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生了,誰還不是多情小夥 第856章 想跟我打擂?
張杭放下卷軸,看向台下那個笑得如同最明媚陽光的小女人,眼神溫柔得能融化最堅硬的冰川。
“謝謝老婆大人的高度評價和殷切期望。”
他的語氣無比誠懇,甚至帶著點受寵若驚:
“我張杭,在此,當著天地親友,尤其是咱女兒文歡的麵,鄭重承諾這個最佳老公兼孩她爹的獎杯,我接了!並且......”
他挺直腰板,聲音鏗鏘有力:
“我保證!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賺錢養家,帶娃衝奶的光榮道路上,勇往直前,永不停歇!保質期,絕對不止一萬年!是生生世世!”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變得更加低沉、深情,透過麥克風,清晰地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安佳玲,謝謝你,謝謝你當年,沒有把我這個厚臉皮又詭計多端的追求者一腳踹開,雖然你當時很想,謝謝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子,謝謝你給了我文歡,這個世界上最棒的禮物,謝謝你讓我贏了整個世界,我愛你,老婆!永遠!”
在婚禮上。
張杭絲毫不吝嗇浪漫細胞。
因為,他知道自己對每個女人陪伴的時間比較短。
所以在一些重要的場合,更要說的通透,把愛意更多的說出來,表達出來。
不表達,誰知道你怎麼想呢?
話音落下,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口哨聲中,張杭大步流星地走下舞台,在眾人的簇擁和笑鬨中,一把將還在擦笑淚的安佳玲攔腰抱起,然後深深地、熾熱地吻了下去!
這一刻,安佳玲終於徹徹底底地贏了!
她不僅贏得了這場精心策劃、充滿愛意的賭約,更贏得了她的丈夫在所有人麵前最深情、最真摯的告白和承諾!
即便是沈清柔,都拍著手,暗暗感慨,安佳玲的這一招猝不及防,又那麼的浪漫。
夕陽的最後一抹金紅餘暉,如同聚光燈般籠罩著相擁熱吻的兩人,幸福的光芒在他們身上流淌、閃耀。
被李鈺抱著的張文歡,似乎也感受到了父母的喜悅,興奮地拍著小手,咿咿呀呀地叫著,彷彿也在為爸爸媽媽的幸福歡呼鼓掌!
當夜幕如同巨大的天鵝絨幕布徹底籠罩巴厘島,懸崖之巔的sky草坪瞬間化身為一個光怪陸離、充滿異域風情的夢幻露天舞池!
巨大的射燈將懸崖的輪廓和下方翻湧的海洋照亮,現場樂隊早已換上了動感十足的節奏。
一場震撼人心的、融合了巴厘島古老傳統與現代科技的開場表演拉開了狂歡夜的序幕,巴厘島傳統火舞。
數十位赤膊上身的巴厘島男性舞者,圍成巨大的圓圈,臉上塗著油彩,口中發出整齊劃一、充滿原始力量和節奏感的恰克恰克恰克的呼喊聲。
他們手持熊熊燃燒的火把,在震耳欲聾的鼓點伴奏下,演繹著古老的羅摩衍那史詩故事。
舞者們動作剛勁有力,火焰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絢麗而危險的軌跡,與空中掃射的彩色鐳射束、追光燈交相輝映,場麵壯觀、神秘、充滿了野性的魅力!
賓客們圍在舞池邊緣,看得如癡如醉,掌聲和驚歎聲不絕於耳。
火舞表演在最**處結束,舞者們退場。
音樂瞬間切換成歡快流暢的華爾茲。
張杭摟著安佳玲,率先滑入舞池中央。
在柔和的燈光下,兩人相擁而舞,目光交織,彷彿整個世界隻剩下彼此。
緊接著,賓客們紛紛湧入舞池。
沈清柔與一位風度翩翩的男賓共舞,姿態優雅。
韓樂樂則拉著林清淺的手,兩人隨著音樂旋轉,裙擺飛揚,笑聲清脆。
黃鈺彗和林詩茵也在舞池中展現著優雅的舞步。
白小桃、鄭舒晴、李鈺、淩妃等人也各自找到了舞伴,在星空下、懸崖邊儘情舞動。
丁凱拉著楊琳,跳得雖然笨拙,但臉上的笑容無比真摯開心。
李苟不死心地再次邀請一位漂亮的伴娘,又被婉拒後,乾脆拉著孫冬和趙小濤在舞池邊緣群魔亂舞,自得其樂。
許君文則左擁右抱著林小雅和蘇婉,在舞池中遊走,享受著被美女環繞的樂趣。
泳池畔,巨大的篝火被點燃,橘紅色的火焰跳躍著,劈啪作響,映照著周圍每一張歡樂的笑臉,驅散了海邊的些許涼意。
空氣中彌漫著香檳的芬芳、烤肉的香氣、海風的鹹鮮以及人們身上高階香水的混合氣息。
長桌變成了自助取餐區,侍者端著各色雞尾酒和點心穿梭不息。
音樂時而舒緩,時而熱烈。
人們或繼續跳舞,或三三兩兩聚在篝火旁、泳池邊的沙發卡座裡,舉杯暢談,分享著白天的感動和此刻的歡愉。
韓樂樂端著一杯粉色的雞尾酒,拉著林清淺和剛跳完舞的黃鈺彗、林詩茵,擠到靠近篝火的一個舒適沙發圈裡。
“啊!累死我了!但是好開心!”
韓樂樂灌了一大口酒,臉頰紅撲撲的,興奮地說:
“玲玲今天美炸了!杭哥那感言念得,哈哈,笑死我了!不過最後那句我愛你老婆,嘖嘖,滿分!”
