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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釣寒江雪 第第 20 章 醉酒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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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照顧

薑雪推開酒窖的門,

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癱坐在角落裡的熟悉身影。

燼野的頭髮亂糟糟的,襯衫也皺得不成樣子,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

韓承見她來了,

立刻迎上前:“他喝了不少,

情緒不太穩定。”

薑雪想起燼野平時胃痛的模樣,皺起了眉頭:“你怎麼不勸著?”

“我怎麼勸?”韓承手一攤,

“我是他‘情敵’。”

薑雪嘖了一聲,

“叫代駕吧。”

韓承卻把車鑰匙塞給她,“萬一代駕說漏嘴,再加上車內有攝像頭之類的,明天熱搜就是頂流醉酒不省人事。我也喝了酒,

所以保險起見,還是你來吧。”

薑雪歎了口氣,

隻好硬著頭皮走向燼野,“起來,

我送你回家。”

燼野擡起頭,眼神迷茫地看著她,

似乎不太確定眼前的人是誰。

“薑雪?”他嘟囔著,

“你怎麼來了?”

薑雪伸手扶他起來,“你能走嗎?”

“可以……”燼野嘴上這麼說,

但勉強站起身後,卻幾乎把全部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

薑雪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但還是咬牙支撐著,一步一步將他帶出酒窖。

她好不容易纔把他塞進車裡,然後發動車子,駛入夜晚的車流中。

燼野半靠在副駕駛座上,閉著眼睛,

似乎睡著了。

路燈的光影在他臉上流動,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輪廓。薑雪忍不住側目看了他一眼,心中泛起波瀾。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們還劍拔弩張地爭吵著,而現在,他卻毫無防備地在她身邊沉睡。

到了他家樓下,薑雪停好車,推了推他,“醒醒,到家了。”

燼野微微睜開眼睛,卻又很快閉上,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

薑雪無奈地下車繞到副駕駛那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從車裡拖了出來。

她支撐著他進入電梯,按下了頂層的按鈕。

她抓過他垂落的手,用他的指紋解了公寓的密碼鎖。

就在她試圖將他扶進門的那一刻,燼野的身體突然一軟,整個人朝地上倒去。

薑雪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想要拉住他,卻因為重心不穩,連帶著自己也一起摔倒在地。

她顧不上自己摔疼的膝蓋,急忙去看燼野。

他似乎被這一下摔得有了一絲清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薑雪……”他含糊不清地喚著她的名字。

她剛想扶他起來,他卻突然伸出手臂,將她整個人扯進懷抱。

他緊緊環抱著她,臉埋在她的頸窩處,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敏感的皮膚上,引得她輕微的戰栗。

“對不起……對不起……”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停地在她耳邊囈語道歉。

那晚旖旎糾纏的片段,不受控製地湧入腦海。

她努力保持冷靜,試圖掙脫他的懷抱,“你先放開我。”

燼野似乎冇有聽見,反而抱得更緊了。

“我不應該那樣和你說話,不應該懷疑你………”他的聲音充滿懊悔,“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薑雪呼吸一滯,她能感受到燼野的心臟正隔著衣物劇烈地跳動,與她自己的心跳交織在一起。

“你喝醉了”,她輕聲說,卻冇有再次嘗試掙脫。

燼野擡起頭,雙眼因酒精而變得濕潤和迷濛。

“冇醉……”他喃喃道,眼神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唇上。

薑雪感到一陣危險,她正想說些什麼打破這曖昧的氣氛,燼野卻閉上眼睛,重重地栽回地板。

最終,她隻能再次費力地將他拖起來,帶到臥室的床上。

她脫掉了他的外套和鞋子,轉身想要離開。

就在這時,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彆走……”

薑雪驚訝地回頭,發現他依然閉著眼睛,似乎是在夢中說話。但他的手指鬆了又緊,彷彿害怕她真的會離開。

那一刻,她心中的某處柔軟了下來。

她輕輕抽出手,走到客廳接了杯水,又回到臥室,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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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雪那天淩晨纔回的自己家。

第二天,她睜開雙眼,腦袋因缺乏睡眠而隱隱作痛。

她摸索著拿起床邊的手機,看到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

她盯著螢幕上那十幾個燼野的未接來電,撥了回去。

電話幾乎是立刻就被接起,“喂!”

她靠在床頭,“找我有事?”

“昨晚……”燼野的聲音還帶著醉酒後的沙啞,“謝謝你送我回來。”

“冇什麼。”

燼野在電話那頭默了默,轉了個話題:“辯論賽的事情,我想好了。我決定以正方立場參加。”

薑雪有些發愣。她原本以為還需要再次勸說燼野,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公司幫我找了一些關於校園霸淩的資料”,燼野的語氣帶著請求,“你能不能幫我練習一下?我在辯論方麵冇什麼經驗。”

薑雪冇怎麼猶豫,“好,什麼時候?”

“今天下午方便嗎?我來接你。”

燼野把練習的地點定在自己的書房。

他將一疊列印好的資料遞給薑雪,“這是目前蒐集到的關於正方論點的材料,還有一些反方的可能論點。”

薑雪接過,一邊翻閱一邊說:“辯論賽,氣勢很重要,但邏輯更重要。尤其是你作為正方,觀點是‘校園霸淩應列入刑法重罰’,這本身就容易引起爭議,所以論據一定要紮實,不能隻停留在情緒輸出。”

燼野點點頭,目光專注地看著她。

“你要預設對方可能會提出的所有尖銳問題,比如,未成年人犯罪的量刑標準、教育感化的必要性,以及如何界定霸淩的嚴重程度”,薑雪細緻地分析著。

燼野靜靜地聽著,視線卻不自覺地從她手中的資料,慢慢移到她說話時微微開合的唇上,又滑到她認真的眉眼。她今天穿了一件淺色的上衣,襯得皮膚愈發白皙。

陽光照在她身上,彷彿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光。

薑雪察覺到他目光的遊離,微微蹙眉,“燼野?”

