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生了,誰還不是多情小夥 第919章 你好,喬秘書
公寓裡依舊彌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低氣壓。王肖霜這些天負責照顧喬雨琪的飲食起居,雖然喬雨琪吃得很少,大多時候隻是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或者乾脆閉上眼,彷彿與整個世界隔絕。
於晴離開後的。好不容易泡好一杯滾燙的濃黑咖啡,她端著那沉重的瓷杯,像端著一顆忐忑的心,一步步走向三樓那間散發著威嚴氣息的書房。
書房的門虛掩著,透出溫暖的燈光。她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進。”
裡麵傳來張杭略顯低沉疲憊的聲音,比平時少了幾分冷硬,卻依舊疏離。
喬雨琪推門進去。書房很大,佈置典雅卻透著冷感。張杭已經脫掉了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椅背上,隻穿著一件白色的定製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他坐在寬大的紅木書桌後,麵前堆著如山高的更多檔案和法律文書。台燈的光線聚焦在他所在區域,勾勒出他棱角分明卻寫滿倦怠的側臉,有一種脆弱與強勢奇異地混合在一起的魅力。
她屏住呼吸,默默地將咖啡杯放在他手邊不遠處的桌麵,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就在她準備轉身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時,張杭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像一道無形的繩索,瞬間捆住了她的腳步。
“今天感覺怎麼樣?能適應這種節奏嗎?”
他問,目光依舊沒有離開手中的檔案,彷彿隻是隨口一問,進行員工評估。喬雨琪沉默了一下,指尖掐入手心,輕聲回答:
“還,還好。
”
她猶豫了片刻,內心掙紮著,最終還是忍不住將盤旋在心頭的、那個讓她困惑了一整天的問題問了出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平時也會這麼忙嗎?
一直都是這樣工作的?”
張杭翻動檔案的手頓住了。他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她。燈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得像幽潭,裡麵翻滾著複雜難辨的情緒,最終都被一層冰冷的薄冰覆蓋。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拿過桌上的煙盒,又抽出一支香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讓煙霧在肺裡轉了一圈,才緩緩說道,語氣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並沒有。
”
喬雨琪微微一怔,對這個答案感到意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張杭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透過那層朦朧的青色看著她,繼續開口,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波瀾,彷彿隻是在陳述最客觀的事實:
“隻是最近,事情尤其多,需要集中處理。
”
“第一,幾家公司的收購整合進入最關鍵的實操階段,瑣事繁雜,需要親自盯著。
”
“第二”
他頓了頓,聲音似乎不由自主地低沉了一絲,卻依舊維持著可怕的平靜,每一個字都像冰錐般砸向喬雨琪:
“我有個女人,孕晚期,快要生了,我需要把接下來的工
作,儘量提前壓縮處理完畢,預留出足夠的時間,”
他抬起眼,目光似乎沒有焦點地看向遠處:
“去陪她。
”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冰的、無比鋒利的錐子,瞬間毫無阻礙地刺穿了喬雨琪剛剛因為一天極度忙碌而暫時麻痹的心房!她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身體幾不可查地劇烈晃動了一下,不得不下意識地伸手扶住旁邊的書架才勉強站穩。
手指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衣角。巨大的、無法形容的酸楚和尖銳的疼痛再次洶湧而來,瞬間將她淹沒,提醒著她那**而殘酷的現實。他的世界早已與她無關,他所有的忙碌和未來,都是為了另一個女人,和那個即將出生的孩子。
張杭看著她瞬間失血的臉龐、搖搖欲墜的身體和眼中那無法掩飾的、近乎破碎的痛楚,自己的心臟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擰攪,痛得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但他強迫自己維持著表麵的絕對冷靜,甚至讓語氣變得更加公事公辦,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強勢,繼續說道:
“第三,喬秘書。
”
他刻意加重了這個冰冷稱呼,像是在反複劃清界限:
“你現在是我的生活秘書,希望你儘快進入角色,認清你的職責所在,做好你分內的工作,不該你看的,彆看不該你打聽的,不要問,工作中,我對你的態度會很正常,公事公辦。
”
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她:
“也希望你能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保持專業秘書該有的水準和距離,明白嗎?
”
他掐滅了隻抽了幾口的煙,目光重新回到那堆彷彿永遠處理不完的檔案上,下了逐客令,聲音恢複了之前的淡漠:
“好了,今天的工作結束了,你可以下班了,或者去客房休息,或者回家,明天準時,行程隻會更滿。
”
喬雨琪死死咬著下唇,用力到幾乎要咬出血來,才能勉強抑製住那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和不讓自己發出嗚咽聲。她努力挺直脊背,猛地轉身,幾乎是踉蹌著、逃離般地衝出了書房,彷彿再多待一秒,就會被那無儘的冰冷和痛苦徹底吞噬。
回到客房,王肖霜看到她慘白得嚇人的臉色、紅得駭人的眼圈以及渾身抑製不住的輕微顫抖,嚇了一跳,趕緊衝上來扶住她:
“雨琪!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罵你了?還是欺負你了?”
喬雨琪用力地搖頭,眼淚終於無法控製地滾落下來,聲音哽咽破碎:
“沒有,他沒有罵我,他隻是,隻是提醒我,我隻是他的秘書。
”
還有那個即將生產的女人和他需要預留的時間這句話她怎麼也說不出口,隻覺得心口像被巨石堵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再次冰冷地震動起來,螢幕亮起,是曹文準時發來的明日行程表。依舊密密麻麻,文字多得幾乎要溢位螢幕,從清晨六點半一直到深夜十一點,會議、談判、視察、應酬甚至比今天還要滿檔,幾乎看不到任何縫隙。
喬雨琪淚眼朦朧地看著那恐怖到令人絕望的日程,再回想今天張杭那種連軸轉、廢寢忘食、如同精密機器般瘋狂壓榨自己和他人的工作狀態,以及他剛才那番冰冷徹骨、劃清界限的話
一個念頭不受控製地、瘋狂地冒了出來:
他是真的原本就忙到這種近乎自毀的程度,還是在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刻意地、殘忍地做給我看?
把他那龐大、複雜、冷酷、沒有一絲溫情的世界,**裸地撕開,攤在我的麵前?而一個月的倒計時,彷彿也在這份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日程表上,伴隨著心臟每一次痛苦的抽動,開始了無聲卻無比清晰的跳動。
深夜,喬雨琪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天的秘書生活,讓她無比茫然。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看到的,已經完全完全是張杭最真實的生活。
最真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