“是啊,玲姐今天絕對是女神下凡。”
林清淺小口抿著果汁,火光在她清澈的眸子裡跳躍:
“杭哥最後的話,很感人。”
黃鈺彗優雅地交疊著雙腿,手裡晃著一杯香檳,精明地笑道:
“玲玲姐這份演講稿纔是神來之筆,既達到了整蠱效果,又深情告白,還鞏固了正宮地位,一箭三雕,價值滿分。”
林詩茵點頭表示讚同:
“確實高明,而且氣氛烘托得特彆好,樂樂,你和玲玲初中就認識,她是不是從小就這麼有主見?”
“那可不!”
韓樂樂來了勁:
“初中的時候她就可厲害了!看起來文文靜靜,主意可正了!有一次......”
另一邊,丁凱摟著楊琳,和孫冬、趙小濤圍在篝火旁,手裡拿著滋滋冒油的烤肉串。
“我說,杭哥這婚禮,真是讓我開了眼了!”
丁凱咬了一大口肉,含糊不清地說:
“啥時候咱也能整這麼一回?”
楊琳溫柔地給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漬,輕聲說:
“隻要我們在一起,簡簡單單的我也覺得很幸福。”
“琳琳你真好!”
丁凱感動地摟緊她:“不過場麵還是要有的!等我再奮鬥幾年!”
“得了吧凱子。”
李苟湊過來:“你先搞定丈母孃再說!琳琳媽那關可不好過!人家喜歡公務員,可不是你這位副總裁啊。”
“去你的!”
丁凱作勢要踹他,幾人笑鬨成一團。
張杭和安佳玲暫時從舞池中脫身,抱著已經有些睏倦卻還強撐著看熱鬨的張文歡,走到安雅潯和張杭父母所在的休息區。
“媽,爸,媽,累不累?”
安佳玲關切地問。
因為王彩霞在,所以叫兩聲媽,以及對張承文也改口了。
叫出來很彆扭,但安佳玲知道,自己得適應。
聽李鈺姐和淩妃姐她們說了,叫一段時間,就自然而然的習慣了。
而且,張承文和王彩霞,對兒媳婦們都很好。
這點毋庸置疑。
“不累不累!開心著呢!”
王彩霞笑得合不攏嘴,看著孫子:
“文歡都困了,快讓保姆帶去睡吧。”
安雅潯優雅地品著紅酒,看著女兒女婿,眼中是滿意的光芒:
“場麵很成功,玲玲,張杭,表現也不錯。”
她難得地給了女婿一個肯定。
張杭笑著應道:
“謝謝媽,主要是玲玲安排得好。”
小家夥文歡終於撐不住,小腦袋一歪,在張杭懷裡睡著了。
張杭小心翼翼地將他交給等候在一旁的專業保姆。
篝火熊熊燃燒,映紅了一張張笑臉。
時間緩緩流逝。
夜幕低垂,細碎星辰點綴著天鵝絨般的天空。
沙灘上,巨大的篝火堆劈啪作響,躍動的橘紅色火焰舔舐著夜幕,將周圍映照得一片暖融明亮。
空氣中彌漫著烤海鮮的焦香、熱帶水果的甜膩,以及香檳氣泡的歡快聲響。
音樂是輕鬆的雷鬼節奏,鼓點敲在沙地上,也敲在每個人的心坎裡。
張杭和安佳玲的婚禮儀式早已結束,但狂歡的氛圍仍在延續。
新郎新娘換上了輕便的禮服,與親朋好友們圍坐在篝火旁。
沈清柔正拉著淩妃和白小桃,在沙地上笨拙地跳著不知名的舞步,引來陣陣善意的鬨笑。
丁凱、孫大彪幾個兄弟勾肩搭背,對著篝火吼著跑調的歌。
淩妃、楊琳和黃鈺彗則湊在一起,低聲談笑,偶爾瞥向人群中心那對璧人,眼神裡帶著祝福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
安佳玲依偎在張杭身邊,臉上是卸下繁複儀式後的輕鬆與甜蜜,火光在她精緻的側臉上跳躍,美得驚心動魄。
張杭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一手攬著妻子的腰,一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眼神掃過眼前的熱鬨,帶著一種掌控全域性的從容。
篝火的光芒無法覆蓋整片海灘。
在不遠處一片相對幽靜、被精心打理過的棕櫚樹蔭下,幾張舒適的軟榻和矮幾構成了另一個小圈子。
這裡的光線柔和,音樂聲也小了許多,更顯私密和疏離。
秦梓川亦步亦趨地跟在一個男人身邊,臉上堆著近乎諂媚的笑容,姿態放得極低。
“則哥,這邊環境還行吧?之前聽說被包場了,剛散不久,正好清淨。”
他微微弓著腰,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刻意的恭敬。
被稱作則哥的男人,名叫陸則。
他約莫三十歲,身量挺拔,足有一米八出頭。
穿著一件看似簡單但剪裁極為合體的深灰色襯衫,袖子隨意地挽到小臂,露出腕間一塊低調的勞力士探險家腕錶,金屬表圈在昏暗光線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沒有任何鑽石的浮華,卻透著厚重的底蘊。
據說是他爺爺早年送的成年禮。
他麵容周正,鼻梁高挺,薄唇抿著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神,深邃,平靜,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玩味感,掃視周圍時,彷彿在評估一件件物品的價值。
即使在這度假勝地,他身上也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商務氣息,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精英感。
“嗯,還行。”
陸則的回應很淡,語速不快,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分量。
他端起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輕輕晃了晃,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對秦梓川的殷勤並不熱絡,更像是習慣性的接受。
秦梓川繼續低聲絮叨:
“我爸特意讓我跟您多走動走動,說則哥您新成立的星瀚娛樂,定位高階,勢頭猛,跟我們淩雲商會在資源整合上肯定有不少契合點,尤其是您這邊拿下那麼多頂流歌手和巡演,我們在地方上的渠道......”
他正說著,目光無意間掃過篝火最明亮處,猛地頓住了。
那兩張在火光中格外清晰的臉,刺痛了他的眼睛。
是張杭!
還有穿著簡約婚紗,笑得那麼幸福的安佳玲!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妒火瞬間衝上秦梓川的腦門,燒得他五臟六腑都扭曲起來。
他下意識地掏出手機,快速翻看朋友圈。
果然!
