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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行天下 第443章 劍敦山什麼的,劈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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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間,獨孤行周身氣勢突然一變,一股磅礴殺意自他體內湧出,席捲四周。

“什麼?還敢反抗!”趙疾想要再次一腳踩下,卻駭然發現自己再也壓不住獨孤行。

少年就這樣頭頂著趙疾的腿,緩緩站起身。

“裝神弄鬼!”趙疾想要一腳踹過去,卻被獨孤行那突然顯現的金光龍瞳給震懾著,下意識地嚥了一下口水,後退一步。

“龍、龍瞳?”

齊雲霄皺眉,死死地盯著獨孤行的眼睛,“蛟龍?不應該在劍氣峽南方嗎?不對!你是”

齊雲霄終於知道獨孤行是什麼身份了,他心知人懷龍血是為大忌,殺之可揚名。可說到龍血之人,他又想起了某人。

“不妙啊不會惹到那妖人了吧”

沈雲川也察覺不對,但依舊壯著膽喝道:“龍血又如何?我今日就為天下除害!”他緊握長劍,試圖掩飾心中不安。

“孤行“白紓月靜靜望著他,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眼前的少年既熟悉又陌生,她彷彿在他身上看到了兩個人的影子。

獨孤行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收起地上的魁木劍,他自衣袖中取出竹簽,上麵刻著“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爭其必然,順其自然”。他手指一用力,啪地一聲折斷竹簽。

與此同時,遠在齊國邊境的陳塵,突然感到腰間一空,隨即瞳孔微縮,低聲道:“合道了?”

竹簽斷裂瞬間,全身周圍的氣流突然微微顫動,一股劍氣從竹簽的斷麵飄出,若隱若現,逐漸凝聚成一把古樸又平平無奇的長劍。

獨孤行一把抓住長劍,劍刃清光一閃,隨即響起“嘩啦嘩啦“的水聲,彷彿整把劍裡奔騰著洶湧的河水。

長江大河,奔騰不絕!

沈雲川見勢不妙,就想先下手為強,突然擡手揮劍,直取獨孤行咽喉,“裝神弄鬼!那命來!”

“嘩啦“伴隨著河水之聲,獨孤行長劍輕輕一揮,長劍劃出一道清冽的弧光。穿過了沈雲川的長劍,將直接他連人帶劍,砍成兩段。

“噗!”伴隨著鮮血噴灑的聲音,屍身倒地,寂然無聲。

在場的人都看傻了。沈雲川好歹也是六境修為,就這樣死了?還是被一劍斃命!就連長劍碰撞的過程都看不到,就像切泥一般。可想而知,獨孤行這一擊如何地勢不可擋!

齊雲霄心底生寒,拋下青紓,禦劍騰空,朝劍敦山深處遁去。

青紓跌坐在地,掙紮爬向獨書,淚流不止。

鐘離澤握劍的手也顫抖了起來,盯著齊雲霄逃跑的背影,低罵了一聲:“懦夫!”他低頭看向白紓月,覺得自己有人質,獨孤行斷然不敢輕舉妄動。

他緊扣白紓月咽喉,將白紓月擡起,擋在身前,並將長劍懸於其頸側,色厲內荏地威脅道:“你敢亂動,我便殺了她!”

獨孤行充耳不聞,持劍緩步上前,眼中殺意不減。

鐘離澤心慌了,再次怒喝道:“趙疾,奪他劍!我拿這女人要挾他!”

趙疾早已嚇破膽,哪裡敢上前,腳下發軟,動彈不得。鐘離澤連聲催促,趙疾才硬著頭皮挪步,顫聲道:“我……我去試試。”

他剛邁出一步,獨孤行擡手一劍,劍光一閃,趙疾身首分離,屍身撲倒,血流滿地。

鐘離澤呆住,喃喃道:“這不可能……”他猛地回神,怒喝:“我跟你拚了!”右手一動,劍鋒劃向白紓月脖頸。

獨孤行淡淡地吐出四字:“齊身靜心。”

刹那間,彷彿時間靜止。未鐘離澤反應過來,獨孤行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

“什麼!”話音未落,劍光已至,鐘離澤頭顱飛起,鮮血噴湧,他死都沒想到,獨孤行的速度為何如此之快,頭顱落地的時候,他的眼神還滿是驚愕。

白紓月身體一軟,倒向獨孤行懷中,“孤行”

獨孤行一言不發,攙著她,緩緩走到獨書身旁。青紓跪在獨書身旁,雙手按住他胸口,血從指縫湧出。

此時,獨書氣息微弱,胸口鮮血汩汩流淌,染紅了身下泥土。他顫抖著伸出瘦小的手,抓住了獨孤行的手腕,聲音細若遊絲:“先生……我好冷啊……”

獨孤行緊緊握住獨書的手,淚水再也止不住,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獨書滿是塵土的臉上,“獨書,是我害了你。我不該做你的先生,我不配!”

獨書嘴角扯出一絲虛弱的笑,眼中卻帶著幾分釋然,“先生……怎會有錯……書上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先生,哪怕你隻當了我幾個月先生,你也是我的活爹……”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同時眼中也閃過了一絲迷茫,“活爹,我是不是……做了太多壞事,纔有這報應?”

