禮結束跟我回魔都,帶你去看張文華。”

林清淺點頭,手指在他胸口畫圈:

“樂樂姐剛才發訊息,說想跟你聊聊太行娛樂在韓國的分公司,李宰道那邊又在催聯盟英雄的新麵板授權。”

“稍後我會去找樂樂的,現在說我們的事兒。”

兩人正說著,門外傳來沈清柔的聲音:

“清淺!張杭是不是在你這兒?蘇瑾爸媽說想跟未來女婿合張影!”

張杭笑著捏了捏林清淺的臉:

“走吧,見家長去。”

林清淺整理好睡裙領口,跟著他往外走時,忽然在走廊轉角撞見蘇瑾。

她穿著灰色衛衣,手裡抱著膝上型電腦,螢幕還亮著內碼表麵。

蘇瑾抬頭,麵癱臉上沒什麼表情,卻朝張杭舉了舉電腦:

“剛跟萬竹豪車彙的老闆聊完,他說那輛杜卡迪大魔鬼可以免費送給我,已經郵去江州了。”

張杭揉了揉她的頭發:

“聽你的,你想騎什麼車都行,隻是必須在專業場地騎行。”

蘇瑾的耳朵微微發紅,轉身往電梯走時,忽然回頭補充:

“纔不要聽你的。”

說完便灰溜溜的離開。

林清淺望著她的背影笑出聲:

“還真是個活寶。”

張杭摟住她的腰往宴會廳走:

“等會兒讓你見識更活寶的,我三叔剛纔跟我爸吵,說主桌該擺他珍藏的茅台,還是擺帶來的82年拉菲。”

海風吹進走廊,帶著遠處沙灘燒烤的香氣。

林清淺靠在張杭肩上,聽著宴會廳傳來的喧鬨聲,忽然覺得這樣的熱鬨真好。

哪怕知道未來還有無數風浪,此刻至少有海風、月光,和身邊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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