安佳玲不久前發布了一組婚禮現場的精修圖,配文是簡單的‘yes,
i
do’。
照片裡她看向張杭的眼神,是他從未得到過的專注與愛意。
“操。”
秦梓川低罵了一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感覺嘴裡酸得能倒牙。
憑什麼?
張杭一個暴發戶,憑什麼能得到安佳玲?
“怎麼了?”
陸則察覺到他的異樣,淡淡地問了一句,目光依舊投向遠處的海麵,似乎對秦梓川的情緒毫無興趣。
秦梓川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嫉妒,湊近陸則,臉上擠出一個帶著憤恨和煽動的表情:
“則哥,您看篝火那邊,看到那對新人了嗎?那個男的叫張杭,就是鯊魚tv和愛優傳媒的老闆!狂得很!今天就是他包場結的婚!一個暴發戶,娶了安氏的小公主,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您不知道,他那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誰都不放在眼裡!”
他添油加醋地描述著張杭的劣跡,尤其是主播黑暗收割的事,描繪成張杭心黑手狠,把同行當傻子耍,攪亂了整個行業。
陸則晃酒杯的動作微微一頓,眼神裡掠過一絲極淡的玩味,但語氣依舊沒什麼波瀾:
“哦?是嗎,年輕人,有點成績,狂一點也正常。”
他對張杭的興趣似乎還不如杯中的威士忌。
秦梓川心中思慮。
陸則這個層次。
要對付張杭。
那一定是滅頂之災了。
他眼珠一轉,走到一旁,撥通了餘美玉的電話。
“喂,餘總?我跟陸則在一塊兒呢!就在巴厘島,對,就是那個陸則!您猜怎麼著?張杭也在這兒辦婚禮!餘姐,這可是個好機會啊,陸則要是出手......”
電話那頭,餘美玉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
“陸則?秦梓川,你腦子清醒點吧,陸家那潭水有多深你不知道?你想拉他下水對付張杭?這事兒我管不著,也勸你彆瞎摻和。”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秦梓川碰了一鼻子灰,臉色更難看了。
怎麼覺得。
餘美玉對張杭的態度。
有點變了?
是不是被張杭打服了?
不能啊,雖說張杭每次都能起飛,但淩雲商會,總體還是賺了不少錢,餘美玉不至於怕他一個張杭吧。
‘不行!我找林總問問。’
秦梓川覺得,林威或許會表達些什麼。
他不死心,又撥通了林威的號碼。
“林總!您猜我跟誰在一塊兒?陸則!陸公子!就在張杭辦婚禮的沙灘旁邊,對對對!林總,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張杭那小子太礙眼了,仗著鯊魚tv和愛優,處處壓我們一頭,要是能搭上陸則這條線,咱們聯手,還怕搞不定他?淩雲傳媒那邊,可以讓給星瀚娛樂一些資源,資源共享嘛......”
電話那頭的林威沉默了幾秒,顯然對陸則這個名字的分量心知肚明。
他聲音透出一絲沉重:
“秦總,嗯,資源的事好說!你說的不無道理,張杭這小子,確實太不像話了,何況,鯊魚tv產業鏈太齊全,對同行下手又狠,上次賣假主播那事兒,簡直是行業毒瘤!他把好好的直播圈攪得烏煙瘴氣,想好好發展,還真得先過他這一關!陸公子要是能出麵整頓一下風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這樣,你幫我探探陸公子的口風,淩雲商會這邊,都好談!”
秦梓川心中一喜,連忙應承下來。
掛了電話,他快步走回陸則身邊,臉上帶著邀功似的笑容,低聲轉達:
“則哥,剛跟逗魚的林威總通了話,他對您可是仰慕得很啊!林總說了,淩雲傳媒的資源,隻要您需要,隨時可以配合,也希望能跟瀚海有更深入的合作機會。”
他頓了頓,觀察著陸則的臉色,又刻意加重了語氣:
“林總對張杭意見很大,說鯊魚tv搞那個收割,手段太臟,純粹是利用資訊差坑同行,賺了十幾億黑心錢,把整個行業的水都攪渾了,他說,現在想做點正經生意,還真繞不開張杭這塊絆腳石。”
陸則一直安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錶的表圈。
當聽到坑同行、賺了十幾億黑心錢、行業絆腳石時,他那雙深邃玩味的眼睛裡,終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光芒。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醇厚的酒液滑過喉嚨,才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哦?利用資訊差牟利,把行業攪渾,這手段,確實不太講究。”
他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疏離感的笑意:
“林總說得倒也沒錯,想在這個圈子裡好好玩,有些規矩,還是得守,張杭,嗬嗬,我倒是有點興趣,看看這位攪動風雲的年輕人,到底有多大能耐,不過,恐怕不是現在。”
秦梓川心中狂喜,知道自己的煽風點火起作用了。
就在這時,林威的電話直接打到了陸則的手機上。
陸則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了電話,語氣恢複了那種恰到好處的溫和與疏離:
“喂,林總?”
“哈哈,陸公子,打擾你度假雅興了!”
