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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穿成反派了,誰還按劇本死啊 第176章 我的映象說我太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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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未剛把加密資料夾塞進終端暗格,實驗室的頂燈突然“滋啦”一聲熄滅,電流在金屬牆縫間跳躍,留下焦糊味的餘燼。

黑暗中,她的指尖還殘留著資料晶片邊緣的冰涼觸感,耳畔卻已炸開小鬨的電子音:“姐姐!所有終端集體宕機——它們、它們在投影!”

她抬頭的瞬間,整麵北側實驗牆轟然扭曲,裂隙自天花板垂落,像被無形之手撕開的布帛,鋼筋骨架在幽藍光芒中如血管般搏動。

光流順著地麵蔓延,舔舐過她的鞋尖,帶來一陣刺麻的靜電感。

第一個踏出來的“黎未”落在主控台前三米處,泛冷的黑甲反射著不祥的微光,左眼角綴著暗紅鱗片——是蘇晚-04。

她靴跟碾過實驗台時,金屬台麵竟像麵團般凹陷,發出沉悶的呻吟;第二個映象蜷縮在裂隙邊緣,校服下擺沾著乾涸的血漬,是蘇晚-19,她的手指始終攥著不存在的手帕,指節泛白,彷彿在擦永遠流不完的眼淚;最詭異的是半透明的殘影,穿著綴滿星鑽的婚紗,卻在跨出裂隙的刹那燃起幽火,火焰無聲燃燒,灰燼裡飄出一枚焦黑的婚戒,落在地上發出清脆一響。

“姐姐小心!”小鬨的警報聲破了音,“檢測到高維熵擾動——這是‘命運校準協議’啟用的征兆!她們是係統編碼的‘修正單元’,攜帶精神同化程式,要抹殺‘不符合原線’的你!一旦本體死亡,所有時間線會坍縮成——”

“悲劇閉環。”黎未替它說完,聲音輕得像歎息,後頸泛起的涼意順著脊椎爬升,彷彿有冰蛇遊走。

她望著眼前裂隙,如同星圖學院精神力檢測屏上被無數根金線纏住的繭,每根金線末端都拴著一張她的臉:有在刑訊室被拔光指甲的,指尖滴血;有在廢墟裡抱著屍體發抖的,睫毛結霜;有在婚禮上被當眾揭穿“反派”身份的,唇角滲血……

衛硯舟的軍靴在她身側碾出一聲悶響,肩甲擦過懸掛的電路檢測儀,發出輕微碰撞聲。

他擋在黎未和裂隙之間,精神力場如實質的盾,卻被蘇晚-04抬手指向時“哢”地裂開。

神經環的碎片從他頸後簌簌墜落,在地麵彈起細小的火星,灼痛他的麵板。

“異常點。”蘇晚-04的聲音像冰錐刮過金屬,伸手掐住衛硯舟的手腕,“你就是用這種可笑的羈絆篡改劇本的?原線裡,衛硯舟親手碾碎你的喉骨時,可沒給你哭的機會。”

黎未的心跳快得要撞穿肋骨。

她望著衛硯舟被捏得泛白的指節,忽然在蘇晚-04瞳孔裡看見自己——不是現在這個掛著歪歪扭扭工牌的黎未,是原書裡那個躲在陰影裡潑毒酒的女配,是被群嘲“戀愛腦”時咬碎的後槽牙,是死在衛硯舟異能裡前最後一聲“為什麼”。

“我也哭過。”

她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指——那上麵還沾著發膠和昨夜除錯失敗的納米塗層。

指尖無意識撫過手腕內側那道舊疤,那是穿書第一天,她試圖割開腕部神經環留下的痕跡。

然後,她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逞強,而是帶著鼻音的、濕漉漉的笑。

“你們總說我靠社死和眼淚偷懶……”她彎腰拉開實驗台最底層的抽屜,拖出那把吱呀作響的鹹魚躺椅,“那我放個錄音,你們聽聽——”

椅背上粘著炸飛的發膠,像凝固的星辰。

但她知道,這裡麵藏著比任何異能都鋒利的東西:真實。

小鬨在她耳邊尖叫:“姐姐你瘋了!那是初代情緒共振器原型機,能放大真實情感波動——可你平時隻拿它錄社死現場!”

蘇晚-04的精神力刃已經凝聚在指尖,刀鋒映出黎未顫抖的睫毛。

黎未卻熟稔地按下躺椅扶手上的紅色按鈕,金屬外殼“哢嗒”彈出投影儀。

裂隙裡的映象們突然靜止,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場罩住。

實驗室的空氣裡泛起電流的嗡鳴,帶著臭氧的刺鼻氣味。

投影儀的紅光在天花板投出模糊的光斑,像極了那年她躲在被窩裡,手機螢幕漏出的光。

嗡鳴被一聲壓抑的抽噎劃破。

那聲音像浸了水的羽毛,輕輕掃過所有人的神經——是黎未穿書第一夜,躲在宿舍被窩裡的哭腔:我不想死......我不想被男主殺掉......我想談戀愛,想吃火鍋,想活到老得走不動......