獨孤行心如刀絞,緊緊抓住獨書的手,抽泣道:“彆說了,獨書,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獨書眼神漸漸渙散,氣息也愈發微弱:“先生……我下輩子……一定要做個好人……不偷不搶,還要繼續做你學生”

話音未落,他的手一鬆,頭一歪,便沒了氣息。

“不要啊!不要走!獨書,彆走!”獨孤行死死地抱住獨書瘦小的身軀,淚水模糊了視線。鮮血從獨書胸口湧出,淌滿了他的雙手。少年卻渾然不覺,隻是緊緊抱著,仰天嘶吼,聲音悲愴。

青紓癱坐一旁,雙手沾滿獨書血跡,眼中淚水打轉,終究無言。

白紓月默默上前,半跪在地,與獨孤行一起抱住獨書。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裙,裙擺在風中微微顫動。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陪著獨孤行,淚水無聲滑落。

長嘯之聲在牌坊前回蕩,然而卻無法壓過周圍刀劍的碰撞聲。

混亂,淡漠,無助,無辜

興奮,悲哀,憤怒,平靜

這些種種居然都發生在當下!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牌坊四周喊殺聲漸近,戰火也波及到此處。獨孤行才緩緩鬆開獨書,將他輕輕放於地麵,雙手在衣袍上擦去血跡,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天邊一道白光突然劃破雲霧,往獨孤行他們這邊飛來。

白紓月擡頭一看,原來是盧秉文騎著白色鯉魚疾馳而來。他陰陽道袍破裂一角,袍上也是血跡斑斑,氣息十分紊亂,顯然剛經曆一場惡戰。

他皺眉掃視三人,沉聲道:“你們還愣在這乾什麼?還不快跑!劍敦山被惹惱了,他們要反攻了!”

“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事要做。”獨孤行突然站起身,聲音異常平靜。

盧秉文皺眉,察覺到獨孤行氣息異常。周身劍氣收斂至極致,彷彿像一名普通人一般,身後卻凝出一道虛影,隱約是個年輕劍仙的模樣。

盧秉文瞳孔微縮,認出那道虛影乃是陳塵。

“你想乾什麼?”

獨孤行目光投向劍敦山巔,緩緩道:“我還有仇未報。我要劈了這劍敦山。”

“你瘋了?”

獨孤行卻搖頭,“我沒瘋。”他轉頭看向白紓月與青紓,“矮老頭,帶她們先走。”

說完,獨孤行身形一閃,劍氣衝天,整個人化作一道清光,直衝雲霄。白紓月想阻攔,卻被盧秉文擡手攔住,“現在跑路要緊。這小子想送死,就由他去。”

白紓月還想開口,青紓卻輕輕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姐,我們還是先安頓好獨書的遺骸吧。”

白紓月看向青紓,見她眼中淚光閃爍,終究點了點頭。她蹲下身,抱起獨書冰冷的身軀,與青紓一同跟上盧秉文,朝青岩鎮方向遁去。

盧秉文騎著白鯉在前開路,鯉魚擺尾,掀起雲霧,遮掩三人行跡。

與此同時,獨孤行立於雲端,衣袍獵獵,身後劍氣虛影愈發凝實,化作陳天星模樣,眉目清晰,負手而立。

“接下來便是合道。合道之後,你會有一半的人**由與我,我也會和你的人性融合湮滅。你還有何話與我講的?”

獨孤行看著山下廝殺的眾人,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今日之局?”

陳天星毫不掩飾,點頭道:“劍敦山一行,我早算到你身邊必有人會死去。”

“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陳天星淡然,為何不告訴獨孤行?那當然是他故意的。

“獨孤行,我早告訴過你,你肯定會後悔的。天意如此,我說了也無用。”

獨孤行苦笑,天意?他纔不相信天意!

“陳天星,你坦白跟我講,我一路以來遇到的種種事情,是不是都在你的計劃之內?”

陳天星愕然,沉默不語。

獨孤行見他不語,突然笑了,搖頭道:“你果然與我師父一樣,都是小人。”

陳天星一愣,隨即仰頭大笑,笑聲響徹雲霄,暢快豪邁:“我從未說過自己是君子。做君子,談何容易!做小人,那我在行!罷了罷了,時候也差不多了,把你的一半人**給於我吧!我融合後,會把合道之力交付於你!”

獨孤行歎息一聲,點頭同意了。

陳天星微微一笑,隨即伸手一抓,把手探入獨孤行的心湖之中。緊接著,獨孤行腦海中湧出大量的記憶。

那是一段和母親玉兒四處流蕩的記憶。

那是一段和李詠梅第一次相見時的記憶。

那是一段和白紓月第一次行魚水之歡時的記憶。

獨孤行不知道為何,明明舊憶湧上心頭是那麼地溫馨,自己心神卻從未感覺過如此的惆悵,與此同時心中有又一種莫名的空落落。

“你取走了什麼?”

陳天星微微一笑,“取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將來你若有需要,你可以問自問心湖,向那個家夥要回。”

獨孤行苦笑,“為什麼你們都不喜歡把話說明白?”

陳天星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微笑道:“因為不說清楚,才容易騙人啊。嗬嗬,保重了,獨孤行!”

看著這位自家師父的神性漸漸淡去身影,獨孤行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感情,他歎息一聲,“唉,陳天星,你也一樣,保重。”

“保重?”陳天星一愣,隨即仰天大笑,“哈哈,好一個保重!獨孤行,我最後再送你一句話,滿口仁義,一身枷鎖,匹夫之勇,未嘗不可!劍敦山什麼的,劈了便是!”

獨孤行淡淡一笑,抱拳送彆這位曾與他共度艱難歲月的小人。亦或是陰險狡詐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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