電話那頭傳來林威熱情的聲音:
“剛聽小秦說你也在巴厘島?真是巧了!嗯,沒什麼特彆的事,就是想著好久沒聯係了,跟你問個好。”
兩人寒暄了幾句,林威話鋒一轉,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慮:
“陸公子,您可能也聽說了,最近直播圈不太平啊,有些平台,仗著先發優勢,產業鏈鋪得太開,什麼都要插一腳,胃口大得很,尤其對同行,那手段......上次那個假主播事件,明擺著是把大家都當韭菜割啊!淨賺十幾個億是痛快了,可這吃相,太難看!弄得整個圈子人心惶惶,烏煙瘴氣,說實話,咱們這些想正正經經做內容、做平台的,想好好發展,還真得先邁過這道坎兒。”
陸則靜靜地聽著,眼神在篝火的光芒映照下明滅不定。
他輕輕嗯了一聲,表示在聽。
林威繼續加碼:
“淩雲商會這邊,一直希望能和你這樣有格局、有背景的大佬建立長久的戰略合作,不光是娛樂這塊,我們海外的一些資源,比如東南亞那邊的渠道,也很希望能和瀚海這樣的巨頭攜手開拓,強強聯合,才能把蛋糕做大,把那些不守規矩的雜音壓下去嘛。”
陸則微眯雙眼,沉吟了幾秒後。
他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他對著話筒,聲音平穩依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林總過譽了,不過......鯊魚tv那件事,做得確實不太地道,把市場信譽當兒戲,最終損害的是整個行業的根基,這個張杭有意思,我真想看看,他這份能耐,能撐多久。”
他沒有直接承諾什麼,但態度已然明瞭。
“哈哈,陸公子明鑒!”
林威心領神會地笑了:
“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改日回國內,一定登門拜訪!”
掛了電話,陸則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儘。
冰塊在空杯底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他站起身,整了整本就不存在褶皺的襯衫下擺,目光投向篝火旁那個被眾人簇擁的身影,眼神裡充滿了審視和一種居高臨下的興味。
“小川。”
陸則的聲音不高,卻讓秦梓川瞬間挺直了腰板。
“則哥!”
陸則的視線從張杭身上,移到了他旁邊光彩照人的安佳玲身上,嘴角勾起一絲難以捉摸的弧度:
“在京都那個圈子,我也算和安佳玲小姐有過一麵之緣,她今天大喜的日子,既然碰巧遇上了,我這個做朋友的,總不能不表示一下。”
他頓了頓,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你過去,請安佳玲小姐過來一趟,就說我陸則,想親自敬她一杯,道聲恭喜。”
秦梓川精神一振,如同領了聖旨,臉上瞬間堆滿了得意和即將看好戲的興奮:
“好嘞,則哥!我這就去請安小姐!”
他挺直腰板,昂首闊步地朝著那片歡樂的篝火中心走去,感覺從未如此揚眉吐氣過。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張杭在陸則麵前吃癟的狼狽模樣。
篝火旁,歡聲笑語依舊。
安佳玲正拿著一串烤好的蝦,笑著喂給張杭。
張杭剛低頭咬住,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了那個不速之客。
秦梓川正穿過人群,目標明確地朝他們走來。
安佳玲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秀眉微蹙,眼神裡閃過一絲明顯的厭惡和警惕。
幾乎在秦梓川靠近的瞬間,一直如同影子般護衛在張杭夫婦側後方的曹文和孫衡,像兩座鐵塔般無聲地跨前一步,精準地攔在了秦梓川麵前。
兩人身材魁梧,麵容冷硬,眼神銳利如刀,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凶戾氣息,瞬間將歡樂的氛圍撕開了一道口子。
被兩個煞神般的保鏢擋住去路,秦梓川心臟本能地狂跳了一下,腳步不由自主地一頓。
但想到身後站著的是陸則,他強行壓下那絲怯意,努力挺起胸膛,擺出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故意提高了音量,帶著挑釁:
“喲,這不是張總嗎?怎麼,老朋友過來道聲喜,不歡迎啊?”
這邊的動靜立刻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沈清柔停下了舞步,丁凱等人皺起了眉頭,淩妃、楊琳她們也看了過來,篝火旁的笑語聲漸漸低了下去。
張杭慢條斯理地嚼完嘴裡的蝦,又接過安佳玲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手,這才抬起眼皮,看向秦梓川。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隻是隨意地擺了擺手。
曹文和孫衡如同接收到精確指令的機器,沒有任何猶豫,同時側身讓開,但冰冷的目光依舊牢牢鎖定在秦梓川身上。
秦梓川心中微鬆,他更加趾高氣揚,大咧咧地走到近前,目光先是貪婪地在安佳玲絕美的婚紗造型上掃過,最後才落到張杭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酸意和惡意,陰陽怪氣地開口:
“安佳玲啊安佳玲,真沒想到,你最後會嫁給他?”
語氣裡的輕蔑和惋惜毫不掩飾。
安佳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等張杭開口,她直接嗆了回去,聲音清冷:
“怎麼了?難不成我得嫁給你纔算正常?你算哪根蔥?”
秦梓川語氣嘲諷,安佳玲當即回懟。
她可不會給這個糾纏不休的惡心家夥留半分情麵。
一句話,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得秦梓川臉上火辣辣的,瞬間啞火,臉色漲得通紅。
他沒想到安佳玲在張杭麵前會如此強硬地回護。
他惱羞成怒,強行壓下尷尬,想起自己的使命,抬高下巴,用一種施捨般的口吻說道:
“行行行,你愛嫁誰嫁誰!我懶得管!不過呢,則哥恰好也在這兒,看到你結婚大喜,覺得應該祝福一下,喏,則哥請你過去一趟,敬杯酒,接受一下他的好意吧。”
他刻意強調了則哥和請字。
“敬酒?”
張杭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眼神驟然變得冰冷:
“讓我的新娘,現在,過去給你那個什麼則哥敬酒?秦梓川,你出門前腦袋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清晰地傳到周圍每個人的耳朵裡。
秦梓川被當眾嘲諷,臉上掛不住了,色厲內荏地冷哼道:
“張杭!你彆不識抬舉!則哥請你老婆過去,那是給你麵子!話我是帶到了,去不去隨你!不過......”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帶著濃濃的威脅:
“以則哥的身份地位,你覺得他會屈尊降貴,主動過來你們這鬨哄哄的地方?你說呢,安總?”