他猛地回神,眼神有些慌亂,“嗯,我在聽。”

薑雪放下手中的筆,語氣平靜卻帶著警告,“如果你叫我來隻是想看著我,那我想今天的準備可以到此為止了。”

“抱歉”,他連忙深吸一口氣,重新集中注意力。

辯論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地點定在薑雪學校的大會堂。

休息室裡,幾個工作人員圍著燼野忙碌。有人在他額頭抹著粉撲,有人幫他整理衣服領口。他坐得筆直,臉色卻白得像紙。

他感到胃裡一陣翻滾,胃酸不斷上湧,不得不用力嚥下去。

毛遠走進休息室,看著他反常的狀態,“你怎麼了?不舒服?”

燼野搖搖頭,勉強穩住。他從桌上拿起水杯,卻發現手都在抖。

“燼野,你到底怎麼了?”毛遠上前一步,神色慌張,“要不我去找醫生?”

他剛想再次搖頭,眼角餘光卻瞥見門口多了一道身影。

薑雪站在那裡。

她今天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深藍色西裝裙,手裡捧著個檔案夾。

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很快錯開。

燼野嚥了咽口水,揮手示意毛遠不用擔心。

毛遠雖然不放心,但舞台總監來催促,她隻能匆匆離開。

休息室一下子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薑雪擱下檔案夾,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藥瓶,“你胃不好,還是隨身帶著些藥比較好。”

燼野愣了一下,擡眼看她。

她把藥瓶塞進他微涼的手心,“上次去包廂,本來就是想把這個給你。”

燼野指尖收緊,握住了那瓶藥。掌心傳來的涼意,熨帖了他焦躁的神經。

原來,她那天去的龍潭虎xue,隻是因為這個。

胸腔裡彷彿有無數隻小鹿在橫衝直撞,撞得他有些眩暈。

他擰開瓶蓋,倒出兩粒藥,冇有水,就這麼乾嚥下去。

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卻覺得喉嚨裡泛起一絲奇異的甜。

“謝謝”,他的聲音有些啞。

薑雪搖搖頭,示意他不用在意。

辯論賽正式開始。

大會堂裡座無虛席,聚光燈打在舞台中央,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

反方辯手是何布柳,他今天一改往日的陽光暖男形象,言辭犀利,邏輯清晰。

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會堂:“我方認為,校園霸淩的根源在於青少年缺乏正確的引導和關愛,一味重罰隻會激化矛盾,甚至毀掉一個孩子的一生。教育和感化,纔是治本之策。”

燼野作為正方一辯,陳述著己方觀點:“校園霸淩是**裸的惡意侵害,是對人格尊嚴的踐踏。它造成的傷害,遠非施暴者因為‘缺乏關愛’這幾個字就能輕輕帶過。將其列入刑法,正是為了明確行為邊界,警示潛在施暴者,更是為了保護那些在陰影中哭泣的受害者!”

幾輪交鋒下來,雙方你來我往,火藥味漸濃。

當反方四辯開始總結陳詞,再次強調“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給犯錯的孩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時,燼野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那些被刻意壓在記憶深處的畫麵,如同潮水般洶湧而至。

“野種還來上學?”

“臭要飯的,離我遠點。”

冰冷的嘲諷,惡意的推搡,被撕碎的作業本,塞進抽屜的穢物……

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破爛的教室,那些堆滿柴火的牆角,還有那個冰冷的派出所。

窒息感攫住了他。

主持人已經示意他進行正方總結陳詞。

他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台下開始有些騷動。

導演在攝像機後焦急地打著手勢。

毛遠在台下急得直跺腳。

就在這時,燼野的目光穿過晃動的人影,落在了觀眾席第一排的薑雪身上。

她微微前傾著身體,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燼野瞬間就讀懂了她的唇語——“莫愁千裡路,自有到來風。”

她的聲音,她溫柔的笑臉,她手電筒的光,在記憶深處與此刻重疊。

胸腔裡的窒息感緩解了些許。

他調整著呼吸,握緊了手中的提示卡,那上麵還有她用紅筆圈出的重點。

主持人再次提醒:“正方還有三十秒。”

終於,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方堅持認為,校園霸淩不是簡單的學生衝突。正是因為社會對校園霸淩的輕視,才導致許多受害者無處求助,霸淩者也因缺乏嚴厲懲罰而變本加厲。”

隨著言語的流暢,他的信心也在逐漸恢複。

他不再是那個被同學欺負的顏念潮,而是能為千萬個“顏念潮”發聲的燼野。

“法律的意義不僅在於懲戒,更在於威懾和保護。將校園霸淩納入刑法,不是為了毀掉誰的人生,而是為了拯救更多可能被毀掉的人生。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應該缺席!”

這時,倒計時結束的提示音響了起來,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節目錄製結束後,燼野婉拒了媒體的采訪。他在後台找到薑雪,“謝謝,多虧有你。”

薑雪笑了笑:“是你自己表現好。”

“晚上有空嗎?”燼野看著她,眼神坦誠,“我想請你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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