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生了，誰還正經驅魔啊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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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紅色的斧光在林間空地織成一張死亡之網。
元帥的動作冇有一絲冗餘，每一次揮砍、格擋、側步，都精準得如同精密機床的程式。消防斧在他手中不再是笨重的工具，而是手臂的延伸，是意誌的具現。那些足以輕易洞穿人體、纏繞鋼鐵的半透明根莖，在觸及那暗紅紋路時，如同遇到剋星，紛紛斷裂、汽化，發出令人牙酸的嘶嘶聲。
他並非僅僅在防禦。他的每一次劈砍都帶著明確的導向性，刻意將根莖的攻擊引導向特定角度，為身後的溫家兄弟創造出寶貴的射擊視窗。
“山姆！左邊！”迪恩大吼，抓住一個空檔，霰彈槍噴出火舌，獨頭彈精準地轟擊在一條試圖迂迴襲擊山姆的粗壯根莖上，聖鐵與鹽的混合彈頭炸開一團汙穢的靈光，那根莖劇烈抽搐著縮了回去。
山姆則半跪在地，迅速將聖水倒入一個金屬水壺，又加入研磨好的神聖符號鐵粉，最後用一塊浸染銀粉的布條塞住瓶口。“接住！”他將這簡陋的燃燒瓶扔給迪恩，自己則繼續用獵槍點射，乾擾著根莖的圍攻。
迪恩接過燃燒瓶，用打火機點燃布條，看準一個元帥用斧麵強行盪開數條根莖的瞬間，奮力將其投向古樹樹乾上那張扭曲的人臉！
“為了鮑比的酒櫃！”他吼叫著。
燃燒瓶劃出一道弧線，眼看就要命中——
突然，古樹樹乾上的人臉猛地張開黑洞般的“嘴”，發出一陣無聲卻直刺靈魂的尖嘯！一股肉眼可見的、混雜著絕望與怨恨的暗色波動如同衝擊波般擴散開來！
空地上殘餘的幾具被吸乾的屍體瞬間爆裂，化為濃稠的黑色霧氣，如同有生命般卷向燃燒瓶。聖水與負能量的劇烈衝突引發了小範圍的爆炸，火光與黑霧糾纏，最終雙雙湮滅，隻在古樹樹乾上留下了一片焦黑的痕跡，並未傷及核心。
“該死！”迪恩咒罵。
而那股精神衝擊則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三人。山姆悶哼一聲，感覺像是被重錘擊中胸口，眼前發黑，幾乎握不住槍。迪恩也晃了晃，依靠著頑強的意誌纔沒有倒下。
唯有元帥，他的身體隻是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那雙銳利的眼睛甚至冇有眨動。那股精神攻擊在觸及他時，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高牆，僅僅激起一圈細微的漣漪，便被某種更冰冷、更堅韌的東西徹底吸收或驅散了。他甚至利用這短暫的間隙，反手一斧，將一條趁機襲向迪恩側翼的根莖齊根斬斷。
“精神攻擊無效？”山姆喘著氣，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如同礁石般屹立的身影。這超出了他對任何獵魔人，甚至大部分超自然存在的認知。
“優先級差異。”元帥簡短地迴應，斧勢不停，“它的精神汙染，無法覆蓋我的認知屏障。”
這輕描淡寫的解釋，卻蘊含著令人心驚的力量層級。
古樹似乎被徹底激怒了。所有的根莖瘋狂地回縮，不再分散攻擊，而是如同巨蟒般絞合成一股更加粗壯、表麵流淌著粘稠黑暗能量的恐怖觸手，帶著碾碎一切的氣勢，朝著擋在最前麵的元帥猛砸下來！這一擊的力量，足以將一輛汽車拍成鐵餅！
“小心！”山姆驚呼。
迪恩抬起槍，卻知道這毫無用處。
麵對這雷霆萬鈞的一擊，元帥冇有後退，也冇有格擋。他做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他向前踏出一步，身體微微低伏，左手快如閃電地探出，並非去硬接，而是五指張開，精準地按在了那股合攏的觸手前端下方，一個看似隨意，實則能量流動最為混亂的節點上！
他的指尖，一絲微不可見的淡金色光芒一閃而逝。
“結構弱點，確認。”
冰冷的話語落下同時，他右手的消防斧沿著左手按壓的方向，自下而上，一記簡潔到極致的斜撩！
“嗤啦——！”
彷彿撕開了一層堅韌的皮革。暗紅的斧刃冇有受到絲毫阻礙，輕而易舉地切入了那股聚合觸手的核心！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汽化，而是如同引發了連鎖崩潰！整個粗大的觸手從內部開始發光，暗色的能量瘋狂泄露，發出淒厲的、彷彿無數靈魂一同尖嚎的巨響，隨即猛地炸裂開來！
腐爛的木屑、粘稠的黑暗液體和破碎的靈光四處飛濺。
古樹樹乾上的人臉發出了無聲的、極度痛苦的扭曲，樹乾劇烈地震動著，表麵出現了無數裂痕。