他最後一句是衝著安佳玲問的,試圖用陸則的名頭壓她。
安佳玲的臉色微微一變。
她當然知道陸則的分量。
坐在張杭旁邊的許君文,在秦梓川說出則哥兩個字的時候,臉色就已經變了。
他連忙湊近張杭,一隻手緊張地拉住張杭的胳膊,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
“杭哥!他說的則哥是陸則!陸家的那個陸則!我們那個圈子裡的頂尖人物之一,背景深不可測!玲玲以前在京圈活動,應該也見過他幾次。”
安佳玲聽到陸則的名字,眼神裡也閃過一絲凝重和猶豫。
她當然知道得罪陸則意味著什麼。
她看向張杭,發現自己的丈夫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眼神卻像淬了冰一樣冷。
她太瞭解張杭了,這種平靜下麵醞釀著怎樣的風暴。
沉默了幾秒,權衡利弊,安佳玲深吸一口氣,臉上努力擠出一個得體的微笑,側身對張杭柔聲道:
“老公,那位陸則先生,確實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背景不太一般,他可能不太喜歡這種熱鬨的場合,要不我過去打個招呼,簡單聊兩句就回來?你看行嗎?”
她的語氣帶著商量,眼神裡有一絲懇求。
她是個極其聰明的女人,知道此刻不宜硬頂,試圖用最柔和的方式化解衝突。
張杭的目光落在安佳玲帶著一絲擔憂和懇求的臉上,還沒說話。
許君文也連忙幫腔:
“對對對,杭哥,玲玲過去打個招呼,禮數到了就行,我陪玲玲一起去!保證很快回來!”
他隻想趕緊把這場麵應付過去,彆讓衝突升級。
就在這時,秦梓川像是嫌火不夠旺,又得意洋洋地補充了一句,語氣帶著刻意的輕佻和挑釁:
“則哥談事情的時候,喜歡清淨,他交代了,讓安佳玲一個人過去就行,其他人就彆跟著了,而且,則哥的習慣,跟人談話,尤其是跟女士,喜歡在安靜私密的房間裡單獨聊,這樣才顯得尊重,聊得也透徹嘛,哈哈!”
他最後那聲乾笑,充滿了惡意的暗示。
轟!
這句話如同在滾燙的油鍋裡潑進了一瓢冷水!
一瞬間,整個篝火旁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的歡聲笑語、音樂鼓點都消失了。
隻剩下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和海浪的嘩嘩聲,襯得現場死寂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齊刷刷地聚焦在張杭身上!
沈清柔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圓,心臟狂跳:
完了!
要炸了!
林小雅、蘇婉、楊琳、黃鈺彗等人,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讓新婚的新娘單獨去另一個男人的房間私密談話?
這已經不是挑釁,這是**裸的侮辱!
是對張杭,也是對安佳玲人格的踐踏!
丁凱、孫大彪等人,眼神瞬間變得如同野獸般凶狠,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死死盯著秦梓川,彷彿下一秒就要撲上去把他撕碎!
曹文、孫衡等保鏢的氣息更是瞬間變得如同實質的殺意,鎖定了秦梓川的全身要害!
淩妃倒吸一口冷氣,看向秦梓川的目光如同看一個死人。
林清淺則眨了眨眼,心中暗忖:杭哥要是能忍這個,那他就不是張杭了。
在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無數道目光的聚焦下,張杭緩緩地、緩緩地從軟椅上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並不快,卻帶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沉重壓迫感。
他臉上沒有任何暴怒的神色,甚至嘴角還勾起了一絲極其冰冷的、近乎殘忍的笑意。
他的目光,像兩把淬了劇毒的冰錐,直直地刺向一臉得意、等著看好戲的秦梓川。
然後,他用一種清晰無比、冰冷刺骨的語調開口了:
“我去你麻了個逼的吧!傻逼吧你?讓我的女人過去單獨談,談你麻了個比。”
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冰冷的子彈,狠狠地砸在秦梓川的臉上,砸在死寂的空氣中!
秦梓川臉上的得意和挑釁瞬間僵住,如同被人迎麵打了一拳,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變得慘白,隨即又因為極度的羞憤而漲得通紅發紫,像個調色盤!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杭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用如此粗鄙、如此惡毒的話罵他!
“你,你敢罵我?”
秦梓川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憤怒而尖利扭曲,指著張杭的手指都在發抖。
“罵你?”
張杭臉上的冷笑更盛,眼神裡的輕蔑如同在看一坨肮臟的垃圾,他向前逼近一步,強大的氣場壓得秦梓川不由自主地後退:
“罵你是輕的!”
他猛地轉頭,聲音如同寒冰碎裂,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決斷:
“阿文!送客!”
“再讓這臟東西靠近一步,腿打斷,扔海裡喂魚!”
“是!老闆!”曹文和孫衡如同出閘的猛虎,瞬間上前,一左一右,如同鐵鉗般抓住了秦梓川的手臂,巨大的力量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兩人身上那股在戰場上淬煉出的血腥殺氣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讓秦梓川瞬間如墜冰窟,雙腿發軟,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張杭!你,你敢!則哥不會放過你的!”
秦梓川被架著往外拖,又驚又怒又怕,色厲內荏地尖叫著。
許君文一邊覺得接起,一邊又有些忌憚和後怕:
“杭哥!差不多了,千萬彆衝動!那是陸則!陸家!正級!正部!他們家一句話,真的能翻天的!杭哥冷靜點!他家的瀚海控股,註冊資本就一百二十個億,背後全是央企,他新搞的星瀚娛樂,上來就砸幾個億簽頂流,做綜藝!他爸管文化宣傳!他媽是政協常委!”
張杭看了眼許君文:
“所以呢?我就該看著彆人當眾羞辱我老婆,然後忍氣吞聲,再把我老婆送過去給那個什麼狗屁則哥單獨聊聊?嗯?”
許君文被張杭那冰冷銳利的眼神看得心頭一顫,後麵的話全堵在了嗓子眼。
他張了張嘴,最終隻能化作一聲長長的、充滿無奈和苦澀的歎息:
“唉,杭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我是擔心你下令給秦梓川揍了,你看啊,你有啥麻煩,我許君文肯定不能看著!我拚了命也幫你周旋!我隻是理性的勸勸你,彆把路走絕了啊!”
