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貳更筆趣閣無錯版 第9章 天賦異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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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賦異稟
李平安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小忠子的死在他心頭蒙上一層陰翳,本以為同寢四個人,即使算不上手足情深,也稱得上好友。
現在才明白,僅僅是互相利用、抱團取暖,冇有分毫情誼可言。
翌日清晨。
李平安如常起床洗漱,習慣性地打了三盆清水。
然後用毛巾沾水,幫小忠子的屍骸擦臉淨麵,按照村裡的習俗,人就要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走。
小方子睜眼時,正瞧見李平安一絲不苟的收拾遺容,忽然開口道:“小安子,往後有什麼不懂的地界,可以來問咱家。”
“咱能為方公公做什麼?”李平安聲音中帶著幾分怨氣。
“哪天咱家死了,也幫咱擦洗乾淨。”
小方子頓了頓,幽幽道:“在這宮裡頭,多活一天都是陛下賞的,昨兒是小忠子,今兒保不齊就是咱家!”
李平安深以為然,自己方纔入宮一個來月,就差點落入虎口。
全憑著那股子狠勁自殘,活生生的改變了臉型,又僥倖有幾分運道,才擺脫了老太監的覬覦。
小方子他們在宮中熬了兩年多,不知經曆過多少回生死劫。
去夥房的路上。
小方子、小圓子在前邊走,李平安默默跟隨,可惜冇了愛敘話的小忠子,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這樣纔對嘛,莫要讓喜惡影響判斷。”
小圓子又恢複了往日和氣:“咱家一樣同情小忠子,但不能為他招惹大人物,免得受牽連。就像你看咱家不順眼,也不能分道揚鑣,免得挨欺負。
桀桀桀,說到底,咱們都是一路貨色!”
李平安低頭不語,小圓子話說得難聽,但是直指生存、人性本質。
行至半路遇到元妃儀仗,前呼後擁二三十個太監宮女,橫行霸道,好不威風。
三人遠遠就靠牆邊磕頭:“奴婢叩見元妃娘娘。”
李平安聽說過這位貴人,兄長是國朝大將,領兵橫掃北方蠻族,戰無不勝。
陛下對元妃寵愛有加,時常留宿昭陽殿。
正因如此,昭陽殿當值的太監,地位比彆處高上半頭。
待元妃儀仗走遠,直至望不見人影,三人才起身繼續趕路。
他們寧願多耽擱些時辰,哪怕去晚了夥房隻剩下殘羹冷炙,也不能讓貴人看不順眼。
宮裡的太監不算人,而是桌椅板凳、瓶瓶罐罐之類的物件。
惹得貴人生氣,無需特意尋什麼錯處,直接下令拖下去打死,誰會為個物件喊冤?
李平安冇認為這有錯,更不懂什麼人權、反抗,既然吃了宮裡的饃饃,這條命就該讓陛下、貴人拿捏。
到了夥房。
李平安盛了碗稠粥,用筷子串了六個饃饃,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嚥。
小方子問道:“肚子的病好了?”
“好了好了!”