黎未看見蘇晚-19鬆開了手帕,淚水砸在台麵上濺起微光;聽見蘇晚-04呼吸一滯,刀鋒微微晃動;而衛硯舟的手仍死死按在終端介麵上,頸後滲血,卻朝她笑了笑。

蘇晚-19跪坐在地,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實驗台金屬表麵,濺起細碎的光:這......這是我沒敢說出口的話。

蘇晚-04的瞳孔劇烈收縮,左眼角的暗紅鱗片泛起裂紋,裂隙裡翻湧出顧昭的意識碎片,聲音短暫浮現:“你以為你在反抗命運?你不過是我棋盤上的卒子。”隨即又被封印壓製。

黎未這才發現,那道封印並非鎮壓,而是——囚禁。

“你在怕什麼?”她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輕了三度,“怕我證明,被命運按頭的我們,也能咬著牙翻個身?”

資料流從終端湧出,小鬨的聲音帶著哭腔:“姐姐你平時錄的社死現場!防禿頭吹風機炸成雞毛撣子的尖叫、給機甲裝反推進器撞翻花壇的哀嚎、在衛隊長辦公室偷吃麻辣兔頭被抓包的結巴......全!都!在!”

百萬條音訊化作金色光帶,在裂隙前織成半透明的屏障。

黎未這纔看清,每條光帶裡都嵌著她的臉——炸毛的、摔成狗啃泥的、鼓著腮幫子偷吃的。

那些她以為“丟臉到想挖地洞”的瞬間,此刻竟像星星般亮得晃眼。

“你們恨她,是因為她活成了你們不敢想的樣子。”衛硯舟的聲音混著資料流的嗡鳴,“可她也怕,隻是沒逃。”他轉頭看向黎未,眼底的暗色被金光照得發亮,“她躲在被窩裡哭完,第二天就爬起來改實驗資料;被退婚那天摔進噴泉池,爬起來還能笑說‘褲子都濕了可我還沒輸’;連我碾碎她喉骨的劇本,她都敢撕了重寫——”

裂隙發出刺耳尖嘯,鏡語者的聲音像生鏽齒輪轉動:“命運不允許多重自由......必須歸一。”

蘇晚-04的精神力刃重新凝聚,懸在黎未頭頂三寸,刀鋒映出她顫抖的睫毛。

“那就讓我來終結你的‘僥幸’。”她的聲音不再像冰錐,倒像被磨破了皮的傷口,“你憑什麼......”

“叮——”

躺椅的投影儀突然彈出新錄音。

黎未的笑音混著水聲炸響:哈......哈哈哈!

我褲子都濕了!

可我還沒輸!

蘇晚-04的刀停在半空。

她望著黎未,又望著光帶裡那個摔得狼狽卻笑得燦爛的自己,嘴唇抖得像風中的葉:“你......怎麼還能笑出來?”

裂隙裡的其他映象開始躁動。

穿婚紗的殘影不再燃燒,指尖輕輕碰了碰金色屏障;刑訊室裡的黎未鬆開了手,指甲縫裡滲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小紅花;廢墟裡的黎未放下了懷裡的屍體,抬頭看向這邊——她的眼睛裡,有星星在亮。

蘇晚-04的刀在顫抖。

黎未伸手,輕輕碰了碰刀刃。

涼意順著指尖爬上來,她卻笑出了聲:“因為我知道,哭完這一場,明天還能接著鬨啊。”

裂隙劇烈震蕩。

蘇晚-19的眼淚滴在黎未手背,燙得像火;蘇晚-04的封印裂痕裡,顧昭的意識碎片正發出不甘的嘶吼。

小鬨的警報聲又尖又急:“姐姐!裂隙要撐不住了——”

衛硯舟突然握住黎未的手。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血漬傳來,比任何異能都更讓人安心。

裂隙緩緩閉合,像一道疲憊的眼睛終於合上。

空氣中殘留著燒焦的氣息和未散儘的金光。

黎未靠著躺椅坐下,指尖還在發麻,彷彿剛才觸碰的不是刀刃,而是命運本身。

衛硯舟蹲下身,替她撿起掉落的工牌,輕聲道:“明天典禮,彆遲到。”

“明天的畢業典禮。”黎未望著裂隙消失的位置,輕聲說,“該帶你們去看看,我給星圖學院準備的畢業禮物了。”

蘇晚-04的刀,終究沒有落下。

裂隙深處,傳來無數個“黎未”的低語,像春冰初融時的溪流:活到老得走不動......想吃火鍋......想談戀愛......

而在實驗室角落,那台破破爛爛的鹹魚躺椅,正悄悄彈出一張新的錄音卡。

卡麵寫著:《論如何用一百種方式,把命運按在地上摩擦——附贈衛隊長偷藏的麻辣兔頭包裝紙當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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