他知道張杭的脾氣。
更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晚了,也沒用。
隻能表明立場。
張杭看著許君文眼中真實的擔憂和那份兄弟情誼,緊繃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絲,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卻斬釘截鐵:
“我知道你的意思,文哥,你的情,我記著,但是......”
他再次看向秦梓川被狼狽拖走的背影,以及更遠處那片幽暗的棕櫚樹蔭,眼神重新變得無比冷冽、堅硬,如同萬年不化的玄冰,一字一句地說道:
“不管他陸則背景多硬,勢力多大,想讓我張杭低頭。”
“下輩子吧!”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在每個人的心頭。
安佳玲站在張杭身邊,看著他為了自己,毫不猶豫地頂撞背景恐怖的陸則,甚至不惜當眾撕破臉,用最粗魯卻也最直接的方式回擊侮辱。
她心中的那點擔憂和權衡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洶湧澎湃的感動和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緊緊握住了張杭的手,身體微微向他靠攏,眼神無比堅定。
這個男人,值得她托付一生!
她沒跟錯人!
沈清柔、林小雅等人看著張杭挺拔如鬆、寸步不讓的背影,眼神複雜,有震撼,有擔憂,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悸動。
淩妃輕輕吸了口氣,低聲道:
“那個陸則,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語氣裡充滿了凝重。
而張杭,他的目光彷彿穿透了喧鬨與黑暗,牢牢鎖定在那片幽靜的棕櫚樹蔭下。
他臉上的冰冷緩緩褪去,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近乎狂傲的、充滿戰意的冷笑。
秦梓川幾乎是踉蹌著退回到那片被精心佈置過、光影搖曳的vip篝火區域。
這裡的篝火更大,篝火旁擺放著舒適的沙發和低矮的茶幾,上麵是精緻的果盤和昂貴的酒水,空氣中彌漫著雪茄和香檳混合的獨特氣息,與不遠處張杭婚禮區域那種帶著煙火氣的熱鬨截然不同,是一種低調奢華的靜謐。
陸則正慵懶地靠在一張單人沙發裡,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雪茄,目光投向跳躍的火焰深處,彷彿在思考著什麼深邃的問題。
看到秦梓川臉色鐵青、呼吸急促地回來,陸則才緩緩抬起眼皮,那雙深邃的眸子在火光映襯下顯得格外銳利,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玩味。
“怎麼,小川?吃了閉門羹?”
他的聲音不高,語速平緩,卻像冰錐一樣刺入秦梓川的耳膜。
秦梓川被這平靜一問,反而更覺屈辱,一股邪火直衝腦門。
他幾步衝到陸則麵前,也顧不上什麼體麵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始控訴:
“則哥!那張杭他媽的就是個瘋子!狂妄無知的東西!我好聲好氣過去,說是您想請安佳玲過來單獨喝杯酒,祝福一下新婚之喜,您猜怎麼著?那張杭二話不說,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麵罵我去你媽了個比的,傻逼吧!還說什麼讓我的女人過去單獨談,談你麻了個比!簡直粗鄙不堪!無法無天!還有許君文那個牆頭草,假惺惺地拉架,我看他們就是一夥的!根本沒把您放在眼裡!”
他添油加醋,把張杭的暴怒描繪成對他,更是對陸則權威的徹底藐視。
陸則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加深了些許,眼角微微上揚,卻透著一股冰冷的疏離感。
他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雪茄,吐出淡淡的煙霧,煙霧在火光中扭曲、消散。
等秦梓川說完,他才輕輕彈了彈煙灰,聲音依舊平穩:
“哦?罵得這麼直接?倒是有點意思。”
秦梓川一愣,沒想到陸則是這個反應,他以為陸則會立刻震怒。
他急切地補充道:
“則哥!這可不是衝我一個人啊!他罵我,那就是打您的臉!誰不知道我是跟著您過去的?他張杭算什麼東西?不就是個暴發戶!有點流量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連您的麵子都敢駁!這口氣......”
陸則抬手,止住了秦梓川後麵的話。
他微微側頭,看向張杭婚禮區域那片燈火通明、歡聲笑語的方向,眼神變得愈發深邃,彷彿穿透了空間的距離。
“年輕氣盛,鋒芒畢露。”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裡聽不出喜怒,卻讓秦梓川莫名地感到一陣寒意:
“君文也在那邊?他倒是會挑地方湊熱鬨。”
“對!許君文也在!就是他在旁邊拉偏架!”
秦梓川立刻告狀。
陸則站起身,動作從容不迫。
他理了理並不存在褶皺的袖口,那塊勞力士在手腕上輕輕滑動。
“既然安總這麼難請,新郎官又這麼有個性。”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身邊幾個一直沉默肅立的隨行人員,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
“走吧,小川,帶路,我們去見識見識,這位能把直播界攪得天翻地覆的年輕巨鱷,到底有幾分風範。”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僅僅是一個起身的動作,就讓整個vip區域的氣氛瞬間凝固。
原本在低聲交談的幾位同伴立刻噤聲,恭敬地站直了身體。
秦梓川精神一振,臉上掠過一絲猙獰的快意,連忙在前麵引路:
“則哥,這邊!”
張杭這邊篝火旁的氣氛,在秦梓川狼狽離開後,並未如預期般輕鬆起來。
短暫的寂靜後,是壓抑的議論紛紛。
“那個秦梓川真是陰魂不散!婚禮上都要來惡心人!”
沈清柔皺著秀氣的眉毛,憤憤不平地踢了一下腳下的沙子。
淩妃將手中的香檳杯輕輕放在小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妝容精緻,眼神卻帶著一絲凝重:
“他一個人當然不敢這麼囂張,那個則哥,怕是大有來頭。”
她的目光看向眉頭緊鎖的許君文。
丁凱摟著楊琳,冷哼道:
“管他什麼哥,讓嫂子單獨過去?虧他想得出來!杭哥罵得好!這種人就是欠收拾!”