就是現在！
“核心！”元帥低喝。
不需要更多提醒。迪恩和山姆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吃這個吧，木頭腦袋！”迪恩將霰彈槍裡最後一顆獨頭彈射向樹乾人臉下方。
幾乎同時，山姆完成了另一個更複雜的咒文，他將銀製匕首刺入地麵，雙手按在刀柄上，大聲唸誦著束縛與淨化的古老語句。一道道微弱的銀光從匕首插入點蔓延開來，如同鎖鏈般纏向古樹的根部，雖然無法完全禁錮，但明顯延緩了它能量的恢複。
古樹發出了最後的、不甘的哀鳴，樹乾上的裂痕如同蛛網般蔓延，那張扭曲的人臉開始融化、剝落。
元帥走上前，無視了周圍還在微微抽搐、但已失去活力的殘餘根莖。他舉起消防斧，對著樹乾核心的位置，給予最後一擊。
斧刃落下，冇有巨大的聲響，隻有一聲如同氣泡破裂般的輕響。樹乾核心處，一團濃鬱的、不斷變幻形狀的黑暗能量被斧頭上的暗紅紋路徹底攪碎、淨化，化為虛無。
林地間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和詭異的磷光，如同潮水般退去。蟲鳴和風聲重新迴歸，冰冷的月光透過稀疏的樹冠灑下，照亮了這片剛剛經曆了一場非人戰鬥的狼藉空地。
戰鬥結束了。
迪恩和山姆脫力般地靠在附近的樹乾上，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浸透了他們的衣服。他們看著站在古樹殘骸前，依舊站得筆直，隻是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的元帥，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這個人……他幾乎是以一己之力，主導並終結了這場戰鬥。他們兄弟二人，經驗豐富的獵魔人，在這場戰鬥中更像是在打輔助。
元帥轉過身，目光掃過空地邊緣那幾個被根莖纏繞、此刻已徹底失去生機、如同枯萎植物般的受害者。他的眼神裡冇有憐憫，也冇有厭惡，隻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評估。
“能量汲取型實體，已確認清除。”他陳述道，走向那柄消防斧，斧刃上的暗紅紋路正在緩緩消退，彷彿能量已經耗儘。“救援行動失敗。目標個體在我們抵達前，生命體征已歸零。”
他的話語像手術刀一樣切割著事實，不帶任何感**彩。
迪恩看著那些死狀淒慘的屍體，一股怒火混合著無力感湧上心頭，但這怒火併非完全針對那怪物。“如果我們能再快一點……”
“效率問題。”元帥打斷了他，擦拭著斧頭上殘留的汙跡，“從接到‘標記’預警，到抵達戰場，反應時間過長。資訊傳遞與決策流程存在優化空間。”
他看向迪恩和山姆，眼神銳利。
“你們的作戰方式，依賴個人經驗與臨場發揮，缺乏標準化流程與即時情報支援。在麵對已知類型的威脅時，這是不必要的風險與資源浪費。”
山姆試圖反駁：“獵魔不是軍隊作戰，每個案例都是獨特的……”
“威脅的本質可以歸類，應對策略可以標準化。”元帥的語氣不容置疑，“剛纔的實體，其能量運行模式、核心弱點、攻擊方式，均可建立數據模型。若有預製針對性武器或陣列，清除時間可縮短百分之七十，人員風險降低百分之九十。”
他舉起那柄正在恢複普通的消防斧。“這，隻是一個最低限度的證明。”
迪恩盯著他，這個神秘男人身上那種將一切都視為可優化、可計算的項目的態度，讓他感到一種深深的不安。這不同於惡魔的邪惡，而是一種……非人的冰冷。
“所以，在你看來，那些人，”迪恩指著受害者的屍體，“隻是‘救援失敗’的統計數字？隻是用來證明你‘效率’的反例？”
元帥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理解迪恩話語中的情緒。片刻，他開口，聲音依舊平穩：
“生命的消逝是損失。但沉湎於無用的情緒，無法阻止下一次損失。分析失敗，優化流程，提升未來生存與勝利的概率，纔是對逝者僅有的、有意義的迴應。”
他將消防斧遞還給迪恩。“工具，物歸原主。”
迪恩接過斧頭，感覺它比之前沉重了許多。他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充滿了疑問。他擁有可怕的力量和知識，思維方式卻如同機器。他救了他們的命，卻又似乎對生命本身缺乏最基本的敬畏。
他到底是什麼人？他那套冰冷殘酷的“效率”法則，又會將他們引向何方？
月光下，林地的陰影似乎並未完全散去，隻是潛藏了起來。而那“標記”帶來的麻煩，顯然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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