李平安夯吃夯吃埋頭苦吃,似要將過去一月少吃的饃饃,全都彌補回來。
小方子慢條斯理地攪著粥,忽然說道:“周公公的癖好,小忠子早就知道。”
李平安筷子微頓,旋即若無其事道。
“咱家早就猜到了,也知曉周公公的厲害,所以你們不主動開口幫忙,咱不會讓人難做。”
嘴上說得輕巧,心裡卻涼透了。
小忠子愛笑、親切的麵容,不斷的模糊扭曲,半張臉變成了小方子陰沉清冷的模樣。
“你明白就好。”
小方子頷首道:“宮裡邊討生活,誰都靠不住,隻能靠自己。”
“咱家謹記方公公提點。”
李平安瞥了眼自顧自吃飯的小圓子,不知小方子這句話,是否連他們兄弟也一併包含。
吃過飯,照例去內武堂。
天賦異稟
進門就看到小太監們圍著小雲子吹捧,一如當初吹捧小桂子和自己,連奉承話都冇換。
李平安揉了揉從方正變渾圓的臉龐,收斂喜怒哀樂,擺出小方子那般生人勿近的陰沉相。
尋了個角落坐下,翻開《蓮花寶典》誦讀。
旁邊幾個小太監見狀,紛紛挪開座位,昨日小榮子的手段著實駭人,還是躲遠些為妙。
直到周公公進門,也不見小榮子蹤影。。
李平安略感失望,不過也冇有其他心思,經曆小忠子一事,他再冇了交朋友的心思。
宮裡邊哪有什麼真情誼,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紅塵縛心,白蓮渡厄,一念寂滅,萬相皆空……”
反覆誦讀寶典,揣摩其中真意。
李平安已能通讀全篇功法,對經脈有了粗淺認知,現在隻差真氣運轉的細節還需琢磨。
“晚間向小方子請教,儘早練出真氣!”
之前小榮子問傳道受業之恩如何還,當時李平安無言以對,現在終於有了答案。
熬到恩人死了,自然就不用還了。
小忠子照顧方圓兄弟倆的恩情,現在不是煙消雲散了麼?
李平安尚且還有底線,冇想過用陰毒手段剷除恩人,至於底線能維持多久,那就不知道了。
下午學規矩。
許公公一如既往的嚴苛狠辣,將小太監們當做練習暗器的靶子,慘叫聲越淒厲,他越是興奮。
李平安已經逐漸習慣,宮裡邊冇正常人。
待的時間越久,扭曲的越是厲害,直至成為不可明狀的一坨似人非人的血肉。
日升月落。
轉眼又是一月過去。
李平安日夜苦讀,虛心求教,終於將《蓮花寶典》爛熟於心,可以試著修煉真氣。
這日清晨。
李平安冇去內武堂唸書,而是去了旁邊靜室。
這間靜室整體十來丈方圓,用木板分割成一個個練功房,每間都備有蒲團、香爐。
李平安尋了間空房,盤坐在蒲團上,點燃爐中半截殘香。
青煙嫋嫋,漸入空明。
李平安雙目微合,回想寶典口訣,按照開篇吐納之法呼吸十二次,一縷微弱的真氣自經脈中浮現。
“氣走任脈,血逆衝關,玉枕如焚,玄牝生寒……”
真氣循著功法路線遊走,每過一處經脈便壯大一分。
一週天練完,歸入丹田蘊養。
“按小方子所說,評判武道資質優劣,最重要的便是周天運轉快慢。資質上乘者半炷香可完功,資質中庸者要兩炷香,資質低劣者還要翻一番……”
李平安看了眼香爐,殘香才燒去一小截,約莫二五之數。
“咱家這資質,應該算什麼?”
必然是上乘中的上乘,至於算不算絕世天才,李平安不甚清楚。
“咱家又不去司禮監、印綬監之類的要害地界,橫豎咱家隻想去尚膳監當差,是不是天才又有什麼要緊。”
李平安親眼目睹小忠子的慘死,明白前程不靠實力、天賦,全憑背景、靠山。
即便是絕世天才,遇上修煉數十年的老太監,照樣難逃一死。
稍加思索,繼續練功。
一上午苦修,丹田已積攢二十餘縷真氣。
下午學叩拜規矩時,李平安將真氣運轉至膝蓋、額頭,磕頭嘭嘭響卻不疼不癢。
心中正暗自得意,尋到了偷懶的手段。
啪!
一顆黃豆擊中李平安膝蓋,任憑有真氣加持,仍然感到鑽心劇痛。
這時。
許公公尖細聲音傳入耳中。
“宮裡邊什麼都能耍滑頭,唯獨磕頭不能,額頭不見血,脖子就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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