林小雅和蘇婉靠在一起,臉上帶著明顯的擔憂。
黃鈺彗則若有所思地看著安佳玲,又看看張杭。
安佳玲依偎在張杭身邊,握著他的手,低聲道:
“老公,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她的眼神裡有歉意,但更多的是對張杭剛才維護的感動。
張杭拍了拍安佳玲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他看向臉色不太好看的許君文:
“文哥,彆苦著個臉了,說說吧,這個陸則,到底什麼來路?讓你這麼緊張。”
許君文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冰啤酒灌了一大口,似乎想壓壓驚:
“杭哥,不是兄弟我慫,這陸則他跟我們不是一個量級的。”
他放下酒瓶,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彷彿怕被風聽去:
“這麼說吧,他爺爺,陸震霆老爺子,退休前是正級,在最高層核心部門待過,門生故舊遍佈天下,雖然退了,但影響力深不可測,那是真正的定海神針!”
“他爸,陸建明,現在就在京裡,某個實權部委的一把手,正部,主抓的就是文化、宣傳這塊,政策的風向標!”
“他媽,蘇清,政協常委,婦聯主席,副部,書香門第出身,文藝界、學術界的頭麵人物見了都得客氣三分!”
“他自己,瀚海控股,註冊資本120億,背後是央企,涉及的都是文旅、能源這些大買賣!最近又搞了個星瀚娛樂,上來就喊口號要吃掉綜藝市場三成份額,砸錢跟砸石頭似的!你說這種人......”
許君文攤了攤手,一臉無奈:
“他剛才讓小川過來請玲玲,那語氣,就不是商量,是通知,你直接把人罵跑了可能會有點麻煩。”
周圍的空氣彷彿又沉重了幾分。
沈清柔、丁凱等人雖然家世不錯,但聽到那些詞,還是感到了實實在在的壓迫感。
林小雅和蘇婉更是下意識地往一起縮了縮。
安佳玲握著張杭的手更緊了,她能感覺到許君文話語裡透出的巨大能量。
張杭臉上的冷意更濃,眼神卻銳利如刀:
“所以呢?就因為他家世顯赫,背景通天,我張杭就得把自己的老婆拱手送過去,讓他單獨談?談什麼?談人生理想還是詩詞歌賦?”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寒意:
“文哥,我張杭能有今天,靠的不是給人低頭哈腰!他陸則背景再硬,手也伸不到我碗裡來!想跟我玩,我奉陪到底!”
“杭哥,我不是讓你低頭......”許君文有些急。
“我知道你的意思。”
張杭打斷他,語氣緩和了些:
“你是為我好,怕我吃虧,這份情我領,但我的原則就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管他是誰!”
就在這時,一股無形的壓力悄然彌漫開來。
原本喧鬨的賓客區域,靠近張杭篝火這一片的嘈雜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迅速低了下去,直至寂靜。
“嗬嗬,好熱鬨啊,看來,我錯過了一場好戲?”
篝火旁的所有人,心臟猛地一縮,齊刷刷地循聲望去!
隻見陸則,不知何時已悄然出現在人群外圍。
他依舊是那副低調奢華的商務休閒裝扮,身姿挺拔,步履從容。
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溫和有禮的微笑,眼神平靜無波,彷彿剛才的衝突與他毫無關係。
他身後跟著兩個穿著深色西裝、氣息沉凝乾練的保鏢,如同兩尊沉默的門神。
他僅僅是站在那裡,目光淡淡地掃視全場,那股無形的、源自深厚底蘊和絕對掌控力的氣場,便如同潮水般彌漫開來。
歡樂?
輕鬆?
不,篝火的溫暖彷彿瞬間被抽離,空氣變得粘稠而沉重。
林小雅、蘇婉、楊琳、黃鈺彗這些女孩,隻覺得呼吸一窒,心頭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連手指都有些發涼。
她們從未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壓迫感,那是一種無需言語、無需動作,僅僅存在本身就能讓人感到渺小和拘謹的力量。
許君文的頭皮瞬間炸開,後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陸則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張杭和安佳玲身上,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意味。
他緩步向前,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動讓開一條通道。
“君文?你也在這裡?”
陸則像是纔看到許君文,微笑著打了個招呼,語氣熟稔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哎呦!則哥!”
許君文連忙擠出笑容:“真巧啊,你也在這邊度假?”
雖然許君文承認,自己方方麵麵,不是陸則的對手,但自己家境也不弱,也不會讓陸則在這裡隻手遮天。
“嗯,過來放鬆兩天。”
陸則隨意地點點頭,目光便轉向了安佳玲,手中的酒杯微微抬起,姿態優雅,聲音溫和:
“安總,恭喜,新婚大喜,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真是緣分。”
他的祝福聽起來真誠而禮貌,挑不出任何毛病。
安佳玲感受到那股無形的壓力,但作為安氏的小公主,她同樣有著自己的驕傲和儀態。
她鬆開緊握張杭的手,優雅地拿起自己麵前的高腳杯,裡麵是果汁,臉上露出得體而略顯疏離的微笑:
“謝謝陸總,你太客氣了。”
她微微欠身,姿態無可挑剔。
陸則抿了一口酒,目光在安佳玲和張杭之間流轉,嘴角依舊噙著那抹玩味的笑意:
“隻是沒想到,請安總過去喝杯酒,這麼難請啊。”
語氣平淡,卻像一根無形的針,刺向剛才的衝突核心。
安佳玲臉上的笑容不變,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
“陸總說笑了,今天來的都是我和我先生最重要的朋友、家人,實在是分身乏術,招待不週的地方,還請陸總多包涵。”
她巧妙地將難請歸咎於賓客眾多,既化解了尷尬,也點明瞭自己女主人的身份。
“嗯,理解,大喜日子,賓客盈門是應該的。”
陸則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目光終於第一次,正式地、帶著濃厚探究意味地落在了張杭身上。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彷彿要穿透張杭的皮囊,看清他骨子裡的東西。
“安總,不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青年才俊?”
安佳玲心中微凜,知道正題來了。
她微微側身,挽住張杭的手臂,笑容明媚而驕傲:
“這位是我愛人,張杭。”
然後看向張杭,介紹道:
“老公,這位是陸則,陸先生。”
“張杭。”
陸則咀嚼著這個名字,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張杭舉了舉杯:
“久仰大名,鯊魚tv,愛優傳媒,杭柔傳媒,張總年紀輕輕,就創下如此基業,真是年輕有為,令人佩服,恭喜二位,新婚快樂。”
他的祝福詞裡,特意點出了鯊魚tv和愛優傳媒以及杭柔傳媒的名字,像是不經意,卻又帶著千斤重壓。
張杭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同樣無懈可擊,甚至帶著一絲商業化的熱情。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與陸則隔空示意了一下:
“陸總過獎了,一點小生意,小打小鬨,不值一提,謝謝你的祝福。”
他坦然接受了公司的點名,卻又輕描淡寫地用小生意、小打小鬨回應,姿態放低,眼神卻毫無退縮。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沒有火花四濺,沒有怒目而視。
陸則的眼神深邃、玩味,帶著掌控一切的從容和一絲好奇的審視。
張杭的眼神平靜、沉穩,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內裡卻蘊含著不屈的意誌和冰冷的戰意。
這是一場無聲的交鋒,氣場與氣場的碰撞,意誌與意誌的較量。
篝火的光芒在兩人臉上跳躍,映照出兩張同樣年輕、同樣英俊,卻氣質迥異的臉龐。
“小生意?”
陸則輕笑出聲,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一種長輩點評晚輩的語重心長:
“張總太謙虛了,能把鯊魚tv做到直播行業的領頭羊,把愛優傳媒在長視訊領域殺出一條血路,這可不是小打小鬨能形容的,尤其是在當下這個環境,不容易,很不容易。”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讚賞,卻又隱隱透著一絲‘環境嚴苛,你還能蹦躂多久’的潛台詞。
“都是風口上的運氣,加上團隊給力,朋友幫襯罷了。”
張杭笑容不變,應對自如,將功勞推給外部因素,滴水不漏:
“比不得陸總,瀚海控股,星瀚娛樂,一出手就是大手筆,格局宏大,纔是真正引領行業的大氣象。”
他反手將格局、大氣象的高帽戴了回去,同時也點明瞭對方的核心產業。
陸則深深地看了張杭一眼,似乎想從他平靜的表情下挖出更多東西。
他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
“引領行業不敢當,星瀚娛樂剛剛起步,還需要向張總這樣的前輩多多學習,希望未來我們能有更多交流的機會。”
他特意加重了交流二字,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隨時歡迎陸先生指教。”
張杭舉杯,笑容依舊燦爛,眼神卻愈發冷冽。
陸則點點頭,似乎目的已經達到。
他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儘:
“好了,不打擾二位的良辰美景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張杭一眼,那眼神複雜難明,帶著審視,帶著興味,也帶著一絲冰冷的警告。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帶著保鏢,從容地離開了這片篝火映照之地,身影很快沒入不遠處的幽暗之中。
直到陸則的背影徹底消失,那股籠罩全場的沉重壓力才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
篝火還在燃燒,音樂也重新響起,但氣氛卻完全變了。
之前的歡樂和輕鬆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形的壓抑和凝重。
空氣中彷彿還殘留著陸則帶來的冰冷氣息和那句希望未來有更多交流機會的餘音。
黃鈺彗拍著胸口,小聲嘀咕:
“嚇死我了,剛才大氣都不敢喘。”
林小雅、蘇婉等人也紛紛鬆了口氣,但臉上的輕鬆並未回來,反而帶著憂慮。
丁凱、孫大彪等人則臉色陰沉,眼神不善地看著陸則消失的方向。
淩妃輕輕歎了口氣,低聲道:“那個陸則來者不善啊,話裡話外,都是衝著杭哥你來的。”
安佳玲緊緊握著張杭的手,手心有些冰涼,眼神裡充滿了擔憂:
“老公......”
張杭臉上那完美的商業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麵無表情,眼神銳利如刀,死死地盯著陸則消失的那片黑暗,彷彿要將那片虛空刺穿。他沒有回應安佳玲的擔憂,也沒有理會周圍人的議論。
他猛地轉頭,聲音冰冷而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桃!雨馨!過來!”
一直密切關注著事態發展的白小桃和張雨馨立刻快步走到他麵前,神色嚴肅。
張杭的目光掃過她們的臉,語速極快,斬釘截鐵:
“聽著!所有正在進行的核心專案,按原計劃,全力推進!確保萬無一失!”
“但是!”
他語氣陡然加重,如同冰錐砸地:
“所有新立項、在籌備的、非核心的專案,無論大小,無論投入多少,全部暫停!”
“資金、人力、資源,全部收回來!加固核心!加固我們的基本盤!聽懂了嗎?”
白小桃和張雨馨心頭同時一凜!
她們瞬間明白了張杭的意思。
陸則的出現,那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殺機的對話,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這是在未雨綢繆,準備迎接一場可能席捲而來的風暴!
“是!”
兩人沒有任何猶豫,異口同聲,聲音堅定。
白小桃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凝重,但更多的是被激發出的鬥誌。
張雨馨則迅速拿出隨身的平板,開始記錄指令。
許君文看著張杭瞬間下達如此果斷甚至有些激進的指令,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化作一聲無聲的歎息。
他知道,這場由一場婚禮篝火引發的暗戰,已經不可避免地拉開了帷幕。
而張杭,這個他認定的兄弟,已經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戰旗!
張杭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吞噬了陸則身影的黑暗,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狂傲、充滿戰意的弧度:
“想跟我打擂?”
“那就讓他來!”
篝火的火焰,在他冷冽的瞳孔中,劇烈地跳動著。
一場看不見硝煙,卻可能更加殘酷的戰爭,已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